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陈易澜从来不问及这些,见面第一句话是,咦,你怎么没瘦?然后走过去隔着衣服摸了摸他的大臂,说,好结实。
那层窗户纸还没捅破时,作为她异性朋友,他回来当晚就可以去她那儿蹭吃蹭喝,她不会有任何防备。
陈易澜很少主动问什么,又看出他的疲惫劳累,于是一直很安静。韩纵把鞋子脱掉,倒在她的沙发上,深深吐纳一口,这才真正有了一点放松的感觉。
她把他的鞋收到柜子里,又泡了一杯咖啡放他面前的茶几上,然后拿了本书坐在沙发上看。
特别安静,也特别舒服。
他挪过去,把头枕在她柔软的大腿上。俩人小时候经常这样干,但高中以后就少了。现在韩纵突然这样一下,她有点惊讶,不过很快又坦然,继续看书。
她下班刚回来,身上的衬衣还没来得及换,通过衣襟的那条窄窄的缝隙,他看到……
一小片白皙的沟壑。
他脑海一炸,浑身都开始发热。
他自己没在“乐园”享用过女人,不代表他没见过别人这样做。
很糜乱,很狂暴,但毋庸置疑也很刺`激。
当时那场景并无法激他兴奋,不管男的干得多凶,女的叫得多激烈,他都冷淡地走过跟没看到一样,但回来一见到陈易澜,心里的魔鬼怎么就复苏?
他深深闭上眼觉得自己真卑劣,她用温情迎接自己回来,但自己满脑子却在想要怎么操她。可是这种刻意的避开丝毫没用,一会儿后他就忍不住睁开双眼,视线再一次落到那小片缝隙上,他的目光越来越狠,简直要化为实质。
韩纵有时候后悔跟她坦白太早,不然的话,他还可以像以前那样,在她家看她忙里忙外,当天晚上又专门去做饭,他从背后抱住她,她也不会有太多防备。
她见韩纵进来厨房捻切好的西红柿吃,就扭头对他说:“快好了,再等五分钟。”
他可以抱她,但那手只能虚虚地搂着,一旦重了她肯定就觉得不对劲。
但韩纵控制不住……
这可是他思念了三百六十天的女人,现在她就在你触手可及的位置,穿着围裙给你做饭还冲你笑,哪个男人能忍住?
——不要做朋友,不要做朋友。
——我要她,我要她。
他脑海里全是这两个念头。
那天晚上,他摊了牌,还试图直接占有她。
☆、【一更】小清腥
36
陈易澜又不是小女孩,虽然还没正经谈过恋爱, 但也不至于完全不懂男人。韩纵跟她拥抱, 枕在她腿上, 到厨房看她做饭, 手轻轻搭在她腰上。这些暂且都算正常,不正常的是他的眼神, 灼灼地盯着自己。
吃饭的时候她就有些不自在, 但没有开口, 毕竟想着韩纵才刚回来,许是太久不见所以才这样……自己也没必要自作多情觉得他有想法,于是尽量略过。
韩纵在过来之前就已经吃过一顿酒席, 本来也不太饿,但看着眼前的未婚妻,他还是食欲大增, 又随便吃了点, 然后放下筷子,专注地欣赏她。
她的嘴巴并不是那种樱桃小口, 毕竟整个人已经足够秀气, 不需要嘴唇也小小的, 正相反, 异常饱满水润, 唇峰娇嘟嘟的颇具肉感,但两侧唇角却收到窄细,色泽红润几乎是种胭脂色。她五官都精致, 但嘴唇怕是最美的,温应汐以前还开过她的玩笑,说你这么保守的一个人居然长了这么性\'感的嘴唇,简直不科学,这么可爱的嘴唇却不给亲亲,真是好可惜。
韩纵看着她含着碗沿,小口小口地喝汤,很快嘴巴就变得湿漉漉,洁白的青瓷衬着那娇俏的小红唇,一幅赏心悦目的画面。
俩人一起洗碗时,韩纵就提出:“今晚我就在你这睡行吗?”
她顿了下,“为什么?”
“我那边还没打扫,水电煤也没通,要白天去弄一下。”
“回本宅呢?阿姨跟伯伯应该都很想你。”
韩纵摇头,只说了一句,“你又不是不知道。”
宅邸佣人虽多,但并没有舒适感,氛围总是严肃冰冷,他从高中起就不大喜欢回家住。
陈易澜不好说什么,也不好再赶他。
“我这只有一张床,你还是回你那边睡,我可以去帮你整理。”
“钥匙搞丢了,今晚也进不去。”
“我这有你的备用钥匙,一会儿就拿给你。”
“水电没通,我也没法洗澡。”
“那你在我这洗了再过去。”
韩纵停下手里的动作,“陈易澜,你嫌弃我?”他知道她在想什么,但就是故意这么问。
她也停下动作看他,“我这只有一张床,真的不方便,难道你要睡沙发?”
“可以啊,我只要将就一晚。”
“这样不好,你跟我现在都大了,都是成年人又不像以前……你未娶,我未嫁的,不要一起过夜。”
“那你嫁给我不就得了?”他顺势用这种玩笑语气把心里话给问了。
陈易澜看他一眼,那眼神的意思是别闹。
“去楼下的宾馆吧,开间房将就一晚。”她说,“待会儿我把你送下去。”
她没问他同不同意直接就给了这个方案,真是铁了心不留男人在自己闺房。
韩纵一口应下,因为想到她楼下的那栋五星级宾馆有不错的隔音,他可以在里面尽情地要她,任何人都无法干扰。要是在她闺房反而还会约束。
之后韩纵坐在沙发上喝茶,她在拖地打扫卫生,他看着。她现在和平时在外的样子截然不同,穿着宽松的短袖短裤,趿着棉布拖,比工作时柔和多了,真真小人\'妻模样。他心里美滋滋的,仿佛已经得到她。
家务做完,两人窝在沙发上聊天,韩纵把随行记者拍的照片一张张翻给她看,还兴致勃勃地跟她解说,把照片背后的故事都讲给她听。
外人大概难以想象,雷厉风行几乎具有军人血统的韩检,居然也会有这么柔情的时刻,专门地看着自己面前的女人,眼角眉梢都是爱意。
聊着聊着,两人都特别放松,他顺势把陈易澜圈进自己怀里,嘴唇近近地挨着她耳朵。她专心翻阅那些照片,也没意识到这个动作有多么暧昧。
“知不知道我在那边想死你了。”
当时的氛围真的太无拘无束,韩纵说这话时又尾音上扬,更像是朋友间的倾诉,并没有什么调`情意味,天性里的明媚就让她顺口问了句,想我什么。然而这话说完,她就意识到不对劲。
不知是她那句,还是韩纵那句导致,反正氛围骤然变了。
他看着她,目光一点点变得暗沉。
“只要是关于你的,我都想……你的眼睛,你的嘴唇,你的牙齿,还有你身上的气味……”
她从他怀抱里出去,从沙发上下去,拿着剪子去阳台修花。想要刚刚的暧昧无声地过去。
她养着两盘风信子和三盘君子兰,全都不长杂叶,但刚刚掩饰之下她就是拿了剪刀出来,现在只能去剪花。
韩纵站那儿直笑,“你这是辣手摧花吗?”
“一株上面太密,也要剪一剪的,后面的小花才好发育。”
“怪不得后来居上,原来是发育有方。”他笑的一脸文雅,这话回得也文雅,但陈易澜就觉得哪里怪怪的,再低头一看。
自己弯腰剪花,T恤的领口就是敞着的,他居高临下,看了个一干二净。
她立刻直起腰。
韩纵走过去,把其中一株风信子连着养殖瓶一起端起来,用手指点了点浸在水里的球型根茎,“小球株都养这么大了啊。”
她听了脸上一红,放下剪刀准备离开阳台。
“别急着走啊,”他说,“大朵的还没剪完,这君子兰也要修两刀吧?”他拿起那把剪子,一副要手起刀落的样子。
“哎好不容易才养这么大,”她立刻去夺,“连花骨都没长,别剪。”
他把手背在身后,“你刚刚逃什么?不就是逃过来剪花么,我帮你代劳还不好?”
“我……我刚刚说错了话。”
“哪一句?我没听出来。”
俩人的手不知怎么又粘到一起。
他那样笑着,一点点抓紧。她赶紧把手撤回来。
她急急转过身,往客厅走,“我把你送下去,现在时间也不早了。”
韩纵说:“你可以先洗个澡,我也没必要这么早就去睡觉。”
“不,我先送你下去。”她语气十分坚决。
韩纵是觉得洗澡能让人放松,这样她就不会太紧张,一会被进入时身体也能舒服点,但既然她这么坚持,他也没意见,做完之后再一起鸳鸯浴也不错。
当时是正儿八经的第一次,所以她还没见识韩纵的手段和狠劲,直到送他下去,被拖进房间,才意识到不妙。当时陈易澜看他开好房就上去,但他说我想给你看个东西。
她很诧异,看东西在哪不行,为什么非要进屋?但韩纵百般坚持,说是一份礼物,然后半哄半拖地把她拽进去。
“要我看什么?”她一进屋就问,也不再往里头走。
韩纵把有情调的床头小灯打开,又走回她站着的门边,抬手把白炽灯关掉。
灯光暗下来的那一刻,她心头一跳,大脑一片空白。
韩纵从内侧口袋里摸出一个什么东西,她看清楚那是什么后,简直难以置信。
“嫁给我。”他说。
但他的语气可不是求婚那种柔软的、请求的,而是笃定的、强硬的,已经帮她决定好,她只需要接受。
陈易澜一动不动,在震惊里还没缓过来。
他握起她的手,给她戴到纤细的无名指上。
那不是一枚普通钻戒,而是名贵的红宝石,在暗淡的光线下依然能折转出炫目流辉,鸽血红。这种顶级钻戒可不是一去商场就能买到,很明显是订制。她突然记起一个月前,他在电话里说,回去后会给你一份惊喜。
原来就是这个吗?
宝石的光芒刺地她回过神,“不……”她迅速把手抽回来,他没想她会抗拒,戒指被打落,掉在厚厚的地毯上。
一阵诡异的静默。
韩纵看着她,那眼神像要把她吃了。
她知道他愠怒,但没办法,不能稀里糊涂地答应。
她弯腰把戒指捡起来,重新塞回他掌心。
这是她的礼貌使然,但这时候却只带来负作用。
她要是不捡傲慢地扭头就走,那或许还能趁机跑掉,但重新塞回去……这可惹了祸。
他先是低低地说一句,“你不要尽管扔,但不能退给我。”
她不明白为什么不行。
韩纵不仅没让她走,还把门“咔哒”反锁。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她有点慌,小拳头垂在身侧攥得紧紧的。
韩纵手一挥,竟直接把那价值不菲的戒指扔得远远的,然后转过头来看着她。
他眼睛很俊,越在暗处越灼目,也意味着越吓人。
她突然很怕,怕到极点。
韩纵接下来就更吓人,把她抵在门上就开始亲,一边咬她饱满的唇一边狂乱地撕扯衣服。抬起她的双腕扣在一起,死死钉在头顶,然后从下往上一掀。
底下是棉质短裤,连皮带都没系。
短短不到一分钟,地上就扔两件。
她就像个物件,被他随意摆弄。
当时没有叫喊也没有哭,声音死了情绪也死透,她几乎魂飞魄散,只剩下躯壳,甚至不知道要反抗。
连床都没有沾,一直被迫站着。
她穿一双凉鞋,粗跟的,被他折腾地站不稳,脚撇了好几下,最后脚腕都红了。
他直接抱起她,宽大的手掌托着她身子。
她觉得自己要被他弄死。
那一晚他就是魔鬼,实打实的恐怖。陈易澜后来做噩梦,都会频繁梦到那次的场景。
他疯狂,显而易见是欲,但更深层次的原因,除了他自己,外人无从知晓,包括她。
刚过去的那一年,无数次跟死神擦肩。最险的一次,被队友恶意甩掉,独自一人在毒窝里待了两天两夜。那基本是没有活路的,而且通常会被找出来然后残忍地虐杀。他杀了很多很多人,沾在脸上的血不断滑落,也不会动手去擦拭,到后来甚至已经麻木。突出重围后花了一天一夜才回到基地附近,为了活着他吃生肉。那几天真的无比接近人性的黑暗面——凶残和杀戮。然而这种黑暗面的爆发,却只是为了活下去。
支撑他的强大动力就是回去见她,而不是什么权力金钱名利,也不是要让父亲刮目相看或是所有人顶礼膜拜,最接近死亡时,谁还会在意这些?只想要心里最后一片净土。
当时甚至没想跟她上床,只是要去见她,哪怕最后一面。
那时他意识到,原来自己很爱很爱这个女人。
孤军奋战太久,内心已经干涸,他如此渴望回归那片净土,让自己被那汪泉眼滋润——当它终于近在咫尺,他毫不犹豫甚至凶残地把手探进去,狠狠索取清澈的水源,甚至没看泉眼到底什么形状。
汹涌的甜水,从窄缝里湿漉漉地淌出,泉眼散发的温湿,在狭小的空间里四处弥漫。她是闻不到的,但对他来说却异常浓厚,像汪洋大海里的一丝血腥味,而他是灵敏的剑齿鲨。
可就算甜水淌干,却还是没能给他解渴,疯了一样往里摸索,他不管竭泽而渔的道理,偏要找到泉眼最深处的内核,它很小,比花骨朵还精巧,但还是被他找到,并紧紧攥住。每挤压一下,汁水就四溅。那是泉眼的心脏,却几乎要被他捏碎。水干了,那就只能淌血。
但血液也是甜美的。
像被一只吸血蝙蝠死死咬住,它贪婪地啜着核心,一口一口,把气血全部抽干。
她真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死在他手里。
汗水淌进眼睛里,辛辣无比,她视线已经开始摇晃模糊,毫无办法,只能下意识地叫他名字,“韩纵”、“韩纵”,“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