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路——吃瓜人
时间:2017-12-27 16:23:59

李慕君已经对季贤达形成下意识躲避,不等季贤达捉住自己的手,先从他手上拿到护指,自己套上。
季贤达笑:“护指陛下能自己戴,护臂总要微臣帮忙吧。”说完他一把抓住李慕君的胳膊,悄悄捏了下,小肌肉练得不错。
在侍卫的帮助下带护臂的兰靖远,看到季贤达笑吟吟的低头在皇帝耳边低语,他垂下眼睛任由侍卫帮他系上护臂。
李慕君确实没法自己戴护臂,只能冷着脸由季贤达动作,只是她没想除了戴护臂,还有护胸……季贤达一脸笑意的晃着手上的护胸,看冷脸的皇帝。
李慕君悄悄握拳,她忍不住想叫宫女过来帮忙,可是特意这么做会不会被人怀疑?
季贤达不理会李慕君的一瞬迟疑,他绕道皇帝身后,一手从李慕君右肩往下,一手从她左腋向上,把护胸稳稳的包在李慕君左胸上。
“陛下,微臣好歹也是超品的王爵,这样尽心服侍陛下,您不能给个笑脸吗?”季贤达就着绑护胸的姿势,半环着李慕君在她耳边低语。
不过占便宜这种事不能做过,否则皇帝一怒倒霉的是他膝盖。因此话音刚落季贤达就站直身体,在李慕君身后快速帮她系好带子。
“我要先射一箭!”最开心的是兰靖鸿,他绑好护具迫不及待的拿出一支弓箭玩,可想而知箭根本就挨不到靶子。
小家伙生气了,走进几步再试……依然没中:“小爷就不信你中不了!”他气呼呼的拿起一支箭直接插到靶心,旁边跟着的侍卫苦笑着把他拉回来。因为季贤达要专心教皇帝,因此几个伴读另外配了侍卫教导。
兰靖远看了树下摄政王和皇帝一眼,转头左手执弓右手开弦瞄准箭靶。
“你能不能离朕远一点!”李慕君举着弓瞄准箭靶低斥。
季贤达笑:“陛下学箭是这样的,要不然怎么能快速找到感觉?”他一边说一边从身后环住李慕君。
“左臂要伸直伸平”他握住李慕君执弓的左手,脸颊贴近李慕君的耳边,若有似无的碰触。
低沉好听的声音萦绕在耳边,李慕君有一瞬间的愣神,她没想到季贤达如此大胆。
“右臂匀速往回拉,往回拉”季贤达另一只手,握着李慕君的右手慢慢开弓“一直到弓弦挨到你的嘴唇”季贤达的大拇指滑过李慕君的唇瓣“松手!”箭稳稳的射入靶心。
嘴唇好嫩身材真娇小,想永远抱着,季贤达一边遗憾,一边迅速的放开皇帝站到一旁,假装自己是个正直的射箭师傅。
嘴唇上麻酥酥的感觉,让李慕君有一瞬间放空,她拿着弓呆呆的看着前边的箭靶。季贤达觉得有些好玩:“陛下?”
李慕君回过神便看见,季贤达背着手站在一边笑的温文尔雅,另一边的侍卫也正环着兰靖鸿瞄准校正。
她转过头冷脸垂眼心想,要不别学了。
“君子六艺,咱们大夏的帝皇不说精通都有涉猎。”季贤达看着皇帝的冷脸笑着说。
李慕君吸口气重新一脚前一脚后,季贤达立刻殷勤的上去环着,一点点带她调整。
“来,一定要稳,开弓要慢,瞄准要快……”
低沉的声音,宽阔的胸膛,李慕君心烦意乱;凉凉的耳珠,纤细的肩膀,脖颈间还有一丝少女特有的馨香,季贤达像吃了人参果浑身通泰。
“王爷,这样教陛下射箭不好吧,未免太过亵渎龙体。”忍无可忍的兰靖远走过来说道。
被人打断享受的季贤达,心里闪过一丝不悦,他面色高傲的看向对面的人:“无知不丢人,不懂还要说话,就是你丢人现眼。还有亵渎,本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普天之下还有谁比本王有资格站在陛下身边?”
兰靖远被季贤达嘲讽打量的眼光,弄得满脸通红。
“三哥,我不想练了,没意思咱们回吧。”小胖子兰靖鸿嘟嘟囔囔的过来,射箭好玩练箭却不好玩,太阳底下又热得不行,兰靖鸿不干了。
季贤达嘲讽的看着兰靖远为掩饰尴尬,去劝慰兰靖鸿,他转头对李慕君说:“陛下接着练吧,秋狩如果陛下能亲自射猎,意义是不一样的。”
想到秋狩,李慕君转回身继续开弓。如果秋狩她能出人意料,那么证明她慢慢可以成为一个少年天子,再加上她在朝会上的表现和季贤达的支持,早日亲政也不是没有希望。
这一次季贤达不再吃豆腐,而是以不打扰的姿态教导李慕君,他的君君这样努力,他自然要尽力帮助。
这一个月的日子,兰靖远过得十分痛苦。每一天每一天,他看着自己喜欢的女孩,被别人抱在怀里,他看着别的男人握着女孩的手……
兰靖远终于决定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他去找兰太后想办法。
兰太后面带微笑听完自己侄子的话,问道:“摄政王待陛下很亲密?”莫不是他察觉李慕君的女孩身份?兰太后心里思量。
亲密吗?兰靖远皱眉沉思,可是除了练箭的时候,季贤达都很规矩,不过老喜欢找陛下。兰靖远能感觉到皇帝对摄政王不一样,就算老是冷着脸,李慕君每天说话最多的人也是季贤达。
兰靖远斟酌的说道:“王爷有空就和陛下闲聊,最爱跟陛下说他的心上人如何如何,陛下似乎不喜欢听那些,总是冷着脸。”
冷脸?难不成皇帝喜欢季贤达,所以知道人家有心上人吃醋?兰太后思量了一下,虽然她觉得自己的侄子是再好没有的,可真要跟季贤达比还是少了点男人味。
皇帝已经十四岁零四个月了,兰太后觉得实在不行就用非常手段,一碗药下去,在这慈宁宫李慕君就得由她摆布。
再沉稳能干又如何,说到底不过是个女孩,就算真把她怎么样了,她也没处诉说。兰太后心思一定,笑着问到:“靖远自幼和陛下相识,姑母记得,你从小就喜欢找陛下玩。”
这话里的隐约试探……兰靖远屏住呼吸沉稳的回答:“陛下是天子骄子,靖远从小就很向往能和陛下亲近。”
“好”兰太后笑的志满意得,说的意有所指“姑母自来疼你,你的心愿总会实现。”
兰靖远走后,兰太后叫来贴身嬷嬷,让她想办法弄点东西到宫里来。
李慕君不知道兰太后起了歹意,她这里正在例行请脉,当然她的身体很好没有什么毛病。钱益康收拾好东西,犹豫了下开口:“陛下微臣在刑部死牢为死囚看诊时,遇到一起冤案。”
李慕君有些奇怪的看向钱益康,这个人除了医术再没有什么能让他上心的,如今竟然会说冤案。
“那人叫刘安顺,他说的实在太惨了”钱益康皱眉“他家田产被人霸占,八岁的儿子被恶狗咬死……”
李慕君听着也慢慢的皱起眉头,因为这个件事太容易核查了。说的是京郊万县的刘安顺家里,有十亩上好的水田,被村里的恶霸看中。那恶霸行事极其霸道,把人请到家里写下一百两银子的借据,抓着人强按手印。然后带着家丁强行上门收地,人家自然不允竟然放狗咬人,可怜八岁的孩子被活活咬死。
“陛下,刘安顺身上到处都是被猛兽撕咬的痕迹。”想到那人身上伤疤,钱益康竟然也有了怒气。
 
 
 
 
 
 
 
风起云涌
第20章 纠纷
    李慕君微微皱眉,问道:“那他又是为什么会被打入刑部死牢?”
   “地被抢走儿子被狗咬死,刘安顺去万县衙门告状。结果知县连审都没审,一顿杀威棍,只说刘安顺是赖账不还的刁民。”
“刘安顺的老母看着儿子血肉模糊的后背,想起惨死的孙子哭的一口气没上来……”钱益康停了一下“刘安顺的娘年轻守寡,一个人拉扯儿子不容易。刘安顺很孝顺他娘,老人家没了他受不了,因此养好伤后,拿刀偷偷去杀那恶霸。”
“恶霸没杀死,他自己被打入死牢,家里的宅院也被恶霸抢走。他入狱后才知道他娘子怀了身孕,可怜那妇人如今大着肚子没出安身,睡在破庙乞讨为生。”
昏暗的死牢里,枯瘦如柴的刘安顺,穿着血污的囚服满目死寂。钱益康检查他的身体也罢,把脉也罢都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听钱益康说,想出十两银子买他死后的尸身,眼睛才有了亮光。
他翻身跪下,把头在地上磕的‘砰砰’响:“大人求你现在就把银子给我娘子,只要大人给我现在就去死。”说完刘安顺猛地向墙上撞去,要不是钱益康眼明手快抓住他,就能血溅当场。
“所以这些都是刘安顺跟你说的?”李慕君问道。
钱益康摇摇头:“刘安顺入了死牢,便和活死人一样。这些事是微臣给刘娘子送银子的时候,她跟微臣说的,她说他们家再没有别的法子,求微臣上达天听替他们家伸冤。”
八个月身孕的妇人瘦的只剩肚子,她跪在破庙的乱草窝里泪流满面:“只要钱大人能把我们的冤情告诉万岁爷,小妇人愿意生下孩子后,立刻吊死把我的尸身送给钱大人。”
“万县衙门不行,还有顺天府,还有大理寺,还有都察院,还有刑部,实在不行御史台也可以闯一闯。”作为帝王李慕君不能偏听偏信,因此她接着问“为什么没去?”
“刘安顺告官,被知县打了一顿板子,那恶霸上门嘲笑他说,知县是他们家的,就是刘安顺告到京城也没用,因为他姑奶奶是垂帘听政的皇太后。”钱益康躬身回答。
“来人,宣刑部尚书张聪文见驾。”李慕君清冷的对外吩咐,钱益康听了便告退,李慕君犹豫了下让宫女拿了二十两银子给他“不管事情到底如何妇孺总是无辜,钱爱卿把这银子给刘娘子,让她租间屋子安身。”
“微臣领旨”钱太医双手捧着银子慢慢退下。
这件事确实很好查,加上来回的功夫,也不过五日就查的清清楚楚,六月十日的朝会张聪文身着朝服,手持笏板禀报了这件事。
“微臣五日前接到万县刘门张秀娘状纸,状告同村恶霸兰文贵讹诈抢田、纵犬杀人,状告万县知县张文俊包庇恶人,不分好歹妄为朝廷命官。”
张聪文顿了顿,想到案子查清后,自己放张秀娘进去探监,两个可怜人抱在一起放声大哭。他眼里不由含了点泪,自己在刑部为官就是想天下再无冤案。
幸亏皇帝虽然年幼却沉稳睿智,连张秀娘告状也是皇帝让自己安排的,而不是皇帝下令自己去查。一切都依国家法度为准,张聪文觉得自己很幸运,能遇到这样的明主,他打起精神继续奏报。
“微臣如今已经查清,一切皆如张秀娘所告。刑部决定依大夏律法,废去张文俊功名,抓捕兰文贵两者一起移交大理寺审讯。”
季贤达听完冷嘲:“如果本王没记错,张文俊是这一科春闱的二甲,本该在六部任职熟悉公务,杨大人倒是惜才竟然早早放出去做了一县父母官。”
杨士诚斜了季贤达一眼回头问:“这是谁派遣出去的?”杨士诚前一阵子,确实在忙全国的官员升迁调动,可是像这样一个不打眼的新科进士,还到不了他面前。
一个吏部文选司的郎中叫程远通,犹豫着出来行礼:“是下官。”
“任人唯贤,作为文选司的郎中你应该知道,新科进士当先安排到各部做主事辅职。本官看你还是继续做主事,好好跟同僚学学。”
好端端正五品,杨士诚几句话就变成了六品,程远通纵使不甘也没有法子谁让他倒霉。
杨士诚以为这事就该结束了,毕竟全国那么多官员,谁还能保证谁的品行不成?结果季贤达却揪住不放:“杨大人倒是很会找顶包的。”
“王爷这话,下官就不明白了,难不成王爷以为,那张文俊还是下官安排的不成?”杨士诚不温不火的说道。
“自然不是杨大人安排的,只是那张文俊好大的胆子,刚刚走马上任就敢罔顾国法黑白不分,怕是有人给他撑腰吧。”季贤达凉凉的说道。
李慕君坐在龙椅上神色平静的看季贤达发难,满朝的大臣们都微垂着眼睛,听摄政王和首辅斗法。倒不是没人来帮杨士诚,而是还没到那份上。
杨士诚闲闲的整整自己衣袖:“这个下官就不清楚了,王爷想知道将来可以去刑部大牢问问张文俊。”
没人注意到程远通听了这话,额头冷汗涔涔。
张聪文想了想出来躬身启奏:“陛下,那兰文贵被抓获时叫嚣……”他微微抬头,瞟了一眼龙椅后的金珠帘子说道。
“他叫嚣自己乃是当朝太后的侄孙……”
一直安坐在帘子后的兰太后正在看热闹,没想到这热闹牵扯到自己,她倒是有些好笑:“哀家可没有在万县的侄孙。”
张文聪冷静的拱手:“确实是太后的同族侄孙,不过已经到了第五服。”
兰太后端坐微笑:“陛下说过‘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哀家这里自然也是国法为重,张大人只管依律办差。”
“太后娘娘贤明”张聪文说完拱手退下。
退朝后李慕君回到天顺宫,她想了一会吩咐张来顺:“去请摄政王入宫。”
“陛下不用宣召微臣来了。”季贤达笑着走进来躬身揖手“微臣参见陛下。”
“你怎么来了?”
“微臣知道陛下想念微臣,所以欣然赴约。”季贤达笑着站直“微臣等着陛下赐座呢。”
李慕君清冷地看着季贤达,不说话。
“好吧微臣招认,”季贤达依旧好心情的说“退朝时陛下看了一眼微臣,那一眼欲言又止,有说不完的依恋和不舍,所以微臣来了。”
……李慕君噎了一下,她那时是在犹豫要不要季贤达去办这件事,哪有什么依恋和不舍?李慕君忍了忍,情冷的开口:“若是摄政王,不能好好说话,朕可以派人教教。”
“好好,都是微臣孟浪,请陛下恕罪。”季贤达像模像样的躬身。
“……赐座”
季贤达规规矩矩的坐在椅子上,等皇帝开口。
“刘安顺这个案子里的兰文贵曾说过‘知县是他家的。’”李慕君清凉的声音响起。
季贤达听完笑笑“微臣明白了,陛下放心交给微臣。”
李慕君有点不相信的看向季贤达:“季爱卿明白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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