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一声女大不中留,他抱着楚千墨,忍住再挑衅君清宸的冲动,恭声道:“七日时限虽短,对唐府来说,也是够准备的时间了。不知如此大的宸王府,可需要人手?”
君清宸唇角勾起一抹淡笑,视线落到楚青的身上:“即便今天晚上就成亲,也是足以做好万全的准备的。”
楚青面色微微红,唐炎的面上终于露出一丝的笑容,他看着君清宸,眼底闪过一抹的亮光。
眼前的这个男子,终究是多了一抹人性。
他轻笑两声,带着唐府而来的众人朝着君清宸恭礼之后,便带着楚青回到了唐府。
............
而他们离开唐府之后,颜诗画也终于得到了君清宸与楚青不日便要成亲的消息。她登时大发雷霆,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只要是能看得到的东西,都被她摔了个一干二净。
伺候着的丫鬟们都低垂着头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无一人敢发出一丁点的声音。原因很简单,那之前在门口劝颜诗画的那个丫头,此时已经不在她们的眼前了。
东宫之内除了颜诗画那里充满了怒吼声之外,其他的地方,均都寂静的,仿佛没有人烟一般。
偌大的套院当中,缓缓的出现一道极是纤细的身影。那道身影看似一阵风能吹倒的模样,脚下的步子,却是迈的急而平稳。
她面上无一丝的表情,身上依旧是那一身被血染红的破衣,肮脏成一缕缕的头发紧紧的贴在自己的满是伤痕的脸颊之上,就连脚上穿的鞋子,都破了好几个的大洞。
露在外面的脚趾上长着厚厚的一层茧,黑黑黄黄的,看着好不渗的慌。
然而她却似乎没感觉一般,手里提着一个木桶,低着头朝着东宫最偏僻的角落里急急的走去。
她是一个脑子不正常的女人,所以东宫里的人见她一次打她一次,见不到她的时候,权当她已经死了。
若没死,那就再打几次。
所以对于春娘会出现在哪里,东宫里的人,似乎完全不在意。
春娘手里的木桶隐隐的有一层热气飘散了出来,她急急的向前走着,在临近一颗高大的桂花树前忽然停下了身影。
她立在原地垂着脑袋,身子僵直的站在那里,若不是刚刚见她在行走,怕是认为她是一个假人也不为过。
然而在别人看不到的角落处,她那一双无波的瞳孔缩成小小一点,黑色的瞳仁极速的左右晃动着,似是在感知周遭的一切。
等确定没有人跟过来之后,她才继续迈开那走了一半的步伐。
围着那颗桂花树绕了几圈,她的身影忽然一闪,整个人的身影登时就消失在原地。
不过片刻,她的身影,又很是诡异的出现在东宫的更深层更偏僻的一处荒废的院落当中。她手中提着的木桶似乎小了一圈,外面套着厚厚的绵布。
也不知道她走了多久,绕了多少个弯。她终于在一处破败的石门前停了下来,抬头看了一眼石门边的凹陷,她将手缓缓的放了上去。
只听见一阵轻微的轰隆声,她的脚下忽然猛的打开了一个洞口,她整个人便一下子掉了下去!
就在她身影消失的刹那,那地面上的暗门又重新关了起来,严合的一丝缝隙也无。
春娘的身影急速的向下坠落着,她却没有一丝慌乱的神色。所落之处的墙壁上自动燃起烛火,在不断的为她照亮了路。
少顷,她微一躬身,整个人便轻巧的落到了地面之上。
她缓缓的抬起头来,于夜色当中,她双眼迸出如狼一般的幽光,吓的对面牢笼里的人不断的后退着,直到退无可退!
正文 第三百四十二章 普天同庆
“你敢叫一声,就跟她一样。”春娘站起身来,朝着牢笼靠近,居高临下的看着缩在墙角里瑟瑟发抖,却是死死的捂住自己嘴唇的人,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怪异的笑。
她将手里的木桶扔到里面,对里面的女子抬了一下下巴道:“吃了。”
那惊恐万分的女子猛的摇了摇头,捂着嘴,身子抖如筛糠。
“不吃?”春娘嘴角怪异的笑容更大了些,伸手指向她旁边的那个牢笼,指着那浑身上下不着衬褛仰而躺在草堆上,双眼空洞的望着上方的小丫头轻声道:“不吃,你就跟她一样,被十几个男人轮流上了。你今天在旁边应当是看见了,那过程,想必你已是相当清楚。”
那女子登时就小声的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真可怜。”春娘看了一眼那似乎没有灵魂的小姑娘:“不过是因着家里穷而被卖了出来,也不过是因着长得老实而被太子妃买了回来,也不过是在大门前劝了一句,就落到了这般的下场。”
春娘嘻笑一声:“不过如此小事便得到这样的下场,你说,以你的罪过,你会得到什么样的下场?”
“哦对了,”春娘自怀中掏出一个小药包,丢到她的面前:“你吃下这个,便不会受孕....”
她话还未落,那女子便猛的扑了过来,一下子将那小木桶给打了开来,然而打开看见里面物什的一瞬间,那女子再也忍受不了,偏过头在一边吐了起来。
春娘嘴角笑意淡去:“药和这东西,你选一样。”
.........
君清宸与楚青成亲,那便如同一道惊雷瞬间炸了整个天陆皇朝。那些个对君清宸有念想的未出阁的女子均是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有的人当晚便上了吊,有的人顺便投了湖。
一时之间鸡飞狗跳,边关大战带来的影响似乎都小了许多。然而这一切,却跟君清宸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楚青和楚千墨被接回了唐府,而君思奕,自然是呆在君清宸的府中的。
两人成亲的时间很是紧迫,在一阵喧闹过后,整个天陆皇朝便都处在了为宸王和楚青筹备婚事的做准备当中。
君清宸作为皇帝最疼爱的皇子,又有小皇爷的助阵,再加上这些年来所积累下来的威望,不仅是皇室,就连天陆皇朝的主心街道的老百姓家门前,都挂起了红色的喜灯和红绸,将唐府通往宸王府的路上布置的红艳艳的一片,看着甚是喜庆!
仿佛君清宸的喜事对他们来说就是整个天陆皇朝的喜事一般,就连趁着君清宸成亲而偷偷溜进来的一些难民,都遭到了当地居民的热烈招待。
其感动之余,便是大赞天陆,与越来越多的难民一起享受这堪称普天同庆的喜事!
唐菱柔和梭楠都心惊胆战的以为凤儿胆子大到想夜闯宸王府去贴喜字,可没想到她却是抱了一堆的红纸回来,与她一起亲自剪了起来。
她的手法相当生疏,一看便知道根本就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就连梭楠都嘲笑了她好几回,然而凤儿却充耳不闻,只专心的剪着那喜字。
不过几日,她们手上的喜字便剪了上百个出来。看着那厚厚一叠的喜字,唐菱柔的眼中闪过一股股的的暖流。
凤儿一身夜行衣,她回头看了一眼唐菱柔和满脸担忧的梭楠,轻笑一声:“放心吧,他俩成亲的喜字,必定是我们剪出来的!这等子祝福,他们一定能够收得到的!”
唐菱柔抹了一把眼泪,轻笑着点了点头。
“干娘,你放心吧,”梭楠拉着唐菱柔笑道:“我打听过了,青青的喜轿会从咱们这儿经过!”
唐菱柔一喜:“当真?”
她几乎快喜极而泣:“那真是太好了!”
凤儿嘴角扬起,看着她道:“这下你可放心了吧?”
唐菱柔点点头,面色微微一沉,上前一步,拉着她的手道:“唐府看着没落,但你可万不能小看了爹爹他们!万事皆小心,放下喜字就立即退出唐府!”
凤儿不甚在意的笑着点了点头,将那一叠喜字揣进胸口当中,忽然小声道:“谁敢小看那火爆脾气的槽老头子?”
唐菱柔‘恩?’了一声,凤儿立马打了个哈哈,连忙打开窗户,趁着夜色正浓,朝着唐府摸去。
.............
而在那远方的北国,那如一条睡龙盘踞在正中间的一处庞大恢弘的北国皇宫里,拿着一把扇子轻轻的给自己扇着风的傅晟睿忽然猛的睁眼,整个人一下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一直在旁边伺候着的小路子登时吓了一跳,扶着自己的帽子惊吓不已的看着跟诈尸一样蹦起来的傅晟睿小心翼翼道:“天、天师大人,怎么了?”
他小路子真的是快要崩溃了啊!他真的搞不懂他家的天师大人了好吗!大冬天的非要一把扇子扇风的神经病真的不常见好吗!
这好不容易将他的天师大人哄睡下了,这大晚上的他又跟诈尸一样的跳起来是几个意思啊?
小路子面上挂上两条泪水,然而他并不敢哭出声,只得掩着自己的蛋疼的抽泣的声音,努力的扬起一抹笑道:“夜深了,天师大人,可是有需要?”
回国的时候太子殿下说了,若是天师大人再做什么幺蛾子,就问他是不是有什么需要。毕竟一个精力旺盛的男人没一个地儿发泄的话,是很容易跟个神经病一样到处蹦哒!
“需要你个大头鬼!”傅晟睿面上忽然狰狞起来,转身就是一扇子敲打在小路子的头顶之上。
他方才心中忽然狂跳了几下,一下子就慌了神,自打他出山以来,这样的感觉是第二次了!
而第一次有这感觉的时候发生的事情,那是相当的惨!
天下分而为四,到处战火连连,所死之人成千上万以计,哭声震天,死尸堆海,人间一片炼狱之地!
那样的惨像,他傅晟睿可没那兴趣再看第二次!
他猛的伸出自己的手掐算着,却是怎么算都算不出来。傅晟睿呼吸顿时乱了几分,连鞋子都没有穿,猛的跳下床就往窗边跑。
“天师大人!天师大人!”傅晟睿动作一出,小路子以为他又要逃跑,吓的他赶紧追上了傅晟睿,一下子抱住他的大腿,再也控制不住的哭喊道:“天师大人呐!您可不能再作什么幺蛾子了啊!太子殿下说过了,您若再出去,除了打断您的两条腿之外,我小路子的命也没有了啊!
天师大人啊!求您看在小的伺候了您那么久,又那么忠心的份儿上!求您别再出去了好不好!呜呜呜.......”
“撒手!!”傅晟睿气极败坏的低头看着他,反手又在他头上狠狠的敲了一杠:“你快给我撒手!本天师什么时候说出去了!你赶紧的,本天师要算卦!耽误了时辰你担当的起吗?告诉你,到时候别说你了,整个北国的命都没了,本天师看你还有什么脸面出现在修彦圣的面前!”
小路子吓的登时就不哭了,睁着一双眼睛瞧着他:“当、当真?”
“草!”傅晟睿狠狠的抖了抖腿,终于挣脱开了小路子的束缚,顾不得小路子抹在自己裤子上的鼻涕,他几个阔步便走到窗户前,一下子就将那窗户给打开。
冬天的夜空向来清爽,无一丝云朵的万丈夜空悬挂着一轮冷月,它的周围只点缀着几颗明亮的小星星,看起来甚是孤寂。
傅晟睿眯着眼睛盯着那轮冷月。
那轮冷月的旁边一颗小星星忽然爆出一抹强光,接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着冷月移去,则那冷月也在那颗星星的靠近下,竟然诡异的开始微微泛起了红。
傅晟睿大惊失色,几乎不可控制的低吼道:“要命了要命了!太早了太早了!太早了!!”他连喊几声太早,转过头来盯着小路子道:“修彦圣呢?!大爷的修彦圣去哪儿了!?!”
傅晟睿的面色有些可怖,小路子还是第一次见他这幅模样,一时之间竟被吓住了,咽了口口水道:“雪、雪山出现千年雪狐,殿、殿下带着人去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