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头丧气地退出来,拿帕子帮两人擦洗干净,抱着美人儿上床,美人儿欲言又止,显是想安慰这受挫的郎君,孰料这郎君立时又威风起来,方才软趴趴的一团又棒槌似的抵着她,试探性地想入。
“你……”
苏令蛮惊诧地看着他,杨廷急于证明男儿孔武,自不肯等她多话,一声轻轻的“啵”便又顺着方才的滑腻进了去。
这下可真是风急切切,骤雨不歇,苏令蛮被这深深浅浅入得失了神,尤其这人还作弄似的揉着那两团绵软不放。
小娘子白馥馥的身段,被这满床的红缎一衬,更似玉做的,双眸被入得含了水,承受不住似的推让,偏那腿还有力地盘在人腰间不肯放,杨廷一缓一急地磨着她,势必要扳回一城,很快便将小娘子入得没了魂,只语声娇娇软软,吟唤个不停。
廊下,尚能听到那不成调的细语,床架子有规律地摇着,过了半夜方歇。
小八脸红红地跑去了院中,绿萝却仍一脸淡定。
不一会,房中唤水,小八头都不敢抬地进去,只见净室内落了一地湿漉漉,仿佛打了一仗似的,郎君披了一件袍子光脚站着,隐约见二娘子软软地团成一团,被裹着置在了椅上,只露出来的一张脸,一眼瞥去,也说不出哪里不同,只让人忍不住让人脸红心跳。
杨廷显然不耐,“还不快些?”
这丫头还是不够利索,回头得给阿蛮再添两个。
绿萝却已经安静地进来,将床单一并撤换下来,对那湿漉漉皱巴巴的床单也不敢多瞧。
这般一个折腾下来,苏令蛮早已昏昏欲睡了。
只这湿发还未绞干,杨廷撑着精神帮她将发绞了,才搂着软玉温香满足地睡去了。
苏令蛮是被胸前窸窸窣窣的动静弄醒的。
湿漉漉的水泽声响起,下边满得慌,杨廷慢悠悠地撞着她,一边低头又卷着红果在吃,手团着那堆云叠雪,爱个没完。
苏令蛮被撞得心慌,颤声道:“什么时辰了?”
天显然还未亮,她困得不行。可这人的眼神却跟狼似的,也不知睡了多久,神清气爽得很。
“你睡。我来便行。”
杨廷耍赖似的撞她,苏令蛮无奈地瞪他,这般情况下,她如何睡得着?
“露华浓,饮之遍体生香。阿蛮,替师兄谢谢居士。”
荤话不断的威武侯让苏令蛮大开眼界,若说从前那个八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的冷峻侯爷能有朝一日骚话连篇,苏令蛮以前是怎么都不信的。
可现下她却不得不信了。
到底刚刚破瓜,苏令蛮有些受不住,推了推他:“阿廷,疼,快些了了。”
杨廷却以为她在与自己闹,还慢吞吞地品着,直到再一次尽了兴,才停了下来,待发觉苏令蛮脸色发白,这才有些慌:“阿蛮,你如何了?”
苏令蛮摆摆手,她这回显然是被用狠了,身下磨得不行,杨廷急了,忙起身要去找大夫,却被苏令蛮扯了,“侯爷不要脸,阿蛮这脸,可还要的。”她这话里明摆着有气,杨廷触着她额头,丧气道:“往后不会了。”
“等等。”正说着,杨廷似想起什么,起身点灯,外边莫旌问话,“侯爷要起了?”
“无事,你自去。”
一边蹲下身,在床头柜摸索了半天,才找到一罐圆乎乎的膏脂,苏令蛮不意被他一把扯开了腿,吓得要翻身跑,却被杨廷好气又好笑地按住了,“莫怕,这是给你上药呢。”
苏令蛮似信非信地斜眼看他:“当真?”
“信伯前日给了,说本侯会用到的。”
这上药,上得杨廷是万般煎熬,那软软一团,总吸着人想往里刺一刺,好感受那般温度与柔软。上药的差事变得格外难捱,待上完药,人便跟在水里浸了一圈似的。
苏令蛮早沉沉地睡去,人事不知。
杨廷见窗外天色还早,一把搂了人,又重新睡去了。
窗外鸟鸣啾啾,苏令蛮渐渐醒转过来。
“什么时辰了?”
一开口,才发现声音都哑了,苏令蛮不免想到昨夜那场胡天胡地的折腾,脸便先红了。
小八听到动静进来,一边将帐幔挂起,一边脆生生应道:“娘子,如今已经卯时三刻了。”
眼睛不意瞥到床上那一团乱糟糟皱巴巴的褥子,脑袋不由垂得更低了些,
“怎不叫醒我?”
新妇子第二日需要去拜见公婆,虽如今分府出来,到底杨宰辅与继夫人还健在,礼数总不能缺了。
苏令蛮嗔怪着坐起,孰料身上光溜溜的,她这才想起昨夜肚兜中衣全给那猴急的郎君给撕坏了,忙拥着被子不放,只雪白的肩还露了一截在外。
小八却急了:“二娘子,侯爷打你了?”
这可如何是好?
她方才可不小心瞧见了,娘子身上那密密麻麻青青紫紫的印痕,可真是触目惊心。
苏令蛮皮肤嫩,便轻轻按下去都能有个印子,何况杨廷头一回,没轻没重地折腾过了,只小八到底年纪小,不比那有经验的妇人,竟当真以为二娘子受了委屈,脑子里已过了无数条法子——奈何没一个能使得。
房中事能如何与外人道来,苏令蛮想着昨日那人如何一点点地吮遍……正尴尬着,杨廷却神清气爽地进来,一身褐衣短打,鬓角微湿,一点天光透进来,更衬得那双星眸极俊。
小八愣愣地瞪着他。
杨廷不悦道:“还不出去?!”
苏令蛮怕这实心眼的丫头惹恼了杨廷没好果子吃,忙寻了个借口打发了,才道:“侯爷好大的威风!一回来便拿我这丫头撒气。”
杨廷逡了她一眼,不冷不热地笑了声,“你这丫头倒是精贵。”
小娘子春睡方醒,雪团似的身子泰半藏在薄衾里,只露出一点儿却已能窥见昨夜的动静,杨廷心下又软了,“可还疼?”
自然是疼的。
苏令蛮不欲与他说小八与她自小的情谊,见这人一双俊目还不住在自己身上逡巡,忍不住将衾被更拥紧了,如临大敌地看着他。
杨廷慢条斯理地脱了短打,露出瘦而遒劲的躯干,苏令蛮一眼便看见背上那跟猫抓似的好几道红痕,脸红红地想着,这人这般不避人,也真真是……羞死了。
这边杨廷将衣服都穿好了,因着新婚的干系,自然还是一身锗红长袍,冷冽的气息被冲淡了些,反显出一丝平和来。
苏令蛮正瞧得出神,鼻尖便被轻轻刮了下:
“臭丫头,回神。”
威武侯俯身一抱,连着衾被一道将人抱入了净室,里边已经置备好了热热的浴汤,苏令蛮鼻尖轻轻嗅了嗅,“侯爷一大早出门,便去办了这事?”
里边有白芷、冰片等物,应是消炎利去肿的药浴,苏令蛮思及杨廷硬着头皮去问麇谷居士要东西的场景,心中是又甜又羞,杨廷并未搭理她这点小心思,只手一抖,白生生一个小媳妇便落入了浴桶中。
“泡一炷香。”
杨廷懒懒倚在屏风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只瞧了一会,便站直了身往外走。宽大的袖口拂动间,带起了一丝冷风。
“回来。”苏令蛮喊他,“叫小八进来。”
杨廷沉默地看着她,眼里是苏令蛮看不懂的隐忍,似一头狼似的好像要将人生吞活剥,她直觉有点不大对,吞了口口水,“怎……怎么了?”
她叫自己的丫鬟,有甚不对的?
“快些。”杨廷隐忍着道,人出去,到底没帮她叫小八。
苏令蛮泡了会,身上那些酸痛已然被泡去大半,只浴桶依着杨廷的身量来,她本便腰膝酸软得不行,这般自己一个人跨出来委实难办,正左右为难间,那冷面郎君又进了来,半点不见外地将人一把捞了出来,让她立在屏风前,拿着块巾帕便擦。
小娘子俏生生立着,羞羞怯怯地看人,胸脯鼓鼓,纤腰一握,自腰及臀那一段的凹陷简直是惊心动魄,双腿笔直纤细,让人不由自主地猜测起,倘若让这么一双长腿盘着,该是何等销魂滋味。
杨廷几乎是立时便有了反应。
手上的动作不免重了些,苏令蛮嗔道,“你轻些,弄疼我了。”
大抵每个男人心里都藏了一只野兽,只待时机成熟,便会放闸出笼。杨廷蹙眉瞧着她,半晌才叹了口气,手下轻了些,将人细细擦遍,裹好,重新放到了床上。
苏令蛮莫名其妙地听着净室内再一次想起的水声,莫非阿廷方才没洗?
杨廷重新料理完出来,便见新娘已经换好了一身朱红襦裙,外罩蟒纹广陵大袖衫,依然是喜气的红,正端坐在梳妆台前,由着绿萝梳髻。
他靠着榻,拿了本书在窗前细细研读,可看了一会,又觉没滋没味的,不免放下书,新奇地看着已经挽了个妇人髻的阿蛮,威武侯自然是头一回见女人梳妆打扮,竟也觉得很有意趣,见绿萝手里拿了簪子举棋不定,干脆起身,从那厚厚的妆奁里取了一支点翠三尾金凤步摇插了上去。
“如何?”
苏令蛮看着西洋镜,弯了弯嘴角:“阿廷眼光甚好。”
正院里的西洋镜,比之那一个小小的靶镜大多了,这般立在台前,几乎能将大半个人照进去,杨廷微低着头,看着镜子里的美人儿,眼角的锋锐都褪去了泰半。
窗外天光大亮,照得人心底都无端端得都亮堂起来。
这般赏心悦目的一对璧人,绿萝看着,也微微笑了起来。
两人吃完朝食,便相携出了府,杨廷向来是骑惯了马的,这回竟也腻在马车里,与苏令蛮一道去了宰辅府。
婚娶三日内,新郎都是不必上朝的,连着杨宰辅都有优待,一大早等在府内吃媳妇茶——按理,是该如此的。
不过,显然宰辅并不在意这个儿媳如何,一大早便匆匆去了朝堂点卯,是以,当高堂两座上只有一个慈和的杨夫人时,苏令蛮并不十分失望。
宰辅府人口简单,杨家作为皇亲,当初建国时,支脉死的只剩西疆的“中山王”一支,嫡脉幸存了下来,但男丁几乎是受了诅咒,如今也只有两个,一个在皇宫,一个便是威武侯了。
尤其宰辅府,更是人丁清简,连个姐姐妹妹都无,杨廷作为这一支单传,于苏令蛮而言,便省心许多了。
“母亲,吃茶。”
苏令蛮端茶过眉,以示恭敬,杨廷沉默地跻坐着,一声未吭,杨夫人自然也不会在这细节处为难,伸手接过品了一口,以示喝过了这碗媳妇茶,身后的嬷嬷递了个锦盒过来,杨夫人打圆场道:
“老爷知道你们要来,先让为娘准备了这个,莫要怪他,朝中事忙。”
杨廷沉默不语,苏令蛮笑笑接话:“媳妇省得,母亲不必忧心。”
身后的绿萝安安静静地接了锦盒,也未打开看,杨夫人眉开眼笑地看着地上这一对,道:“阿廷总算是娶了媳妇,往后阿蛮再生一两个大胖小子,老杨家便有后了。”
这话若往亲了说,该是这婆婆盼孙子了,偏偏杨廷与她素来不冷不热,听在苏令蛮耳里,便有些挖心了。
显见是盼着进门便有喜,可她身子……上回听师傅说道,若要治,还缺一味极罕见的药材,恐怕一时间得不了。
杨廷皱了皱眉,“母亲说这作甚?”
杨夫人冒氏一愣,正欲说话,却见厅外进来一人,杨宰辅不动声色地进来,见杨廷梗着脖子顶嘴,立时便有些怒,“怎么与你母亲说话的?老夫平日没教过孝字让怎么写?”
“阿爹教过?”
杨廷眉眼不抬地反问,嘴角崩成了一条直线,整个人呈剑拔弩张之势,仿佛一只受到刺激的兽类,苏令蛮第一回 见他这般模样,没忍住瞥了他一眼。
杨文栩最不爱看他这叛逆模样,眼见便要发飙,冒氏忙出来打圆场,一边迎出去,一边朝苏令蛮丢眼色,嘴中道:“老爷您不是去上朝了?怎回来这般早?”
“听闻容妃有喜,圣人喜不自胜,今日散朝得早。”
容妃便是王文窈,她在宫中得圣人青睐有加,连升几品,在宫中跟皇后斗得跟乌鸡眼似的,此时若有孕,对圣人而言,无疑是极其有利的一记强心剂,破除了无后的传言,放到朝堂,亦是一桩大事。
王右相一整个早朝,都跟开了屏的孔雀似的,可谓是春风得意。
杨宰辅说起这事,倒是八风不动,完全不与方才跟杨廷为了一两句闲话便要吵起来的暴躁样,冒氏一愣,“老爷是说那……容妃有了?”
“三个月。”
冒氏帮他将官袍外的斗篷解了下来,杨文栩大步流星地坐到正位,一双与杨廷极为相似的凤眸落在苏令蛮身上,头一回正眼瞧她:
“这便是你死活要娶回来的对象?”
轻慢的口吻,仿佛苏令蛮只是毫不起眼的阿猫阿狗。
其实衅阶时,杨文栩便已见过一回,只那时还是花骨朵,如今长开来,确实……勾人,只太过勾人,对初涉人事的男子而言,并非好事。
杨廷嗤地笑了声,“阿爹,你想说什么?”
“你跟乌鸡眼似的作什么?老夫既然没从中作梗,便不会再计较你先斩后奏之事,只一事,你需应了,卢将军求到老夫这,说他那不晓事的女儿在家闹腾,欲嫁你做个侧妃也行。”
“阿爹糊涂,儿子可是侯爷,哪儿能有侧妃?”
“你既已娶妻,亲王一爵自当与你。明日圣人便会下旨。”
杨文栩三言两句,其内惊心动魄的博弈却全隐去了,如今圣人早不是当日任人摆布的孩童,他身兼宰辅一职,又领着亲王衔,按规矩,杨廷要接亲王衔该是顺位继承,只有杨文栩过了身,他才能领。
如今破了规矩,在外自然要生出些闲话来。
亲王有封地,虽说因着分封集权的关系,许多亲王不得启封,留在京畿,可每年光能收拢的银钱米粮,便是极大一笔数量。
杨廷门下客卿不少,有四支部曲要养,暗卫也是一笔极大的支出,虽说手底下能钱生钱的能人不少,可谁也不会嫌银钱烧手,不过,“阿爹若想与卢将军结仇,大可将卢将军那女儿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