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夏筱乖乖地说道，“我会离得远一些的。”
叶鞘到底忍不住叮嘱道，“你别念经了，念得我头疼。”
“那你以后别唱歌了，我耳朵疼。”夏筱抓着机会说道，“真难听。”
叶鞘说道，“你不懂，我爱国。”
夏筱愤怒道，“爱国放在心里就好！”
叶鞘沉默了一下说道，“不行，那你离我远点念经。”
夏筱深吸了口气，气呼呼地看着叶鞘，叶鞘说道，“人不能没点爱好。”
“……”夏筱不想和叶鞘说话，并朝着叶鞘吹了一口凉气。
等到了案发地点的时候，两个人就不再说笑了，叶鞘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高冷模样，章眺已经在等着他了，见了叶鞘就赶紧让叶鞘进来，案发现场是一栋居民楼，章眺说道，“死的是一家三口，两个孩子是被人用刀杀死的，而孩子的母亲是勒死的，凶器已经找到送去检验了。”
进门前叶鞘和章眺都先穿上鞋套，然后戴上手套，楚橙已经开始初步检查尸体了，夏筱小心翼翼跟在后面，有些不忍心看所以在进去后，就背对着门口。
叶鞘皱眉说道，“知道了。”
楚橙见到叶鞘，说道，“叶队，这两个孩子都是被割喉而死的，而孩子的母亲是被人送后面勒死的，死亡时间超过了二十四小时，具体的情况还要等验尸报告。”
章眺补充道，“门锁没有撬过的痕迹，邻居也没听到声音。”
叶鞘看着三名死者，“如果只是在家的话，为什么会穿的这么整齐？而且只有他们三口在家，男主人呢？”毕竟正常人在家中穿的衣服都比较随意，而三名死者明显都是打扮过的。
夏筱忍不住靠近叶鞘，从叶鞘的肩膀处看向尸体的位置，可是看到倒在地上的两个孩子时，心里揪着疼。
章眺去和别的同事交流后，回来说道，“钱财没有丢失的痕迹，据邻居说男主人经常出差不在家。”
叶鞘皱眉，说道，“联系到人了吗？”
“没有联系到，根据死者手机打了电话，但是没人接。”章眺沉声说道，他们虽然看多了死亡，可是孩子的死亡还是让他们有些难以接受的，“我们还在一直联系对方。”
叶鞘缓缓吐出一口气，“先检查下屋子，让人去调取周围的监控。”
章眺应了下来，当即去忙了起来。
叶鞘往里面走，因为地上都是血，夏筱漂浮起来，也不知道是有心理准备，还是别的原因，夏筱倒是不如上次那样害怕，虽然还紧紧贴着叶鞘，倒是没有一直念经，只是不敢看而已。
“她的钱包什么，找到了吗？”叶鞘皱眉，看着四周的情况，倒是没有明显打斗的痕迹。
夏筱挠了挠头，“他们是不是准备出门？或者刚回来？”
叶鞘也是这样怀疑的，大致在客厅看了一遍，就进了别的房间查看，可是根本没看到行李箱一类的东西，就连柜子里的衣服都没有少，倒是从她的包里可以看到银行卡身份证这一类的东西，“去查查这个身份证有没有订票，包括火车和飞机票。”
夏筱想了说道，“也可能他们不是准备出门旅游，而是从别的地方刚回来，或者是家庭聚会？”
叶鞘觉得这也是思路，趁着人不注意，小声说道，“没白养你这么久。”
夏筱翻了个白眼，觉得叶鞘这个人不给阳光都能灿烂起来，“粑粑，真的辛苦了你。”
叶鞘脚步顿了下，如果以后有个女儿，声音也是软软的，拉着他的手叫他爸爸，这么一想……叶鞘的耳朵都红了，“我可没你这么大的闺女。”
夏筱说道，“稀罕。”
章眺快步过来，说道，“叶队，受害人的车不见了。”
楚橙过来说道，“在受害人的指甲盖里发现了血一些皮肤，应该是凶手的。”
“那就去查。”叶鞘说道，“顺便查一下，这一家人的人际关系，有没有和什么人发生过争执。”
楚橙其实是想和叶鞘多说几句话，此时闻言说道，“叶队，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尽管把验尸报告给我。”叶鞘说道，“具体的死亡时间。”
楚橙说道，“我知道了。”
叶鞘直接转身去忙别的事情了，“车钥匙在屋里吗？”
“没有找到。”
等物证取得差不多，叶鞘就先带着章眺回警局了，他们还要查监控录像，汇总全部线索。
夏筱倒是又见到了李姐，李姐看起来瘦了一些精神倒是不错，这让夏筱松了口气。
因为验尸报告还没出来，几个人只能先找别的证据，受害人的父母不是本地的，要过来还需要一段时间，几个人在会议室，章眺说道，“我们是接到物业的电话，是邻居反映闻到臭味找了物业，物业那边来敲门也敲不开，有个保安觉得味道不对，物业给业主打电话也没有人接，这才报警开锁后，发现了里面的尸体。”
“物业没给男主人打电话？”叶鞘问道，“还是说只留了女死者的电话在物业？”
章眺说道，“是的，因为男主人经常出差，有邻居反映半年都见不到人，而且……死者是未婚。”
夏筱有些疑惑，“那两个孩子不是她生的吗？”
叶鞘皱眉，看向了李姐，李姐说道，“她应该是被包养的，男方是已婚，妻子是……”
话还没说完，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叶队，外面有个男的来投案自首。”
叶鞘挑眉，夏筱倒是好奇已经往外飘去，“去看看。”
章眺这才起来，他们一起出去，来投案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他的衣服有些凌乱，甚至衣角还有血迹，夏筱注意到他的手上和胳膊上都有抓痕，倒是和女受害者指甲里的情况对上了。
“你是钱嘉？”叶鞘看向来人，钱嘉正是查出来的男主人名字。
钱嘉点了点头，“我是来自首的，静园的那一家三口是我杀的。”
叶鞘看了眼章眺，章眺说道，“先来录个笔供。”
钱嘉像是已经冷静下来，点了下头说道，“行。”
夏筱觉得自己越来越糊涂了，“可是那两个孩子不是他的吗？为什么他会杀了孩子呢？”
叶鞘没有吭声，其实他心里也有疑惑，不过熟人作案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审问室中，钱嘉平静地坐在椅子上，章眺直接问道，“你为什么要杀人？动机是什么？”
钱嘉说道，“因为她给我戴绿帽子。”
章眺嘴角抽了一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
钱嘉问道，“能给我支烟吗？”
章眺看向了叶鞘，叶鞘点了下头，章眺说道，“你等下。”他们两个都不吸烟，要烟的话只能出去找别人要，章眺很快就拿了一支点燃的烟进来，递给了钱嘉。
钱嘉连着吸了三口，才说道，“一周前，我收到了一些照片，都是潘乐乐和别的男人的床照。”
“照片是谁寄的？”叶鞘觉得钱嘉有些话没有说，好像是故意隐瞒了什么，“你又怎么能确定照片不是假的？现在那些照片还在吗？”
钱嘉说道，“因为我认识潘乐乐身上的胎记，照片被我撕了。”
夏筱挠了挠脸说道，“这种时候，难道不该留着照片质问潘乐乐吗？找出奸夫？为什么是撕了？”
明显章眺也有同样的疑问，“你为什么撕了照片，而且人是你什么时候杀的？”
钱嘉又吸了口烟，“我当时气急所以撕了照片，人是在十四号下午杀的。”
今天是十六号，如果钱嘉没有说谎，这一家三口已经死亡近四十八小时了。
叶鞘在本子上记了时间，说道，“你是一周前收到的照片？也就是在九号吗？”
钱嘉犹豫了下才说道，“大概吧。”
叶鞘问道，“是快递送到的还是直接放到你家门口？”
钱嘉又吸了口烟，说道，“直接放在我家门口。”
叶鞘没有等钱嘉反应，接着问道，“你家的地址。”
钱嘉皱眉忽然说道，“不是，是送到我公司前台。”
“那么你公司前台的联系方式，公司的具体地址。”叶鞘追问道，“这次不会再改说法了吧？”
钱嘉避开了叶鞘的视线。
叶鞘说道，“就算你不说，我们也能查到。”
钱嘉咽了下口水说道，“是我家。”又把地址说了一遍。
叶鞘说道，“还有你公司的地址。”
钱嘉皱眉说道，“你们……你们不要打扰我的工作。”
夏筱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你都杀人了，也没什么机会去工作了吧？”
章眺冷声说道，“你在开玩笑吗？你既然来自首说杀了三个人，还害怕打扰工作？”
钱嘉深吸了口气，像是平复下来，才把公司地址也说了，叶鞘看向章眺说道，“让人去查五号到十五号，钱嘉家中和公司周围的所有监控录像。”
章眺说道，“好。”当即到外面安排人去查了。
夏筱小声说道，“我怎么觉得他在故意隐瞒什么呢？”
叶鞘在本子上写道，“他是在隐藏。”
夏筱探头看了看，说道，“那他都来自首了，还隐瞒什么？”
叶鞘眼睛眯了下。
夏筱说道，“三个人，不管是什么原因，这都是死刑吧？”
叶鞘用笔点了一下本子。
夏筱鼓了鼓腮帮子，“所以他隐瞒什么？”
叶鞘微微垂眸写道，“为了保护什么。”
夏筱吸了口冷气，“他都杀了自己的情妇和两个孩子，还保护谁？”
笔在叶鞘的手指间转了一圈，“保护真的凶手。”
夏筱愣住了，她觉得自己糊涂了，“你的意思是，那一家三口不是他杀的，他是来顶罪的？”
叶鞘犹豫了一下，“不，应该说不全是他杀的，不过这些还需要证据。”
夏筱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猜的。”叶鞘说道，“推断出来的。”
夏筱还想再问，就见章眺已经进来了，而且他还拿了一些文件，章眺先把文件交给叶鞘，说道，“验尸报告出来了一部分，死者潘乐乐指甲里东西确实是钱嘉的，和钱嘉胳膊上的伤也相符。”
叶鞘翻看着文件，章眺接着说道，“凶器上的指纹属于钱嘉的。”
“那么门把上的指纹呢？”叶鞘虽然是对章眺说话，可看的却是钱嘉，
钱嘉把烟头捻灭。
恐怕门上的指纹已经处理了，可是叶鞘要查的并不是门上有没有钱嘉和别人的指纹，而是有没有潘乐乐的指纹，处理现场的时候想要清理掉别人的指纹，也就是钱嘉把这些都擦掉，重新握着门把，也就意味着连死者的指纹也被清理掉了，第一次杀人的人能处理到这个地步已经不错了，叶鞘在赌，钱嘉会不会记得重新把潘乐乐的指纹印上。
章眺说道，“也是钱嘉的。”
叶鞘见钱嘉眉眼间像是松了口气，接着问道，“那么门上有三位死者的指纹吗？不仅是门把上，还有门把下面的位置，两个孩子高度差不多的位置。”
钱嘉猛地抬头看向叶鞘。
夏筱目瞪口呆地看着叶鞘，“叶鞘，你好奸诈啊。”
叶鞘握着笔的手一紧，这怎么叫奸诈！这明明是聪明。
章眺这才明白，说道，“我这就去问。”
叶鞘点了下头，继续翻看验尸报告，夏筱觉得上面的照片有点恐怖，所以离叶鞘远远的，夏筱发现钱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甚至额头上开始往下流汗，夏筱感叹道，“最怕空气突然安静，这是心理压力啊。”
“警官，给我支烟。”钱嘉咽了下口水说道，“再给我支烟。”
夏筱看向叶鞘，“他是不是心里慌了？”
叶鞘写了一个是字，这才说道，“吸烟多了不好。”他起身去给钱嘉倒了杯水，“喝水吧。”
钱嘉端着水一口喝完，叶鞘又去给他接了杯，这次钱嘉倒是没有再喝，“给我支烟。”
叶鞘说道，“行，等人回来。”
钱嘉下意识端着水喝了起来，每当他喝完，叶鞘就去给他接一杯，等章眺回来的时候，钱嘉已经喝了三杯水，叶鞘说道，“拿一盒烟过来。”
章眺应了一声，出门管同事要了烟和打火机，叶鞘抽出一支来点燃后，递给了钱嘉。
“哦！你们间接接吻了。”夏筱感叹道，“你们男人太随便了！”
叶鞘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如果不是看见钱嘉已经吸了口烟，他差点就要把烟夺过来。
章眺说道，“叶队，门把上只有钱嘉的指纹。”
叶鞘看向钱嘉，说道，“要不要解释下？”
钱嘉吸了几口烟，“因为我开始没想自首，我是想跑的，可是越想越害怕才来自首的，所以我处理了现场。”
夏筱简直要笑了，“你处理了现场，就是把所有受害者的指纹处理掉，然后留下自己的？”
章眺说道，“你把我们当傻子呢？”
钱嘉也察觉到不对，开始沉默。
叶鞘放下笔，“你妻子知道你杀人的事情吗？”
“不知道。”钱嘉说道，“我没敢告诉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