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根本不是!这根本不是理由!柏崇他一定还有其他原因。
“不可能。”封云霓否定了柏崇,“解决这些事情的方法千千万万种,你何必辞官归隐呢?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对不对?”
“没有,为夫只是觉得,做官很累。”
“不,你没有说实话。以前的你,从来不觉得仁爱百姓是什么辛苦差事。”封云霓想了想,截然道:“你不说,那我就去问问太子殿下。”
“万万不要。”柏崇拉住了封云霓,“我这番离开,已经伤害了太子这么久以来的良苦用心,你就不要再去打搅他了。”
如此这般,封云霓似乎猜到了什么,“所以,你要辞官归隐,并不是朝局上的原因,也不是什么岳父岳母需要照料。你是因为,因为我对不对?”
“你害怕我被人害死,是不是?”
柏崇双目尽是愕然,“娘子,你,你竟然猜了出来。可是,为夫……”
柏崇的神情已经出卖了他,封云霓知道她猜对了,就是她的原因。
眼眶开始发烫,想要忍住,可是泪水还是决堤。她慢慢转过身,抱住了柏崇的臂膀,轻声啜泣着。
对不起,柏崇,都是我的错,才造成你这样的担心。
如果不是我,长公主和丞相他们不会下手,柏崇也不会辞官。
是我照顾不好自己,害得阿崇处处担心,他一定是受不了了,才会起了辞官归隐的心思。
封云霓在柏崇的臂膀上哭了很久,柏崇都感觉到衣袖已经被浸湿。他鼻子发酸,翻身抱住了封云霓,“娘子,听我的吧,我们回老家去,那样,再也不会有人伤害你了。”
“不,不可以。”封云霓擦去自己满脸泪痕,“阿崇,你不可以辞官,你忘记了吗?我们为了来京城参见考试受了多少苦,做了多少斗争。难道我们之前付出的一切全部都要付诸东流了吗?”
“我知道,阿崇从来都是想做个好官的,如果你今天放弃了,日后会后悔的呀。”
“阿崇,阿崇,算是娘子求你了,不要这样。你要是走了,万一太子没人帮怎么办?万一皇位落到茅韫那种贼人手上了怎么办。”
“阿崇,好阿崇,我以后会好好保护自己的,我再不让自己受伤了,我出门每次都带着护卫,好吗。”
说到后面,封云霓几乎是在哀求。
第六十五章反击
封云霓实在是太过明白,做官对于柏崇来说意味着什么,对于朝局来说意味着什么,对于黎民百姓来说又意味着什么。所以,她决不能紧紧是因为一个自己就让柏崇辞官归隐。
可是,在柏崇的心里,所谓官职,所谓朝局都比不上他的云霓半点重要。
“娘子,你不必说了,我心意已决。”柏崇下了决心,突然推开了封云霓,“不管你同意还是不同意,我们都务必离开京城。”
“不要啊,阿崇。”
“云霓!你不听为夫的话了吗?”柏崇的声音那样坚决,让封云霓几乎说不出话来。
可是,不能,决不能,太子需要她,百姓更需要他。
“好!”
封云霓突然喊了一声,“既然你怕我出事,我不再京城就是了,我让梅饼去收拾东西,我回我爹娘那里。”
柏崇听出封云霓话语中的其他意味,“娘子,你是什么意思?”
封云霓吸了下鼻子,别过头去,“若是因为一个封云霓,耽误了朝局大事,那么,还不如封云霓从今往后就不再是你的夫人!这样,总不会有人再来伤害我了。”
说罢,封云霓甩开门,大步往外面走去。
“娘子,娘子,不要啊。”柏崇很快追了出来,挡住了封云霓的去路。
“你若是离去,为夫在这里又有什么意思。罢罢罢,为夫不辞官也就是了,娘子莫要离开。”
被封云霓这么一吓,柏崇一下子就没有了主张,如果没有了封云霓,他难以想象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听到柏崇的承诺,封云霓才一下笑了,重新扑回了柏崇的怀里。
“阿崇,我就知道,你一定不能放弃这里。”
当夜,太子府邸。
“殿下,是柏大人到了。”
太子正在书房里愁眉不展,就听到了外面的传话声。
“快,快叫他进来。”
房门被推开,月光倾泻而入,柏崇高大的身影逆光而来,单膝跪在了太子的面前。
“太子殿下,今天上去发生的事情,是微臣的错。”
柏崇的神情淡然,声音沉静。
太子瞬间露出喜色,忙把柏崇扶起,“你肯回来那真是太好了。”
屋里的灯火映照着二人,太子可以看得见柏崇脸上的憔悴。
他知道,柏崇一定经历十分复杂的心理斗争,他也相信,封云霓一定在这其中起到了十分关键的作用。
他们不再提那些不愉快的事情,而是直接说起了八皇子和茅韫等人。
因为他们都知道,只有除掉这些心头之患才能真正的获得长久的平静和平安。
“太子,我们都知道,茅韫把女儿嫁给了五皇子,他和五皇子为一派。而八皇子则暗暗动了很多手脚,也十分想到得到最后的帝位。现在皇上身体虚弱,我们必须尽快除掉他们的势力。”
太子连连点头,深表同意,“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决定这次不再只守不攻,而是要主动出击!”
“哦?”柏崇来了兴趣,“太子殿下的意思是——”
“你应该看得出来,虽然八皇子一直在暗中行动,但因为父皇生病的事,很多人已经开始注意他了,而五皇子虽然孱弱,但是一直有丞相的支持。可以说,我,八皇子,茅韫,我们三人在朝局中分成了三股势力。”
柏崇听到这里,灵光一闪,“微臣明白了。眼下,我们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合吴抗曹,要么,坐山观虎斗。而太子殿下说要主动出击,那么一定是选择后者了。”
“没错。”太子露出欣慰的笑意,“等待不如行动,被动不如主动。现在茅韫已经注意到了八皇子,而八皇子也早早暗中观察的茅韫。只要我们在暗中轻轻推动一把,他们两股势力一定会斗在一处。”
和太子深夜谈话之后,柏崇便回了柏家,而接下来的几日里,都跟任何人很少接触。
朝局上,意外出现了那么一段平静的时光。
而在平静的外表下,暗潮汹涌。太子向茅韫身边打入了很多自己的眼线,也开始调查者八皇子身边最最信任的人。
柏崇再跟太子深入交谈,已经是一个月后秋天了。
封云霓在房间里带着梅饼做女红,可她自己做得还不如梅饼的好,于是气馁的扔开了。
梅饼偷笑,“娘子不适合做这个。”
“唉。”封云霓也是叹气,“梅饼,你说我什么都可以做好,怎么偏偏这女红对于我来讲真是太难了。”
梅饼歪了歪脑袋,“大概,这就是郎君说过的因材施教吧,娘子呀,你不是做女红的材料。”
封云霓耸耸脖子,觉得梅饼所言十分有道理,于是干脆走出门去散心了。
为了不让柏崇担心,她现在已经很少出门,最多来后花园看看。
咦,那不是大头吗?一头大汗派来跑去在做什么。
“大头。”
“呀!夫人!”大头听到封云霓的声音,赶紧折了方向往这边来了,“怎么了?夫人。”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你怎么这么辛苦的样子。郎君呢?”
“唉。”大头抹着满头大汗,“娘子,你不知道,是太子殿下来了,一直都在书房里跟郎君说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特别着急的样子,凉茶喝了一壶又一壶,可把我累坏了。”
这是怎么了?封云霓不由得隐隐担心,遂折了方向往柏崇的书房这边来了。
“就差一点了,可恶!茅韫那边我已经准备就绪,就差八皇子那边了,他为人实在太过谨慎,唯一信任的只有一个亲信,而我们的人根本无法接近那人。”
刚到门前,就听见太子十分着急的说道。
原来是在找人封云霓使劲想了想,脑海里突然出现一个一身绿色劲装的俊朗男子,男子擅长使用柳叶飞刀,暗杀能力极强,百发百中,杀人于无形。
这一下,封云霓明白了,原来太子是要拿到那这人身上的柳叶飞刀去暗杀茅韫和五皇子,那样一来,引得他们两虎相争,太子即可坐享渔翁之利。
“嘻嘻,你们是在找人吧?”不想太子和柏崇急坏了,封云霓赶紧进了门。
“是啊,柏夫人还真是聪慧过人。”太子忍住怒气,轻声与封云霓调笑。
封云霓笑了,“那是自然了。太子殿下,柏崇,你们都不要着急,你们忘了,找人最在行的就是我封云霓呀!”
这一提醒可把柏崇提醒了起来,对啊,他怎么没有想到,他柏崇的娘子是有特殊能力的人。
只是,他顾及到封云霓的安危,又有些不愿,“还是算了,娘子还是在家吧,毕竟你的身体也不好。”
知柏崇莫如封云霓,她还踩不住他的心思。
“郎君,你也不要太担心吗?只是暗中找人而已,这样吧,我叫南宫晏陪着我,你可能放心了。”
“可是……”
柏崇还想说些什么,即刻被封云霓打断了,“就这么决定了,太子殿下,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封云霓站在柏家门前认真梳理着脑海中的影像,那男子常着一身墨绿色的紧身袍子,腰间斜跨着一只佩剑,走路如风般迅捷。他剑眉星目,唇红齿白,也是一位外表俊美的好少年。只不过,多年跟随在八皇子的身边,也算没干什么好事。
当然最重要的一个讯息是,他是一个十分喜欢乐曲的男人。
南宫晏已经准备妥当,来封云霓身后轻声报备,“夫人,该准备的都准备了,暗卫都在暗中守护着我们。不知道,我们要去哪儿?”
“音律坊。”
音律坊,乃京城最大的艺伎坊,全京城最最通晓音律的才子佳人们都会常常在这里表演或者观赏。
而那男子也没有例外,只要八皇子身边没事,他都会给自己寻个隐秘的地方来听音律。
到了音律坊,封云霓直接要了间二楼的雅间。这音律坊的雅间与其他地方不同,八面全是可以打开的窗子,只要选一个好地方,可以看遍音律坊所有地方的景致。
更容易,找那个使用柳叶飞刀的男人。
表演台子上,现在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子在弹箜篌,边弹边唱,箜篌声音如泣如诉,歌词唱腔婉转低沉,自有一番悲天悯地。
南宫晏目光敏锐,扫过任何一个角落,“夫人,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