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再碰上一回,可没有上一次这么巧合的被秦铮撞破了。
尤其谢谨画的意思是那些侍卫也不可信,更是让百合惊惧的厉害。
百香也是满面不知所措。
看两个人吓的厉害了,谢谨画忍不住笑了笑:“看你们吓的,还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呢,我让你们小心些只是以防万一,便是真的有了万一,你们觉得我便是那老老实实被欺负的人吗?”
谢谨画从袖底抽出了一把匕首,闪亮的银芒让人的眼睛都是一花。
那匕首锐利小巧,虽然不如昨夜秦铮拿来的那般锋利轻薄,却也是难得的珍品了,此刻服服帖帖的贴在谢谨画的里衣之外,从外面丝毫看不出来。
“若真有哪个不长眼的,我不在乎在他身上哪个地方扎上两个窟窿。”
谢谨画将匕首取下,指尖轻轻的晃动间,匕首锋芒在五指间翻转了一圈,刷的一声,扎在了面前的桌案上,匕首入木三分,那利索轻巧的动作,让百合和百香看着,只觉得一股子寒气从心头升起。
殊不知,谢谨画防身的东西远远不止这个,上一次在齐王府差点儿被齐王妃和齐王暗算,她可是时刻谨记,不过那些就是真正保命的东西了,便不适合提前拿出来说了。
将匕首轻轻的从木头桌案上拔出,指尖将上面的木屑轻轻的拭去,匕首锋芒之上,映照着的是谢谨画带着冷冽寒意的笑。
——
永安公主邀约京城中众位贵女公子前去东郊马场狩猎,谢谨画去的时候,那里已经有不少人到了,一辆辆不同家徽的马车停在一边,各自家中都带着婢仆护卫,应该有几百号人了,在那里上上下下的布置或者是陪着自家的主子试马试弓,人声鼎沸,显得很是热闹,
按说谢谨画的马车应该不是那么容易被人发现的,奈何有的人等待已久,谢谨画的马车刚刚停下,已经有不少人往这边看来。
盛京第一美人多日不曾在公开的场合出现,不少少年慕艾的公子已经是得了相思病了。
待到谢谨画被先下来的百合百香扶着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更是让那些往这边看来的男子眼睛中充斥着惊艳之色。
方才沸腾的人声,一时间都停歇了下来,不少人甚至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美人如玉,绝艳无双,眉目转动间潋滟流光,身形摇曳间,纤柔若妖。
尚书府的人往日里看多了谢谨画都会因为她精心打扮失了魂,更遑论这些个不得其门而入的少年公子呢。
“狐狸精!”
有一声不轻不重的哼声乍然响起。
在这突然寂静的气氛中格外的刺耳。
伴随着这一声之后,弓弦颤动,利箭猛的向着谢谨画面门而来。
那锋芒锐利,仿若要取了谢谨画性命一般,不少人忍不住惊呼出声。
谢谨画也没有想到有人这般直接不顾一切出手,根本来不及躲避,眼看着那利箭就要伤到她。
咔嚓一声,始终静静跟在谢谨画身后的秦铮乍然出现在女子的面前,一手握住了那利箭,指尖用力,锋锐的箭头直接断裂掉落在了地上。
“小姐!”
百香和百合这才回过神来,赶忙挡住在了谢谨画的身前,一边检查她有没有伤到。
“我无事。”
谢谨画面色冷凝,抬眸望去,却是一群少女,被簇拥在中间的,便是这次猎场之约的发起人永安公主了。
对方手中拿着一张弓,正对着她的方向,也是一身红衣骑在马上,虽然俏丽多姿,比起谢谨画,却是瞬间被比到了地里去。
她居高临下的望着谢谨画,嗤笑了一声:“方才不小心射偏了,勿怪,不过也是谢二小姐生的一张好脸,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够让所有人都失魂落魄的,害的我也跟着分神。”
永安公主这话极其的刻薄,还倒打一耙。
谢谨画还没有如何,秦铮的眸色已经是一片黯沉,他手中剩下一半的箭支在掌心中紧紧握住,前端断裂处,悄然的对准了永安公主。
那边永安公主不知自己被对准,只是自顾挑衅讽刺着谢谨画,前头要对着她退让些,因为齐王的原因,但是齐王在谢谨画身上没有得手,却是让她再也忍不住冒头。
永安公主周围的女子们不止没有因为永安公主的作为对谢谨画同情,反而是看谢谨画的目光越发的不善了,因为谢谨画确实凭借一张脸,成为了在场所有男子的焦点。
怎么不让精心打扮一番,方才在一众公子少爷才俊青年面前费心卖力展示自己的少女们气恨嫉妒。
谢谨画却是毫不动容,唇角微微勾起,仿佛方才没有经历一番惊吓一般,对着永安公主微微俯身,见了一礼:“小女蒲柳之姿,哪里当得起公主谬赞,不过容颜好坏,都是天生,若是公主殿下实在觉得小女好看,尽可以再投胎一次。”
谢谨画的话让永安公主的脸色彻底黑了:“谢谨画,你居然敢如此大逆不道,咒本公主死!”
“非是咒死,只是觉得公主殿下威风太大,对着臣女说下死手便下死手,幸亏只是公主”
永安公主虽是皇室公主,却也不代表就能够任意决定谢谨画一个尚书之女的生死了,她的母妃地位较低,在几位公主中也不是多受宠的,谢谨画更不是忍气吞声的,笑着说出了这段话,与永安公主正面相对,眼底没有丝毫笑意,只有凛冽寒芒。
今日既然不知道会面对什么,还不如直接闹大。
让所有人都注意着她。
第四十一章欺人太甚
“谢谨画!”
永安公主被谢谨画丝毫不给面子的话语冲的面色涨红,大喊了对方名字一声,下一刻,永安公主手中的弓箭再次张开成半圆。
“公主!”
“公主息怒!”
那锋锐的箭头正对着谢谨画的面门,和方才一般无二,永安公主身边那些本来在看热闹的人都被她的动作惊住,开口劝解。
方才那一箭可以说是没看到,不注意,现在这一箭可没有辩解的余地了。
永安公主若是真的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伤了谢谨画,她作为公主也许没什么,她们这些看着的却很可能受到牵连。
皇家从来都有非同一般的特权。
永安公主握弓箭的手很稳,她唇角微勾,对身边人劝解的话语充耳不闻,她就是要看谢谨画求饶或者害怕的样子。
秦铮的手握的更紧,他侧移一步便要再次挡到谢谨画身前,肩膀被少女从身后轻轻推动,少年便动弹不了一下。
“我自己能够解决。”
谢谨画的声音压的极低,只有秦铮能够听到。
看到秦铮不再动弹了,谢谨画转身问身后的侍卫:“把我的弓箭拿来。”
她的样子很平静很淡定,丝毫不像是被永安公主利箭所指的样子。
身后的侍卫早已经被这一系列的发展惊住了,他们奉命来保护谢谨画,可是永安公主身为皇室公主,当谢谨画和永安公主发生冲突的时候,这些人不敢上前一步。
先听到谢谨画的吩咐,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钱侍卫,取我的弓箭来!”
谢谨画眉目扬起,喝了一声,那被喊的侍卫身子一震,回过了神,没有一会儿的功夫便将谢谨画的弓箭取了来。
永安公主举着弓箭的手有些发麻颤抖,她望着那边接过弓箭细细调试弓弦的谢谨画,咬着声音一字一顿:“谢谨画,你别以为我不敢射你!”
在永安公主话音落下的一刻,谢谨画双手猛然扬起张开,弓弦拉满,锋芒锐利的箭头正对着马身上的永安公主的面门。
隔着十几步的距离,两个人的眼中,都是寒意。
“公主殿下要和臣女比较一番对射,小女奉陪到底!”
你若是敢射我,我自然也敢射你!
谢谨画的眼中便是这么一份冷冽无畏,可是她的唇角还在勾着笑,一抹好看到极点的笑。
宛若罗刹一般。
那一刻,看着她拉满弓弦的样子,看着那蓄势待发的一箭,没有人怀疑她说的是假话。
谢谨画从来不是怕事之人。
永安公主不在乎将箭对准其他人的面门,也不在意在自己利箭‘无心’之下的死伤,可是她在意自己的性命,从来没有人如同谢谨画一般,将箭头对准她,从来没有体会过被那锋芒所指面门的感觉。
永安公主的手更加不受控制的颤抖,她的额头有冷汗涔涔冒出。
即便是生母出身不高不受宠的公主也是金枝玉叶的公主,也没有离着死亡这般的近。
“谢谨画,你,你不敢的。”
永安公主这句话很有些色厉内荏的味道。
谢谨画从前在京城中的名声便是跋扈嚣张,不畏威胁的,现如今,谁都不敢保证她会不会真的射出去那一箭。
“二小姐,那位是公主殿下,您这般会不会为尚书府”招祸。
哪里想到谢谨画是这么个应对法子,她身后方才不敢出声的侍卫面上现出急色,上前便想要拦住谢谨画。
而永安公主那边,本来被她赶走去狩猎的侍卫也听到消息赶了过来,纷纷纵马停在了永安公主的身前,挡住了两者的锋芒。
永安公主看不到谢谨画,也看不到谢谨画的那支对准自己面门的箭羽了,她控制不住的松了口气。
手中的弓箭掉落在地,手不断的颤抖着,额头上的汗水从眼角眉梢滴落。
从来不知道,谢谨画是这么一个冲动的有些的女子。
她居然敢对着皇室公主做出那番威胁的姿态。
永安公主身侧的那些个小姐更是有的控制不住的身子一软,差点儿跌倒。
有不少个忍不住的离着永安公主远了一些。
公主虽然需要好好对待,但是永安公主这般会找事的,却是不怎么值得相交了。
望着被围的严严实实的永安公主,谢谨画嗤笑一声,手中的弓突然间向上扬起,嗖的一声,那蓄势待发的一箭飞出,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中,天空中正好飞过的一只鸟雀被长箭穿过,哀鸣一声在地。
“刚刚只是和公主玩笑。”
谢谨画对着那些愕然望着自己的人,微笑道。
地上微微抽搐,被正正穿过的鸟尸,那沾染着血迹的箭头,让这句话非常缺乏可信度。
这一刻,不少对谢谨画有心的公子,莫名的觉得身子一凉,收回了有些过火的目光。
美人虽美,但是这般厉害的美人,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驾驭住的。
有的人因为谢谨画的行为打了退堂鼓,有的人,却是因为她的一言一行,心底。
秦铮的眸子里带着些异样的,手指不断的摩挲着掌心中的断箭,脉搏都加快了弹动。
那一刻的谢谨画,是全场所有人的焦点,没有人比她还要耀眼。
“谢谨画,你好,既然你要和我比箭,那我们便认真比比!”
永安公主猛的推开挡在自己面前侍卫,面色铁青的望着谢谨画,一字一顿,这一次,她没有再拿着弓箭去指谢谨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