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淑妃嘴角含着温和的笑意,眉眼适当的染上柔和,拂袖轻柔的行礼,“臣妾恭迎陛下!”
皇帝笑意盈盈的看着面前的女人,伸手扶起对方,“爱妃请起!”
“谢陛下!”柳淑妃抬眸望向皇帝,娇嗔道,“陛下前来,怎的不和臣妾提前说一声,也好叫臣妾准备准备。”
皇帝低头看着面若桃花的柳淑妃,心情舒畅道,“爱妃要准备什么呢?”
柳淑妃抬手轻抚步摇,那金闪闪的流苏在残阳下显得格外轻灵,“臣妾听闻陛下前来,匆促之下妆容不雅,陛下还明知故问!” 柳淑妃轻佻媚眼,嘟嘴抱怨着,“陛下你可不能嫌弃臣妾!”
皇帝的目光似是被步摇晃了晃神,随即哈哈笑道,“爱妃天生丽质,便是这步摇也不过是衬托之物,何况其它呢!”言下之意是在夸赞柳淑妃的容貌。
好听的话人人爱听,更何况说这话的是皇帝呢?柳淑妃眸色水灵的凝视着皇帝,轻柔的唤道,“陛下!”
皇帝轻笑了一声,挪榆道,“爱妃这是打算和朕站在这里谈心吗?”
柳淑妃羞红了脸颊,轻柔的福身,“是臣妾思虑不周,还请陛下见谅!”
皇帝拉着柳淑妃的手轻轻一扯,便把人扯进了怀里,“爱妃不必多礼!”说罢便带着人走近了殿内。
柳淑妃靠在皇帝的怀里,关怀的望着对方,“陛下可用膳了?”
“尚未!”皇帝道,“朕想着爱妃便匆匆而来,倒顾不上用膳了!”
皇上这话说得随意,但柳淑妃却听得舒心,只见柳淑妃掩嘴轻笑道,“正巧臣妾正准备传膳,陛下今儿个便陪臣妾一道用膳,也好叫臣妾饱饱口福!”
皇上摇头失笑,“朕往日里可饿着爱妃了。”, 柳淑妃伸手抚向皇帝的胸膛娇声道,“可臣妾喜欢和陛下一起用膳。” 皇帝抓着柳淑妃不安的手,笑而不语,而后他吩咐随侍的太监道,“德安,你去御膳房传膳来淑妃处,朕今日在这儿用膳了。”
李德安俯身行礼道,“是陛下!”
皇帝揽着淑妃坐到了主位上,红燕适时的奉茶上前。皇帝瞧了红燕一眼,平淡道,“你这婢女倒是尽责。”
虽然皇帝这话说得平淡无味,但是柳淑妃的心头却是一跳,红燕不过是个侍婢,皇帝怎会无缘无故注意到她呢?“能侍候陛下是这丫头的荣幸,她自是得尽心尽责的!”
皇帝轻笑了一声,“你倒是护得紧呢!”皇帝似是打趣道。
柳淑妃掩嘴不语,眉眼之间欲语还休,倒是别有一番风情。
皇帝见状,神情有些意动,他抬手一挥,吩咐殿内的奴才,“你们都下去吧!”
“是,奴婢(奴才)告退!”
柳淑妃神情迷茫的看向皇帝,“陛下!”
皇帝轻捏了一下柳淑妃的手,“爱妃近些日子消瘦了不少啊!可是在为湛王的伤情忧心?”
柳淑妃眉眼染上忧愁,她轻叹道,“湛王被刺杀,身受重伤,臣妾身在宫中,难以知晓湛王的状况,这心一直悬着,忐忑不安,臣妾就得湛王这一个儿子,陛下,臣妾心中难受!”
皇帝拍拍柳淑妃的手道,“湛王府中有着陈太医坐镇,湛王必然不会有事的。”皇帝再言,“方才湛王府中传来消息,湛王身上的毒已经解了,再养上些时日,便会康复的,爱妃莫要过于忧心。”
柳淑妃面露喜色道,“虽然知晓湛王平安无事,可没能亲自看上一眼,总归是不安心的。”柳淑妃转而再道,“不过陛下亲自说道湛王无事,臣妾这心总算不再悬着了。”
皇帝道,“爱妃放宽心,不过区区几个刺客,又怎能奈何朕的皇儿!”
柳淑妃见皇帝刺客心中对湛王上心,便试探的问道,“湛王在京都脚下被刺,此事非同寻常,陛下可知晓是何人如此胆大妄为?”
皇帝听闻柳淑妃这气愤的话,目光凝视了她半刻,而后幽幽的道,“大理寺和巡卫追查了几日,得到些许的线索,刺杀湛王的刺客并非天启中人!”说到这个,皇帝的脸色也暗沉了些许,别国的探子都安插到天启的国都来了,更是在京都刺杀一国亲王,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
皇帝沉声道,“此事朕必然会追究到底,给湛王一个公道。”
柳淑妃起身行礼,“陛下心系湛王,臣妾在此多谢陛下。”
皇帝伸手扶起柳淑妃,“湛王亦是朕的皇儿,爱妃不必如此多礼!”
柳淑妃眼含泪水的凝视着皇帝,语调激动地唤道,“陛下厚爱,臣妾感激不尽!”
皇帝面露动容,伸手擦拭着柳淑妃的眼泪,神情缓和道,“这些日子让爱妃忧心,如今湛王无事,是喜事一件,爱妃莫要再哭了。”
“臣妾听陛下的!”柳淑妃乖巧的应道。
皇帝满意的点头,他停顿了一下,状似无意的提起贺奕玦的事情,“湛王受伤一事,倒是让朕想起了一事!”
柳淑妃心中警惕了起来,面上却迷惘的问道,“陛下想起了何事?”
皇帝沉声了半响道,“湛王妃已逝三年,湛王府后宅无人主事,这不湛王一受伤,这湛王府便乱成一团。”皇帝感叹道,“若湛王有了王妃,也多一个人为爱妃分担,莫要让爱妃你事事亲力亲为,挂心不已。”
柳淑妃神色为难道,“湛王心系先王妃,臣妾也不好催促着。”
皇帝面色微沉道,“男子汉大丈夫,怎能如此心系儿女私情,况且湛王妃已经去了,便是再挂心也该放下了,难不成湛王还打算独身不娶了。”
“这......”柳淑妃面露迟疑,她原本是想以湛王深情一事推辞陛下选的王妃,却不料引起了皇帝的猜疑,因此柳淑妃有些为难了起来,“湛王那边,不若待他康复了,臣妾去询问一二。”
皇帝却不以为然,“自古以来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爱妃也太过纵着湛王了。”皇帝言下之意却是对柳淑妃有些不满了。
柳淑妃面露柔弱道,“臣妾也是心疼湛王痛失爱妻,不忍触及他伤心,还请陛下谅解。”
柳淑妃一腔母爱情怀,倒是让皇帝神色缓和了些许,“你啊!还是太心软了。”
柳淑妃轻声道唤道,“陛下!”而后她神情犹豫的看着对方,“陛下要为湛王选王妃,可有人选了?”
皇帝挑眉瞅了柳淑妃一眼,缓声道,“刑部尚书府中嫡女今年已至十六,和湛王倒是匹配。”
“陛下说的是孟家千金,孟月悦!”柳淑妃倒是清楚孟月悦,毕竟为了选出合适的人选,柳淑妃可是把京都中的贵女都查探了一番。
皇帝点头,“正是此人!”
柳淑妃沉思了起来,孟家虽是朝中大臣,其父更是尚书,只是孟家出生寒门,根基不深,更何况孟浩作为刑部尚书,主审天启案情,因此竖敌不少,所以柳淑妃从一开始便剔除了孟月悦,没成想皇上竟然选了此人。
皇帝看着低头不悦的柳淑妃,自然也猜到了对方的心思,“爱妃可是对孟家千金有什么不满?”
柳淑妃抬头轻笑道,“孟家千金自是极好的,只是湛王喜好温和些的女子,孟千金性子活泼,只怕和湛王性格相冲。”
皇帝摆手道,“女子嫁人后,相夫教子,性子自会温和起来,这不过是小事罢了,况且娶妻娶贤,孟爱卿教导出来的女儿,想必为人品性都是上层的,到时多和湛王相处,湛王自会发现她的好!”
柳淑妃见皇帝这般神情,便也知晓此事是拒绝不了了,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再触怒陛下呢!因此柳淑妃调整心态,扬起笑意道,“陛下说得是,是臣妾想岔了。”
皇帝满意的看着柳淑妃,而后承诺道,“爱妃爱子心切,人之常情,倘若湛王真的欢喜温和的女子,届时爱妃再选一两个侧妃入湛王府便是了,左右不是什么大事。”
柳淑妃听闻便笑意真诚了许多,“陛下此话有理,湛王已年至二十有三,膝下却只得一子,此事是臣妾疏忽了。”
皇帝想起了湛王府后宅虚空,倒是有些愧疚起来,这些年倒是他疏忽了湛王,“既然如此,爱妃便多选几个人入湛王府吧!”
柳淑妃点头,“臣妾听陛下的。”
此事说完,李德安便也走了进来。
李德安拱手道,“陛下,晚膳已经准备妥当了,陛下是否现在用膳?”
皇帝点头,“传膳吧!”
“是陛下!”
一声令下,陆陆续续的宫俾呈着膳食放置桌上,大约一刻钟桌上,方才上完菜,圆台之上足足盛满了儿时来道菜色。皇帝和柳淑妃在宫俾的侍候下用膳,大约半个时辰后后,两人方才放下筷子。
随后便是宫俾将膳食扯下,宫俾呈上热水,皇帝和柳淑妃沐浴更衣后,天色便暗沉了下来。
皇帝牵着柳淑妃走至室内,皇帝神情柔和道,“爱妃就寝吧!”
圆月高挂,宫殿之内红被翻滚,月色柔和,谁又动了谁的心!
☆、湛王苏醒
次日清晨,湛王府中一片欣喜。
贺奕玦靠在床榻之上,脸色虽然苍白,但是眸光深邃。清醒过的贺奕玦的精神有些恍惚,他的目光在来来去去的人群中游动着,一言不发。
龙三待陈太医他们把完脉后便走至了贺奕玦身旁。
龙三关怀的看着贺奕玦,“王爷您身子感觉如何,可有哪里不适的?”
贺奕玦沉默以对,半响才嘶哑着声音问道,“龙三,本王昏睡了几日了?”
龙三愣了一下,立即便反应了过来,他恭敬的回答着,“回王爷,您已经昏睡七天了。”
“七天?”贺奕玦低喏着,“这些天里可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有本王的受伤的消息为何泄露了”别问贺奕玦是如何知晓自己受伤被泄露的事情,单就陈铭一个在家养老的太医出现在他府中,此事便也隐瞒不了他人。
龙三面露愧疚,“龙三无能,王爷受伤之后又身中剧毒,府中大夫无能为力,龙三无奈之下方才入宫求助陛下,龙三辜负了王爷的信任,还请王爷降罪。”
龙三拱手请罪,他虽知道自己的出发点是为了王爷的安全着想,可事情走到这个地步亦是他能力不足的原因,龙三并不会为此找借口宽恕自己。
贺奕玦轻敛眼眸半刻,轻叹了口气,“也罢,你也是为了本王着想。”贺奕玦大约也能猜到龙三的做法,“你细细将这些日子的发生的事情说来,事无巨细。”
龙三面色慎重的应下,“是王爷!”
而后龙三便缓缓的开口说起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王爷,北疆战乱,北辽趁着入冬之初发动兵力,直指我北疆城门,此事是发生在王爷受伤之后的。”事情太过巧合了,龙三不得不多想。
“北疆战乱!”贺奕玦虽然面露异样,但是脸上却无惊讶之色,可想而知他对此事是心中有数的,“陛下派遣何人前往北疆主帅?”
说到此事,龙三面露苦涩,“回王爷,陛下指派之人是、是镇东侯府李冀东。”
“李家!”贺奕玦倒也不意外,毕竟除了威远将军府,朝中能担当此任的人也不过尔尔,除了李家便也只剩下一个魏家,魏家是南阳郡王府的直属部下,陛下对于魏家一直猜忌在心,自是不会轻易启用魏家的,左右之下也只得李家可以出面了。
贺奕玦想到李冀东此人,眉宇之间染上忧愁,“李家虽是马背上出身的,但是近些年来过于安逸,并且里冀东此人虽是一员猛将,但有勇无谋,作为前锋将军还好,若是作为一军主帅,只怕北疆难以抵挡住北辽的进犯。”
龙三亦是知晓这点的,因此他才会面露不郁,龙三窥视了贺奕玦一眼,见王爷面露忧色,心中亦是急切的。
李家除了是将门侯府,更重要的是李家还是李德妃的娘家,二皇子韩王的舅家,是王爷的敌对一方,陛下在湛王病重的情况下,派遣李家前往北疆,龙三思虑着其中是否有更深的含义。
龙三望着贺奕玦问道,“王爷,此事我们该如何应对?”北疆是他们好不用意建立下的根基,李家此经一去,必然会想方设法化解他们在北疆的势力,这样一样对王爷也是一个打击。
贺奕玦轻咳了一下,“此事稍安勿躁!”皇上的打算贺奕玦又如何不清楚呢?可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更加不能妄动,“龙三你给杨子奕去信,让他小心行事,必要的时候可便宜行事。”
贺奕玦不是死板的人,更何况在战场上刀剑无眼,倘若李家真的那般不识趣,他贺奕玦也不是吃素的。
龙三听闻此话嘴角微微勾起,声音响亮的应道,“是王爷!”
贺奕玦撇了龙三一眼,倒也没说什么,“除了此事之外你再传信给龙五,让他回京一趟。”
“龙五?”龙三错愣的看着贺奕玦,不明白王爷为何要龙五回来,“王爷,可是有什么事情?”当年是龙五主动要求离开京都的,也正是因为如此,龙五和王爷之间似乎隔着些什么芥蒂,这些年过去了,王爷始终没再提起龙五,有时候龙三都怀疑王爷是否已经放弃了龙五,倒不曾今日竟再次听到王爷唤着龙五的名字。
贺奕玦的目光悠长,他眸中的情感复杂难测,“莫要多问,你照做便是了!”
龙三见王爷神情不郁,心下一惊,这般情绪外泄的王爷,他已许久未曾见过了,“是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