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色生香——莫风流
时间:2017-12-25 15:27:04

 
    “你看你。”萧山无奈,“又不是头一回见,你这样让他们也跟着紧张起来。”
 
    萧老夫人失笑,忍着激动和萧山一前一后的出去,就看到自己儿子穿着一件朱红的直裰,神清气爽的牵着儿媳妇进来,儿媳则是一身正红的对襟广袖,身材高挑显瘦,肤色白里透红露着娇羞,这一夜过去,就感觉她不一样了,身上多了妇人的娇媚,越发的明艳动人。
 
    她顿时笑了起来,道:“都是自己家人,你们应该多睡会儿的。”
 
    “老爷,夫人。”苏婉如上前来行了礼,还没有认亲,这改口的事等会儿再说,萧老夫人应了,上前拉着她进了宴席室,一面吩咐刘妈妈,“将早膳上来。”
 
    四个人安静的吃了早饭,外面就有人来回说是亲戚都到了,萧山看着两人,道:“去祠堂。”
 
    萧家的祠堂在正院后面,浩浩荡荡的几十人穿过萧府的大院去了东北角,苏婉如回头看了看,并没有看到二老太爷一家,便低声问沈湛,“他们都没有过来吗?”
 
    “没有,昨晚喜酒只有三老太爷一家子人来了。”沈湛回道。
 
    苏婉如哦了一声,那就是表示二老太爷还是不认沈湛,只是强压不过,就用冷漠来表达不满。
 
    “不用管他们。”沈湛道:“影响不到我们。”
 
    苏婉如应是,回过头去和二老夫人和三老夫人打招呼,二老夫人笑着道:“可怜我这年轻,就要变作老夫人了。时光不等人啊,孩子们都大了。”
 
    “你都做祖母了,还有什么年轻不年轻的。”三老夫人笑着道:“早就该改口了,就你一直霸着这称呼不放。”
 
    他们的孩子没有差事,媳妇进门便称作奶奶,可沈湛的身份不同,所以苏婉如一进门,这“夫人”自然就不能再用了。
 
    “我就说说。”而老夫人笑着道:“湛儿能回来,还娶了妻,我高兴都来不及呢,往后我们长房就更加的腰板直了。”
 
    三老妇夫人点头应是,和苏婉如道:“二老太爷那边你不用管,他们爱来不来,早晚有他们后悔的一天。”
 
    “是!”苏婉如笑着道:“我们一家这么多人,足够的热闹了。”
 
    大家都跟着笑,有人打量着她,暗暗惊叹,难怪堂堂镇南侯会娶一个没来历的小姑娘,原来这小姑娘长的这么好看。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嘛。
 
    说着话,一行人去了祠堂,沈湛回来后也一直没有入族谱,萧山便就是等着今天一起办了,放了鞭炮告慰了祖宗,他就请三老太爷提笔,将沈湛的名字加上。
 
    “这沈湛自然是不能用的。”三老太爷道:“可萧湛似乎也不大合适,可有别的合适的名字用?”沈湛这一辈都是三个字的。
 
    萧山拱了拱手,道:“还不曾细想过,就请三叔给湛儿取个名字吧。”
 
    “也行。”三老太爷想了想,看了一眼沈湛,道:“他一出生便离了家,可这孩子命大,不但没有死,更没有丢祖宗的脸的,还硬是闯出了名堂,光宗耀祖,以老夫的拙见,不如就叫显宗吧,萧显宗如何?”
 
    萧山咂了咂这名字,回头看着沈湛,沈湛其实无所谓,点了点头,道:“都可以。”
 
    他是沈湛,虽不知道随了谁的姓,可这又怎么样了,他就是他,姓什么叫什么祖宗是谁,根本无所谓。
 
    “那就用这个名字。”萧山道:“表字湛,也是可以的。”
 
    三老太爷点头,在族谱上写上萧显宗,又在他旁边写苏婉如的名字,提笔的手一顿,侧目看着苏婉如,道:“是哪三个字?”
 
    “这里有。”萧山递过早就写好的,三老太爷看着名字就愣了愣,“这名字似乎在哪里见过。”
 
    萧山眉头都没有动一下,回道:“这名字不奇特,约莫是重名了。”
 
    萧家人就都没有多想,落笔写了苏婉如三个字。
 
    沈湛侧目看着苏婉如,捏了捏她的手,两人相视一笑这落了族谱,他们就成为真正的一家人了。
 
    上过族谱,他们便去了前院的花厅,芷兰和雪兰抬着两箱回礼,一箱子鞋袜,一箱子笔墨纸砚。
 
    两人进去,萧山夫妻坐在正中的位置,刘妈妈在面前摆了蒲团,上了四杯茶,沈湛端了一盅递给萧山,唇角顿了顿,苏婉如用胳膊肘怼了怼他,低声道:“该改口了。”
 
    沈湛嗯了一声,垂了眼眸。
 
    萧山接了茶极快喝了一口,怕儿子尴尬,忙递上了厚厚的封红,道:“祝你们白头偕老,和和美美。”
 
    “谢谢。”沈湛接过封红,停顿了一下,“谢谢父亲!”
 
    这一声,萧山的手一抖,顿时红了眼睛,双眸中噙着泪花,点着头道:“好好好。”
 
    这是沈湛第一声父亲,他如何能不激动,更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听到有人喊他父亲。
 
    盼了几十年。
 
    苏婉如递茶上去,甜甜笑着,喊道:“父亲,喝茶。”
 
    “喝。”萧山接过茶盅,一口完,又给了她一个封红,“好孩子!”
 
    苏婉如笑着收了交给芷兰收着。
 
    沈湛又将茶奉给萧老夫人,喊道:“娘,喝茶!”喊娘对于他来说,似乎要容易一些,可喊完后,眼前浮现的却是卢氏的脸,他猛然想起以前年夜饭时,他们好似仇人一般对面坐着,吃饭。
 
    吃完饭,他有时候会赖着住一夜,有时候则是吃过饭就走
 
    第一年他躲在破庙里哭着,四面冷风垂着漫天飘雪,远处传来鞭炮声和孩子们的欢笑声,洋溢着年节的气氛,只有他孤零零的缩在这里,饿着肚子落泪。
 
    所以以前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过年过节。
 
    后来年纪大了,晃荡的时间久了,习惯了那种孤独后,他就开始不在乎了,一个连生死都不在乎的人,还怕什么孤独呢。
 
    “湛儿!”萧老夫人掩面哭了起来,刘妈妈过来扶着她,低声劝着道:“今儿可是大喜的日子,您可得忍住了。”
 
    萧老夫人擦着眼泪,点着头道:“是,不哭,是大喜的日子。”她儿子不但回来了,就连儿媳都有了。
 
    真好啊。
 
    认过亲,一家人一起吃了午饭,好不容易将客人都送走,萧老夫人喊着两个人,“快回去歇着,我看婉婉脸色都不好看,好好睡一觉,家里的事有我呢。”
 
    “那我回去睡觉了。”苏婉如挽着萧老夫人的胳膊,“等晚上来陪您吃饭,您让厨房给我炖个汤,我想喝汤。”
 
    萧老夫人笑盈盈的点头,“行,一定给你炖汤喝,你只管睡觉。”
 
    苏婉如笑着应是,沈湛也跟着起来,“娘,那我走了。”
 
    “嗯,好,好。”萧老夫人送两人一直到院子门口,等两人进了自己的院子,她才回过头来,就看到萧山站在门口看着她,夫妻两人一笑。
 
    苏婉如扑在床上,累的手指头都不想动,“我什么都不想做了,就想睡觉,你不准中途喊我起来啊。”
 
    “知道了。”沈湛坐在床沿给她脱了鞋,将她外衣也褪下来,抱进被子里,亲了亲,道:“你睡觉,我出去一下。”
 
    苏婉如睁开眼睛,看着他,“要去军营,还是去找赵仲元?”
 
    “都不是。”沈湛道:“我去找你二哥。”
 
    苏婉如哦了一声,窝进枕头里,点了点头,“那你早去早回啊。”
 
    “嗯。”沈湛亲拍了拍她,等她睡着了,才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苏婉如却做了个梦,梦见在燕京的女学里,赵衍拿着书从楼上下来,她就站在楼梯口,他却仿佛没有看到一般,和她擦身而过,她喊了一声,“宁王爷。”
 
    他没有反应,依旧不急不慢的走着,身影转瞬消失在门口。
 
    她惊醒过来蹭的一下坐起来,就看到沈湛正坐在桌前在看信,见她醒了,便倒茶递过来,“做梦了?”
 
    “梦到宁王了。”苏婉如喝了口茶,“说不清楚什么感觉,只觉得为他可惜。”
 
    沈湛摸了摸她的头,道:“要真是不放心,就去看看他。不过,他或许不想见我们。”
 
    “嗯。”苏婉如道:“像是炫耀似的,两厢对比反而让他难受。还是算了吧。”
 
    睡不着,她便不再睡了,穿了衣服起来,闵望在外面喊了一声,沈湛开门出去,闵望回道:“有人在城门口看到他了,他一个人出城了。”
 
    “走了吗,有没有带行李?”苏婉如问道。
 
    闵望回道:“他本就没有行李,空手来,空手走的。”
 
    “好吧。”苏婉如道:“希望他旅途顺利,平平安安。”
 
    他能写出那样好的游记,肯定去过很多的地方,希望还有机会,读到他的书。
 
    “爷。”卢成拿着信匆匆而来,道:“京城来信了,您看看。”
 
    沈湛接过信拆开看了一眼,顿时眉头紧蹙,苏婉如问道:“怎么了?”
 
    “太子去世。”沈湛将信递给她,“十天前!”
 
    苏婉如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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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密卫,是新设的卫所,城内是汉人,城外则是一望无际的草原。~~
 
    隆冬时节,四野冷风刮的人耳朵生疼,像是被刀子割着的一般,守城的兵士锁在墙内,拢着手喝了一口酒,舔了舔被风吹干了的嘴唇,又将酒壶递给同伴。
 
    同伴也灌了两大口,才觉得身上舒服了一点。
 
    “裘将军是不是说等过了年就将卫所的人填满?”一个兵士搓着手,在身前的篝火上烤着,实在太冷了,尤其是半夜里,几乎是呵气成冰。
 
    “是这个意思。等卫所的人都招齐了,我们就不用两天一班了吧,我都好几天没回家了。”
 
    “也不一定。我们现在这里有一千多人,可守城门也是我们几个人。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镇南侯现在不在京城,有的人想要抢他的兵权。”
 
    “四殿下够黑的,今年要不是咱们侯爷灭了那个姓肖的,他能平反?指不定现在还圈禁在家里,搂着媳妇儿哭呢。”
 
    “听说太子去世了,圣上肯定要立太孙了,朝里头有很多人不同意呢,四皇子还不知道怎么运作,将来这朝堂还不知道是谁的呢。”他说了一半,送壶到嘴边,忽然眉头一拧,嘘了一声,道:“你听,这是什么声音?”
 
    “什么声音?”另外一人也侧耳听着,好一会儿摆了摆手道:“是风声,估计又要下雪了。”
 
    那人听着听着也觉得没什么,将壶里最后一点酒喝完,站起来伸了个腰,手伸到一半停在了头顶,瞪大了眼睛看着城外,结结巴巴的道:“看快看,那是什么?”
 
    另一人也站了起来,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就看到城墙外,黑漆漆的四野里,一颗颗人头静静凝立,马的眼睛犹如灯笼,幽幽的,正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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