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饭,玄清正要走。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笑嘻嘻的说:“五师兄,下次上山来要是带一只肥鸡来就好了!”
他眨了眨眼笑道:“怎么,这么快就嘴馋了?”
我郑重的点了点头,可怜兮兮的瞧着他。他笑着瞧了瞧我,没答话转身便走。到底行还是不行啊?
看他越走越远,我跑到山边。“到底行不行啊!”我喊道。
他也不听步子,伸手在空中潇洒的摆了摆:“遵命!”
隔了一天,玄清上山的时候,果然给我带了一只烤熟的肥鸡。
我掰了两只鸡腿和他一人一只吃了,剩下的放在锅里没动。他好奇的问道:“你干嘛不都吃了?”
我笑了笑没答话,他也不再多问,日落之前下山去了。
趁着月色,我偷偷溜到了山后,手中拿着只肥鸡。
“丫头,你怎么又来了?”老头问道。
我拿起肥鸡在他面前晃了晃说:“你瞧瞧这是什么?我可是费了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弄来的!”
那老头见到肥鸡眼睛一亮,抓起鸡就大口吃了起来。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我吓了一跳,这人看着好像有几年没吃饭了一样。
老头吐出了最后一块鸡骨头,低头在身上抹了抹油嘴说:“这样好吃的鸡,老头子可有两百年没好好吃了!”
我听了结结实实惊的说不出话来。两百年?胡说的吧!难道这真是个老怪物?
老头见我像怪物一样瞧着他,做了个鬼脸笑道:“看什么看,老头子我在这山上待了两百年,有什么稀奇?”
“要是你在这山上待了两百年,那不早就饿死了?”我不以为然的说。
老头说:“我道家注重养气辟谷。只要精通吐纳养气之法,别说两百年,就是上千年不吃也死不了!不过,我老头年轻的时候就贪嘴,在这个鬼地方被关了几百年,什么好吃的也吃不到,当真是罪过,罪过!”
我灵机一动说:“你在这里两百年,又深受天地日月之精华,想来将来要是出去了,肯定天下无敌。”
老头听我赞美他立刻喜上眉梢,哈哈大笑。
我紧接着叹了口气说:“不过,可惜啊,可惜!”
老头见我叹气,急问道:“可惜什么?你这女娃娃说话怎么这么不痛快?快说,可惜什么?”
我皱了皱眉说:“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看你这样子,只怕一时又出不去。纵然你武功天下第一又有什么用?常言道时移世异,现在什么地皇、天眉那可个个威风得很,都自称武功三界第一。”
老头哼了一声道:“依你说那该怎么办?”
我迟疑了一下说:“当然是找个人收在门下,将武功统统转给这人。然后让他连连向这些高手挑战,等到将这些人一一打败,再说出你的名号!到时候三界自然都知道谁是天下武学的翘楚了!不过,唉!”我又叹了口气。
老头问:“你为什么又叹气呢?”
我说:“可惜你又说过绝不收徒弟的话,那你自然是没什么指望了!只怕不管是三百年,五百年,这世上只知道地皇、天眉这些人,谁还知道你呢?”
老头一听顿时气的火冒三丈。过了半晌,他笑着说:“你这个鬼娃娃,老头子知道了,你是想激我收你为徒是不是?可是,老头子说过不收徒就是不收,自己说过的话怎可不算数!咱们可不想那些高高在上,沽名钓誉的伪君子,说过的话就当是狗屁,从来没算数过!”
看来这老头子是只老狐狸,聪明得很,不受我的激将法。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回现代啊!
只听老头又说:“不过,老头子不会平白无故吃你的东西!你说吧,想学什么,老头子答应叫你一门功夫就当换你的肥鸡,如何?”
我一听喜出望外喊道:“此话当真?”
老头哼了一声:“老头虽然被人视为邪魔,但是说的话还是算数的!说吧!”
学什么好呢?我沉思了半晌,说:“有什么功夫既厉害又好学,最好几天内就能练会的,就是遇上高手也不吃亏?”
老头哈哈笑道:“你这丫头野心还当真不小!世上武功都靠自己勤学苦练,那有速成的道理?要是学仙修道那般容易,天下人个个都会长生不老了!”
我一听,心登时凉了半截。我修仙也是被逼无奈,要不是为了我的玉枕,我哪里会受这么多苦?可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了,居然还是这样,早知道我就不白费口舌了。
老头见我不做声笑道:“你老实说,你要学又厉害又容易的功夫是要去做偷鸡摸狗之事吧?”
我一听怔了一怔,莫非这老头知道我要干什么?“我没有,我只是不想让人欺负罢了!”我辩解道。
老头说:“好吧,老头我看你资质不错,人又聪明,就教你一套海蛇功吧!”
“海蛇功?那是什么?”我说。
“这海蛇功虽然不是什么厉害的功夫,但是却能叫你在关键时刻保住性命!常言道: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这套功法滑溜异常,任他是什么低皇高皇也奈何你不得!”老头说。
我一拍手笑道:“那可是好!”心想,这样逍遥老头子就逮不到我啦,哈哈!
当下老头就将这三十六招海蛇功传给了我。我武功根底浅,那些口诀又奇怪难解,学了大半夜方才领会了。接连好几天,我都在洞中练习这套功夫。
这下勤加练功,时间也就不知不觉过去了大半,第十日上,玄瑶居然来给我送饭来了。
“你怎么来了?五师兄呢?”我拉着她的手高兴的说。
玄瑶说:“早就想来看你,可是一直找不到机会!昨天看见五师兄给你送饭,求了他好半天才答应让我来送!”
“五师兄就答应了?看来我不在,你和五师兄的感情还真是进了不少啊!”我笑着说。
她脸一红赶紧岔开话题说:”你看我给你带了烧饼、肉丸,还有鸡腿呢!”
我吃着烧饼问道:“山下怎么样?你一切都好吗?”
玄瑶叹了口气说:“我们都好!只是这两天崆峒派的人传书来说,八月十五要来和咱们一较高下!”
我咦了一声说:“我们又没得罪他们,他们干嘛要来挑衅啊!”
玄瑶说:“崆峒和我昆仑原先本是一派。后来,因为两位师叔祖理念不和最后分道扬镳。分派之这时,他二人比试了一场,结果我派的长辈赢了留在了昆仑。他们无奈远走,成立了崆峒派。但是,此后每五年崆峒派都要和我们比试一番,企图夺回昆仑山!”
真想不到,昆仑还有这样的前尘往事!
玄瑶顿了顿说:“你剑法练得怎么样了?眼看拜师大典就要来了,同门那天难免会比试一番一较高下!”
我点了点头笑道:“你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我和玄瑶正说话间,忽然听到有人喊我们。我们回头一瞧,见五师兄玄清正在山道上冲我们摆手。我含笑瞧了瞧玄瑶,见她双颊鲜红,眼光却不住的往山下看去。
我也冲山下挥手,笑着喊了声:“五师兄你来啦!”
只听他喊道:“是啊,不止是我。我还带了一个人来呢!”说着一转头。我放眼望去,只见大师兄玄池气定神闲的站在他身后。妈呀,他怎么也来了?
不一会儿,他们就上了山。我们四人分坐在崖前的大石上。我偷眼瞧了瞧玄池,只见他漠然的坐着,没有半分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犹豫了片刻,鼓起勇气说:“玄池师兄,那日的事,若水好生感激,只是一直待在这崖上,没机会向你亲自道谢!”
他唔了一声,忽然说道:“上崖之前,我叫你好生练习武艺。如今大半月一晃而过,你演示一遍七星剑法让我瞧瞧!”
我应了一声,不敢怠慢,抽出长剑开始演示。我使剑的时候,曾多次瞧他脸上的表情,想看看自己这几日究竟进步了没有。可他一脸清冷,没有丝毫情绪反应。
难道那老头的指点不奏效吗?我心里正暗自打鼓,只见眼前忽然青光一闪,玄池已然左手握剑抢到了我身前。说时迟那时快,他毫无征兆的使出了一招玉衡映月,我举剑一招七星曜日挡开了去。接下来,他连出三招七星剑法里的招数,又快又干脆利落,我只觉得头晕目眩,竟然看不到对方的招式。
只听砰的一声,我的长剑给他震的飞了出去。我只觉虎口酸麻,忙向后退了几步,站稳了身子。玄清和玄瑶见我长剑脱手,差点跌倒,都不禁惊呼了一声。
“多谢师兄手下留情!”我定了定神说。
玄池轻声叹了口气说:“虽然你这套剑法已大有长进,可拜师大典之时还是不能取胜!”
为何我一定要在拜师大典取胜呢?我早已经是逍遥老头的弟子了,胜负输赢那又有什么关系?我心下疑惑不已。
隔了一会儿,玄池幽幽道:“本派有套松鹤剑法,我现在传授与你,你瞧着!”
说着,他长剑一挺,已然使出了二十四招松鹤剑法。这剑法比七星剑法更加的灵动,只见他长袖飘起,眉宇间英气顿显。我和玄清、玄瑶不觉间已然瞧得呆了。
末了,他收回长剑,问道:“你可看清楚了?”
我一愣,他耍的这么快,我就是有四只眼睛也看不过来好不好。但我实在怕他,只得含含糊糊的说:“是,大致看清了!”
“那么你来试练一遍!”他把长剑扔给我说。
“啊?”我苦着脸瞧了瞧旁边的玄清和玄瑶,他们一脸无奈,爱莫能助。我只得凭着记忆练起来,我勉勉强强的耍了一遍,中间玄清还数次偷偷提醒我,可是我知道尽管这样,还是不能尽如人意。
玄池见我演示完,摇了摇头。不用说,从他的表情上能看出来他对我应该很失望。不过,他没直接说明,只是耐心的给我讲解了招式,末了说:“这套剑法你一定得勤加练习,知道吗?勤能补拙,你底子差更应该多练练!”
我点了点头,心想你聪明绝顶看一遍就会,可我又不像你,如果你是优等生的话,我就是学渣,怎么比呀!唉!
说完话,天已经黑下来了,玄池他们下了山。下山之时,我拉住玄瑶小声在她耳边说道:“明日你要玄清师兄给我带瓶酒好不好?”
她斜眼看了一眼玄清,点了点头。
这是我在思过崖最后一日,我拿了玄清早上给我带的一瓶杏花春,去了山后。
我放下酒瓶说:“老头我明日就下山了!这几日多谢你的指点,这是给你的,你可省着点喝。要再来看你,也不知什么时候!”说完眼圈一红,有些伤感。
老头哈哈笑道:“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能相处十几日也是有缘,哭什么?等老头子我重获自由之身,还怕没重聚的日子?”
但愿如此吧!我此次就要去拿回玉枕,等我拿到了,早就回了现代,那里还能跟你相见?
我伸手擦了擦眼睛说:“老头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我叫若水,上善若水的若,上善若水的水!”
他悠闲的喝了口酒说:“名字只不过是个代号,那又有什么重要?老头子我被关了两百年,早就忘了从前的姓名。不过,我以前倒是给自己起了个名号,叫邪仙!”
邪仙?还真是个古怪的名字,不过跟这老头的古怪性子还真是相配!“好啦。邪仙老头,我要是有空会来看你的!”我说。
老头笑道:“上善若水的水,你要是再来可得带些好酒好菜,老头子这辈子一无所好,除了美食就是武学。可是,那武功有什么要紧,只不过打打杀杀,好没意思。倒是这美酒佳肴才是人生乐事!”
我笑着点点头,这老头平日讲话粗鲁无比,可是细细听来还真是话糙理不糙。告别了邪仙,第二日,我收拾了行李下山去了。
☆、第九章 拜师大典
大师兄玄池传了我松鹤剑法,要我勤加练习,我不敢怠慢,下山后一直日夜苦练。
一天傍晚时分,吃过了晚饭,我找了一处僻静地方练剑。这松鹤剑法可比那七星剑法招式繁复多了,我练了几遍,总是不得要领。我心中烦躁,干脆抛下了剑,坐了下来。
我低头瞧了瞧抛在一边的青光剑,真不知道自己哪根神经搭错了。我明明可以凭着邪仙老头教我的那套海蛇功盗取玉枕,逃之夭夭,可现在居然在累死累活的练剑。反正这松鹤剑我也练不会,至于什么拜师大典那更跟我没关系。我心中突然一亮,我何不干脆今晚就去老头拿回玉枕。
嘿嘿,想到这里,我心情大好,将刚才的不快抛到了九霄云外。
“若水,你干什么呢!”玄池严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心头一震,赶紧起身:“玄。。。玄池师兄!”我诚惶诚恐的说。
他扫了我一眼,俯身拿起抛在地上的长剑,说:“拜师大典迫在眉睫,你还有功夫在这里偷懒!你剑练得怎么样了?”
我扁了扁嘴,心想我又不想拜什么师父。当初拜逍遥老头也是迫不得已,现在眼前正有溜走的好机会,我还不走吗?我恭恭敬敬的说:“若水天资愚笨,这松鹤剑法又高深莫测,只怕我就是练上十年也没法登峰造极!”
玄池冷冷的瞧着我,说:“这世上有几个天生奇才?他们之所以武艺登峰造极,出神入化尽是因为背后付出了非人的艰辛。如果这点小小的困难就难倒了你,那我看你还是下山去吧!修炼这条路不适合你!”
我听他这几句话说的严厉至极,不由得吓了一跳:“师兄,我。。。”
他摆了摆手,抛下长剑说:“既然你无心修道,那也不必勉强。你这就下山去吧!师父本来对你极其看中,可是恐怕这下要失望了!”说完他叹了口气,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我从小性子就倔,从来没有什么困难能难倒我。这下给他这几句话一激,我那股倔劲儿登时就上来了,心想你看不起我,我偏要练好给你瞧瞧,哼!当下,也就不考虑拿玉枕的事,一心一意练起这套讨厌的松鹤剑法。
一连练了十几日,对这套剑招心中稍稍能领会一二了,心中高兴的都快飘飘欲仙了。嘿嘿,看你个玄池还小看我?我正得意洋洋之际,忽然听到有人哈哈大笑,听着甚是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