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让开”承岗把弟弟挡在身后“大祭司,举兵在即,大祭司若要承岗性命可否等着中原事毕,要杀要刮,承岗任凭大祭司处置”
“薛将军,这是飞虎将军与嵇山弟子之间的恩怨,不是驸马爷和大祭司之间的恩怨,雪姝奉先王遗命,陪殿下和驸马逐鹿中原,承诺先王把二位平安带回贺部,雪姝助你夺取皇位是大义,今日较量乃是家仇,英川只想和薛将军一决高下,输赢与否亡者为证,从此以后,只有同袍之义,这笔仇怨一笔勾销”
“英姑娘,你身子不方便,这不好吧”承岗知道她怀有身孕,自己欺负一个孕妇有点面子过不去
“英川的时间不多了,薛将军不必推迟了,嵇山弟子听令,今日一战,前尘旧怨一笔勾销,从此奉殿下和驸马号令”
“是!”护坛卫队一起答应,薛承岗这才知道,这群卫士原来都来自嵇山,祭司此举倒也是让鹰师和靖北军出征之前平复嫌隙,只是她怀着身孕,承岗有些于心不忍,塔沙已然明白祭司的用意了,连忙命人往后退,留出来中间的空地,“薛将军,英川姑娘,请吧,点到为止,亡者和今日众人做个见证”
“岗儿,祭司有身孕”薛母一听就不乐意了,这要是动了胎气可怎么好,薛成岚一听更是诧异,询问的眼神望着雪姝,雪姝假装没看见,金杖一挥直接奔向薛承岗,薛承岗只得横银枪迎战,闻开已经嘴巴长的老大,这个漂亮女人手里明晃晃的金杖他原来以为就是个摆设,这呼呼的风声告诉大伙这玩意是真金,分量绝对比一般的棍棒要重,这么个弱不禁风的女人轮着这么重的兵刃,实力不容小觑,看的出自家大帅对战极其认真,飞虎将军枪法所向披靡,今日迎战这姑娘竟然也得尽力,枪与金仗碰在一起,嘡的一声震耳欲聋,薛承岗的枪差点撒手,看得出虎口都渗出了血丝,薛承岚一肚子疑问满脸担忧看着场上的两人斗在一处,雪姝一改往日端庄模样,招式诡异,兵刃带着风声,大哥的枪不敢硬碰,上下翻飞让人眼花缭乱,承岚知道,大哥这也是把压箱底的招式拿出来了,祭司有孕,承岚耳朵里都是这句话,孩子应该是自己的吧,那她怀着孩子怎么还和大哥动手,无论伤着谁今天要的都是自己的命,自己那败家老娘们嫂子看的还一包欢乐,急的薛承岚去拽嫂子“嫂子,让他们别打了,我哥听你的,祭司也听你的”
“没事,祭司不会下死手的,伤不到你哥啊!”塔沙只得安慰他
“我哥伤到祭司也不行啊,打一个妇女传出去我们靖北军的脸都丢尽了!”薛成岚气的瞪塔沙,你心疼你男人我还心疼我女人和孩子呢!
“根本不可能伤到,祭司很厉害的,怎么可能有事”塔沙觉得这一战很有必要,后日就要誓师出征,鹰师和靖北军必须成为生死与共的袍泽兄弟,这是最好的前嫌尽释的办法了
场上的两人都冒汗了,比武依旧在进行,空地上的将士们心都提着,高手过招牵动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心,薛母和薛成岚急的满身是汗,这一不留神伤的可是薛家的下一代,薛母不断给雪姝肚子里的孩子念佛,场上的两人兵刃呼呼带着风声,偶尔碰撞发出悦耳的声响,突然薛承岗的枪压住了金仗的金环,他不敢下死手,枪尖略上扬些,毕竟打斗过了上百回合,女人的气力终究不如男人,可是雪姝也是勇猛,金杖上扬俩件兵器绞在了一起,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这时候谁撤都得血溅当场,两个人不可能同时收手,雪姝的金杖也是带有锋利的刃尖,这回塔沙着急了,俩人撤不了手,她开始不断找沉重的兵刃打算把两件兵器磕飞,可是丈夫的兵刃她了解,本身就比寻常的重,雪姝的祭司法杖是紫金的,没有应手的铁棒根本没用,薛成岚拿了个寻常的□□就要上被嫂子一下拽了回来“二弟,你不行,我来”塔沙也豁出去了,这俩人都不能出事,拿过薛成岚手里的□□就要硬碰硬,突然跳进来一个青衫书生,手里拿着一把笛子嘡一声把两件兵刃磕飞,薛承岗□□脱手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虎口震裂,嘴角留下了血迹,雪姝法杖松手把地面砸了一个坑,人飞了出去被那青衫书生抱在怀里“小川,你就胡闹”
“二师兄,你怎么来了”雪姝一脸诧异,这书生把雪姝嘴角的血擦干净
“还不是那偏心的师父,算到你有劫难将至,不顾身体强行出关,我们哥俩只能来伺候你这个小姑奶奶了”
“师父找到了?”雪姝一脸惊喜从师兄怀里起来
“十年了,你带着师父走遍了大江南北寻找医治的法子,好不容易见强了,师父不愿意拖累你,让你三师兄带到了南海闭关,总算是恢复了些功力,怕你惦记就没告诉你”
“怕我惦记?师父消失这些年我不断的寻找,你们就留个后会有期就走了?好,等我见了师父咱们好好算账!”许是见到自家师兄,素来冷淡的雪姝眉毛立着,颇有几分撒娇的意思。从师兄怀里起来就要去拜见师父
“小川,给薛将军赔礼”这位青衫书生一本正经
“大师兄命丧莺歌山”
“命丧莺歌山不假,王子多吉死在薛将军手里,咱们大师兄是遭了猎宫内卫阮清的暗算,师父体内的蛊毒也是来自滇南,冤有头债有主,仇人是猎宫内卫,不是薛承岗”
“对不起薛将军,英川冒失了”
“人确实因为承岗而死,各为其主,还望英姑娘节哀”薛承岗知道,若不是自己围堵,他们不会一败涂地
“阮清?”
“傻丫头,你中毒之后昏过去了,师父无奈之下把毒吸到了自己身上,长点心吧,再这么冒失,十个师父不够替你死的!”青山书生拿那银笛砸了下雪姝的脑袋,能走不?不能走二师兄背你,师父在不远处的青冥溪祭奠大师兄呢
“既然是烛月上师到了,那咱们一起去请安问候吧”薛承岗对烛月的名字是如雷灌耳,大营的护卫先带着薛母和薛成岚回去,薛承岗夫妻领着护坛卫士去迎接烛月上师
☆、鬼仙烛月
闻开对这女祭司本来是不屑一顾,今天大开眼界非要跟着看看是什么样的师父教出来这般能文能武的弟子,刚才那个青衫书生更是厉害,两件兵刃三百多斤居然一把笛子就给磕飞了,见闻开盯着自己笛子,青衫书生递给他看“银笛,不是寻常的笛子,我们师父好乐,我们师兄妹四人都是乐器做兵刃”
“祭司姑娘不是拿个金仗吗?”闻开觉得这书生唬人
“我跟你说,天下师父都偏心的紧,我小师妹的兵刃可多了去了,瑶琴,琵琶,笛子,洞箫应有尽有,这金杖只是他们祭司一族传承下来的,还真不是她的兵刃”这书生一副笑脸很爱说话,边走边逗凌威和凌远“我说你们哥俩就不能换个表情,二十多年了这表情都不变,不怕你们姑娘看着烦闷”
“二爷又拿我们开心”凌威一脸无奈看着这位二爷
“听你舅舅说你怀上了,这是他们哥俩谁大限到了啊?”
“一个外族人,我舍不得他们俩死”
“倒是实话,你说你们两个都怪你们爹娘也不给你们生的俊俏些”占星一手一个搂着这哥俩肩膀调侃
“二爷别拿我们开心了,一会儿惹恼了姑娘只怕二爷不好过”
“又拿你家姑娘吓唬我!不过我还是真害怕,谁让师父偏心呢!”占星有些调皮的一耸肩,大伙跟着哈哈一笑。雪姝有些焦急,几年没见师父,她着实牵挂,几乎是一溜小跑转过林子到了一处开阔地,这里雪姝是有印象的,从贺部那边上山,是可以通到这里,果然溪边有个清瘦颀长的身影,散发披肩,白色的袍服罩着黑色的斗篷,双目如星空般深邃,见她过来,嘴角有着隐隐的笑意
“师父”雪姝一头就扎到了师父怀里抱着师父哭出了声
“小川,师父回来了”眼角也带了泪花
“师父,弟子求您了,再也不要离开弟子了,弟子时间不多了,耽误不了师父多久”
“小川,师父不会离开你,你也不许离开师父,只要师父在,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也要留小川在身边”
“师父不许骗人”
“师父从来没骗过小川”雪姝总算露出笑模样松开师父一把抱住了三师兄,“三师兄,你偷偷带着师父出走,看我怎么和你算账”
“冤枉了小师妹,我悄悄告诉你这件事师父是主谋,我只是奉命行事”说是悄悄告诉她,连山声音很大,似乎故意的看了师父一眼
塔沙领着丈夫和众人过来行礼,护坛卫士跪倒见过师尊,烛月似乎精神不是很好,让大伙起身,带着三名弟子跟着回了营帐,等他们到了大营已经天黑,中军帐设宴,雪姝乖巧的坐在师父身边添酒夹菜,占星看了看雪姝“也就在师父面前能看到你有惧怕的意思,师父,小师妹今儿个威胁弟子来着,我和连山这几天要是有个好歹都是小师妹的恶作剧”
“行了二师兄,和师父告状有用吗?”连山一脸不屑
“小川,你可是要做娘的人了,可得有个样子了,不然孩子将来可没规矩”占星一本正经警告
“师父诊诊”烛月诊脉之后拿起筷子就砸了占星“你明明知道她有身孕,怎么被你的内力震伤的?”
“师父,她和薛将军切磋俩人兵刃绞在了一起,不砸开兵刃的尖肯定会伤到对方,她那紫金法杖一百多斤呢,我不使劲就我那笛子能砸开吗?”
“还敢狡辩?罚你给她疗伤”
“弟子遵命”占星一撇嘴,无非被内力震一下,凭小川的修为睡一晚就好了,连山努力的憋着笑,占星拧了他一下
“承岗谢二爷救命”薛承岗过来敬酒,占星一笑“小妹不懂事,薛将军笑话了”
“此行多亏了英姑娘帮忙了”
“雪姝受先王大恩,先王遗命,不敢不尽心”
“我们嵇山弟子素来不欠人情,达尔干陛下为家师的伤十年如一日的遍寻天下灵药,公主殿下和驸马如有差遣,占星愿意为殿下和驸马赴汤蹈火”
“多谢二爷,已经夜深,营帐扎好了,各位休息吧”
雪姝紧紧跟在师父身边,拽着师父的衣袖生怕一松手师父就又不见了,俩人边走边说说笑笑,直接跟着进了师父的营帐,见帐里只有师徒四人上去就扒师父的衣服
“小川,怎么了这是?做了娘了越发大胆,还要对师父下手”烛月知道她担心自己胸前的伤,又不想给她看到自己身上一片惨相
“跟我舅舅学不出好”雪姝也不废话,果然烛月从肩膀到胸腹依旧没有长好,看的出年深日久蛊毒,一层层的溃烂的皮肤,周围还是黝黑色
“师父没事了,已经可以站起来走路了,这三年师父日夜打坐修炼,这毒已经清了大半了,而今已经不再溃烂了,那十年你天天为师父割去腐肉,换药包扎,带着师父走遍了万水千山,师父虽然不能说话,心里都明白”
“那你为什么离开弟子?”
“你弄来的那鱼油确实有效,师父索性去了南海一边清理毒素一边修炼”
“弟子可以陪您一起去”
“小川啊,一个人一生有几个十年呢?你已经在我身上花费了十年的时间,师父怎么好再耽误你?而今师父没事了,可以继续照顾你了,这不就回来了吗?”
“小师妹,师父醒来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让三哥带他走,这三年没有一天不提起你,没有一刻不惦记你”
“小川一定好好孝顺师父,再也不惹您老生气”
“孝顺?师父很老了吗?”烛月看看镜子里自己的容颜“你舅舅让我给你带的安胎药,按时吃,好好的把孩子生下来,什么都别怕,你舅舅说了,带奶娃娃他最有经验了,你就是他带大的,让你安心的生”
“师父你就和舅舅掐吧!等舅舅来了就一定说师父最会带孩子了,师兄妹四个都是师父带大的”
“那是胡说,你大师兄比我小不了几岁,二师兄十岁上山学艺,三师兄十二岁跟着为师,你最小啊,七岁那年来的,所以这好差事找你舅舅”
占星一脸不情愿给雪姝输了些内力,“我救了你,还讹上了我!没天理啊没天理”
“师父还很虚弱,要不要让凌威和凌远夜里保护师父”雪姝见师父一脸倦意,可是依旧和她说笑
“有我们俩你放心吧,师父着急赶路,这是累的,去歇着吧,对了,师父小师妹的孩子是男孩女孩?”占星话很多
“女孩”
“惨喽,女娃娃最难惹”
“咱们嵇山大部分都是男弟子,有个女孩挺好”烛月一笑
“你师祖是要将偏心进行到底了”占星冲着肚子说了一句,雪姝行礼告退回去休息
☆、准备誓师
承岗今天疲累不堪,拉着媳妇给母亲问过安就要回去休息被薛母拦下“我听他们议论,说祭司的孩子父亲是要祭神的是真的假的”薛母虽然听塔沙提起过可是还是不放心
“娘,不是雪族人神灵不稀罕的,祭司的孩子都知道父亲是个外族人”
那祭司看起来冷冰冰的,不过站她师父边上倒是觉得也是个妙龄女子,她师父看她的眼神可不像看徒弟啊,娇容今天也看到了祭司的师父
“不看徒弟是看什么,人家师徒感情好你也嫉妒,你以为都跟你娘似得,无情无义”薛成岚直接怼
“当初传言烛月上师跟座下女弟子英川双双归隐过着神仙眷侣的生活,不过都是假的,烛月上师受了重伤,祭司这些年游走各国原来还有个目的是救师父,他们和中原观点不一样,人家可没有师徒如父子这一说,还是不要议论的好”薛承岗对这些很无所谓,塔沙想了想“烛月上师今年应该四十多岁吧,看着跟三十似得,倒也般配”
“般配?做她爹岁数是不够,也差不了多少反正”薛承岚直接冲嫂子来劲
“大祭司时间不多了,真有可能还没她师父活的久”塔沙叹了口气扶着丈夫回去休息,薛承岚直接出去去了雪姝的营帐,刚好看到她从师父营帐里出来
“雪姝,我有话问你”薛承岚直接跟着她进了营帐
“薛公子问吧”雪姝已经猜到问的是孩子的事了
“这是咱俩的孩子吧?”薛承岚把炭火拨旺些,装了个手炉递给她
“公子,孩子是我一个人的,祭司一族的传承,只知其母,不知其父”
“雪姝,没有我你个姑娘家怎么怀的孩子?”薛承岚特意强调俩人在一起的时候她还是第一次
“雪姝既然能找公子,自然也能找其他人,公子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