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我们就进城吧。”
见大家都说得差不多了,妘家其他的人才过来跟妘州歌说了说话,妘州歌是嫡小姐,府上的姨娘,庶出的小姐自然是要行礼的。妘州歌也脾气很好,平易近人的和大家点头说话,关心的问了几句才让大家回了马车上,准备往城里而去。
妘大人视线一转才猛然记起还有一位大人物在呢,瑞王爷!可是刚才他们都把他给当空气一般的忽略掉了!他不会生气吧?听说这个瑞王爷脾气不好啊!
然后妘大人忽然想起了上次他离开洛邑时在城门外碰见了瑞王爷,自己的女儿那个时候的反应好像有些奇怪,自己还怀疑她是不是和瑞王爷认识……难道歌儿真的和瑞王爷认识?
这么一想妘大人猛的转了个身,将轩辕凤暖眼里还没有来得及收起的情意捕捉到了,他怔了一下,可是等他再定睛一看又什么都没有看到了。心里不禁更加的怀疑了,也开始隐隐有些不安了起来。莫非这次的事不是因为皇上命瑞王爷处理的而是因为瑞王爷对歌儿有心思,所以才想讨好?
很快妘大人又否定了这个可能,觉得轩辕凤暖身为王爷,身份高贵,现在又得宠,完全没有必要去讨好一个大臣的女儿,而且这样也不符合他的作风。华国人都盛传瑞王爷此人性情高傲孤僻,不好接近,能入得了他眼的人五个手指头数来还有剩,自己的女儿虽然好,但应该也还不至于到了让这个瑞王爷费心思讨好的地步。
心思转了几转,妘大人一副才回过神来的样子,惶恐不已的抱拳对着轩辕凤暖躬身道:“王爷,下官失礼了。实在是下官许久未见小女,想念得紧,一时激动,忘记了分寸,望王爷见谅。”
轩辕凤暖虽然确实是受到了冷落,但谁叫眼前的人是自己的未来岳父,岳母还有舅子呢?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他们啊!
所以见妘大人如此轩辕凤暖忙通情达理的说道:“妘大人多虑了,本王很是理解妘大人的心情,断然不会为此怪罪妘大人的。只是现在时候也不早了,咱们还是应当尽快进城才是。日后妘大人留在洛邑任职,和妘三小姐相处的时间还会有很多,不必急在一时,妘大人觉得呢?”
妘州歌听到他的话不由得似笑非笑的睨了他一眼,但面上还是要装出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的样子,微微垂下眼眸,看着自己脚下的一小方土地。
妘大人哪里会说不对呢?
“王爷说得对,是下官一时激动忘情,耽搁时间了,这就启程进城。”
“妘大人请。”
“王爷请。”
轩辕凤暖走了两步在经过妘州歌身边的时候脚步一停,微微侧目看着她说道:“既然碰上,不如妘三小姐就随着妘大人一同进城吧。”
妘州歌轻轻的福了福身,“多谢王爷一番美意。”
很快大家就各自上了马车,轩辕凤暖还是坐在自己的宝马上,走在前头,继续不紧不慢的往洛邑城内而去。
今天的事确实是他一手策划的。当天翊璟跟他提出这么一个建议的时候他就心动了,如果他能说动皇上将歌儿的爹调往洛邑任职,那以后歌儿就不用和自己的家人分隔两地了。如果他办成了这件事,歌儿知道后一定会非常高兴,开心的。嘻嘻,如此一来他也能搏得歌儿的欢心,歌儿心里对他肯定会心软的。
为了办成这件事他可是忙活了很久,也花费了很多心思才说服皇上的,今天更是亲自骑着马出城接人。虽然皇上是将这件事交给了他来办,但他完全可以派亲信前来接人,可是为了歌儿,他还是自己来了,而且这些人以后也会是他的家人,他亲自出城迎接自己的家人也没有什么不对的。
轩辕凤暖已经将自己定位好了,妘州歌的家人就是他的家人,反正他们是迟早都要成亲的!
于是乎,洛邑城的百姓都看到瑞王爷骑在高大的骏马上器宇轩昂的带着一队人马从城外走了进来,一路高调至极的,到了城内主干道的时候才分成了两队,往不同的方向而去,一队似乎是往皇宫的方向,另一队则是往城中聚集了富贵之家居住的地方而去,看样子似乎是哪户人家的亲戚来啊。
不过看这人数,要是来投靠亲戚的,这么多人,主人家看到岂不是要为难了?富贵人家就算是有银子,那也不是做善事的,平白的多养活这么多的人啊!不过话说回来,这队人是瑞王爷领着进城的,莫不是跟瑞王爷有什么特别的关系?
大家一时间都好奇不已,只是事关瑞王爷,倒是没人敢跟着上去看个究竟,满足自己好奇心的,瑞王爷那人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啊,万一要是惹恼了他,说不定就一剑把全街的人都教训一顿了。
所以还是先观望观望着吧。
第二百章 等了两辈子的事
妘大老爷自然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弟弟要调来洛邑任职了,之所以不说完全是因为在信上二弟就说了,要他瞒着歌儿,因为大家都想给歌儿一个惊喜。当初看到这些话的时候他是哭笑不得,二弟年纪都一大把了,怎么学着这些小孩子的玩意呢?这么大的事居然想要瞒着歌儿,真是让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不过妘大人一家到了洛邑的时候他还没有从自己位置上回来,也不知道他们到洛邑了。
妘大夫人看到二弟一家终于到了,很是高兴的将人迎了进府,现在妘大老爷还没有回府,当然就是她拉招待了,老爷早早就跟她说了这件事,她心里也有数。
只是府上的人自然是不知道得这么清楚的,看到远在冀州的二老爷竟然拖家带口的来了洛邑,而且跟上次来的时候明显不一样,这次看起来像是打算住下来了一样……难道二老爷一家真的打算在妘府住下了?
这个可能让妘府上下的人心思各异了起来。
府上突然多了这么多的人,不管是下人还是主人都忙得很,下人们要收拾院子,要搬行李,要伺候,还要准备晚上的饭食。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人,自然是不能跟平时一样了,所以要准备的事情可多了,几乎是忙得要飞起来了。
妘大夫人要做的事也不少,老爷为了帮忙瞒着歌儿,他们就什么事都做不了,直到今天他们到了,歌儿也知道了,他们才能开始准备,可真是苦了他们。等事情都安排妥当了之后也到傍晚了,府上的两位老爷也都回来了,妘大老爷在宫里见到了自己的弟弟,很是高兴,为此还在宫门外等了他半个时辰呢。
两兄弟多年以来都是分隔两地,以后终于可以在一起共事了,确实是值得高兴的事,妘大老爷还让妘大夫人拿出了珍藏的好酒,两兄弟在饭桌上就开始对饮了起来。
妘府的男性子弟坐在一起畅所欲言,时不时的传来一声响亮的笑声,隔壁的女眷则是显得温柔多了。妘大夫人和妘夫人说着各自府上发生的一些有趣的事,妘夫人更多的是询问有关妘州歌的事,恨不得将妘州歌的每一件事,不管是大事还是小事都问个清楚,明白。
妘大夫人倒也理解她,也没有不耐烦,反而时不时的说上几句妘州歌的好话,听得妘夫人脸上的笑容就没有落下过,能说得上几句话的也就只有妘州歌,妘素娥了。几个庶出的是想插嘴都不知道怎么插的,而且嫡母在,她们也没有那个胆子未经允许就说话,所以只能时不时的露出一个附和的笑容。
看起来倒也是和乐融融。
用完晚饭后除了两个老爷,其他人都各自回了院子收拾了。妘夫人和妘琅宁三兄弟当然是不会这么早就回院子休息的,都齐齐的跑到了妘州歌的院子,想要挤在她的身边,让妘州歌有些哭笑不得,最后将三个哥哥都赶到了一边去,自己则是挨着娘坐了下来。
几个人兴致高涨,不停的说着,三兄弟说着冀州发生的事,妘州歌则是选一些洛邑发生的有趣事说,关于自己的事也是挑一些好的事说,三兄弟和妘夫人都没有察觉到从她嘴里说出来的事是很少的,而且都是一些好事,平淡的事,不好的根本就没有。
最后直到亥时大家都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妘州歌暗暗松了一口气。只是她这口气还没有喘过来就又提了起来,瞠大了眼睛瞪着突然跳进来的人,反射性的看了眼院子外面,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才松了一口气,立刻气不打一处来。
“你是疯了不成?要是被我爹娘还有我哥哥看到怎么办?”岂不是要闹翻天?
她就知道他今晚肯定会过来的,所以刚才才装出有些疲累了的样子,让娘和三个哥哥离开了,不然的话,他要是像现在这样突然就跳进来,估计会把娘直接吓晕,然后三个哥哥会直接跟他打起来!
轩辕凤暖得意的说道:“歌儿,你放心吧,我可是看着你娘和你的哥哥离开了我才敢进来的,不然的话我哪敢这样闯进来啊。”
事情的轻重他还是分得清的,如果在他们的事情还没有公布之前他就这样出现在妘家人的面前,那他和歌儿的事就别想成了。妘家的人要是知道自己和歌儿私底下已经私定终身,而且自己还常常半夜独自一人闯进歌儿的闺房,妘家的人不杀了他都是好的了,想和歌儿在一起,那是不可能的了!
所以他怎么可能拿歌儿和他的未来冒险呢?虽然他是一早就来了,但是他见歌儿的娘和几个哥哥还在,所以在外面静静的等着,等了足足半个时辰他们才走了。要是夏天,他估计都被外面的蚊子叮得满头包了,好在现在天气还没有热起来,蚊子不多。
妘州歌一阵无语,敢情他是早早就来了,在外面躲着,看到娘和哥哥离开了才迫不及待的跳进来啊?
“歌儿,怎么样,我是不是很棒,这件事我办得还不错吧?”果然,轩辕凤暖一坐下就心急的邀功了。
妘州歌横了他一眼,冷笑了一声,“你可真厉害啊,这么重要的事居然满得这么严,一点消息都没有透露。”
惊喜是惊喜,可是惊吓也不少!
爹是冀州的州牧,也是妘氏一族的家主,皇上一向猜忌各大家族,突然将爹调来洛邑,谁知道打的是什么主意。而且暖暖这样做实在是太危险了!
轩辕凤暖一眼就看穿她心里的担忧了,忙安抚的说道:“歌儿,你放心吧,我既然想了办法让皇上松口将你爹调来洛邑,自然是想好了理由的,他是你爹,以后也会是我爹,我万万是不会害他的,你要相信我。”
他哪里可能会害自己的未来岳父啊,当然不可能!
妘州歌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我自然是相信你不会害我爹了,只是你贸然这样做实在是有些冒险。万一你的做法正中皇上下怀怎么办?”
毕竟谁也不知道皇上心里在打着什么主意。
轩辕凤暖眸色闪了闪,笑着说道:“歌儿你放心吧,有我在的一天,我都会护着你,护着你家人的。”
妘州歌侧头看着他,他语气淡淡的,笑容也是淡淡的,但是眼底却闪烁着再认真不过的光芒。
她莞尔一笑,有些开玩笑的说道:“等你坐上太子之位再来说这句话吧。”
皇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宣布太子的人选,现在很多人都认定了四王爷才是太子的人选,因为四王爷身后有惠妃的娘家,现在又有了姬家做后盾,宫里的兰贵妃即使不愿意也不会和他对着干,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了。相比四王爷,暖暖这个瑞王爷就显得有些势单力薄了。
可是轩辕凤暖在面对这个问题时却异常的认真严肃,他深深的注视着坐在他旁边的妘州歌,一字一句的说道:“歌儿,我总会将这世间最美好的一切捧到你面前献给你的,不管是权力还是幸福。”
妘州歌和他对视着,看到了他眼底深处的执念和坚定还有决心,心里微微一震,涌出了一股暖流。
她不需要全世界,或许她需要的只是一份单纯热烈而又忠诚的爱,她曾经被背叛过,所以现在尤其害怕。暖暖似乎一直懂她的害怕,她的迟疑,可是他什么都不说,他只是在默默的在做,然后有一天让她自己发现身边已经有这样的一个人了,可以放心让她依靠,信赖。
说的永远比做的容易,可是只有做出来的事情才能说服人,更让人安心。这让她想起了以前,姬昊仁从来都只会在嘴巴上许下美好的承诺,却不曾见他实际上做出什么举动,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心。
妘州歌有些愣怔的看着他出神,眼睛一眨不眨的,一向清明透彻的杏眸像是失了焦距一样,眼神变得有些空茫了起来,小嘴微张,看起来竟然有些迷糊和可爱。
轩辕凤暖看到她这副难得的迷糊模样,完全没有了平时的精明,双眸朦胧得像是隔了一层薄雾,在屋子海棠红雕花灯盏发出的微弱光线下,面上似乎也染上了一层薄薄的胭脂,乌黑的长发一半披在身后,一半垂在胸前,闪着黑亮的光泽,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摸一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