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子她翻来覆去的看了,却也没看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陆君桐最后心中忽然一动:会不会……是二皇子故弄玄虚?
这个可能性是极大,可是……更多的却还是不确定。
毕竟,若真是二皇子的话,似乎……太平静了些?以二皇子一贯的做派,总该有些后续才正常。
可现在,既没让她出去说话,也没有什么别的条件要求,甚至连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
陆君桐越想越是觉得纳闷。又想或许自己要想个什么法子,去将这个事儿闹明白,可是想来想去,竟也是只觉得不能太过随意。而且现在这样的情况,各处都似乎是忙碌不堪,她也不知该找谁去帮忙。
最后,陆君桐就将两样东西仔细的收了起来。
至于饭菜也是没敢吃,悄悄的倒了。吃了两块点心也就作罢。
原本陆君桐只以为这件事情,还要些时日才能确定是不是二皇子做的,结果下午,二皇子身边的宫女倒是过来了。
二皇子直接送了一整套的头面过来。
理由是及笄礼。
陆君桐这一次倒是没有推辞,直接就大大方方收下了,笑盈盈的说一句:“多谢二皇子殿下的贺礼。”
别的话,一句也多的。
一时之间,倒是来送东西的宫女惊了半点,这才干巴巴的笑了一下:“若是陆女官没有什么别的吩咐,我便是先回去了。”
陆君桐应了一声,低头想了想,最后就说了一句话:“说起来,我有件事情,想要请二皇子殿下帮个忙。请务必转告。”
宫女应一声,忙回去禀告了。
二皇子听完之后,挑了挑眉,而后才笑了一下:“我知道了。”
猎物,竟然自己送上门了?这可真是稀奇。
正文 第528章 影响
陆君桐这头收了东西后,打开来看了一眼。
东西是好东西,只是……
随手将锦盒合上,她直接就将之塞进了箱底去,不打算再拿出来。
而后,便是又去了李衍跟前。
李衍消息灵通,见了陆君桐之后,犹豫了一一一阵子之后,忽然问了一句:“刚才有人给你送东西过来,是老二宫里的人?”
陆君桐被这么突然一问,还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啊——是啊,是送了一套头面,说是贺我及笄。”
说起这个,她又想起了李衍送她的簪子,当即面上就有些羞涩起来,更有些期期艾艾。
见陆君桐忽然变了神色,李衍只觉得有些古怪。
又想着是因为二皇子的缘故,登时心中就是不痛快起来。几乎是犹如被针猛然刺了一下,虽然只那么一瞬间的感觉,却是疼得紧。
于是李衍心中甚至都是有些烦躁生出来。
不过下一刻,这些烦躁就又因为陆君桐一句话烟消云散。
因为陆君桐说了一句:“说起来,殿下送我的及笄礼,我还没有和殿下道谢。”
说完这话,她认认真真的行了个礼,又期期艾艾的看了一眼李衍,面颊上都是有些绯红,声音更是轻巧:“我很喜欢。”
这么四个字,几乎是让李衍听见仿佛有花盛开的声音。极轻,却是又极欢喜。
李衍瞬间唇角都是弯起:“喜欢便是再好不过。”
不过随后还是又想起来了二皇子那头,于是眉头又轻轻皱了一下:“不过,以后还是尽量离得远些。”
至于到底离什么远一些……李衍没说,陆君桐却是心知肚明。
最后,陆君桐就抿唇笑一笑:“殿下放心,我心中有分寸的。”
她既是这样说,李衍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只接着看自己的折子。
陆君桐也是一如既往的帮着李衍看折子去。
正看着呢,忽黄静思却是过来了。
黄静思如此一过来,本来陆君桐还以为是找李衍的。然而没想到的是,竟然是找她的。
黄静思顺带还过来取奏折的。
只听黄静思笑道:“圣上说陆女官念得不错,让接着去念。”
李衍皱了皱眉,看了一眼陆君桐,而后淡淡出声:“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宫女,哪里适合做这个,还是换别的去吧。也有不少合适的人——公子白也在宫中,不如叫他去。还能替父皇代笔。而且父皇也一贯喜欢他。“
李衍这分明就是不愿意让陆君桐去。
陆君桐于是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下去。
黄静思叹了一口气:“圣上现在脾气急,殿下何必如此?过了这几日也就罢了。等到圣上好起来,一切自是和从前一样。陆女官只是去念折子罢了。”
言下之意,若是李衍真不让陆君桐去,那只怕文皇帝到时候又要闹不痛快。
也就是说,文皇帝怕是指名道姓叫陆君桐去的。
李衍眉头更加紧皱。
而陆君桐听到了这里,也是彻底的不敢在耽误,忙上前一步:“我这就跟着黄公公去。”
正文 第529章 缘由
其实陆君桐就算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文皇帝会指名道姓的让自己去。
按理说,即便是替文皇帝念过奏折,文皇帝也不可能会记得住她这么一个小小的女官。更遑论是如此看重。
所以,此番过去,她心中还是颇有些不安。
方才之所以那样积极的跟着黄静思过来,其实无非也是害怕李衍因为这个事情露出什么不满,到时候让文皇帝知道了,怕是更加要对他生气。
走了一路,黄静思没有主动说话,陆君桐就算想问也不好问。
最后到了太极殿。黄静思忽然转过头来,对着她说了一句:“放心,圣上还是体恤臣子的。”
这么一句话,顿时就让陆君桐放下心来。
按照黄静思这样的说法,作为臣子遗孤,文皇帝必定是不会将她如何的。
至少性命无忧。
陆君桐感激一笑,而后就跟着黄静思进了屋。
文皇帝起先只是闭目养神,听见动静就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见是黄静思和陆君桐,于是便又将眼睛合上。
黄静思指了指床榻边上的座椅。
陆君桐虽然有些紧张,却还是从容坐下,然后拿起一本折子来。
她不确定是不是现在就要念,所以就看了一眼黄静思。
待到看见黄静思一点头,于是便就缓缓念下去。
文皇帝也不知到底有没有听。不过,这些并不在陆君桐思量的范围之内。
一口气念了十几本。陆君桐刚要喝口水歇一歇,就听见外头禀告说是二皇子来了。
于是她就住了口。
也不知道文皇帝会不会见二皇子?
只是即便好几个呼吸过去,文皇帝也始终是没有回答。
于是黄静思就扬声道:“还请二皇子回去吧。”
文皇帝依旧是没有半点动静。
事实上如果不是一开始文皇帝还看了她一眼,只怕此时陆君桐几乎都要怀疑文皇帝根本就是没有知觉的。
不过文皇帝不肯见二皇子,倒也是在意料之中。
毕竟现在文皇帝这副样子……
陆君桐不敢抬头多看,更不可能多说什么,只是悄悄的喝了一口水,便是又接着往下念。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念完了其中一本关于修建堤坝的之后,正要将折子放下,就听见文皇帝突然质疑的“嗯?”了一声。
陆君桐犹豫片刻,也不等黄静思提醒,就是又将这个折子重新念了一遍。
念完之后,她也不敢贸然再念下一本,于是就看了一眼文皇帝的反应。
不知什么时候,文皇帝已经是半坐了起来。虽然瘦了一大圈,而且有老迈迹象。
但是这样的文皇帝还是气势十足的。
文皇帝伸出手来。
陆君桐下意识的就将折子递了过去。
文皇帝便是捧着折子自己又看了一遍。越看眉头越是紧皱。
陆君桐也看了折子,大概也是能够明白了皇帝为什么会如此在意这件事情。
去年刚修的大坝,今年就出现了裂缝。
这样的事情难道还不严重?不仅是意味着银子打了水漂,更意味着如果今年不修缮的话,一旦下起大雨来……
正文 第530章 犹豫
陆君桐的这些念头当然也就是在心中想想。口中是半句也不敢说出来的。
文皇帝看了半天。也想了半天。最后就看了一眼黄静思。
黄静思忙就将笔墨捧上去。
文皇帝拿起笔来,写下一个白。
黄静思就问一句:“可是叫公子白来?”
文皇帝颔首。
陆君桐在一旁看着,这才算是明白这几日文皇帝到底是怎么和黄静思交流的。
不过文皇帝既能看也能写,其实叫她过来念折子并没有多大必要。
那么到底又是为什么呢?
陆君桐只觉得自己越发的糊涂了。
在公子白来之前,文皇帝也没有再动作,也并没有再叫陆君桐继续念折子。
不中的气氛只叫人觉得有些微妙。
陆君桐坐在那儿,只觉得是浑身都不自在。
好在公子白来的还算快。
公子白一进来,就对着文皇帝行礼,笑着唤了一句:“表姑父。”
一直都没什么表情也没什么动作的文皇帝,在听见这一句之后,蓦然就笑了。然后和蔼地招了招手。
公子白就这么一屁股坐在了文皇帝的旁边。
陆君桐在旁边看着,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同时也有些震惊:原来公子白和文皇帝之间,还有这一层关系?那白蕴呢?怎么竟是从未听见她提起过?
公子白也并没有多问问皇帝身子的情况,直接就说起正事:“听黄公公说,您找我是有事儿?”
文皇帝点点头,然后就将折子给他看。
公子白一口气看完,然后也是露出一点愤怒之色来:“若是实打实的花了那么多银子修的,绝不可能一年就出问题!”
顿了顿,又才反应过来,于是就问一句:“所以您是想让我去查清楚这件事情?”
文皇帝颔首。
公子白却是一下皱眉推辞:“这可不妥。这样的事情,着实也不该我去。我既无功名,也无官职,谁也压不住。去当个帮手还成,要是直接管着一摊子事儿是不行的。”
公子白就这么三言两语的直接将这个好事推辞了。
陆君桐在旁边看着,倒是觉得公子白有些明白,同样也是觉得,文皇帝只怕是想扶持公子白的。
毕竟这件事情真算起来,其实也算是个好事儿。无非就是跑一趟的事情。当然或许也有些冒险。可是赚来的功劳却是极大。
只要这件事情办妥了,一回来文皇帝就可以直接以这个理由给公子白加官进爵。
文皇帝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公子白,似乎是有些恨铁不成钢。
公子白反倒是笑了一笑,“您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个胸无大志的。”
顿了顿,公子白又说一句:“其实这件事情我看二皇子倒是合适的很。再不济,也还有那么多朝中大臣可以用呢。”
文皇帝思量一阵,忽然提起笔来,写下一个太。
这个字明显就代表了太子李衍。
陆君桐当即就攥紧了手指,有些紧张地看住公子白和文皇帝。
文皇帝这分明就是想要李衍去,可是……这根本就不合适。
正文 第531章 支开
这个时候李衍如何能够出宫?
只怕这个时候他已出宫,二皇子那头就能生出无数的事儿来。
这一次二皇子的针锋相对,其实已经能够看出二皇子的种种野心。
公子白几乎也是一下子就提出了反对的意见来:“怕是不合适吧?您现在这般情况,太子还是坐镇京城才好。而且他还要处理政务呢。”
文皇帝似乎轻笑了一声,有似乎没有,面上的神色看不出多大的变化。不过却是提起笔来,写下一个二。
这就代表的是二皇子。
公子白点点头,随口就说:“让二皇子殿下去倒也合适。而且二皇子殿下的能力颇强,比大臣们强多了。就拿这次督军来说,二皇子殿下将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还能提前回京——可见其能力的确不错。”
陆君桐在一旁听着,总觉得公子白这是在赤裸裸的对二皇子明褒暗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