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叔(穿越)——子醉今迷
时间:2017-12-29 15:49:31

  听他不会走远, 君兰才迷迷瞪瞪地松开了手。抬眼看了他片刻, 方才依依不舍地继续躺好。
  闵清则扯过旁边的锦被给她盖好, 仔细塞了被角, 这才行至衣柜旁。打开衣柜,取出干净外衫。而后脱下现在穿的这一件。
  君兰抱着被子静静看着。
  九叔叔长年习武,身材劲瘦。平日瞧着很瘦, 脱下外衫后只着单薄中衣,这便能瞧见他举手投足时透衫可见的紧绷肌肉。
  ……难怪他力气那么大。抱起她来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闵清则很快地换完了衣衫, 又出门去到别的屋子洗漱。一切停当后方才转了回来。
  谁知推门一看, 小丫头却是禁不住困倦已经沉沉睡着。
  而且, 怀里还牢牢地抱着他的被子。
  这样抱着的话, 身上就没剩下多少盖的了。
  闵清则上前想要把被子从她怀里抽出来。哪知道她虽未醒,力气却还不小。被子有大半被她怀里抱着腿压着,禁锢得很牢。倘若用蛮力硬把它抽出来, 少不得要吵醒了她。
  闵清则终是叹了口气止住动作。
  他不惧严寒,且甚少去留心这些琐碎事情。这思明院里统共只放了一个被子而已。再有其他的,也都搁在了原先他在棘竹院的卧房中。
  遣了人回去拿怕是要耽搁不少时候。
  闵清则放轻脚步去到书房,把自己宽大的大氅拿来, 小心地盖到女孩儿身上。
  大氅温暖舒适。
  君兰在睡梦中稍微挪动了下.身子便继续沉睡。
  闵清则把将要处理的公务都拿到卧房中,正要翻开卷宗细看,忽地想起一事,走出门唤来盛嬷嬷,让她晚一些等天黑了后去芙蓉院说一声,就道姑娘今日在思明院做活儿累了,暂且歇在这里。
  而后他又唤来了蒋夫人,“晚膳可曾备好?”
  “备好了。”蒋夫人恭敬答道。
  闵清则吩咐道:“再另外重新准备一些,多些菜蔬,多些粥汤。”
  蒋夫人领命而去。
  *
  不知是不是在九叔叔的屋子里格外安心也格外舒适。君兰这一睡,就沉沉地一直醒不过来。
  闵清则处理完公事沐浴过后,再去看,她依然没醒。
  他担心君兰会饿坏,曾在夜色深浓的时候试着唤了她几次。无奈她连眼睛都倦于睁开,只挪动身子咕哝了几句便再次睡着。
  闵清则探手试了试她额头上的温度。
  有点点的热,倒也不要紧。若是不烧起来,或许没有大碍。
  他本想着要蒋夫人过来彻夜服侍。可是思量许久后,终是取消了这个念头。
  见她睡着时不知不觉已经挪到了床内侧,他便和衣躺在了她的身边。虽阖目歇息,但闵清则一直仔细在听着周围的一切动静,生怕她有哪里不舒服了他却未曾发现。
  *
  君兰醒来的时候,天方才微微亮,晨曦的清光透窗而入,给漆黑的屋内添了稍许亮色。
  君兰下意识地挪动了下.身子。
  这时耳边传来了一声低语,“醒了?”
  听到九叔叔的声音,君兰又诧异又欣喜,“您怎么在这儿?”
  话说出口,她才发现自己正被九叔叔好好搂在怀中。
  怪道刚才觉得身上有点重量,让她想要忍不住去翻一翻身。
  君兰羞红了脸,心里不知怎地,却有小小的雀跃与欢喜。
  听了女孩儿的问话,闵清则薄唇紧抿,好半晌后淡然道:“我看你不适,陪你一会儿。”
  然后这一会儿就无限扩大,成了一整晚。
  君兰环手抱住他,轻声说道:“谢谢九叔叔。”
  刚才她稍微一动他就立刻察觉,继而醒来。
  可见对于她的病情,他十分在意。
  两人相拥半晌后,闵清则深觉不能再继续这样抱着她在床上了。不然的话,指不定他想做些什么来。
  闵清则斟酌着寻了个借口:“我有个东西需得起来看一下。你在这儿好生睡着罢。”
  君兰忙松开手,歉然地应了一声,“都是我不好。怕是耽搁了九叔叔不少时候。”
  按理来说,九叔叔起来后会先去习武,然后再用早膳。
  现下显然是打乱了他的生活规律。
  听她这样客气,闵清则心里不好过,声音不由拔高了点,“这怎么算耽搁?你若是不适,尽管来寻我。”探手抚了抚她的额,觉得温度低一点了,好似与平日的温度差不多,就问:“好点了么?需要不需要叫大夫来?”
  “不用。”君兰动了动身子,“我觉得已经差不多痊愈了。”
  她这是大实话。
  说来奇怪,不过睡了一觉而已,的确觉得没有那么难受了。虽然小腹隐有坠着的感觉,却没昨儿下午那么难捱。
  左右睡得太多没法再睡下去了,君兰索性跟着九叔叔一同起了身。
  闵清则不太放心,亲自给她拿了温水来洗漱,又陪着她用过早膳。见她吃了不少东西,这才放心稍许,相信她身子大好了。
  不过,早膳过后两人突生分歧。
  君兰想要去学堂。
  闵清则不肯。
  “洛家与这儿并不近。既是身体不舒服,又怎能随随便便劳累奔波?”闵清则的态度很是坚决,“不准随便乱跑,在家里好生歇着。”
  君兰没料到他这么大反应,自己不过是提了一句该去上课了,他就严厉反对。忙道:“我现在已经好了。”
  “不成。”闵清则看着她尚还有些发白的脸色,坚定道:“在家里休养几天再说。”说着就要走出门去。
  君兰拉着他的衣袖不松手。
  闵清则驻足,回头看她。
  她低着头望着他锦靴上的金丝绣纹,轻声道:“可我想去。”
  闵清则唇角紧绷不说话。
  君兰晃了晃他的衣袖,软声软语地说道:“我想去。侯夫人好不容易给了我这个机会,才刚两天就告假,这也太对不住她了。更何况,学堂里有明薇和青渝一起玩,我很开心。”
  她提到那两个女孩儿的时候,声音愉悦轻快。
  显然所言非虚。
  想到她往年的时候都镇日闷在宅院里,如今乍一得以出去,心情转换下倒也不错。闵清则原本坚定的态度终于有所和缓。
  君兰看他神色松动,忙好声好气地继续和他商量:“我保证一旦觉得不舒服就立刻回来,好不好?今天的课程并不难,都不用来回走动的。而且下午不用上课,只半天时候就可以。”
  好半晌,九叔叔都没有回答她。
  君兰有些气馁,不敢抬头看他,垂眸看着自己脚前的两尺地,轻声道:“青渝请我今日去她家做客,尝尝她母亲做的点心。这事儿我早就答应了青渝,所以,我想要去上课,也想要去她家做客。”
  昨天在回来的马车上,洛青渝还问过她,明天能不能去。
  她说,一定会尽量去的。
  君兰忐忑地道:“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有什么不妥都会和长灯说。到时候我过去,好不好?”
  闵清则默默看她。许久后,问道:“你说的就是那个送你回来的洛家姑娘?”
  刚才两人用早膳的时候,君兰和闵清则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提到了洛青渝昨儿送她回来的事情。
  君兰“嗯”了一声。
  “那就去罢。今日让长灯为你驾车。如有任何不适,都可以和他说,我会尽快赶去接你。”闵清则知她甚是重情义,若旁人的邀请她或许会推拒,这姑娘待她不错,此邀请她定然尽力赴约,只能轻叹道:“记得早点回来。”
  *
  洛青渝看到君兰出现在学堂里,甚是惊奇,也甚是开心。只不过今日君兰来的稍微有些迟,所以两人根本来不及说话,就当先上了课。
  今日的课一共有两门。下午上课的先生告了假回老家过年,如今不在京中。所以上午的课程完结后女学生们就可以归家。
  洛明薇想要邀了君兰去侯府做客,洛青渝在旁挽着君兰手臂道:“闵姑娘答应了跟我去玩。你这可是晚了一步。”
  洛明薇知道君兰和洛青渝感情好,也不介意,笑着说道:“那好。改天君兰再去寻我顽吧。”
  几人一同走到了西苑门口,各自离去。
  原本从这儿到洛青渝的家步行就能走到,但是君兰身体刚刚好一点,徒步而走实在不太适合。两人索性坐了君兰的小马车往那边赶。
  下了车子,老管家迎上前来,看到君兰,欣喜道:“这位是闵姑娘吧?夫人念叨好久了,盼着您来,又说姑娘也不知身体怎样了能不能来。这不,刚才还问了老奴一声呢。”
  “娘的点心准备好了么?”洛青渝笑问。
  “早就备好。就等姑娘们了。”
  洛青渝家只有两进院子,占地不大,与君兰独自在思明院的那一进差不多。人口也简单。除去洛父洛母还有兄妹俩外,只一个老管家,两名小厮,两个丫鬟,再两个粗使婆子,一名车夫。
  洛父原是从八品的翰林院侍诏,得了远宁侯府的照拂方才慢慢地升至从七品翰林院检讨。官职不大,养足一家人足矣。生活虽清贫了些,却其乐融融。
  见到君兰过来,洛母纪氏亲自迎了出来。
  “原听渝姐儿说姑娘身子不适,还怕您来不了,想着做了点心给您送道家里去。却不曾想您亲自来了。”
  纪氏说着,用身上系着的围裙擦了擦还沾着水的手,请君兰入内,“姑娘喜欢吃什么茶?我让人泡去。”
  君兰笑道:“不必如此客气。我专程来吃点心的。”
  “那怎么成。”纪氏有些着急地说道。
  她将近四十的年纪,身量不高,微胖。手上耳上未有任何点缀,只头上插了根赤金簪子。簪子的样式有些老旧,显然是用了多年。
  纪氏比高氏年纪略大一些,因着笑容和蔼亲切,瞧着倒是比高氏年轻许多。
  洛青渝笑嘻嘻地拉了纪氏往里走,说道:“娘,你不用着急。君兰不会跟我客气的。她今日专程来吃点心,若是塞了太多的茶,那点心怎么吃?”
  纪氏听后笑了,点了点洛青渝的额,“就你歪理多。”
  看君兰在旁抿着嘴笑,不是难以相处的性子,纪氏终是放心许多,释然地道:“那好,我就去把点心端来。姑娘尝尝看。”
  *
  洛青渝和君兰一同在屋子里等纪氏。
  屋中干净整洁,并未燃香,也没有生火盆。
  洛青渝歉然地道:“现下炭火有些贵,不好买。屋里有些凉,倒是害你受冻了。”
  “怎么会。”君兰笑道:“我正觉得刚才在学堂里闷了一上午难受得紧,如今好不容易得了这样清新的空气,可要好好享受一番。”
  语毕,她举目环顾四周,视线定格在了墙上的山水画上。
  说实话,那画算是中等偏上。不过旁边题诗的字却着实精妙。
  “这字可真是漂亮。”君兰忍不住叹道:“是谁所书?”
  洛青渝自豪地道:“我娘。我娘小时候曾经跟着她姑母学过字。怎么样?不错吧。”
  “洛夫人?”君兰记起来洛明渊说的那些话,记起来纪氏的姑母正是何大学士之妻,不禁多看了几眼,由衷赞道:“当真是一手好字。”
  “听我娘说,她姑母的字那才叫好呢。只不过没机会见到就是了。”说起这个,洛青渝的语气很是惋惜。
  君兰道:“何夫人?”
  “嗯。”即便没有旁人在,提到她,洛青渝也小心地压低了声音:“何夫人的字,武宁帝已经让人尽数焚毁了。找不到。找不到。”
  自打听到何大学士的事情后,君兰就忍不住地想要继续探究。苦于没有途径罢了。
  现下听闻何夫人有关的事情,她终是按捺不住,轻声问道:“青玉,何大学士与何夫人,是怎么样的?”
  洛青渝还是头一次听到有她们这个年纪的人对这对夫妻如此感兴趣。
  毕竟是家中长辈,她多多少少有些了解。
  倘若旁人问,她还不一定回答。可现下是君兰问,她没有多犹豫就道:“我听说他们夫妻俩感情很好。当初姑祖母名满京都,求娶的人不知凡几。以她的家世和品貌,进宫去也不是不行的。但她不顾家里人的反对,选择了嫁给刚进翰林院不久的何大学士。两人多年来感情一直很好,直到何家出事,几十年来从没红过脸。何大学士也一直未曾纳妾,甚至于没有通房。”
  她口中的姑祖母,指的正是何夫人。
  君兰听后有些发怔。
  想到二老爷口中谦和宽厚的何大学士,再听到他们夫妻二人的故事。总觉得当年那件事情有些不对劲。
  对感情都能坚守几十年如此忠贞的人,果真是能够谋逆叛国的么?
  这时候笑语声从外传来。琉璃和另外一个丫鬟端着盘子进了屋。
  洛青渝邀了君兰一同净手,“尝尝看,我娘特意做的栗子酥和绿豆酥。”
  这两种点心用料都简单且不贵,但是经由纪氏的手做出来,却酥软可口。
  君兰忍不住多吃了几块。
  纪氏看她当真喜欢,高兴极了,让人把剩下的都包了起来,非要君兰带走不可。
  君兰却之不恭,感激地收下。
  眼看着再不回家的话就要耽搁了午膳,君兰起身告辞。
  纪氏留她在家中用膳。
  虽然她们邀请得真心实意,但这个时候不知道是否点心吃的有点多,君兰隐约觉得小腹的不适感重新浮了上来。
  她保持着微笑说道:“改天我再来叨扰。如今怕家人担心,需得回去歇歇了。”
  昨儿她晚上生病的事情,纪氏和洛青渝都知道。两人就不再坚持,送了她上马车。
  *
  归去的路上,君兰催促长灯快些走。
  长灯不肯,“爷说了,车子若太快的话,姑娘怕是身体会不适。需得慢些行方才妥当。”
  之前去上学的时候之所以会卡着点才到,也是因为长灯不愿把车子驶快。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