第821章 反派BOSS之路（五十六）
要说洛神并不想要看到洛凌，那绝对不准确。他还是很期盼看到洛凌的，但他期盼看到洛凌后，姬如月就能安安心心和他过二人世界。至于洛凌，时之境不是将她养得很好吗？看，都是神灵了，作为新生神灵，等级还不低，还已经成名。有时之境这么合格的奶妈，姬如月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呢？
这些内心想法，洛神当然不能跟曾经是凡人、有着凡人养育子女概念的姬如月说。作为旧神的洛神可没有这种概念。要不是想要绑住姬如月，他都不会同意和姬如月生孩子。神灵哪有胎生的？神灵哪有生孩子的？要当初没有生下洛凌，也没有之后这么多麻烦事了。
唉，为什么不能像他创造龙、独角兽、鲛人那样创造个生物呢？
洛神将视线从那对母女身上移开，选择眼不见心不烦，光明正大地走神。
他对洛凌的态度，其实姬如月一直知道。只是，夫妻嘛，总有妥协退让。洛神在生育子女这件事情上妥协退让了，姬如月也就计较他的真实想法，她也是想等洛凌出生，父女朝夕相处，培养感情，慢慢扭转洛神的想法。遗憾的是，时之境在洛凌出生第一天就将洛凌拐走了，姬如月的想法没实施，就被强行中止了。
姬如月抱着洛凌好一会儿，才松开手臂，双手握着洛凌的肩膀，温柔慈爱地仔细凝视洛凌。
洛凌是少女模样，姬如月的长相看起来也就二十岁左右，这让两人的情况在外人看来很别扭。
洛神对身后摆摆手，立刻有几个穿着黑色西服、保镖和秘书模样的人进来，请病房里的其他病人离开。这些人气场太强大，即使他们的要求很过分，但在他们的注视下，病房里的其他病人只能选择离开。
没了外人，姬如月可以畅所欲言了。
她抚摸着洛凌的脸颊，心疼地说道：“你还好吗？怎么住进医院了？是哪里受伤了？是不是时之境那个混蛋？”最后一个问题是姬如月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洛神咳嗽了一声。
姬如月表情僵住。
洛凌很体贴地没有说自己受伤的经过。她已经意识到，封文的事情恐怕就是姬如月做的，而自己将文解封的行为应该引起了他们的注意。这两人以为是时之境在捣鬼，没想到闯进来后，看到的是自己寻找了好久的女儿。
“那混蛋在哪儿呢？”洛神坦然问道，问完就磨了磨牙。
天知道洛凌发出了那个暗示，姬如月反应过来后怎么和他发火冷战的！再加上这些年长时间分开寻找洛凌的痛苦，洛神想要打时之境一顿很久了。
洛凌觉得洛神有点儿眼熟，稍微盯着洛神多看了一会儿。
姬如月冷笑一声，面对洛凌，又将语气放缓，“你之前就已经见过你的蠢爸爸了。那头金龙，你还记得吗？”
洛凌囧了，尴尬地看向洛神。
洛神一脸不堪回首，小声嘀咕道：“那混蛋做了手脚，她身上都是他的气息，我才没察觉到……”
姬如月狠狠剜了洛神一眼。
洛神顿时安静如鸡，垂头反省。
洛凌更尴尬了。
什么叫“她身上都是他的气息”？神灵是狗吗？
而且洛神是金龙的话，她似乎……好像……仿佛……和时之境联手干掉他了……虽然之后她也干掉了时之境吧……
洛凌觉得头疼。
“别去管你蠢爸爸说什么，他就是个没脑子的。”姬如月不客气地说道。
洛凌怎么接这话？
“那混蛋呢？”姬如月又问到这个问题了。
即使好不容易找到了洛凌，时之境仍然是她心中的一根刺。一想到时之境当年如何突然拐走洛凌，失去洛凌这些年她的痛心疾首，得知时之境一直跟着洛凌时的痛恨，还有确定此事后，看到一些两人相处情景时的愤怒……
姬如月心中一凛，语重心长地说道：“我知道他长得好看，实力强大，他是个完美的神灵……”
“咳咳！”洛神醋味十足地瞅了眼姬如月。
姬如月不为所动，“可他是没有心的。他和其他神灵一样，没有感情。他们不存在恋爱、婚姻、生活的概念。他们都是疯子。”
“咳咳咳！”洛神咳嗽得更剧烈了。
“你闭嘴！”姬如月转头喝了一声。
洛神又安静如鸡了。
姬如月转回头，面对洛凌又是一脸柔和，轻轻梳理洛凌的头发，“你还小，接触的神灵不够多，不知道他们的那些疯狂。神灵不是一个好对象。你要是看中了某个凡人，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将他接入神界。”
洛凌举起手，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哭笑不得地说道：“我和时之境只是合作关系，没有那种感情纠葛。”
她看时之境顶多是佩服和赞叹，可没有春心萌动。
好吧，头几次看到时之境那张完美无缺的脸，她是心跳加速过。不过被时之境杀了几次后，她就没这种感觉了。
时之境要是知道这一点，不知道会作何反应。
姬如月一副“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的表情，附和道：“那就好。”可她的眼神还是充满了担忧。她可是看到过一些创世神的“内部刊物”，时之境和洛凌抱在一起、睡同一张床、种种亲密无间的举动，她都记忆犹新，恨不得将时之境撕碎了，再再粉碎自己的海马体。
洛凌看出姬如月的敷衍，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她和时之境的关系。
“我和他真的只是合作。我帮他买到空间门，我们就两清了。”洛凌诚恳地说道。
姬如月神情一滞。
洛凌连忙补充：“这是我自愿的。他告诉了我你们之间的……事情，我决定帮他买到空间门。我也希望，那些纠纷能到此为止。”
洛凌看得出来，洛神对时之境并无多少恨意，时之境也是如此。两人更像是闹矛盾的兄弟，打架归打架，不伤感情。就像洛神在那个异空间的魔法塔墙壁上所写的发泄话，零一二三，这四个神灵之间的羁绊超乎其他事务。他们是真正拥有相同三观，彼此相处了成千上万年的亲人。哪怕洛神再爱姬如月，两种感情也不可能发生不可调和的矛盾。姬如月肯定也知道这一点，恨归恨，也没真想将时之境碎尸万段了。
大概，姬如月已经习惯了旧神的糟糕属性了。
个体和个体之间都能存在巨大差异，更别说不同纬度物种之间的差异了。
最终结果，只能是相互妥协、磨合，才能和平地共同生活下去。
洛凌自己已经成为神灵，还有这样的身世、这样的父母和经历，她所能做的也就是调和这种矛盾。
姬如月叹气，“这本来该是我们做的事情。”
第822章 反派BOSS之路（五十七）
最初便是洛神想要将姬如月带入神界，所以才有了时之境弄出空间门。洛凌不太清楚创世神和零一二三之间的亲近关系，但这事情显然是洛神做不到，而时之境可做到的。时之境或许是更靠近创世神、可以向创世神提出请求的神灵。
只不过，时之境存了点坏心思，想要作弄洛神和姬如月，将空间门的购买条件限定得很苛刻。
而洛神在时之境做好这一切前，先按捺不住，提前用自己的手段强行将姬如月带入神界，导致时之境被困在下界位面，无法回到神灵殿堂。
要说洛神是故意的，洛凌不这么觉得，时之境显然也没有这样认为。洛神只是冲动，少了思考而已。
后来发生的事情，洛凌猜测，就是洛神抱得美人归，欢喜得昏了头，忘了被自己坑了一把的倒霉哥们。时之境一怒之下，将刚出生的洛凌给拐带了。
事情的开端是那个空间门，那应该是洛神和姬如月需要想办法购买到的道具。
现在，洛凌决定自己去买，解决掉时之境的麻烦处境，将所有这一切纠纷画上终止符号。
姬如月很愧疚。作为母亲，她没能陪伴洛凌成长，还将属于自己的责任转移到了洛凌身上。她有心让洛凌不要去管时之境的糟心事了，真要去买那道具，他们想办法找个神灵来买好了。可对上洛凌淡定的眼神，姬如月到嘴边的话说不出来了。
洛凌做出这样的决定不只是为了自己的清净，还为了他们的。
母女长久以来第一次见面，除了说起时之境和这样的大事，一时间居然没有其他话题。
姬如月很想问洛凌过得如何，可她看到过洛凌做工作的模样。她很适应神灵的工作，最初和时之境还有纷争，现在则平和了好多，即使再有争执，也是旧神的那种争执方式，平和地杀死对方，而不会影响到感情。更何况，她一直愧疚于洛凌被拐走的事情，认为自己没有做到为人母的职责。
这让姬如月内心百味杂陈。她在怀孕时就畅想过自己的孩子会如何，可从来没想过洛凌会成长成这样的性子。
“你不用担心，我现在很好。”洛凌微笑。
“那混蛋呢？”洛神还想着收拾时之境。追杀了一段时间，可他还没真正杀死过时之境，反倒是被时之境坑了一把，让他和洛凌联手杀了自己。
姬如月没好气地瞪视洛神。现在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吗？要不是洛神急不可耐地将她拽进神界，哪有那么多麻烦？
洛神被姬如月一瞪，缩了缩脖子，嘀咕道：“总要问清楚吧。不然他到时候又来个突然袭击……”
姬如月心中一凛，瞥见洛凌的模样，那种警惕又淡去了。
“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他带着我穿越出来，但我到了这里后，就没见到他了。”洛凌的眉宇间浮现出了显而易见的忧色。
姬如月心里不是滋味。女儿真被那个混蛋拐走了？她和女儿能说的话题还只有那个混蛋了？
“没见到他？”洛神疑惑。
姬如月叹气，“对不起，妈妈并不知道你在那儿。这不是请你谅解的理由，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从来没想过伤害你。”
“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的。”洛凌握住了姬如月的手。
姬如月眼圈泛红。
“我不太清楚他的技能。他将我送入神界，可要带着人穿越位面，尤其是从低纬度穿越到高纬度位面，还是连穿两层，会不会出什么意外？”洛凌问洛神。
比起姬如月，洛神很不靠谱，可他肯定比姬如月更了解时之境。
洛神沉吟着，那张帅脸配上认真的表情，看着赏心悦目。虽然他做出那种小孩子的别扭委屈表情也没有违和感，可洛凌知道他种种逗比行为后，就觉得他那样子真是不堪入目了。
“他肯定没死，也没重伤，有可能是肉体被毁灭了，现在处于一种特殊状态。”洛神思考出了一种结论。
“嗯？”洛凌有听没有懂。什么叫“特殊状态”？
至于肉体毁灭，洛凌倒不担心。神灵的本体就是灵魂状态，任何一个有灵异属性的位面，都能存在鬼魂这种没有肉体的生物，除此之外，其他属性也可能带来不同形态的生命体。肉体对神灵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
“你是指，鬼？这里没有灵异属性。”姬如月皱眉。
洛凌对此倒是不知道。
她的许愿者是阎红灵，她能看到那个小世界的属性，却看不到这个高纬度位面的属性。即使那个小世界中有苏风这个穿越者，她也顶多打开上帝视角，而不能察看这里的属性。
没有灵异属性，那么，时之境现在是什么状态？
“他能保持纯灵魂状态。”洛神撇嘴，不屑一顾，“我们四个都能保持纯灵魂状态，和位面属性没关系。”
洛凌吃了一惊。
姬如月倒是神色如常，还用怀疑的目光环视了一圈。
“这是旧神的能力，还是只有你们四个这么强？”洛凌好奇问洛神。
在旧时代，神灵就是以灵魂状态穿入下界位面猎食的。可到了新时代，许愿制度建立，神灵就没了这种能力了。洛神现在说他们能以纯灵魂状态停留在位面中，洛凌自然生出疑问来。
洛神看了眼洛凌，长长地“哦”了一声。
洛凌不太爽洛神这副模样。
姬如月正要说什么。
“只有我们四个能做到。旧神只是以出生做划分，实力也有高低。”洛神难得正经地解释。
姬如月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深深看了眼洛神。
洛神不安地移开视线，“他应该就在这附近。你碰到那个林甜，也是他在捣鬼吧。”
洛凌看看姬如月，又看看洛神。
姬如月拉住洛凌的手，“好孩子，你听我说……”
“咳咳咳咳咳……”洛神好似要将肺咳出来一般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声音。
姬如月恼了，上前揪着洛神的耳朵，恶狠狠地质问道：“洛焕辰，你什么意思？”
洛凌第一次知道，原来洛神叫洛焕辰。这名字好凡人化，和“时之境”的名字风格不一样呢。混沌神似乎在听到时之境名字的时候有小小惊讶，说他这次用这个名字。时之境是假名吗？
认识那么久，连真名都不知道，洛凌心情复杂起来。
第823章 反派BOSS之路（五十八）
洛神想要对自己隐瞒什么，洛凌知道后，也不介意。她拉住了激动的姬如月，“没关系，如果不适合我知道的话，那就不必说了。”
旧神有自己的秘密，这不奇怪。他们活了那么长时间，没有秘密才是奇怪呢。父母对自己的子女掩藏什么，子女对父母撒谎，这也不是不可原谅的事情。洛凌在这方面很随意。说穿了，她对洛神和姬如月的感情很微妙，认可了他们的父母身份，决定承担作为子女的责任和义务，但她对两人还没有那种父女、母女的亲情。
姬如月看出了这一点，面对洛凌平淡的申请，心下黯然，轻轻搂住了洛凌的肩膀，“对不起，我的孩子。”
“你不用道歉。”
姬如月紧了紧手，“不，我应该道歉，是我没保护好你，我们没保护好你……”姬如月的眼眶中又有了泪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