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走了两个多时辰,马车突然停下了,沈清刚要问问外面发生什么事!只见一个高大的人影掀开帘子坐了进来……
李凌寒!?沈清一愣!这男人不是说有公务在身,要离京几天吗……怎么……
李凌寒进了马车,脱下了身上的斗篷,慵懒的靠在软枕上,也不言语,惬意的很……
最后沈清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怎么来了,不是有公务在身,要离京吗?”
李凌寒笑着挑挑眉说道:“是呀!陪你回娘家就是一项重要的公务呀!”
咦?“……”沈清愣住了!
李凌寒则看着她那吃你的样子,暗暗好笑!
沈清屡了好一会儿,才把这件事情的头绪理清,原来这男人,兜那么个圈,竞只是为了陪自己回娘家!
不知为何,心间竟泛起了丝丝甜意,嘴角也忍不住勾了起来……
李凌寒见沈清终于面露笑颜,心中也松了口气,同时又不禁感叹,难怪古有“倾尽天下,只为博美人一笑 !”的典故……
看来自己也有做亡国之君的潜质啊,就因这女人心情不好,自己竟甘愿放弃手中大把的事情,陪她回娘家!
当看到女人嘴角的那抹浅笑时,竟认为一切都是值得的……
车轮吱呦吱呦,不断往前走,沈清的心,竞在此时踏实无比,搂着女儿,脸上带着笑容进入了梦乡……
李凌寒拉过小格里面的丝被,给两人盖上,也许连他自己都没发现,此时,他的眼中温柔如水……
☆、第一百三十四章 再上皇觉寺
在白杨镇住了四天,家人一切都安好,嫂子段无双现在也有了身孕,柳五娘与哥哥沈明远都欢喜得很!
看到哥哥千辛万苦,一心一意要娶的这个娘子确也是想同自家兄长认认真真过日子,沈清心里甚是安慰!
不禁想到了一段话: 生命里的等待,就像一株生长缓慢的植物。需要用真心和耐心来浇灌,才能如花般绚丽绽放。穿过光阴,我将满腹心事涂成最暖的洁净,让等待在浅舞的诗行中随意葱茏。
那散发着清香的小令,令点点优雅沾染着墨香。生长在心底深处。不浓不烈,却温柔着每一个平淡的烟火。
等待,不是消极地投向灭亡,而是抓紧岁月的希望,让从容镇静的心态引领你走向前方,当等待的旋律幻化成绕梁的清响,希望的交响乐就如天籁般灿烂。
等待,能换取太多太多了。不管是精神上的,还是物质上的。只有付出了努力再加上等待,才会有好的结果。记住,等待就好比暴风雨,是漫长的,但是,请相信,暴风雨过后终会出现美丽无瑕的彩虹……
这回沈清也见到了段无双的母亲!沈清原本以为,此人应该是凶神恶煞,尖酸刻薄之人!
谁知见了面才知,这杨氐,是一个非常和蔼慈祥的妇女,言语神情之中,又有一种难得的分寸,进退有度!
对段无双,那更是呵护备至!不知为何,沈清总觉得,她们两个不太像母女,而且就面相而言,没有没有多相像。
但看二人也不是坏人,又涉及到别人隐私,沈清也就没有多加追究!李恒和虎子都住在书院里没回来。
沈清自然是没见着儿子,这也是这次回去的一大遗憾!还有就是听哥哥讲,帮沈清在邻镇买了上百亩好田地!
沈清让他找人帮忙打理,听哥哥讲,现在药材行业,非常吃香,于是沈便想让哥哥,在那些地上,最好是种植一些药材!这样的话,经济效益更好一些!
到时候刚好可以自产自销,沈明远也认为这是一个极好的主意,两兄妹一拍即合,当然这些事都是在背地里面进行的,李凌寒并不知情。
回到京城,天气暖和了不少,京城里的富家小姐都成群结队的出门踏青,最好的去处自然是风光秀丽,山花烂漫的皇觉寺了……
这不,惜草苑里,小倩挺着大肚子懒懒的靠在小榻上,不停的吃着小几上的酸梅……
这时琥珀笑语盈盈地走了进来,对
床上的小倩道:“倩姨娘,有好消息!听说今天皇觉寺里,请来了一位得道高僧讲经!好多夫人小姐,都去听大师讲经去了!”
谁知小倩对此事完全没有兴趣,只是懒懒的说道:“太累了,不想去!去了也听不懂!”
琥珀并不死心,又道:“听说今日那大师,还会专门给孕妇颂经祈福,八公主都要去的!……姨娘,要不咱们也去吧,为您肚子里的小公子祈福!”
果然,一提到孩子,小倩来了兴趣,扶着床坐了起来,好奇地问道:“当真!”
琥珀笑着道:“那是当然,外面人人都在讲这事呢!”
“那好吧!为了孩子,再苦再累我也得去啊!”小倩坐正身子,抚摸着隆起的肚子。
琥珀见事成一半,于是又再接再厉哄骗道:“姨娘,您看二爷今日沐休在家,要不让她陪您去得了!……”
小倩一顿,琥珀便又说道:“奴婢这都是为您着想啊,你想啊,去皇觉寺烧香都是出双入对的,若是只有您支身前往,那岂不是要被别人笑话了!”
小倩一想也是,但她真的不确定李凌寒会不会陪自己去,因为那个男人,性格十分古怪,自己根本就捉摸不透他!
人人都认为她现在是三千宠爱集一身,但她却在心里时时的犯虚,到底是不是每个被宠爱的人,都会有她一样的患得患失的心,还是这男人实在冷酷过火了。
以至于让她总觉得,眼前的一切都不会长久。特别是看到李凌寒为了救那个,前一个时辰还在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搂抱在一起的女人,而奋不顾身地跃进寒冷的池子里时……
那男人眼中的惊慌失措与担忧,让她对曾经所肯定的一切,都不确定起来!他爱我吗?若是落水的是我,他愿意这样奋不顾身的去救我吗?
琥珀说,这男人这样做完全都是因为孩子,李凌寒十分在乎李家的子嗣,所以让自己一定要为这男人生下个儿子,那么这男人的心,就会完完全全放在自己身上……
可是……可是,丽姨娘不也生下了宝哥儿了吗?还不是被打入了冷宫……
琥珀看到了小倩眼中的犹豫,连忙冷声催促道:“你倒是快些呀,其实是左丞相想邀请咱们二爷去皇觉寺赏花!……”
左丞相!小倩皱眉,连忙推脱道:“我突然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不想去了……”
琥珀也不急,反而冷笑道:“你不去也行,丞相可说了,若是你不去,就请你的父亲代你去!若是李凌寒不去,那就请你的母亲代他去!”
小倩一急,也不管已经身怀六甲,急忙跪下求道:“琥珀姐姐饶命啊!我,我不敢了,我什么都听你们的!”
琥珀这才冷冷一笑,仿佛在说,早这样不就结了!又何必吃这种苦头!
小倩在琥珀的伺候下,梳好了头,换好了衣服,这才忐忑不安的朝李凌寒的书房走去……
书房中办公务的李凌寒听了门外大东的汇报,冷冷一笑,这才起身到了偏厅,一进门便换上温柔脸孔,唇角微勾道:“怎么不好好休养,跑这来了!可是有事?”
小倩被李凌寒看的有些心虚,顿了一下才硬着头皮说道:“我……是……是……”
话还没说完,头上冷汗就冒了出来,琥珀见了,暗骂小倩无用,便上前说道:“回二爷,是这样的,倩姨娘想让您陪她去皇觉寺烧香……”
李凌寒眸光一闪,淡淡的重复道:“去皇觉寺烧香……”
那语气中带着嘲讽,琥珀心中一凛,又故作镇静道:此事安排得如此周密,他不可能会知道。于是连忙笑着说:“是这样的二爷,皇觉寺来了一位得道高僧讲经,还专门要给孕妇,诵经祈福!”
李凌寒笑笑,转头看了一眼小倩问道:“是真的吗!”
琥珀急忙碰了碰呆呆的小倩,她这才木木的点头道:“是……是真的!”
“既然是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那当然得去!”李凌寒温和的笑了,又转身对门外的大东安排道:“快去备马车,待会儿,我要陪倩姨娘去,皇觉寺烧香!”
……
栖梧轩里,沈清听了张妈的信,心里顿时无比来气!这对狗男女,特别是李凌寒这个狗男人,哼!不就是去皇觉寺吗!老娘自己去!
说干就干,沈清进屋换了一身男装,便带着小厮打扮的小红坐上了马车去往皇觉寺……
今天还真是一个出游的好天气,太阳暖洋洋地照着大地。早春二月,背阴处的冰雪还未化尽,冬的寒意还未全消,柳树却早已抽出一条条翠绿的枝条,吐出一簇簇嫩绿的新芽,迎接着春姑娘的到来。
它那长长、软软的枝条在那平静的湖面上款款摇摆,动作是那样轻快、那样温柔。
“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她情不自禁地吟诵着这首小学课本里的古诗。
“二奶奶,您真厉害!还会作诗呢!”小红听了沈清的诗,满脸崇拜的说道。
沈清笑笑 ,并未多做解释!
只是静静的看着沿途的游人跟风景,二月携着古老浓郁的年味,仅用两天的时间就匆匆扯下了腊月闭幕的帷幔。
二月的春风似剪刀,它一夜间裁剪出了大地的新装,仿佛山再变绿了,春是山河的神,春风焕发了山河青春的风采。
二月裁出了一年中美轮美奂的春景图,令赞叹者萌生一种爱不释手的新感觉……
沈清正托腮看着这美好的二月春景,坐在旁边的小红突然扯了扯她的衣袖,有些紧张的小声说道:“二奶奶,您看,外面好多官家的马车呀!咦?那辆好像是金家的!”
小红激动地指着不远处一辆豪华的檀香木车车的马车,沈清顺着那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马车上醒目的金家徽记。
正在这时,从后面驰过一匹高大的骏马,坐在上面的人器宇不凡,一身银白华服,一双桃花眼深若寒潭……
对,此人正是金无缺,只在他在自家的马车边上拉住了缰绳,只见马车的帘子掀开了。
笑容温婉的迎春探出头来,不知在同相公说了什么,只远远看到金无缺冷凝的嘴角也微微勾了起来,迎春则用丝帕掩口而笑……
“二奶奶,您看!”小红又低声惊呼道,“今天八公主也去呀!那是丞相府的马车,带了好多侍女和官兵!”
果然,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开路先锋,冲众人大喊:“公主殿下的马车要通行,闲杂人等速速让开!”
顿时,所有车辆自觉的靠向了路的两边,让这尊贵的八公主殿下通行!沈清托腮,看着那八匹精神抖擞的马儿拉着的豪华马车。
☆、第一百三十五 皇觉寺(二)
忍不住心里叹道:这八公主也真是的,都快生产了,还到处招摇过市!按时间算来,八公主那腹中孩儿,确时快足月了!
好一会儿,八公主的车队才浩浩荡荡的通行完毕,最后沈清才从路人口中听闻,原来六公主也在八公主马车上。
说起这六公主,也算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听说颇有几分才华,京中之人提起她,总免不了要想起她的那些桃色新闻,而那些或真或假或捕风捉影的桃色新闻,使人们忘记了她的才华。
都说天家的公主不就是如此,六公主府上如红楼,夜夜笙歌,府里文人墨客人来如织,面首更是不计其数,香榻上日日人不同,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
就沈清而言,倒是蛮佩服六公主的,是一个敢做敢为之人。倒有几分现代女性的气魄,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她想,那个最先说“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先人,一定是个男人无疑。也应该是一个成功的心理学家。
他清楚地明白,小有才华的女人向来压抑,没有什么好命,黛玉、宝钗就是明证;极有才华的女人一旦混出头来了,就根本不能指望她们过良家妇女的生活,“不疯魔,不成活”就是此意。
在现代社会,也一样如此——比如被爱因斯坦赞扬“人格高尚”的居里夫人,在丈夫死后就做了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那些愤愤不平的抗议者在她楼下扔石头示威,差点让她领不了第二次诺贝尔奖。
著名女诗人乔治桑,嫁给杜德望男爵后,就没有停止过一次又一次的外遇,还和肖邦、缪塞、巴尔扎克、李斯特、福楼拜都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波伏瓦尽管和萨特有着为人称羡的终生爱情伴侣关系,可她不仅有自己的情夫,还和丈夫共同分享一个女人;
美国20世纪最出色的女诗人之一的伊丽莎白·毕晓普也是双性恋,而且五个恋人里就有两个为她而自杀了……
男人成功千姿百态,女人成功势必是拼了老命闯出来的,一旦登陆,前面才能捞到一个情欲放纵的大好山河,风流不让须眉。
很难评价其是是非非,反正这些女人的身体也就是她们的理论,她们就不怕别人骂了。
在中国历代也不乏这样的女人,只不过往往她们的光辉事迹更多地和宫闱争斗挂上钩。
其中让沈清记忆尤为深刻的就是上官婉儿。最早听说这个上官婉儿的名字,是在梁羽生的武侠小说《女帝奇英传》里。
那时年幼,一部烂书就让我爱上这个玉洁冰清、美丽多情、才华横溢的奇女子。多少年后,才知道,此姝固是有才华,却是奸诈阴险,人尽可夫,玩弄权术于股掌之上。
上官婉儿的祖父是上官仪,因替高宗起草废武则天的诏书,被武后所杀,刚刚出生的上官婉儿与母亲郑氏一同当了奴隶。
十四岁的上官婉儿曾被武则天召见宫中,当场命题,她文不加点,须臾而成,且词藻华丽,语言优美,武则天看后大悦,当即下令免其奴婢身分,让其掌管宫中诏命。
十九岁的时候,这个小女孩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慢说文武百官,就是武后的儿子唐中宗也得看她几分面子。
虽身为唐中宗的昭仪,但上官婉儿与大权在握的武三思私通,也是公开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