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公主有毒——水灵妖十二
时间:2017-12-13 16:09:41

  夏侯夕的短笛离了唇瓣儿,轻轻的放在了自己的衣袖之中。
  “九公主,从小到大,我告诉自己,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就绝不能生气。只因为生气起来,是一点儿用都没有的。”
  王珠捻指儿想了想,忽而微微一笑:“你倒是说得没有错,确实是这个样子的。”
  无论谢玄朗是否有无人性,其实自己是一点儿不应该为之动容。
  抛开这些,自己才能拆开事情真相。
  若老是因为谢玄朗被牵动心绪,岂不是正好说明,自己是对谢玄朗念念不忘?
  王珠心中烦躁之意渐渐消散了,却忽而冷冷一笑。
  “谢玄朗性子倨傲,故而就算身为阶下囚,也不会因此向我示好。瞧他方才模样,确实也是不知道我被人袭击之事。”
  她本是聪慧之人,这一点自然也是想得到了。
  “可是若是不相干人袭击,谢玄朗却没那么好心,摈弃成见,对我关爱有加。方才他人在车中,知晓别人必定欲取我的性命。而这位谢小郎君的马车,却未受攻击。来的那些黑衣人,绝对和谢玄朗脱不了干系的。谢家和一些人有合作,而谢玄朗也通知了这些人前来。只不过他却不知道,自己招来的这些人,欲取我性命。此事也大出谢玄朗的意料之外,所以见我无事,他也是觉得庆幸。”
  谢玄朗的心思,可能王珠比他还要了解一些。
  他自以为心存愧疚,清清白白,况且自己若是死在了这儿,谢家也是没什么好处。
  如此一来,竟好似冤枉他了一样,谢玄朗居然自命委屈。
  可实则谢玄朗总是那样子,就算别人做的事情,于他有利,就算他也从中推了一把手。可知要不知道,他就觉得自己丝毫没有对不住谁。
  前世王珠也被谢玄朗这种理直气壮的样子迷惑过,瞧着谢玄朗这个样子,仿佛谢玄朗当真是清清白白的。
  如今想来,谢玄朗和白薇薇倒是极好的一对儿。
  一个软绵绵的,好似烂泥一样子,平时柔柔弱弱的,关键时候出来咬你一口。
  一个却也是自负清高,明明占尽便宜,倒是觉得自个儿清清白白的。
  夏侯夕的眸子却也是十分温煦:“公主不必担心了,那几个刺客,如今已经检查过,嘴里的毒牙也是拔了去,必定是不会咬舌自尽。我瞧他们秉性不算如何刚烈,必定是能问出什么。到时候,也是会知晓究竟对九公主心存歹意。”
  王珠轻轻的点点头,暗暗想若是如此,这倒是好了。
  她心底倒是不觉微微苦笑,自己得罪的人可是太多了,说到要自己性命的人,实在也是太多,居然不知道最大的可能会是谁。
  只是此刻,却也是见红娇面色颇为难看,匆匆而来,面颊之上更流转几许困惑之色,仿若有什么事儿,极为不解。
  “九公主,那几个刺客,竟然,竟然都是死了。”
  红娇一直颇为小心,哪里能想得到居然是发生这样子的事情。
  王珠容色微微寒了寒。
  “不是说他们一个个,都是搜出了毒药,既然是如此,那就是你们看管不利了。”
  王珠虽然这般猜测,心中却也是察觉这件事儿没那么简单。
  若是看管不慎,就算有人自杀成功,也不见得全部都死了。
  果然红娇却也是摇摇头:“那几个刺客,不但身子被束缚住,还被灌了迷药,软绵绵的,连咬舌自尽的力气都没有。只不过刚才不知道怎么回事,忽而一下子,一个个都是死了。脸上瞧来,倒是没什么痛楚之色。”
  王珠匆匆过去了,目光轻轻扫了扫,瞧见这几个刺客确实是如红娇说的那样子,死得十分诡异。
  他们面颊之上非但没什么痛楚之色,反而好似微微露出了笑容。
  这样子瞧来,看着不像是死人,却好似睡着了一样。
  虽是如此,这几个人也已经气息全无了。
  夏侯夕细细的检查了一番,却也是轻轻摇摇头:“我也瞧不出所以然来,既没什么外伤,也没有中毒的迹象,可是却是这样子死了。说不定是任务之前,就已经服下了毒药,隔了一段时间,就会发作。”
  事到如今,也唯有认可夏侯夕这样子猜测,王珠也无可奈何。
  如今虽然死了几个人,可这儿也没人理会管束。
  王珠也只有抛去了几个刺客,匆匆前行。
  虽然如此,王珠的内心之中,却也是添了一层郁郁之色了。
  虽然还没有到达郴州,王珠却隐隐觉得风雨欲来,隐隐有些阴谋气息。
  唐家的马车之上,唐蓉手臂损了一块皮肉,匆匆包扎,如今还一阵子的疼痛。
  她没去庆幸自己收回了一条性命,反而格外怨恨。
  自己冰肌玉肤,一身皮肉绝好,郴州称赞她的人那也是不少。
  郴州那些倾慕之人,都是称赞唐蓉是个玉美人儿。
  正因为这个样子,唐蓉才分外心痛。
  自己如今皮肉受损,以后褪去衣衫,手臂上一块紫红色的疤痕,瞧着也是骇人。
  恐怕就算寻觅到如意郎君,也会被她手臂上这伤给吓住。
  更何况唐蓉是个喜爱完美的人,更难容忍自己肢体受损。
  而这一切,都是要怨怪王珠。
  唐蓉并不知晓那些人刺客是冲着王珠来的,而且对自己推王珠去送死毫无愧疚之意。
  她见王珠手段了得,一呼百拥,而且还毫发无损,这一切都是让唐蓉心中嫉恨无限。
  唐芙除了额头磕了一下,倒是伤得不那么重了。
  她埋怨了一阵子,却不觉又提及了王珠:“那个王姑娘,当真是,是轻浮得很。她那有一辆马车上,始终有个人,没有露面。姐姐,我是和你说过的。”
  唐芙面颊顿时添了一缕红晕:“方才那些杀手过来,我可巧也是见了一眼,居然是个十分俊美的公子,就是瞧着冷冰冰的,似乎不好亲近。”
  唐芙所瞧见了,自然是谢玄朗。
  唐蓉难掩自己内心之中的嫉妒之意。
  这个王姑娘身边,总是有些俊美男子,当真是可恨之极。
  如今她伤势未痊愈,自然也是不好说什么。可纵然是如此,等到自己伤势痊愈,回到郴州,自然是有些手段。
  自己路上暗算王珠,王珠虽似没有计较,唐蓉却是疑神疑鬼。
  如果这件事情被扯出来,自己必定也是名声扫地。
  想到了这儿,唐芙心里竟也有些惧意。
  转念想想,那王家娘子初来郴州,所说的话儿,想来也是没人相信的。
  唐芙却想着谢玄朗,不觉有些花痴之意。
  整个郴州的青年才俊,却没一个如谢玄朗那般好看。
  说是芝兰玉树,也是不过如此。
  接下来两日,路面场景,更是触目惊心了。
  越接近郴州,死人也就越多。那些灾民,围观郴州,只盼望能有一线生机。可是郴州城池坚固,那些手无寸铁的灾民也是抵不过。他们进不去城,又没粮食吃,不知怎么的,似乎又跟着魔了一样不肯离去。
  等到知晓无望进城,故而想要离去时候,那已经是有许多人走不了了。
  那些流民与郴州官兵僵持时候,每时每刻,都是不断有灾民生生饿死。
  而郴州的知府李从灵,一直都是冷眼旁观,只顾守着城门,不放人进去,更不会给这些灾民投送什么粮食。
  也许正是因为这位李知府的冷漠,彻底的激怒了那些流民,故而留恋不肯去。
  青州大批的灾民,死了许多之后,这些剽悍的青民方才不得不离去,另觅生路。
  李从灵如此行事,似乎也是不能说有什么不对。
  这些流民进攻郴州,若去提供粮食,岂不是自己给自己下绊子。
  更何况李从灵如此做虽然不是为了王珠,却也是饿死了一批灾民,当真是减轻了兖州的压力。
  而既然是灾民闹事在先,李从灵此举也自然并无不妥。
  朝堂早知晓此事,还援兵相助。若是郴州被破,这些灾民顺势攻入京城,只恐怕那京城都会受到几许惊扰。
  故而李从灵非但不会有什么责罚,此事之后,说不定还会得到了朝廷褒奖。
  就算死了几个人,可这也是为了大局着想。
  如今王珠心尖儿,却也是流转几许思索之色。对于这个李从灵,王珠一点儿也不陌生。
  此人是落没贵族,靠着依附谢家,方才得到官职。
  从前很多时候,李从灵为谢玄朗出谋划策,除掉了一个又一个政敌,最后巩固了谢玄朗的江山。
  等到谢玄朗大权在握,也是没亏待这位功臣。
  而李从灵的手中,也是不知沾染了多少鲜血。甚至王氏剩下族人的清除,也少不得李从灵从中出了那么一份力。
  这一点,已经是让王珠深恶痛绝。
  如今李从灵年纪尚轻,可是行事已经初见狠辣。
  明明是行事绝情,任由灾民去死,可他非但得到了郴州上下的感激,还得到了朝廷的褒奖。
  王珠不知晓,那个兖州的阴谋者究竟是谁。可对方让兖州成为诱饵,必定会跟郴州的人有所勾结。王珠心中怀疑,那阴谋者所勾结的人必定是李从灵。
  如今王珠来到了郴州,不但想借到粮食,还想除掉李从灵这个未来的谢家臂膀。
  沿途惨状当真是触目惊心,这一路行来,就是唐家两个娇柔小姐,均也是瞧得麻木了。
  而王珠更知晓,此次来到郴州,想要借得粮食,并非容易的事情。
  李从灵既然是生性凉薄,那么纵然是动之以情,想来也是绝不会如何动容。
  红娇是个伶俐的人,已经派人打听,并且将打听的事儿一一回禀。
  “那李知府性子十分坚毅,流民围城,当地的守兵都是已然乱了。可是他却是坚守城池,甚至主动上了城墙,防御守护。郴州城能守住,他倒是居功至伟,在我瞧来,多半是要升官儿了。”
  红娇嗓音柔腻,轻轻说话儿时候,带着一股子磁性。她轻轻的微笑时候,似乎是对李从灵颇有些不屑之意。
  只不过红娇心里怎么想的,谁也都不知道的。
  “那些流民久攻不入,死了不少,如今都散了。可郴州城仍然是大门紧闭,不允百姓出入。不过说到进城,倒也不是没有办法。此时此刻,若是寻常百姓,想要进城,想也是不必想了。可若是有头有脸的富户,倒也有可行之策。只需验证身份,让城中有头有脸的人作保,再许以重贿。那么到了入夜时分,城楼上的士兵,就会放下一个大篮子,让人上里面坐着,再这样子用搅盘吊上来。”
  红娇也打听清楚了,这也是那些郴州士兵的生财之道了。
  王珠听了,笑了笑,将那么一枚翠色的扳指扔给了红娇。
  “既然是如此,那就用这个,贿赂一个郴州有头面的人,给我作保吧。”
  这个扳指,是谢玄朗之物,也是谢家给予谢玄朗的信物。
  红娇心领神会,顿时也是悄然下去。
  王珠撩开了车帘,却已经能见到郴州的城池了。
  她随意扫了唐家的车队,心里轻轻冷哼了一声。
  唐蓉那些小手段,从来没瞒过王珠,也从来没让王珠放在心上。
  她自然可以杀了唐蓉,不过这一队护卫唐蓉的镖师都是要除去了。
  此时此刻,王珠可没那么些心思,理会这些。
  离开了兖州,王珠每时每刻都是忧心如焚。陈后留在兖州,是王珠最为担心的事情。
  她目光望着那郴州城池,果然和兖州不一样,要高大得多。
  只不过此时此刻,一股子黑滚浓烟,冲向了天空,并且空气之中也有一股子焦臭的味道。
  这样子巨大的黑雾,瞧着平白让人恶心,也是不知道怎么生成的。
  王珠手帕儿轻轻的掩住了口鼻,不觉说道:“那又是些什么。”
  外面的侍卫叹了口气:“九公主,你这是不知道。如今郴州城外,不知道多少尸首,层层叠叠的。有的人尸体就算是死了,仍然是死死的抠住了城墙,似乎想要抓透了城墙,想从里面夺走一些粮食吃。这样子瞧着,倒也怪恶心。故而时不时有些士兵,从吊篮下城,将那尸首聚在一处,并且浇上了油焚烧。如今这样子,想来又是在焚烧尸体了吧。”
  王珠嗅着空气之中的焦油味道,一张清秀的面颊却也是越发的冷漠。
  等到王珠马车当真已经靠近了兖州城城墙,天色已晚,天地间似乎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黑纱。
  饶是如此,眼前的场景却也是仍然是触目惊心。
  那些尸首,正如红娇所言一样,一具一具尸体死死的贴住了城墙,形成了极具有冲击力的画面。
  周围一片空旷,似也没什么活物。
  也许因为这儿若有活物,恐怕早被吃掉了。
  一群人饿了肚子,易子而食的事情,那也是极可能的。
  唐家早就打好了关节,并且也是给了重贿。如今城墙之上放下了篮子,也是将人一个个的吊上去。唐芙早就吓坏了,这样子场景如此可怕,她也是顾不得刁蛮,倒是安分不少。
  唐蓉冷冷的瞧了王珠一眼,忽而流转几许讽刺之意,也和唐芙挤在了篮子之中。
  一时之间,唐蓉面颊隐隐有了些幽润之意。
  这个王小娘子,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外乡人。
  居然让她受了如此之屈辱,她哪里肯饶?
  唐蓉手臂上伤未痊愈,略略一动,就十分痛楚。
  就算是如此,却也是掩不住唐蓉心中怨毒之意。
  篮子慢慢的吊起来,等唐蓉上了城头,顿时听到一道颇为殷切的嗓音:“唐大小姐,唐二小姐,可算是无事了。”
  唐蓉瞧了眼前之人,正是郴州卫所的候总旗。
  这位候总旗,虽有妻室,却颇为好色,平时对唐蓉也是颇为殷切。
  眼见此人留在了这儿,唐蓉心中已有计较。
  她面颊流露出痛楚之色,被火光一映,更是楚楚可怜。
  “路上受了些伤,可还是要小心一些。侯总旗,我路上遇到贼匪,发觉有些事儿十分奇怪,请借一步说话。”
  唐蓉的容貌本来就十分可人,如今这位候总旗却也是不觉流转了倾倒之色。
  她既然开口,候总旗自然也是应了的。
  而唐蓉却也是悄然握住了自己怀中那小小的包裹。
  那包裹之中,有些银票,还有些金银首饰,也有几万两银子了。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