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昨天被皇上的圣旨唤到了宫里,傍晚传来信,晚上就在宫中住下了。”
封云霓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柏崇没有找自己。不过,这事儿有点巧合啊!
就在她要走向卧房的时候,身后传来了柏崇的声音:“娘子,一夜未见,如三秋兮!”封云霓连忙转过头,正看到柏崇有些疲惫地看着自己,不过眼中却是兴奋之意。
封云霓迎过去,柏崇道:“娘子,昨晚皇上不知为何,偏偏把我留了下来,我推辞不得,只能应了。不知娘子有没有想我啊?”
封云霓已经是湿了双眼,心中的大石头更是落到了地上,柏崇立刻发现了封云霓的异样,道:“娘子你怎么了?难不成想我想得要哭了?”
双眸溢出珍珠般的泪珠儿,柏崇这下子慌了神:“娘子,你怎么了?”
封云霓只是哭泣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柏崇又问跟着封云霓旁边的两个小人儿,两人都是大哭,却是不说话。
柏崇连忙带着三人进了卧房,封云霓一下子抱住了柏崇,道:“阿崇,我好怕。”柏崇心中知道昨晚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却也不知是何事,只得好好地安慰了一番,恨不得自己是那个垂泪的人儿。
之前封云霓可是从未在柏崇的面前哭过,这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柏崇立刻就不知所措起来了。
“娘子,究竟发生了何事?能不能告诉我?”柏崇拥着封云霓,一边给封云霓拭泪,一边再次问道。
封云霓这才把昨天发生的事情给说了一遍,柏崇听着的时候自然是紧张得不得了。说了半晌,才把事情说完了。
封云霓这时又看到那两个孩子仍旧哭着,这才觉得不好意思。自己竟然像个孩子一样,于是挣脱开柏崇的拥抱,去哄了两个孩子,两个孩子终于不哭了,才把他们送到了各自的房间去。
又回到了房间,封云霓自然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这次柏崇也不在家,自己又被带走,之间看似没有什么联系,但是封云霓仍旧觉得,这之间有些难以察觉的猫腻。
柏崇思考了一番,道:“娘子你那次脑海中出现的那个人,也就是今天你见到的人,是一个看似比较富贵之人?”
封云霓不经意地纠正道:“不是,是高贵。”话刚说出口,封云霓和柏崇两人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了答案。
柏崇握住封云霓的手,封云霓看了看四周,无声地做了口型:皇子。
只有这个答案,刚好能够解释之前的疑问。毕竟倘若有人能够请得动皇帝来为他做伪装,一定是能够让皇上亲近的人。
只有皇子,皇帝才会这样费了心为他留一个大臣。
而且封云霓看那人的气质和衣着,也就是高贵之人才能拥有的。
两人虽然知道了答案,不过仍旧有些忧心。毕竟一个皇子亲自来试探封云霓,怎么看也不是一件好事。虽然最后没有伤害封云霓,但是仍旧让人不免有些惊心。
一个皇子,时刻盯着这夫妻二人。
最后,柏崇叹了口气,道:“娘子,我们也不要想太多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以后就多注意一些防范一下就好。再说了,我们问心无愧,无论是皇上还是皇子,都不能无缘无故地就欺负了我们去。”
封云霓也知道是这样的道理,知道点了点头。
这一夜,柏崇拥着封云霓,第一次难安。而封云霓也是心有余悸。
不过,第二日,封云霓却是仍旧去了一趟那培养暗卫的地方,虽然不知道这些力量能够使出多大的力量,但是,有总比没有好得多。
只当是自我安慰一下也行。这次的一路,倒是安稳的。到了目的地,封云霓终于松了一口气。
柏崇也是仍旧照常去了翰林院,只是刚到翰林院,就接到了圣旨,柏崇从六品升到了五品。柏崇接了旨,心中沉重。
又想到封云霓,柏崇更是觉得自己的责任重大,现在,他的一举一动,真的事关封云霓的荣辱甚至是生死。
不过,一昧地担忧着并不是封云霓的性子,他很快表面上就如常了,仍旧和翰林院的众人保持着以往友好的态度。
翰林院面圣的机会比较多,又一次见到皇帝的时候,柏崇又谢了一次恩,这时,皇帝却是问道:“柏爱卿,你可知你为何升迁?”
柏崇道:“臣承蒙皇恩浩荡,臣不胜感激。”
皇帝却摇摇头:“你倒是应该感谢你那妻子,朕今日清晨喝了她的粥店做的粥品,心情甚悦,因此才想着给你升一品官,好好谢谢你妻子。”
柏崇几乎一身冷汗流了下来,不过却仍旧谢恩,这时,皇上摒避了其他人,对着柏崇一个人道:“柏爱卿可是已经跟了当朝丞相的姓氏?”
柏崇连忙摇头:“绝无此事。”
皇帝若有所思地道:“听说朕的爱妃送给丞相夫人的夜明珠,已经到了柏爱卿的妻子手里。”
柏崇答非所问:“皇上,您可知对付一个纠缠的人应当如何处置?”
皇帝不回答,却是问道:“柏爱卿如何处置?”
“一个人要纠缠另一个人,必定是有所求,那就把他所求的应了就是。”
“倘若这应了便会招来祸患呢?”
“纠缠本身就是祸患。”
“……”
“皇上,倘若这祸患本身,已经招惹上祸患了呢?”
皇帝沉默几秒后,突然大笑道:“柏爱卿油嘴滑舌,可是和你那妻子所学?”
“正是。”
皇帝挥了挥手,道:“柏爱卿要告诉你的爱妻,保全自己才能更好地对付别人。倘若是只知道攻击不知道防守,是要吃亏的。”
“臣谨遵圣旨。”
柏崇回到了家之后,便告诉了封云霓皇上已经得知了他们的所有动静,虽然正如封云霓所料,但是她仍旧是有些心有余悸。
这古代的君主,还真的是万分聪明之人,且他的信息网络也真是一点也不差。
所有的事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所以千万不要做出什么不安分的事情,否则必定是要遭受大祸的。
第四十四章谣言
不过封云霓也知道,这皇帝也并非是全能之人,所以他也有所芥蒂,也会感受到威胁。比如丞相就是皇帝的一个不大不小的威胁。
众人皆知丞相扶持的是比较懦弱的五皇子,按理说这五皇子为人既懦弱又无能,不该是皇帝的首选之人,但是丞相却一味偏袒,其中利害,其实人人皆知。
这五皇子登基之后,必定是更加仰仗着丞相府,到时候权利究竟是给了谁,此刻还未可知。
柏崇点头认同封云霓的想法,他也是深谙这其中的猫腻,但是从现在的形式来看,这坐居高位的皇帝,已经有所防范了。
不然也不会试探柏崇。
柏崇相信,有更多的臣子,一定也接到了皇帝的试探。
这让人想到了那个‘绑架’封云霓的男人,两人虽然猜测这位是一个皇子,但是却不知道这位到底是谁。
有许多皇子,从小生长在宫中,轻易并不露面,所以不被众人知道真实面目,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这夫妻二人自然不能去再寻这位皇子,只是都有了主意。这是封云霓的想法,若那男人果真是皇子,柏崇最好是倾向于这位皇子。柏崇并无异议,他对自己妻子的预感十分信任。
现在的柏家,在封云霓和柏崇二人的共同努力下,已经越来越好。但是不可忽视的是,封云霓在这其中起到的作用,真的是十分重要的。
一夜无话。
夫妻二人仍旧如往常一样,各自去各自的‘岗位’上努力操劳。
翰林院是柏崇每日必须要去的,而封云霓,则是在自己的店铺中进行抽查和检测。作为老板,每日也有许多的事情需要封云霓去拿主意,所以她也是一点都闲不下来。
路过茶馆,封云霓进去寻了个楼上的雅间坐下。这茶馆一楼鱼龙混杂,因此要是想要歇息或者是谈事情,最好是去二楼的雅间。
然而刚坐下来,封云霓就听到了楼下喧嚷着谈论的声音,竟然是有关封云霓的柏崇的事情。
“你们可知,那柏状元其实出身十分穷苦,多亏娶了一个富家封小姐,这才过上了好日子。”
“什么啊,那柏状元不仅是穷苦,之前还是个残废呢!都说是他的妻子治好了他的病。哎呀,要是我也能有那样的妻子就好了。”
封云霓深深地皱眉,这茶坊之间,竟然如此轻视柏崇。
“不过那封小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你可知她逼着柏状元断绝了和家人的联系?现在他们发达了,那柏状元老家的父亲兄嫂,可是过的一点也不好啊。”
“真的假的?”
“这还有假?听说啊,那封小姐是十分的强势啊……”
封云霓已经是气的不得了了,试问这茶坊之中的人,谁人见过他们夫妻二人之间发生的事情?竟然敢如此妄加评论!
又说之前柏家所做之事,哪一件不是令人发指?到了现在,居然还有人为他们说话?
在一旁的梅饼看得真切,急忙道:“小娘子,你别生气啊!那些人不过是些庸人而已,不知受了谁人的迷惑在此造谣,小娘子若是为此而伤了自己的身子,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了!”
封云霓自然知道这样的道理,但是她怎么可能心中一点波动也无?
只见她狠狠地倒了一大杯茶到自己的嘴里,虽然是唇齿留香,但是此刻的气愤之意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梅饼见封云霓烦忧,道:“小娘子,要不我们下去和他们说道说道?”
封云霓摇摇头,她知道,这时候说什么也是没用的,越是下去说道,肯定是越是说不清楚。
不过她算是明白了,这世界上,并非是你没有错别人就会谅解你,不知道的那些人,总会妄自去揣测别人的心意,随意去评判别人的功过,而事实如何,若非是你亲自经历了一番,谁也不知其中真假。
平复了一下心情,封云霓忍不住叹息。随后也不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离开了这茶楼。
只是封云霓心中已经下定决心,她一定要和柏崇过的更好,唯有这样,他们才会不怕中伤。
站到了一定的高度的时候,那么不痛不痒的一些话,就再也没有能力去影响他们了。
不甚欢喜地回到了家里,到了家,宅子里却是乱糟糟的。
有几担子破行李随意地仍在地上,还有一些破衣裳更是扔的哪里都是。封云霓心下一沉,又想到了今天在茶馆中听到了那些谣言,便知道了这一切的缘由。
原来是柏家的那些人又来了。
倒是不知,这次想要出什么幺蛾子。
封云霓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严厉地问府中的下人:“这可是让哪里的叫花子来到了府内?”
下人们战战兢兢,但是仍旧如实回答:“小娘子,是……是柏郎君的家人来了。”
还未等封云霓说什么,就见到了一个穿着封云霓平日里最喜的一件浅色长衫的妇人堆着笑过来了:“弟妹啊,你可回到家了,嫂嫂和家人都想你和阿崇想的紧呢!今日总算是见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