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中也曾说:“功成,名遂,身退,天之道。”讲明物极必反的原理,什么事都要有度,不要过分。极力要做得最好,往往难以达致目标。这是一个极其明白的道理,“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人人都以为是公理,可历史上有些貌似有大智慧的人就是不明白……
以其说他们不明白,还不如说是顾虑牵绊太多,当真正明白时,为时已晚……沈清自嘲地摇摇头,快步往卧房走去……
当看到熟睡中的女儿,沈清的心顿时柔软了下来,她亲了亲女儿红彤彤的小脸,才去浴房里好好的洗了一个澡……
沈清正在擦拭湿发时,张妈就端了红枣粥进来!沈清边喝粥边仔细的问了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张妈也事无巨细的和她讲了起来——镇上现在也很不太平,由于长期干旱,灾民太多,时常发生偷抢事件!村子里倒是安静得很,多亏了陶行……
张妈看了看沈清,笑着说道:“就是陶里长,真是个好人,您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多亏他隔三差五来照应一下……”
陶行也没再往外跑生意了,因为自从张红梅怀孕后,陶行他爹便要求儿子再忙也得等孩子生下再说!
沈清淡淡一笑……陶行!陶行……自己终究是又负了一颗真心!但她又能怎样!?
希望他和红梅能幸福吧……
“二爷现在身子弱,以后每天给他加点肉菜!——明天让张伯去请陶神婆过来看看!”沈清看了看那扇紧闭的书房门,轻声交待道。尽管两人之间没有什么感情,但就算是对待一个陌生人,自己应该也做不到,袖手旁观吧!
张妈甚是欣慰地看了看沈清,急忙应道:“知道了小姐!前几日老奴还看到陶神婆去山上寻药呢!明天一大早,我就让老头子去请!”
……
沈清甚是无奈的从镇上的最后一家药铺里出来,结果也同样毫无意外——并没有购到那味至关重要的药引——天山玉蟾蜍!
那日陶神婆过来,看过了李凌寒的伤后,给了几人一个又惊又喜的消息——复原是有望的,但必须找到几味药引,其中千金难求的一样,也是至关重要的一样,就是天山玉蟾蜍!
但这种东西只有东胡皇族才有,其储量也是极其稀少的……
沈清在心里幽幽叹道:看来这都是命呀!李凌寒呀!李凌寒!枉你一世英明,惊才绝艳,到最后竞是如此结局!……你也莫要怪我,毕竟我也尽力了!
“哎呀!”正在沉思中的沈清没有料到,自己竞然在人群稀少的街道上,差点被一个小丫头给撞倒了!
“对不起!对不起!夫人您没事吧!”那小丫头连忙向惊魂未定的沈清道歉。
沈清向赶过来的张伯摇了摇头,反而甚是奇怪的看向了这个个头不高的小丫头——她怎么会叫自己夫人?自己可不是妇人打扮……一直以来,别人都称自己为小姐或者姑娘的!
于是沈清试探的问道:“姑娘因何事如此着急?”
“奴婢这是赶着去寻我家小姐和公子的!——我家公子前些日子受了重伤,幸好小姐寻得了上好神药,这才救了公子!……”
沈清心里非常迷惑,似乎这丫头是冲自己而来的,但又具体猜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静静地听她讲完!
“……我家公子是个好人,剩了一点神药,非要送给有缘人!……我看夫人也是个大好人,要不这药就送给您吧!”那丫头边说,边把一个小巧的盒子连同一封信塞到了沈清手中,还不等沈清反应,她便一溜烟跑了!
……
此时一家客栈的二楼,一身素衣的白牡丹搀扶着甚是虚弱的李凌宵,静静的看着楼下发生的一切!直到看着那马车缓缓离去,白牡丹才扶着李凌霄返回床上……
“李郎,现在你放心了吧!……可愿同我一同离开这大楚,去畅游这天下风景!在我很小的时候,家父就说过……”
“贱人!你给我闭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李家落到今天这地步,完全是你和左世荣的阴谋!……你!……你应该是东胡细作吧!”李凌霄的面目有些狰狞,话语则句句戳中要害。
“我……我也是迫于无奈!……我父亲是东胡的一个小参将,当初就是死在李老将军刀下……”白牡丹见李凌霄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真相,心里反而轻松了起来。
“……既然咱们注定是仇人,那又谈何畅游天下!你当我同你们东胡蛮子一样无情,冷血吗?……你快给小爷滚!滚远点!否则……否则我一剑杀了你!!”话才说完,李凌霄竞将剑指到了白牡丹光洁的脖颈上了……
白牡丹没有闪躲,只是愣愣地站在那里,无限悲戚的看着李凌霄,甚至还露出了一个伤心欲绝的浅笑,但泪珠也同时滚了下来……
“呵!我是无情,是冷血!……你杀了我吧!”说完便闭上了眼睛!
……
话说沈清那日回来后, 特意把那古怪东西拿给了陶神婆过目——竞然真的是半个天山玉蟾蜍!!沈清自然不会相信那小丫头所说的——他家公子是好人,非要把剩下的灵药送给有缘人!
此事细究起来,应该是和李凌寒有些渊源的人,变相的想帮助他罢了!这样一想,沈清的心里果然坦然了很多!
依照陶神婆的吩咐,沈清将特意寻来的五十六味中药——里面不但有草根树叶树皮,还有各种虫子,更多的是不知名的东西。仔细的分成若干等分!
特别是那珍贵的玉蟾蜍,更是用刀切成了大小相同的二十四份作为药引!每两日熬一副药加一味药引服下!
一日三次,不可间断,待药引用完之日,再每日药浴,伤处便可恢复八成,加以时日,完全恢复也是可能的!
沈清看了看正在院子里晒被子的张妈,便开口问道:“张妈,书意睡了没有?”
张妈连忙停下手上的话,回答道:“小小姐正在书房里陪二爷聊天呢!——呵呵!真是父女天性,血浓于水呀!二爷那么酷的一张脸,小小姐竟然一点也不怕,还亲热得很!”
说到女儿 ,沈清也甚是无奈的摇摇头——这丫头也真是的,自从那天早上知道隔壁睡的是自家的爹爹之后,和沈清这个娘都不亲了!
只要有空,就往书房跑,可以和那李凌寒鸡同鸭讲上半天!也不知道这丫头像谁去了,想李恒那小子,小小年纪就一脸酷相,和书房里的那位倒是有的一比……
“小姐!昨天买的那些白菜一时也吃不完,您看这天又热……” 张妈走到沈清身边,帮忙把分好的草药一包包扎好。
沈清把切好的玉蟾蜍用沙布包好,放进桌上的锦盒里,这才对张妈说:“自然不会让它坏了!”
沈清计划着,白菜按照往年的惯例是腌制酸白菜,到了冬季炒着吃很香,而今年天气干旱,她则打算将一部分白菜晒成干,以备他用。
这还得感谢前世学的手艺,记得以前妈妈特别喜欢用辣椒炒白菜干,很受家人欢迎。所以沈清想今年先做一些自家尝试一下,若是好吃,则明年多种些白菜。
前世真好,妈妈很能干,豆角也可以腌制算豆角。芥菜根则直接放了粗盐腌上,也是一道菜。 还有萝卜等物也可腌制,或者切成条晒干。像油菜和菠菜等菜则不好储存,好在油菜长得老了开了花,可以榨油吃,菠菜则只留了一点便往各家邻居送了一些。
两人整整忙了几天,才将这些菜处理好,而沈清晒制的白菜干也晒好了。
☆、第六十五章 人生如戏
(更新好慢呀!好羞愧!但是真心不容易——哎!努力吧……谢谢所有支持杂草的读者!)
天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暴热,人们的生活是更加的艰难了。楚皇振灾的力度没有减,打击贪/污/腐/败的铁拳也越来越重,听说京城又有几人被抄家了!
沈清倒觉得整治朝纲,对着大楚的百姓而言是件好事,但在这个天灾不断,内忧外患的时候大肆整治打压朝臣,对楚皇而言,未必是件好事!
但这也只是想想罢了,毕竟自己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这日,沈清刚从桃花坞里搬出了几样家私,准备运往庄子里。谁知刚到门外,马车竞被一群从天而降的手握重兵的官兵围了起来!
看来是来者不善,沈清放下了手上的大陶罐,皱眉着不远处缓缓而来王副将。
此人得意洋洋的扫了一眼闻讯来围观的周围百姓,又假咳了两声才对沈清说:“大胆村妇,此院乃是李氏一门的赃物!——本官今日就是奉命前来查抄此院!而等还不速速跪下!——藐视王法可是杀头之罪!”
这位官爷的话还没说完,周围围观的百姓,全部齐刷刷的跪了下去!沈清并未被此人的话吓到,只是嘲讽的勾起了唇角!
“大胆刁民!你为何不下跪!当心本官现场要了你的小命!”
“请问官爷,此间院子乃是民妇几年前向村民陶老头购置的土地,请了桃树村的几十个村民建的房,怎么就突然成了赃物呢!——咱们大楚可是万事讲求证据,民妇手上可是房契,地契,购地文书一应俱全……官爷说这是赃物,也要拿出真凭实据,人证物证才行啊!”
那王副将哪里能料到,一个村妇竟然如此伶牙俐齿,倒把他问得一愣一愣的!过了半晌,脸都憋的通红,他才恼羞成怒的吼道:“大胆刁妇!本官办案,岂容你说三道四,指手画脚!来人呀!给本官把这刁妇给绑了!”
“大人且慢!民妇有东西送给大人!”
听了这话,王副将这才甚是得意的抬手示意那两个士兵退下!还不屑的说道:“本官可不是什么东西都收的哟!——还是先呈上来看看吧!”
沈清从荷包里小心翼翼的掏出了七王爷赠送。那块紫色宝玉!这时王副将身边的侍卫伸手过来想要接玉,沈清推开了那人,利眼却盯着不远处那贪得无厌的王副将说道:“此等宝物,若是凡人摸了,可是会受断臂之刑呢!还是容民妇亲自呈给大人罢!”
她说完这话,果然见到王副将双眼冒起了金光!
但当他接过那块玉佩,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时,脸上的笑容竟慢慢的掉了下来,换上了一副惊恐的表情!连握玉佩的手都抖了起来,仿佛那是一个烫手的山芋一样!
看到了预期的效果,沈清则嘲讽地问道:“此物大人可还喜欢?”
王副将惊恐的问道:“这……这……玉佩,你……你……是从哪得来的!”
沈清微微一笑,又反问道:“大人是真的想知道?……虽然那人千叮咛万嘱咐,交待民妇,使此事万万不可向外人道!说那可是诛九族之罪!——但如果大人想知道,那民妇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向大人你!汇报个——清,清,楚,楚!”
“不不不,请夫人恕罪,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王副将连忙将手上烫手山芋——哦!不是!是玉佩!恭恭敬敬地双手交到了沈清手上!
沈清接过玉佩,拿出手帕,细心地擦拭了一番,才淡淡的开口道: “不知大人为何突然来查抄这里?”因为距离将军府被查抄,已经过去三个多月了,这王副将不可能莫名其妙的出现!
沈清就是想知道幕后的黑手到底是谁!势力大不大!目前的境况危不危险?……
“本官愚昧,听信了小人谗言!……”王副将恭恭敬敬的弯腰回答道。
“哦?小人!那还真是可恶呢!”
“是!实在是太可恶了!”差点害老子株连九族了!贱人!看老子怎么收拾她!王副将咬牙切齿的说道。
“请问大人是在哪位大人手下做事!”沈清看似无意的问道。
“本官的上峰是白纪先白将军!他也是受了小人蛊惑!”
沈清蹙眉,白纪先!好像左世荣的夫人就姓白!烦人!——沈清揉了揉眉心,才说道:“两位大人都是正直的好官!既然这座院子的归属模糊不清,那就请大人先查封起来。
但里面的物品,千万要保护好,不能损坏!庄楠可说了——最喜欢这里自然清幽的环境!……呵呵!想想真是可笑,不就几棵破桃树吗!有什么漂亮的?……这些皇亲国戚,有时候就是琢磨不透!你说是不是王大人!”
王副将被那一声如梦似幻的“庄楠”给震惊得头脑发懵!若是刚才还有所怀疑的话,那现在他是确定——这女人后面的靠山果然是七王爷轩辕庄楠!
“是是是!……哦!不是!……小人的意思是,一定保护这里完好无损!……”王副将都被沈清绕得的云里雾里的,心里是又惊又怕,不知道如何回答。
“那就多谢大人了!——还有一点就是,关于玉佩的事!还望大人保密!——毕竟……”沈清做出一副十分难为情的姿态,说话也变得吞吞吐吐的!
“下官知道!……下官知道!”这王大人经过这么一闹,额头上的汗都出来了!差点就卷入了皇家的是非当中!
……
不管眼前是天灾人祸如影随形,这日子总要努力的过下去!最终,沈青还是知道了那次,在背后暗害自己的小人——陶行的老婆张红梅!
女人之间产生茅盾的根源,不外乎就是因为男人!张红梅对陶行那近乎变态的占有欲别说村里,就是镇上也是闻名了!
听说是有一次,陶行给镇上的一家客栈送酒,由于是老交情了,那老板就留了陶行喝了几杯!刚好店老板有一个及笄的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