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色生香——莫风流
时间:2017-12-25 15:27:04

 
    赵之昂越说越气,将龙案的东西一扫落地,喝道:“说,都来说说,朕今天就好好听听你们到底想说什么。”
 
    “父皇。”赵骏跪下来,拱手回道:“儿臣对于舅舅和众臣弹劾一事不服。马思义死的事儿臣毫不知情,根本就和他没有关系。可舅舅却写奏疏弹劾儿臣,说孙大海和儿臣关系匪浅,一定是儿臣授意孙大人杀的马思义。儿臣只想说,此事和儿臣没有任何关系。”
 
    赵之昂知道孙大海和赵骏的关系,也知道马思义和赵标的来往,所以才有这样的安排。
 
    “吴忠君。”赵之昂问道:“你弹劾老五,你有什么证据。”
 
    吴忠君回道:“前日夜半,船上有船工看到孙大海去找马思义,此人现在就在宫外,圣上可以传讯此人问话。”
 
    “问了又能证明什么。”赵骏回道:“舅舅欲加之罪,自然就能找出所谓的证人来。”
 
    吴忠君还要再说,赵之昂忽然拍了桌子,怒道:“太子,朕问问你,如果这件事是老五做的,你意欲如何罚他。”
 
    赵骏脸色一变。
 
    “父皇。”赵标回道:“马大人乃朝廷命官,此一刑律在刑法可查,自然是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赵骏被气笑了。
 
    赵之昂点了点头,又看着赵骏,“老五,你来说说,若此事你被冤枉,你当如何?”
 
    “儿臣”赵骏抿着唇不说话,“儿臣没有想要怎么样,儿臣只是觉得委屈,求父皇做主。”
 
    赵之昂就笑了起来,反身一脚踹在赵标身上,赵标冷不丁被踢,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大家吓了一跳,赵之昂不解气,又反手一巴掌打在赵骏脸上,怒道:“你们两个逆子,逆子。”
 
    遇到这种事,难道不是兄弟一起去查清楚事情始末?
 
    他们倒好,居然跑到御书房来互相指责。
 
    好,好的很,真是他的好儿子。
 
    赵标和赵骏各自垂头跪着,半句话不敢说。
 
    “一个个都是混账东西,是觉得朕太清闲了,所以给朕找点乐子是不是。”赵之昂来回走着,“朕若不罚你们,难消心头之气。”
 
    赵栋求情道:“父皇,此事太子和五哥都是无辜的,使出突然,接连的乱子,难免会出差错,你千万消气。”
 
    赵之昂听了没说话,赵栋忙上前去将将龙案上唯一幸存的茶盅端来,脚一踢,落在地上的一道折子被踢了过来,赵栋浑然未觉,递了茶盅来,道:“父皇,您喝口茶消消气。”
 
    赵之昂没接茶盅,视线落在那封折子上,弯腰捡了起来,“朕倒是忘记了,这件事的罪魁祸首了。”
 
    大家一愣,不解。
 
    “让长兴侯给朕滚来。”赵之昂将折子拍在桌子上,又道:“告诉他,将那个牝鸡司晨的绣娘给朕一并带来!”
 
    吴忠君和赵标对视一眼。
 
    “你们给朕跪着,好好跪着。”赵之昂坐在龙案上,目光微眯,目露杀意。
 
    赵栋垂首立在一侧,眼底划过笑意
 
    宫外,长兴侯和苏婉如一起往宫里去,长兴侯一边走一边隔着马车交代道:“若是圣上要问责,你不要说话,老夫会处理。”
 
    “是!”苏婉如回了,脸上却是冷笑,事情闹的乱七八糟,几个儿子你来我往就差上演肉搏了,赵之昂一定很失望吧,区区一个兵权的事,就能把几个儿子的人皮都剥了。
 
    她能想到赵之昂此刻的心情,恨不得将几个儿子都砍了,可是他又舍不得怎么办,只有找长兴侯去宫里。
 
    就像当时她想的,看事情的结果,如果好自然会赏,如果不好,那么就不会饶了他们。
 
    可是长兴侯是什么人,那是有从龙之功的功臣,将来赵之昂还要用他,军中他也有威望。
 
    赵之昂不舍得杀,更不能杀。
 
    怎么办,此事当然要有人担责,所以,她这个弱智女流,牝鸡司晨的绣娘,就成了替罪羊了。
 
    她就成了这一切祸事的源头,杀了她就没事了。
 
    这就是赵之昂的本事。
 
    苏婉如想着,马车在宫门外停下来,她跟着长兴侯一路去了御书房,司三葆老远站在游廊上看着她,苏婉如远远福了福,司三葆蹙眉,想了想还是快步走古来,和她低声道:“只要不立刻杀了,杂家都能保你无事。”
 
    苏婉如应道:“多谢公公。”
 
    司三葆没说话,快步走了。
 
    苏婉如进了御书房,太子和赵骏以及吴忠君都跪着的,只有赵栋站在一边,脸色虽显得沉重,可眼底却透着迫不及待的得意。
 
    她心头冷笑,垂眸跪在长兴侯身后,赵之昂一看到她就怒道:“苏氏,你可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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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偏殿门口,查荣生小声问道:“苏姑娘这事不好办,来来回回一清算,杀她就是最合适的。”
 
    赵衍颔首,道:“自古都是如此,顶罪的皆是无权无势的。”
 
    “那……您进去吗。”查荣生小心翼翼的问着,要他说赵衍自然是不要进去,因为他一直都是不争不抢不出头的,现在突然为了苏瑾出头,怕是以后难善了。
 
    “再等等。”赵衍神淡然,“我现在进去,只会让事情更加复杂。”
 
    查荣生一想是对的,赵衍一进去,说不定圣上一看王爷护着苏瑾,就更加的生气了……
 
    赵衍负手而立,袖子里一截奏疏若隐若现,他轻握住眸中神复杂。
 
    御书房中,赵之昂话落,长兴侯就先一步,道:“圣上,折子是老臣上的,和苏瑾并无关系。”又道:“老臣并无别的意思,真的只是觉得想要休息,年岁大了难堪大任,才递的折子,求圣上明鉴。”
 
    “你给我闭嘴。”赵之昂道:“从现在开始,朕不问你,你若是说话朕立刻就杀了此女。”
 
    长兴侯不服气的抬头,正要开口,他背后的衣襟被苏婉如扯了一下,到嘴边的话就不得不打住了。
 
    “苏氏,你到前面来。”苏婉如的半个身子被挡住,赵之昂只能看她他半个人,遂怒瞪着她,苏婉如膝行了几步露出了真容,赵之昂便问道:“朕问你,你不过一个绣娘,居然有胆子撺掇长兴侯搅乱朝纲,你居心何在,到底是谁人指使。”
 
    苏婉如垂着头,回道:“民女和朱世子略有来往,我敬重长兴侯为人豪爽狭义,机缘巧合之下,才有代笔一事。”
 
    “你不要糊弄朕。”赵之昂道:“长兴侯的性子,朕比你了解。若是没有人撺掇,他不可能想到交兵权一事。”惹的他儿子一个个闹成这样,朝中一团乱,罪魁祸首就是苏瑾。
 
    赵之昂气不打一出来。
 
    “说,你到底是受谁指使!”赵之昂咬定,苏婉如不安好心,背后有人指使他。
 
    苏婉如垂头回道:“回圣上,没有人指使民女。”
 
    “父皇!”赵栋目光中划过冷意,“此女乃平江府人氏,不知,和后宋有无关系。”
 
    他的话一落,御书房中所有人都是一怔,赵标蹙眉看了一眼,眸光眯了眯,赵栋是什么意思,怎么像是疯狗似的,逮着谁都咬?难道苏瑾背后真的有人,以至于让赵栋跳出来落井下石?
 
    吴忠君心头却是一跳,冷汗刷的一下冒了出来,苏瑾和夫人来往密切,若她真被扣上了后宋余孽,乱党的帽子,那她夫人岂不是……
 
    “圣上。”吴忠君难得想做一次好人,为苏婉如辩解一句,长兴侯已经等不及了,开口道:“平江府如今已归于大周,后宋朝堂甚至沾亲带故三族内皆悉数绞杀,哪还有什么余孽。若强拉硬扯,那整个平江府乃至江南的人,都算是后宋余孽了。”
 
    “朕问你了吗。”赵之昂指着长兴侯,“你给朕等着,不要以为你年纪大了,朕就不舍得罚你。”
 
    长兴侯回道:“圣上就是今天砍了老臣,这话老臣也要说。”又看着赵栋,道:“七殿下,你几次三番拉拢老臣未果,又设计陷害犬子,若非苏瑾机智帮我父子二人脱困,我们父子现在就捏在你手里了,你现在几计不成,就想来公报私仇,落井下石。你这样做,实乃小人行径。”
 
    场面一静,赵之昂没有想到长兴侯会说这话,不由蹙眉问道:“怎么和老七扯上了关系。”话落,余光扫了一眼赵栋。
 
    “因为老臣递折子交兵权,根本就是七殿下逼的无路可走,才出此下策。”长兴侯道:“所以,这件事和苏瑾没有关系,求身圣上明察。”
 
    赵之昂就看着赵栋,问道:“老七,长兴侯说的事可是真的!”
 
    “父皇。”赵栋不疾不徐,道:“儿臣根本不明白长兴侯在说什么。”又看着长兴侯道:“侯爷说我拉拢你未果又设计陷害朱正言,不知道,可有证据。”
 
    长兴侯跪的不高兴,说话还要抬头,就蹭的一下站起来,道:“老臣没有,但老臣一辈子行的端,站的直,从没有说过任何假话。七殿下有没有做过,你心里清楚。”
 
    “侯爷。你以前是没有,可是不代表现在没有。”赵栋道:“就按父皇所言,你以前做事直来直去,何以这一次还知道以退为进。可见你不会变,可你身边的人会蛊惑你,让你变了你却不自知。”
 
    “放屁!”长兴侯想动手了,他说不过赵栋,“老臣说了没有就没有,你不要污蔑好人。”
 
    赵之昂目光微眯,赵标一看情况不对,忙起身要给长兴侯解围,赵之昂顿时指着他喝道:“跪好了,你的帐一会儿一起结算,你现在若敢啰嗦半句,朕将你这太子撸了。”
 
    赵标离地的膝盖不得不又重新跪了回去。
 
    赵骏心头飞快的转着,看着赵栋,忽然想到了什么……可又觉得不可能,马思义的死他和太子都查了,这事和赵栋没有关系,应该不是他做的。
 
    可尽管如此,他心里此刻的感觉,还是觉得很奇怪。
 
    “都给朕住口。”赵之昂不知道这事怎么又攀扯到赵栋了,他看着长兴侯,道:“没有证据,你扯什么老七,先把自己的事情理清楚了。”
 
    长兴侯正要说话,忽然,就听到苏婉如出声道:“圣上,有证据。”
 
    御书房内又是一静,大家都惊愕的看着苏婉如,不知道她说的有证据,是指什么证据,指证赵栋的证据?
 
    赵标和吴忠君对视一眼,两人都是一脸不解的摇了摇头。
 
    赵栋蹙眉,眸光中杀气一闪而过……证据,她能有什么证据,能说的不过是和长兴侯一样,拉着那些事出来说一通,依旧是胡说八道。
 
    不过不同的是,长兴侯说了,父皇不过斥责他几句,可苏瑾说了就是砍头的大罪。
 
    也算是她的福气了,小小一个绣娘,能跪在御书房内由父皇定罪也是她的福气。
 
    赵栋根本无所谓。
 
    “你说什么。”赵之昂问道:“你什么证据,把话说清楚了。”
 
    苏婉如抬头看着赵之昂,目光中透着坚毅,道:“圣上,民女要告御状,就算您今天砍了民女的头,此状民女也要原原本本说出来,公之于众,否则,便是死民女也会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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