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尘与冥月的身影映入楚青的眼帘,楚青的心中微一咯噔,连忙仔细的辩论着打的一团乱的人群,见里面没有玉玲珑之后,轻微的呼出了口气。随后便转过头来,视线有些阴寒的盯着一脸严肃的君清宸。
初次相遇,这个男人赏了她铁笼外加四个大老虎,让她的黑老大直到今天也没有恢复精力;
二次相遇,这个男人便掳她跳了崖,强迫她逼迫她让她在碎了一颗牙的情况下还不得已费尽了心思给他治病;
如今这第三次相遇,被追杀,然后让那个已经上钩的凌子寒溜掉了。害的她的一番心血,又赴之东流!
这真是个衰人!是个能给她带来衰运的衰人!!
君清宸却是紧盯着与无尘等人交手的女子。若是那凌子寒在这里,定当就能够认出此人便是拿着纸轴出现在他府邸的女子。
那女子身手几乎与无尘不相上下,极具忍耐毅力,越打剑法越是强的迹象。不过一会儿子的功夫,无尘便需要冥月的帮忙才能够与之相抗衡了。
君清宸的视线落在那女子的脸上良久,心中冷笑一声。那人为了杀了他,真是无所不能了。
他偏过头来望着楚青道:“想不想活着离开这里?”
楚青默默的翻了个白眼:“只要远离你的身边,我想我能活的好好的!”
君清宸轻笑一声:“万两黄金不想要了?”
楚青咬牙:“你又想赖账!?”
君清宸微凑近她:“这种事,我君清宸从来都不屑。不过,如果我不能活着,那么你的诊金,也只能化之为泡影了。”说罢,他向那场中的女子微微抬了抬下巴:“我需要我的内力在一个时辰之内保持最鼎盛的状态。如若没有办法的话....”话未落,一粒药丸便塞进了他的嘴中。
温润的指尖触及他的唇角,有些麻麻痒痒的。见他将药吞了下去,楚青虎着脸看着他:“莫要忘记你的承诺。”
君清宸收回自己的手,微一用力,整个人便飞了下去。
正在与无尘等人交缠的不可开交的女子猛的扭过头来,在见到如飘仙般落到地面上的时候双眸一瞪,一个旋身躲开无尘攻过来的剑,剑锋陡然一转,直指君清宸。
“君清宸,你果然在这里。”水音在见到他时,亮着光的眸子里带着一丝的兴奋。视线在他身上转了几个来回之后,禁不住露出了疑惑:“你怎么会安然无恙?”
君清宸轻轻弹了弹衣摆:“失望了?”
水音的嘴角瞬时紧抿,双眼微眯,突然将手伸向腰间,取出一乒乓球大小的弹药,猛的朝楚青之前打开的窗户扔过去。
君清宸未受伤中毒,情况有变,她必须将这个消息立即扩散出去,让那位知晓!
‘呯!’
‘骨碌碌’
两道声音一前一后的响起,前者,是撑着窗户的杆子被打落,窗户应声关上。还有一道,便是那弹丸撞到紧闭的窗户滚落到地面上的声音。
水音面色狰狞的抬起头,一眼便看见蹲在顶梁柱上,手中还握着因为她与无尘等人打斗的过于凶猛,导致屋顶碎裂,恰巧落在房梁上的瓦片。
楚青摸摸遮住自己脸颊的薄纱,确定不会被认出来之后,这才将手中的瓦片一把扔开。轻轻的拍了拍手,向着君清宸微微抬了抬下巴。
意思相当明显,叫他速战速决。
君清宸的面色微凛,这个女人果然是个不怕死的。水音这个女人的武功虽然不高,但打斗之下,难免会伤着她。她这般所为,无疑是暴露了她自己是唯一的弱点。
果然,那水音面色阴暗无比,瞬间凝聚了一个掌风向着楚青打过去。
楚青微一哆嗦,连忙向旁边挪了挪,紧紧的抱住梁柱,用视线衡量了一下自己与地面的距离,脑子里极速的运转着待会儿跳下去骨折的可能性。
事实是那掌风飞来一半,便被君清宸给打断了。水音冷哼一声,对着与无尘等人纠缠的黑衣人一个眼神,手中的利剑寒光一闪,剑尖对着君清宸直冲而去,毫不犹豫的对准他胸口处的伤!
君清宸身形一闪,楚青只觉得眼前一花,便看见那君清宸竟然已经站到了那个水音的身后,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握了一把利剑,直指水音的脑后。
楚青看的有些热血沸腾。她完全没有想到君清宸的身手竟然这么的强,这还是她之前在崖底共同度过一日的那个即将下地狱的男人吗?
然而还没等她高兴完,便见那水音突然向后一仰,一个旋身,那剑锋竟然对着她的方位划来!
正文 第三十六章 利用
楚青眉心拧紧,这个女人完全在诠释刚刚君清宸所说的她的弱点是什么。没有武功,完全没有办法躲过这致命一击!
同时心中又无比抑郁,以这女子刚刚的反应来看,她是知道君清宸身上有伤的,她不趁他病要他命,反而跑过来杀她做甚?
只因自己将她那要发出去的信号弹给拦了下来?
如此生死关头,可能吗?
不解,却并不影响楚青身体上做出条件反射。她紧紧的抱着梁柱,见那剑锋逼至眼前,双腿稳稳的夹住梁柱,身子猛的身后一仰,那剑锋在她的眼前掠过!
楚青心中轻微的吁了一口气。
水音咬牙,正欲将挂在梁柱上的女子斩杀,突听‘嗤’的一声,后背处随之传来一阵钻心的巨痛。
她咳出一口血,整个人身子一歪,便从半空中坠落下来!
低头望着穿过自己胸膛的长剑,水音有些不敢相信的抬起头看向面前站着的高大男子:“你....”以君清宸以往的功力,早在她出手之前她便有可能会被杀掉。方才君清宸落她剑锋速度的一半,她道是他毕竟中毒,身手已不同往日。如此看来,是她错了?
水音猛吸几口气:“你是故意的..”
“身手倒是不错,可惜。”君清宸凉凉的看着她:“可惜智谋不够。你跟着的那位主子的疑心病还是未变,想要杀了我,费尽手段却是不敢找个聪明点的过来。于你,于鬼阁的人,皆是如此。”
水音的双眸陡然瞪大:“你,你知道是......”
“她应该找聚雨阁的人来,或许还有点儿意思。”君清宸话音一落,只见一道血注喷天,水音的脖颈上突现一条深深的划痕,她两眼一睁,未说一语,便‘咚’的一声,倒地身亡!
楚青自诩眼神不差,可她分明一眨未眨,却是并未看见君清宸是如何出的手!
与无尘等人纠缠的黑衣人见大势已去,一个个的想要抽身而去。无尘等人突然之间气势暴涨,竟然在不过片刻之间,便将这些黑衣人尽数斩杀!
倒挂在梁柱上的楚青眉头微拧,反手抱住梁柱,从上面滑下来。君清宸见她朝这边走来,脸上竟少有的弯起一抹淡笑,整个人冰冷的气质也大为改变,散发着温润如玉。
楚青却是没瞧他,她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的女子,面色微沉:“你早就知道这些人在这里,是不是。”
“我遭人追杀,江湖势力都奈我不何。以追杀我的人的疑心,定会再派人过来。”君清宸淡淡说道,不否认,却也并未承认。
“你拖着病重的身体出现在这里,一方面确实是因为自己身上的伤的原因,另一方面,怕就是引他们出来是吗。”楚青权当君清宸已承认事先知晓如家二号客栈周围的一切,她嗓音微低,透着股沉重:“你利用我。”
一边立着的无尘眉心微跳,上前一步正准备开口,突然瞥见君清宸投过来的视线,他微一愣,默默的退了下去。
心中忍不住开始嘀咕起来,虽然楚姑娘说的是事实。不过很明显主子所思虑的并不止这一层,若是他来解释还好些,如果让主子开口的话......
君清宸的视线落到楚青的身上,薄唇微抿:“各为所需罢了。”
无尘心中叹息一声,将头死死的埋低。实在是不忍一会儿看见主子哑口无言的模样。
果然,便听见楚青冷笑一声:“我的性命差点丢掉,你却说,各为所需?我需什么?需要你把我的性命,我儿子的性命,给交待出去?”
“有我在,定不会让他人伤你母子分毫。”
“呵!那我倒是真要感谢你了!”
“你之前义诊就已然与我牵上关系,若这次不将他们的人引出来。莫说是我,就连着你的儿子,都会被列在他们的追杀范围之内。这点浅显的道理,你难道不知?”
无尘都快哭了,这好不容易将思路给拉回来了,可是主子啊!请您注意措辞啊!!
楚青双眼微眯,扫过无尘那张苦兮兮的面庞,看了一眼场中的尸体,拧眉道:“你确定所有的人都在这里边?”
真有手段的人,会选择全军覆没?
君清宸将手背在身后,盯着她未再言语。看那模样是不打算解释,楚青正咬牙在想下次给他治伤时要不要顺势喂个毒什么的时候,只见君清宸将头偏向一处倒塌的地方,缓缓道:“玉掌柜,戏看够了,是不是应该出来干点什么了?”
楚青眉头一跳,随着君清宸的视线望过去。玉玲珑?
躲在杂堆后面的玉玲珑身子微一颤,有些尴尬的探出脑袋来:“叫...叫我?”
她一直未曾出手,是因着她那敏锐的捕捉到屋里有强大的气息在保护着楚青,所以她才未露面。
而之后听见君清宸声音的时候,她才恍然大悟那强大的气息是来自哪里。危机解除,自然就开启了她从一开始便存了看戏的念头,小心的隐藏着自己的气息猥猥琐琐的躲在这杂堆的后面,一双耳朵灵敏的竖起并未错过屋里发生的一丝一毫,直到那个叫君清宸的危险男子开口叫她。
受了伤还如此敏锐,这等能力让玉玲珑的心中佩服万分。要知道,她受重伤的时候,可是在楚青的照顾下躺了大半年才恢复了八九成啊!
如此的忍耐力与强悍,让她一时之间皱了眉。也不知道楚青这个小妮子与这样的人扯上关系,到底是好,还是坏?
她磨磨蹭蹭的走过来,楚青盯着她那一脸便秘似的纠结表情,有些无语道:“墨墨呢?”
玉玲珑脚步微微一顿,动作虽细微,却还是被楚青给瞧的一清二楚。顿时眉心一跳,就听见君清宸的声音接着传来:“这里是玉掌柜的地方,如何处理这些人,就劳烦玉掌柜了。”
“啊?”玉玲珑面上浮现出一抹的不敢相信,心中却是笑开了花,她无视掉楚青审视的目光,有些不情不愿道:“这目标太过庞大了些。要知道,我们可是普通的老百姓啊!”万一被那个什么县令给看见,保不准她就要被关进刑部大牢!
无尘突然狗腿的上前,自怀中掏出一叠银票,塞进玉玲珑的手里:“这里的损失鞠尾君庄一力承担!”
观其厚度,可见并不少。
玉玲珑双眼噌的一下闪出耀眼的光芒,将银票塞进怀里,偏过头来一脸严肃的盯着楚青等人说道:“客栈已经摇摇欲坠,怕是不久之后便会倒塌。为着你们的人身安全着想,请现在就离开客栈吧!”
楚青轻启朱唇:“玉玲珑.....”她这欲盖弥彰的意味也太过于明显了吧!
“楚姑娘,”君清宸看着她:“不知楚姑娘可还记得自己的话?”
玉玲珑跟得到大赦一般,转过身毫不犹豫的便向门外跑去。楚青嘴角一抽,将视线收回来看向君清宸:“你指何事。”
“我身上的伤,你是会负责到不会留下后遗症。”
“没错,”楚青点头,随即望着他的胸膛若有所思:“你现在有何不适?”之前喂了君清宸暂时能够恢复内力的药物,如今掐算一下时间,该是到那药力退散的时候了。这人养伤毕竟没有多少时日,如今再这般折腾,伤口裂开的可能性,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