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非洲之前,她已经做过黄热病疫苗和甲肝免疫球蛋白的接种,在被接种狂犬病疫苗时,她突然想到一个词,‘百毒不侵’,还想到肖骜,当时给他打狂犬针时,可没想到,自己也会接种。
带她前往长角羚公园的,是个黑人小哥,看上去很强壮,但总是透着股子虚劲儿。负羡在他接过包时稍微以推手,疑惑得到证实,是真的虚。所以昨天掳她和朴贞恩上车的几个黑人会被她制服,并不是她力能扛鼎,推手已经出神入化力。也解释了,为什么后来自己的三分力道对肖骜并没有很管用。顺道说明,肖骜前几次被她一掌击翻在地,都是装的。
负羡眯眯眼,浑身上下被一股席卷而来的紧张感包裹。
黑人小哥开车,上车后对负羡说:“一个多小时的车程。”
负羡问他,“你在FOA工作多久了?”
黑人小哥笑了,“我是长角羚公园的后勤工,专门负责接送志愿者。”
“公园像你这样的工人多吗?”负羡又问。
黑人小哥透过车前镜看了负羡一眼,“百分之八十。”
负羡微笑,没有问题了。
到达目的地,黑人小哥领负羡到狮子培育所,养殖人员把原本交由一位来自南美姑娘照顾的三头小狮子交给她,并嘱咐好一些注意事项。
头一天,负羡要做的就是领着它们跟着向导在草原、丛林散步,目的在于叫它们有一个从大自然到人工驯养的过度阶段,不至于因生存环境的改变而引起身体机能的受损。
向导是新西兰大学的动物学专业学生,在长角羚公园从事动物研究工作已经三年多,她告诉负羡,她第一次来到这里,就是跟她一样,被安排照顾幼狮的工作。
负羡看着三头小狮子跟着长角羚自由奔跑,无论从哪个角度,都是叫人柔软的画面,但为什么,这位向导,一直愁眉不展?各方面的解说也毫无章法,叫人听得一头雾水。
她带着疑惑,遛了一圈小狮子,回到培育所,看到了朴贞恩。
朴贞恩看见她,无比兴奋,飞奔过来,一把勾住她胳膊,“负羡姐姐!你真的来了!”
负羡被她领去餐厅,跟一群志愿者,以及培育所的养殖人员一起吃饭。
之前载负羡过来的黑人小哥看见负羡,还冲她笑了下。
朴贞恩捕捉到,问负羡,“姐姐你们认识哦?”
负羡:“他是公园后勤工。”
朴贞恩应声,“这里的后勤工都是黑人,我听我之前来过的朋友说,这里的黑人人力成本很低,而且他们虽然力量一般,但耐力很强,很适合到公园做后勤工作。”
负羡对这一块概念很模糊,“力量一般?黑人不是所有人种里,体魄最好的吗?”
“体魄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朴贞恩说:“力量一般是一种大时代的演变。黑人的战斗力历来不怎么样,那是因为一场战争的输赢靠的是智力,而不是体力。碍于地理位置、生存环境的关系,黑人为主体的国家,各方面都较为落后,即使你智商两百,在三流开外的水平线的环境生存,也毫无用武之地,甚至被同化,久而久之,体魄再好也只是一堆肉而已了。”
负羡点头,思维在转,“而他们之所以看起来身体素质还那么好,也仅仅是在于人种优势。”
朴贞恩应声,“嗯,就是这样。来时我跟朋友咨询了很多非洲南部的问题,还做了好些笔记呢,以为没用,没想到姐姐问了,还是派上用场了。哈哈。”
负羡还有向导的问题要问,刚抬起头,肖骜的人影越来越近。
朴贞恩反应比较大,“啊——是肖骜!”
负羡自然的把眼重新放回到手里饭碗,继续吃她的饭。
肖骜在她对面坐下,“你说我们是不是有缘?”
负羡不说话。
朴贞恩有话说:“是啊是啊,真的好有缘啊,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肖骜没话跟她说,看向负羡的眼睛充满邪恶,“喜欢动物?”
负羡掀起眼睑。
肖骜不要脸,“好巧,我也是。”
负羡端着饭碗换了个位置,朴贞恩在肖骜追过去之前拦住他,“负羡姐姐讨厌你,你……”
肖骜怎么听怎么刺耳,“跟你有关系?”
朴贞恩好心告诉他,“姐姐喜欢黑人,我刚才看见她跟一个黑人小哥相视一笑。”
肖骜耸眉,四周围看一圈,“哪个?”
朴贞恩也看一圈,没找见,“刚才还在的。”
“你怎么知道她喜欢?”肖骜问。
朴贞恩嘘声说:“刚才姐姐问了我很多关于黑人的体魄的问题。”
“体魄!?”肖骜没管好腿,走向负羡,“我的很大。”
负羡烦,把勺子放下,看着他,“你有病?”
肖骜脚踩上桌子,“看这腿,这腰,这腱子肉,三小时起步,你信吗?”
负羡整理整理袖口,起身离开。
肖骜被打击了,追上去,“要不要到我房间,我们切磋切磋?”
负羡停住脚,“好啊。”
然后肖骜就把负羡带走了,朴贞恩眼看着他们走了。
上了车,高峤给肖骜打来电话。
“六哥,你跟哪儿呢?这都挑好了就等着你上了。”高峤咋咋呼呼的声音。
肖骜跟他们过来,本来也不是要狩猎,“我有事儿,先走了。”
“别介啊!你走了谁买单啊?我刚看了,打折促销价,一头狮子一百四十万,便宜不少呢。”
“爱谁买谁买。”
“诶……”
肖骜没给他机会说完,挂了,随后扭头冲负羡一笑,“不远,马上就到。”
负羡面无表情,冷的可以卸下冰来,可肖骜偏偏就喜欢她冷艳高贵的样。
一路上,肖骜总在找各种话题,跟负羡套近乎,负羡从始至终就一个表情应对,一句话没有,饶是再有耐心的人都受不了,可肖骜就能乐此不疲的废话连篇。
“非洲你这样的志愿者太多了,以为自己有多大能耐,但百分之九十九在经历这一遭之后,心态都崩的不能要了,现在你才刚刚踏入,给你个建议,就此收脚,别靠近了。”肖骜突然扯进严肃的话题,但说话态度还是没多正经。
负羡也有给他的建议,“有钱多干点人事。”
肖骜笑,“你是说我狩猎,干的不叫人事?可我又没参与,我顶多算个随行。”
负羡知道他不会轻易承认,她会自己找到证据的。
肖骜又说:“你可别忘了,我晕血。”
负羡想起他几次装蒜,“谁知道你是不是装的。”
肖骜对她质疑他这个行为很不高兴,“我看上去像是那种人吗?”
负羡不说话了,关于这一点,她也能找到证据。
“别想着等会儿找到点什么我狩猎的证据,这样可就说明,你不是奔野生动物保护来的,纯粹是奔我来的。”肖骜偏头看她一眼,嘴角挂着浅笑。
负羡眉心微微朝中聚拢,但仅有一瞬,短暂的叫人难以发现。
果然,她早上那身紧张感不是没来由的,肖骜太深,想从他身上拿到什么,没那么容易。
她云淡风轻的说:“你别紧张,我对你没兴趣。”
“不不,”肖骜看着前方,“你理解错了,我希望你对我有兴趣,尤其对我的体魄有兴趣。”
负羡轻哼一声,偏头面朝窗外。
到俱乐部,肖骜带负羡进门,顺手上锁,往沙发上一坐,“咱们,是来文的,还是武的?”
负羡双眼迅速打量四周围,除了一张总统照贴在正北方墙上,左右是两把猎刀,没什么能叫她付诸注意力的东西。她走向那张总统照,拿下把猎刀,“你说的武,是哪个武。”
肖骜走过去,把另一把猎刀摘下来,“当然不是跳舞的舞。不过你要是想跳,我也可以。”
负羡拔刀出鞘,左脚后撤蓄力,一刀刺出,祭出一式八卦刀。
肖骜闪躲及时,一把攥住负羡的手腕,用力往下压,在她另一只手出力之前,扣死,把她半个身子置于腿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还有别的招吗?”
负羡弃刀出拳,身体在急速中三百六十度旋转,一拳击中肖骜掌心,顺利摆脱他的束缚。
太极拳二十四式,式式讲究拆招,不喂招,不抗招,以静制动,以柔克刚。
关于太极,并没有世人传的那么玄乎,但也是有一定技术的,其技术应用、反应能力,以及对峙时的耐性,都是她从小练就的东西,要说不敌肖骜的蛮力,她可不认同。
肖骜手下落了空,发了麻,才发现负羡已经逃脱。果然是武林高手。
他走回沙发,“我打不过你。”
负羡把刀收入鞘中,“那你就要满足我一个要求。”
肖骜坐下,看着她,“我只是在地上打不过你,你有本事跟我到床上打一架。”
负羡只当他同意了,“我想看你的战利品。”
肖骜抬抬下巴,“就你啊,我的战利品。”
负羡走过去,脚踩上他两腿岔开留出的空隙,“你满足我,我就满足你。”
6.06
时间线拉回到早上,肖骜牵着哈士奇回到俱乐部,傅伽三人都在他的房间等待。
高峤首先关心的就是他的狗,“我的哈士奇呢?”
肖骜把狗链子扔给他,“给我把医生叫来。”
封疆挑眉,“怎么了?”
肖骜瞥一眼那不要狗脸的小畜生,“被它咬了。”
三人听到这话,没一个表示对他的心疼,同情都没有,光笑了,笑声那么讨厌。
肖骜指指门口,“滚。”
高峤立马不笑了,门口叫服务人员去请他们随行医生。
封疆又看一遍手机,对肖骜昨天发来的消息表示疑惑,“你说,你在狩猎。是什么意思?”
高峤凑过去,缠住肖骜的胳膊,“对啊,什么意思?你不是对我们这项活动嗤之以鼻吗?”
肖骜想起负羡,那胸,那腰,那屁股,“我的猎物比你们那高级多了。”
高峤‘嘁’一声,“能多高级?不是四条腿就是两条腿,最贵也没超五百万。”
肖骜瞥他,“滚蛋,不想听你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