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凤暖斜睨了他一眼,冷哼道:“四弟,你说这话就有失公允了,怎么是本太子气晕了父皇呢?明明就是四弟你的岳父,犯下弥天大错,辜负了父皇的一片信任,所以才将父皇气晕了。说起来这件事你也有错,姬昊仁是你的岳父,可是你连自己的岳父在你眼皮子底下犯下了如此大的错你都不知道,你这个王爷是怎么做的!”
“你、你分明就是在强词夺理,胡搅蛮缠!”四王爷被他的话气得一张俊脸憋得通红。
“都给本宫闭嘴!”皇后皱着眉头呵斥道,“太子,你给本宫好好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轩辕凤暖将事情说了出来,皇后听了眼眸里飞快的闪过了一道异光,心思一转,很快就对着四王爷说道:“老四,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姬大人是你的岳父,你们两府往日来往也很多,你怎么连这么大的事都没有察觉出来?若不是太子,将来岂不是要闯大祸了?”
“母后,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
他如果知道姬昊仁竟然干出了这样的事,他还会如此的淡定,一副什么事都不知道的样子吗?他也是被蒙在鼓里好吗!
四王爷觉得自己也是十分的冤枉,他什么事都不知道,也从来没有参与过,凭什么将这件事推到他头上,他有什么责任可言的,他是受害者!
“那你现在知道了!那你就应该好好配合太子将此事调查清楚!既然皇上已经将此事交给太子去办,那就按照皇上的吩咐,该怎么做的太子就怎么做,一定要调查清楚了!”
“母后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查清楚,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的。只是父皇这边还需要母后多费心照顾了。”
皇后轻叹了一声,“本宫自然会好好照顾皇上了,你放心去查案子吧。”
四王爷在一旁看着两人一副母慈子孝的模样心里就来气,暗暗将轩辕凤暖骂了个狗血淋头,明摆着他是搭上了皇后这条船,和皇后站在同一阵营上了。或者说是皇后选择站在了他那边的阵营,皇后没有子嗣,选择了支持轩辕凤暖自然是再明智不过的选择了。
毕竟这个贱种的母亲早就死了,不像他,还有一个母妃在。倒是白白便宜他了!
皇上再次病倒了,晕倒前说要将姬昊仁这件事交给他全权处理,他就有恃无恐了。
姬昊仁不但是朝廷的从一品大员,也是姬家的家主,而姬家又是华国的八大世家之首,现在锒铛入狱,还是以通敌叛国的罪名,这下是掀起轩然大波了。百姓对于这种事总是特别痛恨的,毕竟通敌叛国这罪名不小,不一小心引发战争什么的,受苦的还是老百姓,对于这种破坏国家安定人总是特别的憎恨。
姬昊仁身为姬家的家主,姬家在华国已经百年了,享受了老百姓无数的赞誉和称颂,结果现在却说这姬家的家主竟然是个卖国贼?
洛邑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民老百姓都对此事议论纷纷,以往车来车往的姬府大门前已经是门可罗雀,姬府的主人都被关押在了大牢里,府中的下人虽然没有被关起来,但也是有官府派兵看守着,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之前,就算是仆人奴婢也不能随意离开姬府,更别说是想离开洛邑了。
姚雪漫和姬府一众女眷和庶出子女被关到了大牢,一直在叫嚷着,还以为老爷知道了一定会来救他们出去,谁知道她们才进来没有多久老爷也被带进来了!
“老爷,你怎么也被、被关进来了,难道……”姚雪漫看到自己的丈夫也被带进来了,心里顿时一惊,下意识的就要脱口而出问难道是事情已经被查出来了。
姬昊仁眼里一戾,厉声喝道:“夫人!我们是冤枉的,就算进来了,也总有一天可以出去的!”
姚雪漫一怔,霎时间便明白过来了,面色不由得变了变,可是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只要事情还没有败露,他们就有出去的可能,她应该镇定点,相信相公才对,都这么多年了,要出事早就出事了,哪里还用得着等到现在。
“是,老爷说得没错,我们是被冤枉的,皇上一定会查清楚事情的真相,还我们一个清白的。老爷多年来一直忠心耿耿的为朝廷,皇上一定是知道的。”姚雪漫这话也不知道到底是说给别人听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姬昊仁被单独关押在了姬府女眷旁的大牢里,在牢卒离开之后姚雪漫连忙走到了两个大牢相连处,双手捉着铁柱声音压低有些紧张的问道:“老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子怎么会突然,突然给老爷栽赃了这么一个罪名?还是说太子手上有什么证据?”
老爷当年做过的事何其隐蔽,这么多年一直没有被人发现,太子怎么突然就朝着他们姬家发难了呢?
姬昊仁盘腿坐在地上,面色冷沉,但表情沉着镇定,一丝慌乱之色都没有,就好像他真的是被冤枉的,他很快就会出去了一样。
听到姚雪漫的话他看了她一眼,同样低着声音说道:“夫人,只要夫人明白我们很快就能离开就行,其他的什么都不要说,不要担心。太子若是有证据就不会趁着我不在府里带人直接闯入姬府搜查了。”
“那书房……”
“书房里自然都是书籍字画之类的东西了,还能有什么?”
姚雪漫慢慢的点了点头,一颗心回落到了原来的地方,人也慢慢的靠着墙壁坐了下来。那就好,那就好,只要太子没有找到什么证据,那就奈何不了他们,老爷可是朝廷的从一品大员,太子总不能一直关押着他们。
而且如果他们顺利出去了,太子的声誉也会因此而受到影响的。
坐在硬邦邦的地上,姚雪漫满脸嫌弃的打量了一番周围的坏境,心里强忍着恶心的感觉,鼻子里闻到的阵阵发霉和奇怪的臭味让她有些作呕。她连忙放轻了呼吸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想起了自己在姬府正院的主屋,屋子里常年燃着上等的熏香,只会闻到阵阵扑鼻令人舒适的香气,而不是像现在这里。
她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苦,就连小时候一开始还没有回到姚家的时候她过的也是千金小姐一般的生活,回到姚家之后就更加不用说了。不曾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到这大牢里尝试这难受的滋味。
“嘻嘻嘻。”
一阵怪异的笑声传了过来,姚雪漫和姬昊仁都反射性的睁开了眼,然后就看到牢房门外站着一名牢卒,正打开女眷这边的牢门,姚雪漫心里一紧,“你们要干什么!”
“嘻嘻,夫人别害怕,上头的人吩咐了,说姬大人和姬夫人一向恩爱不渝,就算是这个时候也应该待在同一个牢房里才是,所以小的才过来让夫人到姬大人那边的牢房里。”
姬昊仁眉头一皱,目光冷然的看着那名牢卒,对他的话丝毫都不相信,不过他倒是要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还想动刑不成。
姚雪漫坐在地上犹豫着不愿意起来,眼里闪着防备的光芒。
“夫人,您还是起来吧,免得让小的动粗,万一伤着夫人就不好。”牢卒皮笑肉不笑的道。
姚雪漫咬了咬牙慢腾腾的站了起来,紧绷着神经走了过去,却发现对方是真的只让她到老爷的牢门里而已,直到她进去了,门关了起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将牢门牢牢锁上之后那牢卒看了一眼他们两夫妻待的大牢,然后轻叹了一声,走近了牢房,目光诡异的看着他们两个,怪声怪气的说道:“姬大人,姬夫人,你们知道这间牢房吗?说起来还真是缘分,一家人呢。十几年前,那个姬夫人就是被关押在这个牢房的。没有想到十几年之后,姬大人和姬夫人也被关到这里来了。你们说这是不是太巧合了?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定数啊!嘻嘻嘻!”
姬昊仁和姚雪漫面色顿时一变,姚雪漫更是反射性的弹跳了起来,缩到了姬昊仁背后,目光惊惧不定,眼里闪着惊疑和惧怕,还有说不出的心虚,眼睛不住的四处打量着,似乎大牢里有什么东西一样。
姬昊仁也是身子一僵,呼吸一窒,“你、你说这里是姚——本官先夫人当初……待的大牢?”
这里是姚子暇当初待的大牢?!
当初姚子暇被关到大牢里之后他一次也没有来过,所以根本就不知道姚子暇被关到这里之后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没有想到今天,他竟然也被关到这里来了。
这难道是巧合?不!他不相信!这大牢里这么多的牢房,为什么偏偏被他关到了当初姚子暇待的那个,而且如果只是凑巧,这牢卒就不会故意跟他们说这些话了!
到底是谁,是谁在帮姚子暇,在跟他们做对!
姬昊仁立刻就想到了挑起这次事的人,太子。可是他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太子跟姚子暇有什么关系?这两个人应该是八辈子打不着杆的两个人啊,那太子为什么会在这么没多年之后帮姚子暇出头?如果不是他又是谁?
“你是太子的人?”姬昊仁盯着那名牢卒问道。
被他这么一问,那名牢卒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说道:“姬大人和姬夫人就好好的在这里待着吧,有什么事就喊吧,估计一时半会的姬大人是没办法出去了。太子交代过了,让咱们好好看着姬大人,若是姬大人想通了,想明白了,要坦白,那随时可以通知太子。姬大人自己做过什么事大人心里清楚,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牢卒说完也不管姬昊仁难堪到了铁青的脸看似恭敬的点了点头就径自锁好牢门快步离开了,剩下姬昊仁在牢房里感觉到自己被深深的羞辱了。
一个小小的,低贱的牢卒居然也都敢来羞辱他了?要是说这不是太子的意思谁信?
好啊,刚当上太子就想要对朝廷大臣出手,以为自己真的能耐了是吧?太子啊太子,你就等着吧,等着看看最后到底是谁更胜一筹!
自己做过的事这么隐蔽,皇上都不知道,太子他能知道?该毁掉的证据他都已经毁掉了,知道其中内情的人也都死了,剩下的那些就算被太子捉到也定不了他的罪,最后他还是一样会离开这里!
等他出去,他一定要倾尽全力将太子拉下马,送四王爷坐上太子之位,以报今日羞辱之仇!
姬昊仁之所以会这么有信心,完全是觉得现在自己被关到了大牢里,和自己站在一队的人,四王爷的人一定会想办法帮自己洗清罪名的。这朝廷上有三分之一的人是他的人,太子想就这样将他拉下马,妄想!
被牢卒这么一羞辱,姬昊仁倒是忘记了牢卒之前说的事,一心想着自己离开这里之后要怎么报复太子。
姚雪漫却是惶恐不安的看着牢房,听了牢卒的话之后总觉得这牢门里有些异样的阴冷,莫名的让她想要打寒颤,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好像从脚底板升起了一股冷意直逼后脑勺,让她头皮发麻。
“老、老爷,现在、现在要怎么办?”姚雪漫有些颤抖的问道。
姬昊仁有些不耐的问道:“什么怎么办?”
“这里、这里是姚子暇曾经待过的牢房啊!”
姬昊仁身子一僵,似乎才想起了这件事,可是他很快又恢复正常了,冷酷的问道:“这又怎么样?这牢房里待过的人何其多,顾得了那么多吗?你怕什么,姚子暇已经死了!”他咬着牙道。
姚雪漫嘴巴一哆嗦,就是因为她死了所以才、才要害怕不是吗?她可比不得他,不管做过多少亏心事心里永远都是无动于衷的。
可是姬昊仁却不再理会她,而是径自走到了一旁挨着墙壁盘腿坐了下来,闭上了眼睛,看似一副淡定的模样。
可是其实他心里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淡定无所谓,从他袖笼下紧握成拳的双手就能看出来了。
姚子暇,姚子暇啊,她不是别人,是他的发妻,陪着他走过了他人生中最艰难的那段日子,为了他能顺利坐上家主之位,付出了所有,一心一意,尽心尽力。她聪明,美丽,大方得体,进退得宜,善于交际,不管什么事到了她手中都能迎刃而解。她身为女儿身,却有一颗不输男儿的心智和胸襟。
她太完美了,完美得让他这个姬家的嫡公子甚至有了自惭形秽的想法,刚开始娶到她的高兴,兴奋,慢慢的就变了味儿。她越是优秀让人称赞,他就越是心理变态的扭曲,觉得她身为一个女人却没有看清楚自己的身份,根本就没有遵从三从四德,既然这样,他为什么要捧着她?
他需要的是一个依附着他的妻子,而不是一个让自己依附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