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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院中后,君兰四下里找不到九叔叔。问过了孟海,才知道闵清则去了棘竹院。
她往前头走,越过书房出门去到院中方才看到那熟悉的高大身影。
待到看见他在做什么后,君兰忍俊不禁,走过去笑问道:“闵九爷这是在做什么?”
平日里她都是甜甜地叫九叔叔,这时候特意喊闵九爷,显然是有调侃的意味在里头。
闵清则笑望了她一眼,把手中之物放平稳后方才起身。却并未回答她的话,而是拉了她的手一同绕到屋檐下,一同遥看刚才他搁置的东西。
那是大大小小样子不同的各种烟花。
在棘竹院的院子里分散着摆开,一眼望过去,许许多多的罗列着,甚是壮观。
“今日晚上是我们头一次一起过节。”闵清则让人打了水来,净过手后方才重新握住了她的手,“总得办得热闹些才好。”
君兰看那烟花规格样子各不相同,晓得九叔叔怕是把京城里能找到的烟花种类各买了个来,心中甜蜜至极,忍不住抿着嘴笑,挽了他的手臂依偎上去。
两人回到书房中。
君兰便把刚才搁到桌子上的书册拿给他看。
她递过来的正好是那本“字帖”。
闵清则看卷宗许久,因此,这书册只翻看了一会儿便能断定,小丫头说的没错,这果然就是丁斌的字。
可让他不解的是,为什么丁斌写的东西会在小丫头这儿?
要知道小丫头也姓丁。
本名,丁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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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清则薄唇紧抿,慢慢把书册放下。正斟酌着这其中关窍所在,就见小丫头在旁欲言又止,好似有甚事情压在心中想要说出来。
他暂且把那满腹心事搁置一旁,笑着牵过她的手道:“怎么?可是有甚事情与我商量?”
君兰刚才耀武扬威的时候说话顺当得很。到了此时此刻,面对着九叔叔反而羞赧起来,低着头道:“我今儿做错了事,还请九叔叔责罚。”
闵清则挑眉,唇角含笑,“嗯?你也有做错的时候?”顺势拉了她在他膝上坐好。
君兰想要起身,刚动了动身子就被他牢牢扣住,再也无法挪动半分。只能这样子把见到顾夫人的事情一一与他说了。
然后,就提到了自己借着九叔叔的大名“欺压”人的事情。
“九叔叔本没有说过这些话,是我气不过所以才这样讲。”君兰勾着他的手指,脸红红说道:“还望九叔叔别太责怪我才好。”
闵清则听闻后就去看她。
小丫头口中道着歉,清澈的双眸里却是满溢的笑意。显然是笃定了他不会生气。
这真是……
分明是看准了他的弱点,晓得无论她怎么借他的势来行事,他都不会生气。
“若我当真怪你,你该怎么办?”闵清则抬指轻点了下她红润润的唇,俯身而下,轻吻上去。而后长驱直入,慢慢加深。
君兰气息不稳,脑中混沌一片,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含糊说道:“九叔叔说怎么办,就、就怎么办。”
“当真?”
“……嗯。”
闵清则气息不匀地撩开了她的衣衫,凑在她耳边,轻声低笑:“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莫要后悔。”
作者有话要说: 九叔叔表示,好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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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听了这话, 饶是君兰不太懂得那许多的事情,却也有些明白九叔叔已有所指地是在说什么。
她为自己刚才那番话而羞赧,思绪不明,弱弱说道:“我、我错了。还能不能后悔?九叔叔,饶了我吧。”
这声音娇娇的,听在他的耳中, 虽是在拒绝, 却比邀请更为让人心动。
闵清则探手在她衣内揉捏, 不多会儿就已不知足。
原本只是想逗逗她, 谁知沾上后,自己却失了分寸。
双手不自觉地将她托起,想要抱了她往一旁榻上行去。
谁知这个时候门外传来轻叩声。
“爷。”孟海的嗓门儿高得吓人, “您在里头不?小的有事儿找您。”
君兰瞬间被吓得思维清明,抬手去推。
闵清则紧紧搂住她, 低头不住喘.息。
君兰觉得身前清凉一片, 这才发现自己衣衫大开, 羞得双颊红透, 钻进九叔叔的怀里,双手忙乱地理着衣襟。
谁知太过慌张,越理越乱。
她想要站起来好好瞧瞧怎么样了, 刚一挪动身子,就被他搂得更紧。
“别动。”闵清则低吟着喘.息,“别乱动。”
君兰这才发现了他身上的异状。虽不知那是什么,但看他这努力隐忍的样子, 也知自己这时候还是别去挑战他的极限为好。赶紧正襟危坐,丝毫都不挪移。
过了很久,闵清则方才慢慢松开双臂。
君兰跳到地上站好。
闵清则帮她整理好了衣裳,这才举步去到屋门处。
罪魁祸首还在咚咚咚敲个不停。
闵清则猛地把门开来。
孟海正闷头叩着呢,忽然发现手落下去的时候空了,再一抬头,看到的便是自家爷黑沉沉的脸色。
“什么事。”闵清则用身体挡住房门,遮去了屋里所有的风景。
孟海心里头莫名地有些害怕,咽了咽口水道:“爷,您让查的丁斌的消息,已经传了一部分过来了。”
“就这些?”
“就这些。”
三个字刚刚落下,尾音都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砰地一声重响,房门再次闭合。
孟海差点被晃动的门板给敲到额头鼻子,嗷地一声赶忙退后,这才保住面部完好无损没有起包。
他后怕地拍了拍胸脯,出了二进院走到前院,刚才冒出来的那些冷汗都还没落下去。
恰逢蒋辉就在院子里。
孟海苦哈哈地把自己遭遇告诉他。
“该!”蒋辉斜睨着孟海,“你这是闲的!”
孟海一脸郁卒,“没啊。爷说过,丁斌的消息来了后即刻向他回禀。”
蒋辉冷哼道:“劝你一句。往后爷和姑娘在屋里的时候,你有事儿就去做事儿,没事儿就去睡觉。千万别打扰爷!”
孟海挠了挠头,“为嘛啊?爷不是说过,有急事的时候一定要告诉他,而且刚才是爷的书房又不是卧房。爷以往的时候只说是卧房不能随意进,我明明按规矩敲门了,怎地连书房也……”
蒋夫人在旁择菜呢,听闻后微微一笑,“在爷心里,再急的事情能大得过姑娘去?不说别的,若是惊扰了姑娘,爷能同意?”
孟海有所了悟,一拍大腿,连连点头。
*
君兰没料到会在那样的情形下被人敲门打断,羞得不行。整理好衣裳后逃也似的跑到了厨房去帮忙。
闵清则无奈失笑,看着她的背影远去后,这便把长明叫了进来回禀消息。
孟海期期艾艾地看着长明去到二进院,认认真真地做着自我反省。
长明进到屋内的时候,恰见九爷把手中的一本册子轻轻放到了桌案里侧。
他没见过那本册子,也没多问,低头把刚收到的消息禀与九爷。
“……十几年前丁家遭了大难,遇到匪徒,全家上下被杀,一个活口不留。”
闵清则道:“具体说说。”
“丁家三代单传。长辈早已过世。丁斌与其妻,其独子、有孕儿媳,并家中仆从共计三十二人全部被杀。”
闵清则忽地抬眸,“有孕儿媳?”
“是。”长明道:“当时他儿媳怀有身孕。听说——”
想到那听闻的可怖情形,饶是手下斩过无数贼子的长明,也忍不住脊背有些发寒,“听说那女子的腹被长刀切开。腹中、腹中血肉模糊一片。”
闵清则眸色骤然凌厉。
“如此残暴,”长明的声音里透着森然怒意,“那些匪徒当真是丧心病狂。”
闵清则抬手止住了他后面的话。
“许是残暴。又或者,是为了确认妇人确实有孕。”闵清则冷冷说道。
长明怔了一怔,“爷的意思是?”
“斩草除根。”
闵清则抬手抚过桌案,在上面划下了个很快就不见痕迹的“一”字,语气愈发凛冽,“一个都不留下。”
这话语里透出的含义让长明心中暗惊。
“爷!”他压低声音急急说道:“丁斌当年寻过陶宗民多次。难道说他是因为知道了什么而被灭口?”
闵清则薄唇紧抿,并未接他这句话,反而问道:“丁家出事有多久了?”
长明思量了下,“细细算来,有差不多十四年半吧。”
十四年半。
闵清则眸光骤然敛起,侧头望向放在桌案里侧的那本书册。
小丫头手里有丁斌亲手所书的册子。
丁家出事十四年半。
小丫头还有一个月就年满十四……
闵清则猛地起身,疾步朝外行去。
*
恒春院内。
本应欢欢喜喜热热闹闹地过除夕,这儿却是清净一片。丫鬟婆子们俱都小心翼翼地做着事儿,不敢吵闹也不敢肆意说笑。
偶尔有丫鬟哈地说了句什么好玩的,就有年长些的婆子训斥几句。
“怎么那么经不住事儿?”婆子低声喝道:“老夫人刚才的脸色你又不是没看到。是能玩闹的时候么?”
丫鬟赶忙噤了声,低头快步去做事了。
屋内,闵老夫人正生着闷气,脸色如墨,声音发沉。
“看看兰姐儿做的那些‘好事’!”闵老夫人气道:“怪道她留不住好亲事。看看她那脾气!侯府的贵人都惹怒了也就罢了,已经过去,提也没用。怎地还非要惹恼京兆尹家的人?!”
看了今日顾家人在时君兰的表现,闵老夫人愈发肯定是君兰惹怒了侯府所以才没能够和洛家结亲。
刘妈妈在旁不住劝道:“老夫人息怒。许是兰姐儿另有苦衷也说不定。”
刘妈妈本就不喜顾家人在除夕这天突然而至,所以能够体谅八姑娘今日的不悦态度。
更何况,八姑娘今日尚且不得闲,还在思明院做事。任谁大过年的还需要忙碌都不会高兴的起来。
“她能有什么苦衷!”闵老夫人越想越气,与刘妈妈道:“你去芙蓉院找老五家的,问问她,先前给兰姐儿的那些衣裳首饰搁在哪里了。”
刘妈妈心里打了个突,“老夫人的意思是……”
“看看东西在哪,尽数要回来。”闵老夫人道:“既是没有了合衬的身份,就也戴不起我给她的那些东西了。”
刘妈妈迟疑着道:“可八姑娘毕竟是钦封的乡君。”
“那也是嫁前的事情。”闵老夫人哼道:“眼看着就要十四了,等她十七八岁还嫁不出去的时候,谁还记得劳什子的乡君!”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刘妈妈再不敢耽搁,赶紧去了芙蓉院。
刘妈妈刚走不久,闵老夫人本打算去里间屋子里歇一会儿,就听外头丫鬟禀道:“老夫人,九爷来了。”
*
闵九爷的突然而至着实出乎闵老夫人的意料之外。
虽说他是外室子,可她这个嫡母在他少时就没给他过好脸色。如今他飞黄腾达了,闵老夫人也没指望着他能孝顺她,只求着他能抬抬手帮闵府一把就成。
两人的关系素来极差,怎地今儿除夕他倒是来给她请安了?
闵老夫人心里头满是疑问,赶紧起身理了理衣裳头发,让人把闵九爷请了进屋。
男人身材极其高大。刚一入内,那周身的清冷气度就把这屋子里的暖意给驱走了大半,让人忍不住心中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