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和嬷嬷紧拉着他,:“十皇子,黍王妃是您六嫂,您得跟她赔不是。”
“本王才不要!”刘弦推开众宫人,咧咧的跑开了。
“奴婢……”
“不必再说了,赶快去看紧十皇子,本宫没事。”上官瑾摆了摆手,淡声说道。
小梅眼看对方走远,才这出声,:“主子,这十皇子也真够狂妄不羁的,像他这样的如果在以前上官府里,只怕是早让人捏成碎末的。”
上官瑾感慨说道:“这就是后宫里畸形的现象,一些人巴不得所有的皇子都变成这样,如此一来,她们皇儿的诸君之争又少了一位竞争者。”
方晓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上官瑾,眉宇间不由的佩服这位慧眼明事的主子,目光放得长远。
走进凤德宫大殿,屋里坐满女人。
安皇后道:“瑾儿,你也别跪着了,过来暖一暖手再坐下吧。”
上官瑾只能选择点头配合。
安皇后道:“今年的冬节皇上说了,可以让我们这些女人也去长长见识,真是不巧,黍儿却在这时候被外派去剿匪,瑾儿跟着我们一起去狩猎场倒是显得有些形影单只了。”
上官瑾听出了暗语,她起身跪道:“回禀母后,儿媳这几日染了风寒,恐怕不便长途跋涉,就不去凑这份热闹了,还请母后恩准。”
上官子霏内心自然冷笑不已。
大殿中的女人都很清楚能够进狩猎场对她们而言除了凑热闹,更多的时候也是一种地位的彰显,如今,安皇后明着告诉所有人,她对刘黍的态度,在场的女人自然不会对上官瑾客气。
“瑾儿要多保重身子啊,可别再病着了。”
……
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话间,越发刻薄。
原本就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上官瑾自然不会将她们的话听入耳中,逐一含笑的点头答应。
安皇后的贴身默默乌思瑜走进来跪道:“回禀娘娘,偏殿的一切已经准备好,请各位娘娘与王妃移步到偏殿用膳。”
安皇后笑道:“今儿难得人挤,本宫让厨子准备了一些点心给大家食用,也顺便让你们尝尝我这小厨房里做的东西。”
众人附议,无非都是那些狗腿的诸如‘家厨子做的最好吃了,等等’
来到偏殿,大伙款款落坐之后,刘弦的母亲钰妃这才惊觉孩子没有跟过来,她低声唤道:“小月,弦儿呢?你快去找找!”
这话虽然声小,却让殿里的所有人听得一清二楚。
上官瑾也忍不住被她的声音吸引去,从她光洁如玉的手腕上的图案可以猜测出来,这位简妃应该是南疆女子。小青蛇是那一带人的神圣物,那里的人在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刺青……,她的脑海里不自觉回忆起刘黍当日所提及的蛊虫一事,而这位简妃正是南疆一带的,难道……
安皇后瞥了一眼她,宽慰道:“简妃,弦儿许是贪玩了,你不用着急,一会他饿了自然会回来找你的。”
简妃一脸忧愁,:“回禀,弦儿这几日也是感染着风寒,今日听闻臣妾要过来拜访您,他便执意要跟来,如今玩了这么久,臣妾实在担心他的病情。”
此时,大殿外宫女慌慌张张的走进来,:“,简妃娘娘,不好了,不好了,十皇子落水了!”
众人哗然,窃窃私耳。
安皇后当机立断,:“传侍卫去救人啊!”
简妃吓得脸色发青,显些晕倒,:“,臣妾先去看看弦儿,呜呜呜……我的弦儿千万不要有事!”
说着简妃顾不上任何,匆匆尾随婢子离开,众人纷纷起哄。
“到底是怎么回事?”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不知是谁先提出来的,过了好一会后,安皇后这才出声,:“走吧,一起去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众人这才紧跟其后。
说到底,谁敢在凤德宫里闹事,上官瑾疑惑着。
依着其中一名宫女的指示,众人终于看到简妃与众宫人,初冬的冷风刮过,大伙不碰冷水也能体会到那种刺骨的寒意。
上官瑾眯紧眸子,扫视一眼四周。
侍卫终于将刘弦救上岸边,此时的刘弦嘴唇发紫,冻得簌簌发抖。
“母妃,呜呜呜……”刘弦扑倒简妃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他到底是个七岁小娃儿,死里逃生之后哪有不怕之理。
安皇后弯下腰凑到刘弦与简妃跟前与之平视,一脸慈祥的柔声道:“弦儿,大冷天的,本宫不是让你呆在前院玩会就好了吗,你怎么跑到这里来的?”
刘弦抬手擦了一把泪,颤抖着肩膀哭道:“回禀母后,儿臣、儿臣怕被黍王妃惩罚就想躲起来不让她找着。”
上官瑾心里一阵咯噔,这小屁孩子居然……
安皇后蹙眉,一本正色的看着他,:“哦?你跟黍王妃之间有什么过节?说来让母后给你们两人评评理。”
刘弦哭道:“方才儿臣在前院玩耍的时候不小心撞倒黍王妃,宫女嬷嬷们硬是要儿臣给她赔不是。儿臣赔了不是,可黍王妃、黍王妃生气的样子好吓人,儿臣害怕她会打死儿臣……所以就拼命的跑了,期间,她还让婢子过来追讨儿臣,儿臣是一不小心,摔到池子里……”
第77章被陷害
安皇后哄了几句刘弦之后,站起身看着上官瑾,:“瑾儿,弦儿说的可都是真的?”
上官瑾跪倒,:“母后,十皇子所言有一半是真的,儿媳确实在前院见过他,也让他撞倒了,但是儿媳并没有强迫他道歉这件事情,更没有派人去找他回来要惩罚他。”
众人纷纷看着她,但更多的是围观凑热闹的表情。
“照你的意思,你还真打算跟一个孩子较真了?”安皇后有心想致她于死地自然不会放过这个难得的好机会,逮着话柄便想趁机盖棺定论。
刘弦整个簌簌发抖着,脸上终于恢复了一丝血色,他拼命摇头,颤抖着始终没有将话说明白。
方晓跪着替上官瑾解释:“回禀,主子根本没有派人去找十皇子,那几个全都是十皇子和凤德宫里的宫女,主子根本没有去使唤她们。”
“哼!你是上官瑾的婢子,自然偏袒她,你说这话根本不足为信!”不知是谁开口说了这句话,随后,众人窃窃耳语起来。
“造孽啊,居然对一个孩子下手,十皇子才年满八岁……”
……
简妃听闻后,立刻哀声哭嚎起来,紧紧搂住孩子:“上官瑾,弦儿是黍王爷的兄弟,他还只是个孩子,你怎么忍心去吓唬他,难道他也能够威胁到你的性命了?”
呵呵,上官瑾从刘弦那闪躲的眼神当中看出来,这孩子是简妃与安皇后设计的局,今日要完好离开恐怕需要耗费些时间了。
她道:“母后,儿媳与十皇子面见不过一会功夫,其间并没有言语威胁他,试问,儿媳为了一点小事情去吓唬他人做什么?”
刘弦咽了咽口水,挣开母妃的怀抱‘噗通’跪在安皇后面前,磕头说道:“母后,儿臣所言句句属实,您若不信可以传宫女过来问话的,她说,她、她是儿臣的六皇嫂,见面不行跪拜之礼还撞伤她,她要重罚儿臣。”
吓唬皇上挚爱的皇子,险些酿成命案,这件事情可就不单单是冒犯之罪的,安皇后心里暗暗爽着。同时也加入到简妃和众人的阵列中,怒道:“上官瑾,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的?”
简妃激动的站起身朝着上官瑾扑来,:“如果有皇儿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本宫定饶不了你!”
“心眼太坏了!”
“没有半点容人肚量!”
在场中人眼见皇后都站到简妃这边,自然纷纷开口跟着附和。
当差的几名宫女被安皇后传唤过来,逐一细问后,答案一样的,都是纷纷指向上官瑾,说她们是上官瑾派去抓刘弦的人。
小梅跪道:“,冤枉啊,主子根本没有叫过她们去追十王爷,她们在撒谎!”
“小梅……”上官瑾急忙制止她继续说话,因为眼下根本没有他们的反驳之地。
安皇后冷眼扫向同跪的小梅,声音森冷无比:“上官瑾,你嫁入刘家前曾经背过的《刘家女训》如今可还记得?”
上官瑾这才惊觉宫里来的嬷嬷为何会对她和颜悦色,耐性辅导的教她宫规,而那本《刘家女训》她在嫁给刘抿的时候听都没有听过,更别谈现在。
眼看对方回答不出来,安皇后冷声训道:“宫里的嬷嬷没有告诉过你?”
众人听得也是一头雾水。
安皇后一脸遭受到轻视的表情,训道:“大胆!本宫心知你是庶女出身,对一般的礼数恐怕会有不殆之处,特意命人将刘家先祖留下的口训抄录一份送给你,你竟然一字未看?”
上官瑾大概弄懂了,什么《刘家女训》不过是她的一面之词,根本没有这样东西。眼下自己没有看过,对方想怎么说都可以了。
“瞧她那样,一脸嚣张的,确实欠缺数礼教养。”
上官子霏站在安皇后身边听得滋滋有味,浑然忘记了自己也是从上官府里出来的,如今骂上官瑾亦同等于在骂她。
简妃哭道:“上官瑾,你别以为不吱声就可以磨灭一切事实,你让宫女去追赶弦儿,期间定是说了什么吓唬他的话,否则弦儿又怎会慌的摔到池子里。大冷天的,你真够狠毒,你是不是恨不得弦儿被水淹死你才泄愤,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您要替弦儿作主啊。”
安皇后被简妃抢了风头自然一脸不爽,她不耐烦的劝慰道:“简妃不必激动,此事本宫定会还你们母子一个公道的,你先带着弦儿回去换身干净的衣裳,让御医瞧瞧孩子的病情。”
听了安皇后的话,简妃犹豫着,配合她跪谢离开。
“且慢!”上官瑾道。
简妃吓得心都险些跳出来,顺势望着向上官瑾,却发现对方眼神出奇的平静,根本没有半点惊慌,吓得她顿时没了主意。
安皇后看着她。
上官瑾道:“十皇子,你既然口口声声咬定是我唆使宫人去抓的你,那我问你,刚才你跟我吵了什么?”
刘弦吓得脸色惨白,小孩子始终还只是小孩子,一时间支支吾吾了好半天答不出来。
上官瑾弯下腰来,与之平视柔声说道:“好孩子是不可以撒谎的!”
刘弦立马扑到简妃怀里,不敢直视她的眼神:“母妃,我想回去了,我不要在这里,呜呜呜……”
“大胆,上官瑾,你居然敢当着本宫的面吓唬一个孩子,你实在太目中无人了!”安皇后气得脸都歪了。
上官瑾脑子一转,跪道:“母后,儿媳知错了,儿媳愿意接受惩罚!”
她的话一出,安皇后便迫不及待的冷笑出声,:“来人,给本宫押送到牢里去听候发落!”
“主子!”小梅哭着抱住上官瑾。
上官瑾神情哀怨道:“小梅,本宫罪有应得,受此惩罚也是应该的,再者说,本宫皮糙肉厚的,天牢里的耗子们也未必啃得动我的肉。倒是十皇子,他受了惊吓,你回府后将本宫出嫁时从娘家带过来的千年人参送进宫里来给他补补身子。”
她打算用这招苦肉计来引得刘弦愧疚,自己主动改口,因为,她从刘弦眼眸中看得出来,此孩子不是真心想要她死的。
刘弦虽是孩子,却也懂得上官瑾这话是什么意思,良心受着煎熬,他选择闭眼不去理会,简妃趁机领着孩子准备离开。
这一切显得太随意了,上官瑾只怨自己不够强大,竟然中了对方这套下烂招数。
出了凤德宫大门后,刘弦咬咬牙,昂头看着他的母妃,:“母妃,那个上官瑾会怎么样?她不会死吧?”
简妃摇摇头,:“好弦儿,你不用管这些的!”
“天牢里真的会有耗子将她活活咬死吗?”刘弦始终不放心,又问她。
简妃道:“没有,她撒谎!”
“母妃,你才撒谎,儿臣上一个宫女就是这样惨死的,儿臣记得嬷嬷说的,她被牢里的大耗子咬死了!”说着,刘弦拨开简妃的手,哧溜一下冲进去救上官瑾。
“弦儿——”简妃吓得脸都白了,刘弦这是要公然在后宫里跟安皇后做对啊,她哪能不害怕的。
“弦儿,你说什么?”安皇后气得脸都歪了,整个人都变得很狰狞,像是在极力隐忍着欲手撕这娃儿的冲动。
简妃扑过来护住刘弦,哭道:“,孩子不懂事,求求您不要计较!”
众人看得一脸狐疑,精明的部份人大致明白了,整件事情大该就是安皇后逼着刘弦撒谎,然后借机诬陷上官瑾的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