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茹也是第一次发现沈家洼村的村民如此之可爱。当然,除了极个别的极品。
V027客串一把侦探
极品之所以被称为极品,很多时候都不用你主动去招惹对方,他们自己个儿就会跳出来,刷一下存在感。这不,鸡飞狗跳的闹剧才告一段落,村委这边还没想好怎么处置恬妞婶一家,那位徐婶子便扭着屁股出来了。
徐婶子最近日子过得还算舒心,虽说娶了个不怎么称心如意的儿媳妇,好歹也算是得偿所愿地可算喝到了那杯儿媳妇茶。最最主要的一点,她那个据说已经病得不轻,可以说彻底傻了的老儿子,再一次耕地播种成功。某朵小花现在又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了。
生怕宝贝孙子再次不保的徐婶子现在每天都将某朵小花五花大绑,关在柴房里的凳子上。至于老儿子则关在厢房里,可不敢将这俩人关在一起。要不然一准出事儿。
“村长,老祖儿~”徐婶子似笑非笑地侧过头看了赵清茹一眼。
“干啥?!”对于徐婶子,不管是村长沈老头还是沈老太爷,都没剩下太多的耐心了。
“也没啥子事。就是想提醒村长还有老祖儿,这村里今年的夏粮,昨个儿可全堆放在了晒谷场这边,可得检查清楚了。”
“这还用你提醒?”村长沈老头一脸的不高兴,抬头见天空没再下雨,便挥手示意道,“将所有遮雨布都打开。准备晒谷子!”
随着一块块遮雨布被掀开,村民的嚷嚷声也传了出来。
“村长,这边有一竹筐稻谷少了一大半。”
“村长,这边的遮雨布都破了好几个洞,像是用什么东西故意割破的。”
“村长,有一筐稻谷里进了雨水了。”
“其他,其他筐子里的稻谷咋样?”不止村长慌了神,连带着围观的村民跟知青也变了脸色。
感情还有其他的贼不成?!
在场的人不约而同地侧转过头,看向昨晚上轮到值夜的三桃家以及赵清茹兄妹俩。
“清汝姐……”三桃担忧地看向赵清茹。
原本桃叔几个也是想值夜的,只不过被赵清茹兄妹俩给劝回了家,按着赵清茹的说法,她打算借此机会,试着能不能将几年前那个偷稻谷的贼就揪出来。三桃家原本并不同意,只不过赵清茹连连拍着胸脯保证,若是丢了粮食,就由他们兄妹俩一力承担,跟三桃家毫无干系。
谁曾想,现在确实抓到了偷粮的贼。可丢失的稻谷跟搜到的明显不对等。最关键的是,竟然还出现了稻谷被雨水淋到的事故,这才是最要命的。
赵清茹回了个淡淡的笑容,附在三桃耳边细语了几句。
“真的?”
“你不信我?!”
“我信清汝姐。”三桃抬头看向赵清茹,她自然是相信赵清茹的,可到底没太大的信心,“可是……”
“村长,其他筐子里的稻谷都检查了,幸好没事。”
“也就是说,只有一筐稻谷淋到了雨?”村长沈老头稍稍松了口气,暗道损失不算太大。当然,既然出了事儿,就得找具体负责看护稻谷的人,追究责任。该赔钱赔钱,该严惩严惩!绝对不能姑息!
因为知道昨晚上就赵清山一个人值夜,村长沈老头自然率先追问赵清山。
“山子,这事你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当然是该咋办就咋办啦。反正啊,赵家大小姐财大气粗,区区几百斤稻谷,还是赔得起的哈。”一旁,知青里一个长得跟竹竿似的瘦高个男生,酸溜溜地开口道。
“是,是得赔,赔钱……”杨结巴磕磕巴巴地插嘴道,“但,但是……这,这事应,应当,当有,有干,干坏事,事的人……”
每次听这杨结巴说话,都是一抖一抖的带着颤音,着实费力的很。
“赔不赔钱的且不说,这事总归不可能是赵清茹兄妹俩还有桃叔干的吧。”钱东方听明白了杨结巴的意思,替他将意思表达了出来。
“要是知道了这么缺德的事儿是谁做的,自然得找那做坏事的人。现在这不是不知道嘛。”说话之人,带着明显的软软糯糯的苏州那边的口音,甚是好听,“你说是不是,小芳儿。”
“啊……”脸色有些不太对劲的马芳显然没再状态。
“汝儿,你……”赵清山差不多一觉睡到了大天亮,原以为就中间那堆稻谷被耗子给盯上了,压根就没想到东西那两堆稻谷竟然也出了事。虽说口袋里还有点儿钱,并不担心赔钱文太,但赵清山凭借着自己对自家宝贝妹妹的了解,想让她填补这个窟窿,一准是不乐意了。难不成……还有后招不成?
赵清山想了想,忍不住用手肘碰了碰站在自己身侧的自家宝贝妹妹。
“哥,我若对你那个小芳痛下杀手,你没意见吧。”
“啊,什么我的那个小芳。”赵清山立马反驳道,“这事跟她有关?”
“嗯,而且超级狠,西边那些遮雨布,全被她给戳破了。亏着我们昨晚上提前将稻谷给挪了地方,要不然那十几框稻谷可就全湿了。”
“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吧。那东边少的两百多斤稻谷是怎么回事?!”
赵清茹瞥了自家大哥一眼,似乎在鄙视赵清山不该问这种白痴问题似的。
这个问题很白痴么?赵清山歪着头想了想,确实有点白。没办法,整个沈家洼村有过小矛盾的貌似也就是这么几家人而已。只是赵清山没想到,田学家竟然也在这里头。要说不失望,是骗人的。
“汝儿,你能不能看在迎春妹子的份上……”
“你给我打住!迎春跟那家伙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赵清茹脸色阴沉了下来。之前的种种她都没来得及计较,真当她不发威,是HelloKitty不成?!
“村长,我哥昨晚上累着所以睡着了。不过我这里倒是拍了几张照片,很是有趣。”赵清茹笑嘻嘻地拿出提早准备好的黑白照片,交给了村长沈老头的手里,“虽说用的红外线,拍的也不是那么清楚。不过还是可以发现点线索的。”
什么叫不是那么清楚,根本就看不出人的容貌来,就白乎乎的几个身影。
村长沈老头跟沈老太爷以及沈利洋互相交换了一下意见,随后齐刷刷地看向赵清茹。红外线那是什么的东西,不是很懂,也不重要。既然有线索,那就姑且听眼前这个小丫头说说的。
“先说西边的粮堆吧。这个人的身高跟粮堆比较,应该不超过一米六。再看身形,偏瘦,应该是个女孩子,或者年纪不大的半大小子。故意拿剪子戳破防雨布,却不偷拿稻谷,在离开时又不小心摔了一跤。瞧着架势应该摔得不轻,弄不好膝盖还摔伤了。时间上发生在后半夜,既然摔倒了,那衣服必然弄湿了。想来这会儿应该来不及清洗新换下的衣服。”赵清茹抬头看向就站在不远处的那些知青,眉眼带着笑意,“距离西边粮堆的最近的,便是仓库。”
“汝儿丫头,你的意思……”村长沈老头顺着赵清茹的目光看了过去,毫无意外地看到了一张面色苍白且目光有些躲闪的脸。
V028处理有了结果
不同的对手,自然需要区别对待,采取不同的策略应对。比起某位小芳,赵清茹准备了好几张只能看到模糊身影的照片,对付徐家婶子跟田学家,就只打印了一张照片。但这一张特写的照片绝对能抵得了小芳那五六张模糊照。
照片里,徐家婶子跟田学家真掀开防雨布。可以说赵清茹选择的角度非常好,既可以清楚了辨认出两人的脸,又不至于拍到大竹筐里空无一物。可以说,这次的黑锅,这两位背定了。
“这不可能!”田学家原也不想这么做,只不过这人从简入奢易,从奢入俭难。自从跟赵清茹三个一道被分配到了沈家洼村当知青,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跟着赵清茹兄妹俩搭伙过日子,伙食并不差,甚至一个礼拜总有一两天能见着荤腥。可以不客气的说,伙食比在家时都吃的好。
可自从过完年,跟赵清茹兄妹俩算是彻底翻了脸后,这待遇明显就差了好多。田学家并不是买不起肉,口袋里还有吕迎春在信里夹带归还给他的十张天安门,这一百块钱,田学家并没有归还给村委会。
这钱,总归是要归还给村委会的,还有家里还指望着知青上山下乡第一年的补贴粮,这些都给了田学家不少的压力。
田学家又不傻,脑子甚至可以说相当好使。想他深更半夜暗搓搓地跑来晒谷场,好死不死地遇到了打着同样目的的隔壁徐婶子不说,要命的时,打开防雨布,那十几个竹筐里竟然一粒稻谷都没有。最诡异的是这会儿除了一个竹筐里少了一半外,其他竹筐里莫名不见的稻谷又神秘地出现了。
若只是田学家一个人,或许可以当做酒喝醉了,烟花了。可当时可是跟隔壁徐家婶子一道,两个人四只眼睛,甚至还十几个竹筐都细细检查过。现在竟然还让人给拍了照片。这要是还猜不到是谁在背后搞鬼,可就真的白活了十几年了。
田学家抬头看向赵清茹这边,望着眼前这张脸色有些晦暗的精致小脸,立马意识到了什么。这是在报复,而且毫不掩饰的算计着他。这几个月,田学家也知道自己不止一次跟人一道喝酒时借着酒醉,将赵清茹兄妹俩的情况往外说,真真假假都有。开始时,田学家也担心,会不会惹来麻烦,可时间久了也没见一丁点儿动静,这胆子自然是越来越大。
田学家也不觉着自己这么做什么错,哪个不说他人是非,又有哪个不被人说是非,老百姓嘛,闲来无事说点儿家长里短的事儿,这不是很正常嘛。难不成就他赵清茹兄妹俩格外精贵不成?还不让人说道了?
还有那稻谷,就拿了那么点,怎么就不行了?
“赵清茹,你这照片是假的!”田学家灵光一闪,隐隐想到了什么,“就算当时我跟徐婶子在现场,我们怎么没发现你?还有你既然有时间拍照,为何不出声,喊人抓个现行?!”
“可不是,昨晚儿老婆子根本就没出过门。”一旁的徐婶子连连道,“不是,老婆子是说,老婆子确实有想拿稻谷来着,也碰巧遇到了小田。但是老婆子可以对天发誓,我们掀开那个布头后,里面的十几个竹筐里,真的是一粒稻谷也没有。”
“徐婶子,你的意思,这十几竹筐的稻谷,昨晚上因为知道你跟田学家要过来,所以特意全部搬空了。然后等你们离开后,又将这些稻谷搬了回来?至于缺损的那大半筐稻谷,是我为了陷害你跟田学家,悄悄私吞了?”赵清茹慢悠悠地开口道。
“村长,您看,这小丫头自己个儿承认了。”
“好了!简直是不知羞耻!”沈老太爷敲着手里的拐杖,“这事,你看着处理吧。”
“好的,七叔。”村长沈老头侧过头看向一旁的沈利洋。
沈利洋回了个无奈的笑容:“大堂伯,您看着办吧。”
晒谷场里的大竹筐,少则能装四百六十多斤稻谷,多则五百多斤,三堆稻谷,每一堆都有七八千斤稻谷。当然,彻底晒干后可能就没那么重了。可不管怎么说,一个人,就算赵清茹兄妹俩,也不可能一个晚上将这七八千斤稻谷给搬空了。关键还是大半夜可以说黑灯瞎火,还得冒着雨,来回搬动。这显然不太现实。
要说也是这田学家跟徐家婶子倒霉,前头还有个同样偷集体稻谷的恬妞婶一家,恬妞婶一家还有几年前间接害死一条人命的嫌疑,不管是初犯还是惯犯,这一次村里都没打算轻饶了。
至于暗搓搓估计拿剪刀戳破防雨布,弄湿稻谷的马芳,那性质比偷集体稻谷更为恶劣。
要知道一个竹筐里就是近五百斤稻谷,西边这边不多不少二十一的大竹筐,一吨多的稻谷,这得多大的仇恨呐。更何况,之前在知青点发生的那点子着事儿,村里绝大多数人都或多或少听说了一些。
怎么说咧,之前将人当冤大头免费劳动力使唤,后来觉着人太穷没本事,就一脚将人蹬了,再后来瞧着人发达了就后悔了。因为不愿意再被当成冤大头,就这般下狠手?!压根就没想过,这些稻谷若淋了雨真的发了霉,会有怎样的后果。
不管赵家俩兄妹,包括三桃家能否拿的出钱来赔偿,村里铁定要跟着倒霉。上头指派下来的交粮任务可不会因为这些事儿给减免了。这发霉的稻谷自然不可能上交,最终还不是村民自己承受?
不牵扯到自己的切身利益,大家乐得看热闹。一旦触碰到了,谁还有那看热闹的心思?
可惜,现在不让戴高帽/批/斗了。
“村长,这次的事儿,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可不是。这次要不是运气好,才淋湿了一筐稻谷。要不然我们整村子人下半年都得吃发霉的谷子了。”
“严惩!必须严惩!”
围观的村民七嘴八舌地嚷嚷着,瞧着架势一个比一个情绪激动。这种时候平日里总有些小矛盾的知青们,一个个瞧向马芳的目光或多或少带着怨恨。纵使马芳最初时一个劲地为自己辩白,到了最后迫于压力不得不承认,可嘴上依旧念叨着“自己只是想给赵清茹兄妹一点点教训而已”。
不管怎么说,最终的处理结果还是很快出来了。对于那几只肥耗子,今年一整年的工分减半,每家分粮时扣一百五十斤稻谷,而且不得参与年底分福。所谓的年底分福,主要每年快过年时,村里以人为单位,会分年猪肉以及鱼跟藕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