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小奴知罪——木羽年華
时间:2017-12-30 15:15:21

 
    这还不是全部。
 
    半夜粮草被烧,这群兵士无疑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领头的将士正厉声斥责晚间巡逻的侍卫玩忽职守,背脊忽然一凉,垂头便见胸口被银色长刀破了个大洞。来不及反应,腿脚一软,立刻倒地身亡。
 
    余下的兵士面面相觑,回过神来之后,每个人脸上纷纷露出惊惧的神色。
 
    而后便是一眨眼的功夫,后方传来一阵脚步声,随着一声喝令,他们头皮一麻,竟是已经被一群身着戎装的蒙面人团团围住。
 
    将领被刺,这群小兵群龙无首,有些方才起身,手上甚至没有兵器。对面来势汹汹,气势如虹,刀光血影之下,敌军只落得惊声尖叫、四处窜逃。
 
    火光一下子蔓延了整个山林,半个时辰不到,黑压压的地上横尸满地。
 
    正当所有人以为一切结束,可以功成而返时,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方才本被利刃穿心倒地不起的一矮小兵士胸口染着血,趁人不注意竟是匆忙起身,拔足便跑。
 
    然,没跑几步,后方掠过一道寒光。混着凌厉的风声,一支乌黑箭羽,闪电一般破空而去。
 
    随后传来一声闷哼,待众人定睛一看。却是瞧见那只箭羽竟直直插入了方才企图逃走的那名小兵的头颅!
 
    血液喷溅而出,中箭那人双目圆瞪,仰面倒下,再无生气。
 
    而那射箭之人正是立于不远之处的十七。
 
    他目光冷凝,举起持弓之手。一声喝令,带领着身后正斗志昂扬的先行小队,一鼓作气,将仅剩的残军杀了个片甲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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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15章 公主有喜了(二更)
 
    十七带领的这支先行小队,甚至还没有等到大军的支援。凭着身上一股莽劲,骁勇奋战,以一抵十,直剿敌营。
 
    虽说这次并没有擒获淮南王本人,但在烧了敌方粮草同时,于主将营内发现并捉拿了淮南王手下的军师。搜身之后,竟是在他衣袋内寻到一枚云纹令牌,仔细察看上面刻的小字,竟是与“弑杀盟”有所联系。经此一战,可以说是收获极大。
 
    而那立了头功的十七,也因此一战成名。
 
    天子在皇宫之中收到捷报,心中大喜。立刻传下口谕,封那凯旋而归的十七为翊麾校尉,并赏其黄金百两,白银千两。随行的百名兵士亦是一一皆有封赏。
 
    打了胜仗,本以为便可以原途而返了,怎料回去路上下了暴雨,而后落脚的县城由于水道不通,又常年无人管制,连夜积雨,竟是闹出了一场水灾。
 
    于是十七等人便又被下令扎营留下,帮着疏通水道,治理灾情。
 
    沟壑被堵,桥梁塌陷,同时还要安抚受惊的百姓。一一处理起来并非是件小事。这么一忙,竟大半月就过去了。
 
    这一日,十七自河道回来驻扎的营帐。他仰面躺在冰冷的铺上,望着头顶黑压压一片,脑海里立刻又浮现出最后一次见赵清颜时,她神色肃然地吩咐他在外要多加小心的那一幕。
 
    现在已经是一更天了,可是一想到她的模样,十七顿感睡意全无。
 
    他睡不着,忍不住又将藏在怀里的小盒掏了出来,攥进手心。
 
    不知不觉便到了正月,淮南昨日下了第一场雪。虽是南方,这几日外面也是极冷,再加上白日里帮着重建水坝,他的手上冻疮复发,却依旧舍不得用她之前送给他的这盒馨香味的软膏。
 
    他的指腹轻轻搓抚着小盒上凹凸的纹路,这大半月的分别,对她思念得厉害。
 
    不知长安城是否同淮南一样也开始下雪?她现下这个时辰该是歇着了,不知会不会偶尔也在想着他……
 
    **
 
    长安城今年的初雪来得特别早,十二月中旬,便是一地霜白。
 
    虽说外面飘着雪,寒冷异常。宫内各个府邸内务府皆是配了新的暖炉炭火。依旧宴舞笙歌,还如同往日一般热闹。
 
    步入正月,再过几日便是小年。按照风俗锦绣阁早早准备了八宝饭、火烧、糖糕等几样。而便在这一日,府里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道是那新晋的美人萧琪儿前些时日刚被皇上册封贵人,并将灵犀宫赏赐给她。灵犀宫中有一亭台楼榭,视野空旷,又有挡风屏障围护。此刻拿来欣赏雪景最是恰当。
 
    刚搬迁过来第二日,萧琪儿便邀了宫内几个玩得要好的嫔妃美人一同来灵犀宫赏雪,赵清颜有些意外地也收到了请柬。萧琪儿意欲邀请她和小王爷一道儿前往。
 
    虽说未打过几次照面,赵清颜对这个萧贵人印象倒是不错,再加上旭儿嚷着要去。所以犹豫片刻后,她接下了请柬,又吩咐下人准备了几份小礼,穿戴稳妥后,便带着旭儿登上软轿出门了。
 
    一同出席的大抵都是赏花宴那日圆桌上见过的那几个小丫头,现下没了外人,这几个小美人年纪尚小,难免阔杂多话了些。
 
    赵清颜本就不是个喜爱攀谈的人,便一人披着裘衣,静静坐在角落,看着旭儿在众人眼底嬉皮笑脸地耍宝,惹得那群美人觉得旭儿圆滚一团,模样甚是可爱。忍不住都围着他瞧来瞧去,被他逗得眼泪都快笑了出来。
 
    等天色渐晚,赵清颜带着依依不舍的旭儿打道回府。那萧贵人出来迎送,手里还拿了一个方正小巧的包裹。
 
    原来这萧琪儿老家本在西北一带,那里按照往年的风俗,入冬的第一个节气便开始布置年货。
 
    那萧父萧母生怕宝贝女儿刚入宫,吃不习惯宫里的东西,正赶上了正月,这包裹里包的便是萧家特意托人给萧琪儿今年捎去宫内的一份腊肉腊肠。
 
    “公主,今日妾身托后厨准备的晚膳,瞧你也没吃进多少,怕是东西不合公主的口味。若是公主不嫌弃,便将这些小东西收下吧,家里做的东西莫看比不上宫中御厨做出来的精细,味道不是妾身自夸,妾身从小吃到大,绝对是极好。”
 
    赵清颜知晓这是萧贵人的一番心意,自然无理由推辞。于是便点头谢过,然后杏桃将还带着温热的包裹接下,一行人这才乘了来时的软轿离开了。
 
    旭儿素来是个贪嘴的,打小长在宫中,何时见过这般质朴的东西。刚踏入锦绣阁大门,便忍不住扯着赵清颜的裙摆,嚷着要吃那腊肉腊肠。
 
    他这缠功了得,赵清颜被这小家伙闹得没辙,便只好吩咐后厨,将腊肠腊肉切成小片,一样取一些过来前厅,给旭儿解解嘴馋。
 
    萧琪儿方才倒是并未有夸大,她家带来的干物味道确是不错。咸淡适中,肉质紧致扎实。赵清颜瞧那旭儿吃得肉嘟嘟的嫩嘴哈喇直流,竟也来了些胃口,执起银箸挑了一片切成小块的腊肉。
 
    而后,令人出乎意料的一幕发生了。
 
    赵清颜刚把腊肉放置口中,喉头竟是一阵反酸恶心。她面色霎时一白,猛地弯下腰,攥住案几一角干呕了起来。
 
    赵清颜的这一动静,可是吓坏了候在一边的杏桃。杏桃一阵惊呼,忙不迭地冲上前,又是小心拍着赵清颜的后背替她顺气,又是寻来温热的茶水服侍她喝下。
 
    吃得满手是油的旭儿也被赵清颜给吓了一跳,他呆呆看着赵清颜将吃进去的东西全都吐出来,面色发白,表情似乎十分痛苦。包子脸一皱,旭儿硬是被吓得哇呀一声哭了起来。
 
    好不容易等那赵清颜面色缓和了一些,虚弱地坐在椅上。杏桃不敢怠慢,急急忙忙地吆喝人准备唤太医过来。
 
    只是尚未迈出两步,却被身后的赵清颜出声唤住。
 
    杏桃担忧自家主子莫不是身子又不舒服了,忙转回身去,却见那赵清颜蹙起眉,竟是低声道了句:
 
    “本宫无事,休息一下便好了。无需唤太医过来。”
 
    杏桃见赵清颜面色显然还是很差,听了这话,她自然不依。“便是无视,公主也请太医瞧看一下吧。主子这些时日胃口一直不好,越吃越少,奴婢心里实在是有些放心不下……”
 
    杏桃苦口婆心地好言相劝,怎料赵清颜听罢,只是淡淡道了句“不必”。
 
    赵清颜见这丫鬟还固执地伫在原地,赵清颜眉心的褶皱愈深,再开口时,嗓音里揉了些不容拒绝的厉色:“你听本宫的吩咐便是。”
 
    主子都这样吩咐了,她这个小丫头心下再担心也无济于事。杏桃只得叹了口气,又替赵清颜斟了一杯热茶,愈发小心地观察伺候着。
 
    不过好在,之后类似的情况便未有出现过了,杏桃提在嗓子眼儿的心也稍稍能落下一些。见赵清颜似乎真无大碍,杏桃便想着大概只是那萧贵人送来的腊肉腊肠气味重了些,公主口味一向偏清淡,想必恐怕是吃不习惯这些重口的东西。
 
    这么一想,放心多了,于是也没太放在心上,而这件事也便就这样过去了。
 
    **
 
    这一晃眼,又过去了三日。
 
    另外一边,县城的水坝终于重新筑好,剩下的便是些收尾的活计,用不着那么多人手。
 
    同十七一起帮工的那一小队这几日陆续赶回城,十七自然也不例外,今日是他监工的最后一天,他明日一早便可以回去了……
 
    为了提前完工,十七已经几天几夜没有合过眼了。但他此时此刻却丝毫不觉乏累,他兴奋非常,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因欢愉而沸腾不已。
 
    他有些等不及明日了,他做梦都想立刻飞回锦绣阁,回到那人的身边去。
 
    正月初八,长安城上下挂起了喜庆的红笼。夜色深浓,城内城外灯火通明,热闹一片。
 
    便在昨日,下了五日的大雪骤停。今日夜里,冬寒依旧料峭,夜色却极是清朗。十七披星戴月,一人快马加鞭,远远便可以瞧见前方大开的城门。
 
    时隔一月有余,如今他终于回来了!
 
    十七在淮南立下大功,他被皇上封作校尉,该是天大的喜事。连夜赶回了长安城,他没有回郊外将军的营帐邀功报信,或是前去长宁殿谢主隆恩。
 
    他单骑疾驰,一路上未有任何休息停驻,奔往却的是公主府锦绣阁的方向。
 
    十七赶到锦绣阁大门前,紧紧握住缰绳的手掌出了一层湿热的汗。
 
    他目光发热地盯住头顶那面高高悬挂的牌匾,没有停顿,直接翻身下马。
 
    十七身上穿的还是磨得有些发旧的一身军中发配的戎装。连夜赶路,早已是风尘仆仆,面色憔悴。守门的侍卫从前自然是和十七打过许多次照面,这个时候瞧见他蓬头垢面的邋遢模样,竟是一时之间没有认出来。
 
    直到十七报上来名号,那公主府守卫迟疑了片刻,终是替他打开了大门。
 
    那门口的侍卫许是夜色昏暗看不清十七的面貌,但那杏桃却是不同了。她伺候在公主身边这么久,与那十七也算是熟识。
 
    当她端着一盘茶点小食,沿着长廊撞见与大步走来的十七。杏桃双目圆瞪,惊得手一抖,一个没拿稳,托盘直直滑落,里面的东西“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公、公主!十……十七他,十七他回来了!”
 
    半晌儿,杏桃终于缓过神来,蓦地就是一阵大声惊呼,跌跌撞撞地跑去公主的寝房通报。
 
    杏桃也是个能识人脸色的丫鬟,约莫半月之前,公主也收到了消息,道是十七淮南一行一切顺利,甚至立下了不小的功绩。
 
    公主读完了那封短短的捷报,一个字也未多说,但杏桃就是能瞧出公主那日的心情极好,甚至唤她寻来许久都没用过的古琴,生了抚琴弄月的雅兴。
 
    便是公主从未提过,别人不知,杏桃内心却是明镜。这个十七在自家主子心中分量极重,十七一去便是这么久,现在终于回来了,主子若是知道了,定然也会高兴的!
 
    而那赵清颜,原本坐在房内,兴致缺缺地绣着手上一个小物。远处传来杏桃那丫头的一阵大呼小叫,她微微蹙眉,可是待她听清了杏桃口里面嚷的是什么。她执着针线的手指一顿,猛然站立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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