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好的很。”丹宗依旧没有笑,“你且先告诉为师,当初为何要进入莫潭长老的内室?”
凤九鸢褪下笑来,想了想一年前生的事,又翘起唇角来,“这事已经过去一年多,师父莫不是想为徒儿报仇?”
听她这话,丹宗就知道,定是那器宗之徒李寅干的好事,但这都是晚辈之间的恩怨,没有伤及性命,他这个长辈横插一手,似乎不太像回事。
“师父放心吧,这件事不必师父操心,徒儿会解决好的!”
“修仙之人,有容乃大,要学会拿捏分寸,切不可再生事端,徒伤和气。”
“徒儿谨遵师父教诲!”凤九鸢嘻嘻一笑,问道:“对了,采卿回来了吗?”
丹宗摇摇头,“凌长仍在寻找之中,连南斗真君的星斗都测不出他在什么地方,不过为师可以肯定,他还活着。”
凤九鸢闻言沉默下来,面色凝重:采卿身上究竟是生了什么?这两年的时间,若是他无恙,一定会想办法联系师兄或是师父,可如今却半点消息也没有……
“鸢儿,你是怎么出来的?”丹宗突然问道。
“我……”凤九鸢顿了顿,关于那银色圣珠的事,她是肯定不能告诉师父的,否则,他肯定会让她把东西还回去,但是她又不确定师父或是他认识的其他人有没有进去过,若是撒谎,说不定会露馅,令师父生疑,“我用八荒……玄灵阵引开了一部分妖兽,费尽了千辛万苦才入得神庙,然后从神庙顶端的出口走出来的。”
“八荒玄灵阵?”丹宗一震,停下步子来目露冷光地看向凤九鸢。(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三日破棋
凤九鸢微生怯意,心里开始打鼓,“师……父,怎么了?”
“你怎会八荒玄灵阵?!”他目光锋利尖锐,带着几分怒意,还有一股凤九鸢从未感受过的威逼,那神情,令人不容反抗。
凤九鸢连忙跪下身来,低头尽量克制住内心的惊慌道:“师父,徒儿不知为何懂得八荒玄灵阵会令您如此动怒。”
“你可知,八荒玄灵阵乃本门至高无上的太古阵法,被封印在天蛛神鼎中由掌门保管,连我们这三大宗门的宗主都只能窥见一斑,你又从何学得?!况且你道行微末,焉能驱之?!”
“我……是……是那个黑袍人教我的!”她结结巴巴撒谎道。
“哪个黑袍人?!”丹宗眼光一闪,“你是说煜泽?!”
凤九鸢嗯嗯啊啊了一会儿,“徒儿不知道他的名字,反正一年前,他已经出来了。”
“胡诌!”丹宗已经确定凤九鸢所说的便是煜泽,“天蛛神鼎一直在掌门手中,从未有过失窃,煜泽又是从哪里得知其门道?!”说完,眼神闪了一下,忽然凝重起来,对凤九鸢道:“鸢儿,切记,无论你口中的八荒玄灵阵是真是假,往后不得与人再提!”
“徒儿知道了!”
“走吧!”
“是,师父!”
……
次日清晨,坎水殿外,器宗门众弟子下完早课,弟子李寅走在最后,刚要祭出飞行符篆,从旁边的高树上便飞下一人来,定睛一看,竟是失踪了近两年的凤九鸢,他不禁心中一惊,升起几分心虚来。
“凤师妹!好久不见你了!”旁边走过一弟子,正是器宗第三弟子符垠,凤九鸢笑着朝他行了一礼,“符垠师兄!”
正说着,见李寅趁她不注意就要偷偷溜走,于是双手环胸拦到了他面前,打量了一番他惊恐的面容道:“怎么,见鬼了?”
符垠看了两人一眼,见两人并没有剑拔弩张的趋势,便放下心来离开了。
待所有人都离开,李寅挺了挺胸道:“你是来寻仇的?”
凤九鸢勾嘴笑笑,“托你的福,我没有死在那内室所藏凶险的世界里。我也知道,你并未想过置我于死地。况且,我自认为我的胸襟要比你的宽大不少。我来是告诉你,以后见着我,对我放尊敬点,偶尔孝敬孝敬我,我便考虑不将你设计我的事告诉各大宗主与掌门。”
“你威胁我!”李寅眼中盛怒。
“不错,我就是在威胁你,怎么着吧?”她抿嘴一笑,“你想动手?”将他上下瞥了一眼,肯定道:“你打不过我。”
李寅袖子下的手攒起来,因为她的一句话又松了开来,不由被她脸上那抹自信的笑给迷了眼。不错,两年不见,她的修为一下子便上升了三阶,可他却依然还停留在练气期第六层。
说实话,凤九鸢失踪在莫潭长老内室的这两年,他每日都会惶惶不安,以为自己杀了她。现在她回来了,他倒是踏实了。
凤九鸢见李寅脸上已经没有了那抹阴戾,不由又笑了笑,这个李寅胆儿这么大,原来也会怕。她伸出手来放出自己的飞行纸鹤,飞身踏了上去,提醒李寅道:“记住我说过的话,要孝敬我。”
说罢,随风飞去。
李寅望着她飞走的影子迟迟回不过神来,身边忽然一个声音道:“师弟,你在看什么?”
转过头,竟是符垠去而复返,他终究还是担心这两人又动手,说不好又会将他们新建的坎水殿给毁了。
“刚才凤师妹好像让你孝敬她?”符垠打趣道。
李寅冷哼一声,“那个臭丫头,我迟早会教训她,让她喊我一声爷爷!”说罢,踩着自己的飞行符篆朝伙房的方向飞去。
符垠笑着摇摇头,进了坎水殿。
几个时辰后,穿影宫上,虹光剑影。凤九鸢一袭蓝裳如飞花蝶影,不过丹宗的身影度更甚,两人从地面打到树顶,又从树顶打到穿影宫殿顶。最终,凤九鸢被从屋顶打落下来,尖叫一声,趴在了地上。
丹宗落地,点点头道:“不错,十一招。两年的时间,修为精进不少!”
凤九鸢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膝盖,嘻嘻笑道:“那……师父,我是不是可以下山了?”
丹宗看了她一眼,“为师给你的棋局尚未破解,你忘了,为师记性可好着。”
讪讪地咬了咬唇,猜测道:“师父,您究竟是为什么一定要我破了那棋局?难不成是南斗真君给您出了难题您破解不了,所以想依靠我?师父您这样是在作弊!”
丹宗无语,淡淡道:“就你这脑子,够为师输一千回了。为师让你解棋,是为了磨练你的心力。你虽心性通透,却太容易浮躁,此乃炼丹大忌。无论是遇事还是炼丹,为师都要求你更静、更稳,在分析与推敲之时更有条理。”
“原来师父是这个用意!”凤九鸢垂眸笑了笑,举起三根手指来,“三日内!”想了想又觉不妥,“十日内,我必破了那棋局!”
“既然你许诺十日,那为师便给你十日。若是十日之内破解不了,那你便只能等待为师炼制长生丹回来再下山了。”说罢,便朝房内走去。
“啊?”凤九鸢连忙问道:“那师父炼制长生丹要多长时间?”
“快则一年,慢则四五年吧!”
“四五年?”目送丹宗入房,凤九鸢头疼起来,要是她十日内破解不了棋局,说不定就要等上四五年才能下山了!这可不行!她还要下山去找采卿,还要寻找噬佛剑呢!
思及此,她忽然想到了芸花,回来了之后还没告诉她呢,去问问芸花会不会下棋,说不定顺便就帮她破解了。
于是,她放出飞行纸鹤,迎风便朝半月宫的方向飞去。
九日后,通过她与芸花的共同努力,终于将丹宗的棋局给破解了,虽然说,稍微懂棋的芸花只是在一旁陪着她,并没有参透棋局中的奥妙。
也就是在这一日,芸花去请示了自己的师父符宗,主动要求与凤九鸢一同下山去寻找同门弟子并寻找魔族魤商与魍姬的下落。符宗见她已经在山上修行了三年多,也是时候下山历练历练了,于是便允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章 下山寻魔
第十日,凤九鸢与芸花在紫金殿中与各位宗主告别,与她们同行的还有剑宗入门弟子庶横及其师侄赭七。
此前,三年前一批下山的弟子中与仙宗尚有联系的仅有剑宗第二大弟子覃简。出行前,宗中已经放了消息给覃简及后来下山的凌长、张梓薇等弟子,约好凤九鸢等人将于西部逐云山外的奉景镇与之会合。
掌门与各位宗主叮嘱了几句,便放几人下山了。
几人下了山,驭着各自的法器与飞行符篆,一路往西,途径几个小村庄,十日后才终于来到了奉景镇。
相比于锦荣镇的市井繁华与鱼龙混杂,奉景镇倒是清静许多,因为逐云山这块儿并非有灵之地,所以来此的修士极少,采买灵草与其它有灵之物的商人也极为少见,来来往往的都是平头百姓,只不过偶尔会有一两个散修或是商队经过,却一般不会在城中过夜,而是趁夜黑之前赶往离此不远的一座玉南城。
听说玉南城的城主行广纳百川之策,城门大开,三教九流皆不拒之,是以城中经济繁荣十足,百姓安居乐业,暖衣饱食。只不过,为了城中的安全,这玉南城城主还是十分谨慎,城中设有专门的护卫所,每个外来人员在入城之时都要登记入册,并说明入城原因与将于城中所待时日。
覃简他们之所以没有选择在玉南城会面,也是为了免去登记入册的麻烦。
来奉景镇的一路上,凤九鸢都在练习临行前师父交给她的御剑之术,只是练习了数十次,依然没办法隔空使剑飞上空中。
奉景镇临仙客栈二楼一间厢房中,凤九鸢试了几次仍旧无果,对一旁托腮呆的芸花道:“芸花,为什么你一学就会,我却学了这么久还学不会?”
说了半天,见芸花没反应,于是收起沉渊剑坐到她身边,“你在想什么呢?”
芸花回过神来,心虚道:“没想什么呀!”
见凤九鸢一眨不眨地瞧着她,生怕她看出些什么来,连忙道:“额……其实我学御剑术也是学了将近一个月才学会的!九鸢你这么聪明,一定会比我快!”
“但愿如此吧!”凤九鸢也一手支起左腮来,“听说覃简师兄今晚便会到达奉景镇,而凌长师兄与梓薇师姐他们还要晚两天,你说他们究竟查到了什么没有?”
芸花摇摇头,继续沉浸在自己的失神中,喃喃道:“我现,看庶横师兄看得久了,便不觉得他难看了。”说这话的时候,她自己也没现自己在笑。
“额?”凤九鸢被她这突如其来不着边际的话给愣了一下,感情方才这妮子是在思春呢!
“你可不能喜欢上庶横师兄!”
“为什么?!”芸花不解,当即又红了脸,眼中闪烁了几下道:“我、我怎么可能喜欢上那么冷冰冰的一个人!”
“真的?”
“真的!”
凤九鸢在心里叹了口气,虽然芸花矢口否认,可她看得出来芸花的口是心非。
到底该不该告诉芸花庶横乃魔修之事呢?如果告诉她,以她的性情,心中定然是藏不住的,一旦揭露,势必会将她置于危险之中。可不告诉她,就怕时间一久,她对庶横情根深种,难以自拔,最终还是会给她带来莫大的伤害。
正琢磨着,门忽然被人叩响了,“两位师妹,是我!”
芸花与凤九鸢对视了一眼,当即眉笑眼开,悄声道:“是庶横师兄!”
说着,立刻起身去给他开门,打开门时,与庶横一同前来的,还有赭七。
“庶横师兄,你有什么事吗?”芸花问道。
庶横看了眼芸花,又看向凤九鸢道:“我们在镇中现了魔族的踪迹,若是能抓住他们,说不定能问出魔族护法的行踪。”
凤九鸢起身走过来,“庶横师兄,覃简师兄今夜便会到此,不等他来便贸然行动,会不会有所不妥?”
“等他来便迟了。”庶横道,“你们两个留在客栈中等庶横师兄,我与赭七去追魔族。”
说罢,转身沿着走廊朝楼梯走去。
芸花拉了拉凤九鸢的袖子,“九鸢,要不我们一起去吧?我有点担心。万一出了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凤九鸢看向她,“可以我们两个现在的修为,去了只会给庶横师兄添麻烦吧。”
见凤九鸢犹豫不定,芸花将她一把拉出了门,关上房门道:“走啦走啦!”
拖拖拉拉到了楼梯口,走下楼的庶横回过头来,芸花暗地里扯扯凤九鸢的手,凤九鸢会意,对庶横道:“庶横师兄,我们跟你们一起去吧,也好跟着历练历练。”
赭七闻言,眼中闪烁了一下。
庶横不咸不淡地看了凤九鸢一眼,再看向芸花时,芸花连忙别开眼去,“九鸢去哪里我便去哪里。”
“既然你们想历练,我便不阻拦,但待会儿若生任何事切记见机行事,别拖我后腿。”说罢,转身下了楼。芸花一听,气得火冒三丈,就要跑下去跟他对干,被凤九鸢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