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神互视了一眼，“小姐为何认为我们还另有主人？我们命牌都在主人手中，岂敢背叛主人？”
“阴神想要在阳世生存，要么靠吞噬血食而生，要么靠愿力而生，你们身上煞气不浓，神智也清晰，显然是有人用愿力供养你们。陈奇或许掌握了你们的命牌，但绝没掌握你们命门。一个有了御鬼令都没法子召回阴神的人，怎么可能供养你们？”顾以宁顿了顿，“如今这世道，能提供你们愿力的地方不多吧？”
顾以宁的话让两阴神心头大振，它们都没想到现在居然还有人知道供养它们的法子，顾家的底细它们都知道，顾英和林欣都是微末发家，实力或许不错，但底蕴极其浅薄，或许会知道它们鬼族的存在，但绝对不会连供养法都知道。这小女孩甚至可以不用愿力就能替它们疗伤……
“你不是顾以宁，你是谁？”阴神谨慎的问，她绝不可能是顾家的小女儿，她一定是被人换了。阴神到底不是真正的人类，它们只觉得顾以宁不像顾家女儿，却不想以她的年纪，就算换了一个人，也不会是这种表现。
“所以你们是在反问我？”顾以宁好笑的问，她是不是对它们太和善了？
器灵在一旁给顾以宁出主意，“主人何必费心拷问它们，想知道什么直接搜魂就是。”搜魂完毕还能给它加餐。
阴神闻言身体又透明了一层，以他们现在的伤势，被搜魂就魂飞魄散了。
顾以宁抬手将两个阴神封入神虫幡，目光冷冽的看着器灵，器灵缩了缩，低着头道：“小的只想给主人分忧。”
顾以宁吩咐道：“去把感应经抄上十遍。”这种天生邪物，只要找到机会就要诱发人的恶念，她要把持不住，就是第二个贺文，她会留器灵在身边也是想磨练自身意志。不过磨练归磨练，该惩罚还是要惩罚的，她可不准备跟器灵搞礼贤下士、平易近人那套。搜魂对魂魄是极大的损伤，顾以宁本就计划杀林凤，才会搜魂林凤，这两阴神没害人，又只是幕后者的工具，她连器灵都没杀，杀这两阴神做什么？她又不是杀人狂。
器灵闻言苦了脸，它还认不全上面的字怎么抄书？
“一笔一划照着写，写错一字给我再重抄十遍。”顾以宁起身去起居室换衣服，“看好两个阴神，等我回来它们少一根毫毛，我找你算账。”爸爸回来了，她没时间拷问它们，或许她应该去查查神殿的资料？
她猜阴神跟神殿有联系，是因为刚看了贺文祖父的笔记，又想起哥哥说过，神殿治疗精神体的伤势很有一套，父亲就是靠神殿治疗伤势，才没让伤势恶化。精神体和阴神区别不大，神殿能治疗精神体伤势，也能维持住阴神。
器灵讨好主人不成，只能憋屈的回虫幡抄书，顺便龇牙咧嘴的恐吓阴神，这两阴神也是久经考验的，虽摆脱不了神虫幡的束缚，但也没失态，唯一让它们胆战心惊的是顾家那小姑娘，她到底是什么东西？肯定不是人。不知她抓了它们而不杀有什么意图？
顾以宁换好衣服出来，顾英也正好回来了，手里还背了一个大包，见女儿已经换好衣服，他笑着弯腰刮了刮女儿小脸，“已经换好衣服了吗？我们现在就出门。”
“爸爸喝水。”顾以宁贴心的给顾英倒了一杯水，“你刚回家，我们休息一会再去。”
顾英享受着小棉袄的照顾，脸上笑意不断，“要不要看看爸爸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顾以宁拉开背包拉链，里面居然是一堆适合儿童使用的冷兵器，顾以宁抓起一柄小剑，拉开剑鞘，寒光凛冽的刀身显示了它的杀伤力，“爸爸，这是你给我挑选的魂兵？”
“这些是给你适应用的，等你熟练到一定阶段，可以选自己最喜欢的武器形式给自己打造魂兵。”顾英说。
“为什么没有手枪？”顾以宁对大部分冷兵器都挺熟的，倒是热武器没怎么接触过。
“宝宝喜欢手枪？”顾英略显惊讶的问。
“电视上那些女英雄不都用手枪当魂兵吗？”顾以宁说。
顾英莞尔，他想了想说：“你先用这些冷兵器，外出跟变异生物对战时容易发生近战，冷兵器这方面更占优势。等过几天，我带你去靶场，去试试看手枪。”顾英还是希望女儿用冷兵器，高阶异能者用热武器的只占极少数。
“好。”顾以宁点头，她用得最熟练是剑，可这里的剑跟她用的剑不大像，更类似西方的大剑。
顾英跟女儿介绍了一遍他带回来的武器，便抱着女儿出门买晶核了。顾以宁看着车离小区越来越远，她好奇的问：“爸爸，我们不去商场买晶核吗？”
顾英专心开车说：“不去，我们去另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自由集市。”顾英趁着等红绿灯的空隙，揉了揉女儿小脑袋说：“等宁宁长大后也可以来自由集市买东西，集市里的东西比商场齐全多了。”家里附近的商场只适合买点营养剂，大部分东西还要去自由集市淘换。
华东城分内外两城，内城住着华东城所有的居民，外城严格来说并非城池，而是内城和外面森林的交界处。此地寸草不生，地上浇筑了特制的水泥，就是为了防止异植在此处扎根，威胁内城。后来外出冒险的探险者，逐渐在这里建立一个个临时营地暂休或是互通有无，日子久了，这里成了一个大型自由市场，冒险者都喜欢在自由市场里淘宝。许多人还抱着捡漏的想法，总幻想着哪天在这里发大财。
“那有人淘到过便宜的宝贝吗？”顾以宁问，或许她那颗储物石有出现的借口了。
“有些小东西可以用便宜的价格拿到手，但没听过有人淘到过真正的宝贝。”顾英好笑道：“自由集市里买的都是常用的东西，这种东西没人会看走眼。真有人冒险时得了不确定的宝贝，完全可以去任务中心鉴定，何必来自由集市冒险？宝宝以后可不要上当。”
“我不会的。”她也没想淘宝，有这时间她还不修炼。
出了整洁、规划整齐的内城，外城就显得散乱许多，除了几条专用入城的通道外，余下小路都是冒险者自己铺设的，谈不上规划，红绿灯之类的交通标示一样没有，不时的会发生几起车祸。也幸好外城只允许在专用车道上开机动车，小道上出车祸也是小车祸，闹不出人命。
顾英停了车，刚把女儿抱下车，就听身后有人叫道：“顾队长。”
顾以宁寻声望去，就见一名穿着黑衣的青年男子含笑朝他们走来，这名男子容貌说不上丑，也说不上俊美，丢在人群中平平无奇，可他身上偏有一股特别的气息，让他显得格外儒雅圣洁，引人注目。顾以宁目光落在男子胸前佩戴的一枚银质胸章上，这枚胸章散发着淡淡的愿力，其上的图纹跟图腾印记有三分相似，这人是神殿神职人员？
“莱杰斯神官。”顾英放下女儿，笑着同神官握手。
“顾队长看起来身体好多了，恭喜你伤势复原。”莱基斯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欣喜。
“多谢。”顾英无意多解释自己伤势问题，军部和研究所都关心过这问题了，顾英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伤势会痊愈的，或许跟林欣精神力增长有关。
“顾队长今天带宁宁来玩吗？”莱杰斯弯腰摸了摸顾以宁的小脑袋，笑容温柔的问：“宁宁还记得我吗？”
顾以宁将以前的记忆快速翻了一遍，想起他是爸爸每次神殿疗伤时招待他们的神官，神殿的神职人员都有一股让人想亲近的气质，小顾以宁也在他的气质和糖果攻势下投降了，还让他亲了亲……这种黑历史顾以宁完全不想回忆，她照着原有的称呼叫着莱杰斯，“莱杰斯哥哥。”
“真乖。”莱杰斯给了她一粒糖果，“祝贺你成为觉醒者。”
顾以宁接过糖果，乖巧的道谢。
顾英说：“她在家里闷了好几天了，我带她出来走走。”
莱杰斯看了一眼顾以宁肩头的元华，颇为惊讶的问，“宁宁已经签订魂兽了？”
“没有，这只幽灵兽是她养着玩的。”顾英说。
莱杰斯点头笑道：“幽灵兽养得好，也是不错的，但要注意喂一种晶核。”
顾以宁想着那两只被神殿幕后控制的阴神，看来神殿也养过幽灵兽，不知他们可曾养出成年体？
顾英知道莱杰斯的魂兽就是只变异幽灵兽，有精神攻击的能力，比寻常变异兽厉害多了，他客气的说：“要是宁宁真签订了幽灵兽，还要请神官多指教。”契约者很少签订幽灵兽，但神殿有不少神官魂兽是幽灵兽，大家都知道神殿有培养幽灵兽的秘法，可是想要知道秘法，必须加入神殿，顾英一点都不希望女儿加入神殿，那里比军部还不自由。
“没问题。”莱杰斯一口答应了，又跟顾以宁约定让她来神殿找他玩。
“我们去买晶核。”顾英告别了莱杰斯，抱着女儿去买晶核，“宁宁以后想去哪里工作？”
“工作？”顾以宁疑惑的望着父亲，她现在才六岁，问这个问题是不是太早了？她也没想去哪里工作，等她长大点，她就找个没人的地方，专心修炼。
“对，就像我在军部上班，你妈妈在研究所上班，你将来想在哪里上班？”顾英耐心的给女儿解释，生怕女儿听不懂他的话。
“那我跟哥哥一样好了。”顾以宁说，哥哥在民间冒险队干的也不错，自由度够高。
“不行。”顾英一口否决，“你哥哥也只是暂时在民间冒险队历练，等他满了二十岁要回军部的。”这点顾英很坚持，不管顾晔是否愿意，因为这事关顾晔的前途。
“为什么？”顾以宁不解，爸妈一直很开明，从来不会强迫子女选择。
“因为军部和研究所可以推荐优秀人才去才圣城进修。”顾英解释说，“去圣城进修可以大大增加你们进阶异能者的几率。”
圣城？顾以宁想到了贺文爷爷的笔记，他上面也提到了圣城。
第21章 拷问陈奇
“爸爸，圣城是什么地方？我们只有去军部和研究所才能去圣城吗？”顾以宁问。
“圣城是一个让修士进修学习的地方，它只招收最优秀的学员，毕业的学员有八成都可以成为异能者，但它不对外招生，只接受各地的推荐生。除了军部和研究所，也有不少地方可以推荐优秀人才进去，可你跟哥哥是在军部和研究所长大的，里面的叔叔阿姨都知道你们优秀，你们去了别的地方，大家就不知道你们有这么优秀了。”顾英哄女儿说，去圣城进修的名额一向抢手，儿女若在华东城的军部和研究所内任职，他跟林欣能保证他们可以入圣城进修，去了别的地方就不能保证了。
顾以宁了然，看来去圣城的名额很抢手，仅限于内部分配，“爸爸，你跟妈妈去圣城学习过吗？”
“去过。”顾英没说他跟林欣都是在觉醒异能后才进去的，他们当年没根基，为了觉醒异能不知吃了多少苦，他们知道靠自己奋斗这条路有多难走，所以他们不想也不愿让儿女走他们一样的路。
顾英的想法没对女儿说出来，可顾以宁大致也能猜到，父母并非世家出生，他们能有现在的成就肯定是吃了不少苦，“那我去研究院。”比起军部，研究院显然要自由很多。
“宁宁要去研究院，就要学更多东西，什么都不懂，人家研究院可不要你。”顾英说。
“我会努力的。”她一定不会让父母失望的。
父女两人说笑着进入集市买晶核，顾英给女儿介绍着自由集市各种摊位布置，告诉女儿应该怎么辨别摊位上物品的质量。自由集市出售的物品大部分都是修士常用的，比如营养剂、止血剂、各种晶核制成的魂兵子弹……这些都是修士野外历练冒险最常用的补给。
“这里的东西都是最常见的，你要是想要好点的魂兵，这要这个大型组织用贡献点换取。”顾英说，儿女都有当散修的意图，可现实中他就没见过散修能混好的，那些能从微末中奋起的散修向来只存在小说和传说中。
顾以宁点头，无论什么地方，单枪匹马的散修总归是最弱势的，个人的力量太弱小了。
“研究院最出名的就是药剂，他们几乎垄断了百分之六十的药剂市场，宝宝想不想做药剂师？”顾英问，林欣在觉醒异能者前也是药剂师。
药剂就是炼丹吗？顾以宁想了想说：“我不知道，要试试看。”顾以宁没穿越前也才十八岁，跟爷爷他们学了很多东西，炼丹也有涉及，可没真正上手过，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喜欢炼丹。
“你先看异植图谱，等过段时间让你妈妈教你做最简单药物处理。”顾英说。
“好。”顾以宁兴致勃勃的应了，做药剂应该很好玩吧。
父女两人逛了一下午自由市场，等林欣快下班时，两人开车去研究院接林欣下班。
“妈妈。”顾以宁站在门口冲着林欣挥手。
林欣上前抱起女儿亲了亲，“宝宝怎么来了？”
“我跟爸爸去自由集市玩，然后来接妈妈回家。”顾以宁说。
“你跟齐将军谈得如何？”林欣问。齐将军是顾英的老师，也是他的老上司，顾英受伤后他一直忙前忙后的帮爱徒恢复伤势，林欣、顾英都很尊重这位老将军。
“将军让我在家休息到伤势复原，然后去少年营当特别指导，每周一、五去上午半天。”顾英说。老师很关心自己伤势，顾英也没隐瞒他，但也说了自己还想在家多休息几年。齐将军不赞同他这样，可顾英坚持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让顾英伤势好转后，去新兵营当体术特别指导，每星期去两个半天。这是为军部培养新血，顾英也没推辞。他打算好了，他上班时女儿可以留在家里，也可以让妻子带去研究所。
“这样也好，省得你在家没事干。”林欣说。
顾英一笑，“过几天你考考宁宁异植图谱学的如何了？要是还行，可以先教她怎么简单处理异植。”
林欣微微颔首，研究所最擅长的就是药剂炼制，女儿如果想进入研究所，最好能成为药剂师。
自从顾英伤势好转后，顾晔就更不着家了，七八天回来一次是常事，顾英、林欣也不回去了，带着闺女去餐厅吃了晚饭才回家。饭后顾英、林欣去静室修炼，顾以宁回房让器灵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