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最开始的尖叫,到现在可以共处一个小时,算是很大的进步了。
通过这么多天的观察,管家也明白了唐先生的用意,不得不说一句,先生为了沈姑娘还真是用心良苦。
人的恐惧,其实都是来源于心底,与其屏幕所有可以刺激恐惧的来源,还不如慢慢的去接受这份恐惧。
唐时衍洗完澡回房,沈辛萸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女孩看了一半的书倒滑落在地上,歪歪扭扭的被子已经都被摞到了他的位置上。
唐时衍笑笑,将掉在地上的书合上放好,又将趴在女孩旁边的小东西拎起来,放到了门外。
“你回来了。”沈辛萸听到动静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
唐时衍将她抱回自己的枕头上,低头去解自己的浴袍。
“睡觉吧,不早了。”
唐时衍说完,便将床头灯关了。
自从那天之后,唐时衍一直都忍着不怎么碰她,实在是这丫头还小了点,他总是忍不住会将人伤了,尤其今天他喝了点酒。
关了灯就打算草草睡了的唐时衍刚刚躺下,女孩软软的胳膊便伸了过来,撩人的叫了一声:“唐时衍。”
“嗯。”
某人压低着嗓子回了一句。
“那只猫,留下吧好不好。”沈辛萸还担心他不同意,连头带身子的朝他的方向凑了凑,“我觉得,我还挺喜欢它的。”
小东西真的挺招人喜欢的。
据说猫是很有灵性的动物,有时候沈辛萸也会胡思乱想,这只小东西会不会是感觉到她的灵魂有些不同。
“你喜欢就留下,本来就是送你的。”唐时衍说完,想了想,到底是没舍得推开女孩伸过来的手。
第一百零四章 你的草莓露出来了(一)
“那要起个名字吗?”
沈辛萸刚睡了一觉,这会儿明显不怎么困。
男人握着女孩的手,拇指轻轻的在上面摩挲,轻笑道:“你决定就好。”
“那我得好好想想。”女孩笑了,黑暗的夜里,丝毫没察觉对方眼底已经起了变化,“不怕了?”
沈辛萸微微愣了下,准备解释说:“其实…不算害怕,我本来以为你拿回来的是吃的,结果看到一个毛茸茸的活物,”还是猫,那一刻瞬间激起了她曾经的回忆,就像那天的烟花,没有任何准备的,让她措手不及。
“嗯。”
唐时衍不等女孩说完,便侧起身子将人搂在了怀里,深吸口气,有些哑的嗓音伴着热气吹在她的耳廓,“身子好了吗?”
什么?
沈辛萸还在想着接下来的话要怎么说,没想到这人话题转变的这么快,挺坦诚的点点头,“好了。”
“好了就撩火是不是?”
大手在女孩柔软的发间揉了揉,带着沐浴香气的身子压了下来。
沈辛萸倒吸了口气,抬眸想问她撩什么火,撩火是什么意思,就发现男人不知何时张口含住了她的耳垂,磁性又性感的叫了声,“宝贝儿。”
轰——
白天那种浑身麻酥的感觉顿时又袭了上来,而且更为强烈,沈辛萸感觉自己体内正有一股强烈的电流从她的耳膜击中心脏,再由心脏流向四肢百骸。
如果说白日介绍时,那句大宝贝让沈辛萸觉得是戏言,那么此刻,再听到这个称呼,她是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男人的疼惜,把她放到手心里冲着的宝贝。
观察到女孩身体的变化,唐时衍闷声笑笑,垂眸亲了亲那双忽闪忽闪的眼角。
其实他白天之所以那么介绍不是没有原因的,在餐厅遇到沈辛萸之前,他们通过一番电话,那会恰好合作方的妻子在和他说话,便看到了来电人的备注
当时双方虽然没说什么,但是眼神的兴味却不言而喻,唐时衍也是为了避免日后会有什么麻烦,索性在遇到人的时候一并介绍了。
水到渠成的一番**之后,唐时衍抱着沐浴过后的女孩为她擦头发,略有些心疼的问,“有没有不舒服?”
女孩涨红着脸,连连摇头,“没有。”
其实还是有点疼,但是她不想扫了他的兴致,感觉还在自己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唐时衍笑,漆黑深邃的眸底是从未有过的柔和,“不舒服的时候就和我说,毕竟这种事不应该是我一个人享受。”
沈辛萸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把这种事一本正经说出来的,脸一热,伸手轻推了他一下。
唐时衍顺势握住了她的手,从宽阔的胸膛里震出笑声。
“我要睡觉了。”
沈辛萸看出他在逗她,掀开被子预要钻进去。
唐时衍转身将毛巾挂好,走回床上从被子后面搂住女孩,轻声问:“今天去工作室顺利吗?”
折腾这么一番,其实俩人的睡意都没有了,唐时衍想到这件事,随口问了问。
“嗯,挺顺利的。”说着沈辛萸转过身子,看向唐时衍的语气带着请示:“那个人还要和我签合同,说做他们团队的代职乐手,有长期有短期,我还不知道要不要签。”
唐时衍挑了下眉,“签约?”
“嗯,不过我们老师开始和我说不用,说可以当成兼职,他们需要就去配个音,酬劳是按次数结。”
“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学习。”
唐时衍捏了捏她的小脸,“适当锻炼一下可以,但不能把它看的太重要,像这种私人团队的流动性大,人员的流动性也不确定,所以他们这么着急签约不过是为了把人留住,对你的发展并没有任何好处。”
沈辛萸不懂,但是她现在盲目的崇拜唐时衍,听他说完就连连的点头,“那我明天就回复他们,还是做兼职好了。”
“嗯。”
男人修长的手指在女孩雪白的脖颈处抚摸了片刻,道:“很晚了,睡觉吧。”
“嗯,好。”
第二天是周日,沈辛萸上午去工作室录歌的时候,顺便拒绝了茯苓提供的合同,说自己现在艺考在即,还要准备高考,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还是按之前的兼职算。
如果他们有需要给她打电话就好。
茯苓有点惋惜的表示自己可以理解。
其实他也有自己的打算,他给沈辛萸的合同是和他们团队签的,也就是说她要是签了,就是他们的人了,而兼职,是和c站分公司的签的,不受他们的支配。
不过这姑娘还是个学生,签兼职也是正常。
昨天的曲子还差一个合拍,沈辛萸和茯苓在录音室里又配合了两遍,属于她的部分才算是彻底结束了。
茯苓递给她一瓶水,自己也拧开一瓶喝了两口。
他对着沈辛萸竖竖拇指,开口问:“二胡拉的这么娴熟,想必是从小就学了吧。”
沈辛萸笑着摇摇头,想了想,“没有,大概有三年吧。”
如果不算重生回来的时间差,也就两年吧,前世被关在后面的小院子里,才认识了那位老先生。
茯苓听闻,差点将含在嘴里的水喷出来,三年?
三年就练出这么娴熟的功底那得多有天赋…
见他似有些怀疑,沈辛萸蹙蹙眉没有解释。
三年很短吗?
要分怎么过吧,如果在天堂,那么三年的感觉不过一天,如果是在地狱,那种痛苦恐怕一天就像一辈子了。
而那三年对她来说,就像一辈子,痛苦填满了她前世的所有回忆,就连她现在,都不知道究竟要用多少时间才能慢慢的遗忘那些。
“蠢货,没听说过勤能生巧吗。”
就在两个人各自沉默的时候,对面突然传来一道慵懒的声音。
沈辛萸惊讶抬头看过去。
录音室的前方不知道何时站了一个人,不,确切的说他是靠在他们对面的墙壁上,大概有一米**的样子,和唐时衍差不多高,五官很立体,也很年轻,一头浓密的黑发不老实的立在头顶,眼睛半睁不睁的打量着沈辛萸。
茯苓见到来人最先站起来,明显是认识对方,“你怎么过来的。”
“无聊。”对面的男人这会儿收回目光,起身朝沙发处走去,长腿一伸就窝在了那里,懒洋洋的样子就像没睡醒似的。
“你不是去片场了。”茯苓走过去为他到了一杯水。
见二人聊开,沈辛萸放好二胡,打算回去。
“她在拍戏,没时间搭理我,我就过来转转。”窝在沙发里的长腿男人说着,抬起眼皮看了看准备要走的沈辛萸。
“你等等。”
沈辛萸正在穿外套,听闻回过身,说道:“你在叫我?”
男人点头,深而长的眼睛依旧半睁不睁的,一手托着下巴。
茯苓见状,笑着为二人介绍道:“沈同学,这位是我们团队的乐手,艺名石斛少,不过我们都叫他草少,也是兼职哦。”
虽然是兼职,但是看茯苓的恭敬的态度,沈辛萸就觉得这人的身份应该不一般,而且石斛少这个名字,她也觉得很耳熟。
“你好。”
沈辛萸打完招呼,茯苓又对身边的男人介绍说:“这位姑娘就是我们站新签的二胡乐手,兼职的。”
被称为草少的男人点点头,用那双睡不醒的眼睛注视着沈辛萸,目光里似乎有探究。
沈辛萸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在他看着自己时也抬眸回视了过去,发现这人的五官还挺顺眼的,红唇不薄不厚,笔直的鼻梁上方是两排浓密的睫毛,除了长还是长,快接近唐时衍的颜值。
打量完毕,沈辛萸发现,这人虽然在看着她,可是那空空的目光明显是在走神。
“如果没事我就回去了。”沈辛萸出于礼貌的提醒了一句。
“你的二胡是在哪里学的?”
过了半晌,这男人终于开口。
沈辛萸没想到他要问的竟然是这个问题,微微愣了一瞬,笑着说,“我自学的。”
男人明显不信的拧了下眉,嗤笑一声。
沈辛萸不为所动的眨巴眨巴眼睛,原主没有学过二胡,所以她只能这么说。
“你们先聊,我去接个电话。”茯苓感觉今天这位大少爷情绪不太对,找了个借口出去了。
沈辛萸也不想久留,低头系好外套的扣子准备离开。
被称为草少的男人虽然未动,但是那目光却落在了女孩的手上。
十根手指白嫩修长,曲线优美,几个指腹间还因为时常拉二胡起了薄薄的茧子。
男人看了一会,重新拧巴下眉,站起来拽过对方的手。
沈辛萸吓了一跳,朝后退了一步抽回自己的手,生气道:“你做什么?”
“是新茧?”男人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两道浓浓的眉毛拧巴在一起,像是遇到了什么不可解释的难题。
这说不通啊。
“有什么问题吗。”沈辛萸将手背到身后,故作镇定的问。
而身体早就惊起了一身冷汗,是啊,有问题。
而她似乎一直都忽略这个问题了,以她现在拉二胡的水平说练了三年有人信,可是再看她的手,问题就大了,二胡这种无品的弦乐器不像别的乐器可以带指套,它需要指尖的敏感度,所以拉练的人左手一般都会磨出厚厚的茧子,时间越久,茧子越厚。
可是她现在的手上,只有两个月的新茧。
而这件事越想越觉得心惊,一个刚刚认识几秒的人都发现了,那唐时衍有没有怀疑?
“你是中间断了几年吗?”草少明显没往别的地方想,诧异了一会后似乎觉得只有这个原因说的通了。
沈辛萸:“……”
“你确定没有师傅教你?”对面的人明显还不愿意放弃这个问题。
沈辛萸背上自己的包,再次摇摇头,“没有。”
就算有,那个老头也不在了,没什么可说的必要。
“我先回去了,如果你们有需要合音的地方,给我打电话就行。”
在离开之前,沈辛萸交待了一句,然后就看见这个高高的男人单肩靠在墙壁上,伸出手指预要往她的肩膀处戳过去。
女孩瞪大了眼睛往后躲了,拽起自己脖领处的衣服生气道:“你这人是有病吗。”
刚刚拽她手就算了,这会又要戳她的脖子,简直是神经病。
这位石斛少闻言再次拧巴了下眉,用一种我在好心提醒你的无奈说:“你那里的草莓露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