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身依赖——关就
时间:2017-10-29 16:54:49

    两个人各自怀揣心事,也不说话,像是较劲般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闷酒,而十五已经闭眼酣睡。
    夜,似乎更静了。
    尹光年看她喝酒时郁卒的样子,了然地笑了笑,如老友一般状似不经意地开口问了一句:“找工作很难吧?”
    “嗯”。梁暖下意识地沮丧点头承认,下一秒才醒悟过来问话的人是谁,简直是立刻恼羞成怒,她居然跟这个世界上她最不想示弱的人低头认输了!
    她的心瞬间被一种叫做“羞耻”的东西填满了。
    这个一肚子坏水的男人,他总是能做到三言两语就把她激怒,甚至在深夜人的警戒心最低的时候对她突袭,让她努力想要维持体面的计划一再失败。
    她美丽的眼珠子又蹦出了愤怒的火星,小脸甚至变得有些绯红,手攥成拳激动地解释着:“……工作根本一点都不难找,哈,对本小姐来说,只要我勾勾手指,多的是地方请我去上班。尹光年,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下午我就顺利找到工作了,明天我就可以去上班了。”
    大小姐极力地抬头挺胸想要维持仅剩不多的体面,像是骄傲却虚弱的小兽,失去了父母的依靠,在满是泥泞的世界里哭着学会如何活下来。
    梁暖佯装骄傲的样子,看在尹光年眼里,只剩淡淡的心酸。
    这个世道,想要拥有一份能发挥自己价值的好工作并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往往需要付出百倍的耐心和努力,这样的道理对她这个初出社会的年轻人来说还不容易懂,他也不想开口告诉她,世事的艰辛需要自己切身体会,从别人的嘴里得知的真理永远是廉价的,结局只会是一笑置之。
    就狠下心肠让她自己在泥里摸打滚爬吧。
    他的脸上并没有过多表情,仿佛是意料之中的事,喝了口酒平静道:“我不会失望,自力更生是值得庆祝的好事,相信你爸爸也会为你骄傲。”
    听到爸爸,梁暖眼中的星光黯淡下来,她抿着唇沉默以对。
    “爸爸”这个字眼,是她和尹光年之间的禁区,而尹光年提起她爸爸时的坦然语气令她心里极不舒服。
    “要是在以前,他才舍不得我出去抛头露面,恨不得我一辈子做米虫才好。”她颇为感慨,尝着黑啤滑过口腔的苦涩滋味,想起老爸在狱中对她的嘱咐,低着头自言自语:“不过如果这样能让他开心一点,那做就做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对于明天那份不甚满意的工作,她像是到了此刻才真正下定了决心。
    身边隐在黑暗中的男人是沉默的听众,过了好半天才听他回应,低沉的嗓音有震撼人心的力量:“如果回不到过去,就试着朝前看吧。”
    “只要活着,总会找到路的。”这是他这个晚上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而后唤醒十五悄然离开。
    “路……”梁暖仰望繁星点点的夜空,露出孩子般茫然无措的神情:“路在哪里啊?”
    作者有话要说:  在关哥这种老年人眼里,年轻时的金城武真是盛世美颜啊啊啊啊
 第31章 hapter 31
    作者有话要说:  上午贴防盗章,下午三点替换哦。大家下午来看吧。
    谎称自己是白领设计师实则是服务员的某人很快要被发现了。。。
    隔天一早五个人难得围成一桌吃早饭, 这所房子里除了徐威廉,其他人都有工作不得不早起, 本来每天必睡到日上三竿的徐威廉则是被十五从被子里拖出来的, 狗大爷才不管你是豪门少爷还是音乐才子,主人的命令大过天, 徐威廉的连连惨叫声伴着嚣张的犬吠,正式开启了全新的一天。
    徐威廉见尹光年不但不训斥十五, 还赏了它一块香肠, 所谓打狗还要看主人, 他敢怒不敢言,只好乖乖坐在餐桌边, 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神情幽怨地吃着早餐。
    尹光年姿态优雅地切着盘子里的荷包蛋,轻抬了一下眼皮:“我们几个人吃完都要去工作,你呢?今天什么打算?”
    徐威廉囫囵地吞下好几块培根, 一抬头发现所有人都在古怪地盯着他, 他怔了一下, 才明白尹光年问话的人是他。
    尹光年现在可是他们的衣食父母, 他的问题不能不回答。
    “啊……我……那个嘛……”大脑短路, 徐威廉磕磕巴巴地答话, 总不能坦白说自己打算趁所有人滚蛋以后再躺平补眠, 大少爷赶紧转移话题问梁暖:“暖暖你找到工作了?”
    梁暖前一晚早就跟安娜对好了台词, 所以脸不红心不跳地承认,神情间还颇为得意:“是啊,有家以前就认识的大牌工作室请我去做设计师助理, 算他们有眼光。”
    “就是啊,哎对了,暖暖你大学学的就是设计吧?那这个工作不是很对口吗?好期待你的作品哦!”安娜与梁暖一唱一和,配合地□□无缝。
    “等着吧,等姐姐红了,挖你去做当家模特。”梁暖嘴角含笑,看似神态飞扬,实则一直不敢去看尹光年,就怕自己万一露出马脚,被尹光年给发现破绽。
    虽然她不愿意承认,但尹光年无疑是他们之中最聪明的那个人。
    连最没用的草包小姐都有了工作,徐威廉这回有点孤立无援的感觉,本想缄默装死,无奈尹光年还惦记他,严肃的目光带着十足的压迫感:“想好了吗?”
    徐威廉食不下咽,还没回话呢,大权大喇喇地替他把心里话给全倒出来了:“他能想什么啊,他就躺上床想,待会我们几个前脚走,他后脚又回去睡回笼觉,吃完睡,睡完吃,比那肥猪还能长瞟。”
    “好你个孙大权,你早上没刷牙是吧?”徐威廉脱了拖鞋就想教训多嘴的大权,无奈尹光年一个眼风杀过来,他就偃旗息鼓了。
    “我这里不收留动物。”尹光年面无表情,“威廉,你如果把自己当人,就出去找工作,我给你一星期时间。”
    衣食父母发了话,徐威廉预感到自己的米虫生活岌岌可危,愁眉苦脸:“让我上班还不如让我去死,我那么自由不羁的灵魂,再说,也不是我不想上班,实在是我出去抛头露面的话,不利于别人的家庭稳定……”
    大权忍着想呕吐的冲动,故作好奇地问:“你倒是给哥们说道说道,到底怎么个不利于别人家庭稳定了?”
    徐威廉甩了甩那好几天没洗油亮油亮的长发:“还用说吗?本少爷这一出山,多少已婚妇女哭着喊着要跟男人闹离婚啊。”
    “我说少爷,你下回卖弄风骚前能先把你的头发洗洗吗?没见你的头皮屑跟那雪花一样乱飞呢?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这辈子得天天吃你的头皮屑拌饭。 ”
    大权一边嫌弃,一边夸张地撅着肥厚的嘴唇对着空气一顿猛吹,试图把那看不见的头皮屑全吹回老家,徐威廉哪受得了被人嫌弃,也幼稚病发作,撅起嘴来试图想把孙大权吹过来的“头皮屑”吹回去,餐桌上一时之间只听得到两人拼命吹气的声音。
    梁暖本来抑郁的心情倒是被两个幼稚儿童给治愈了,浅笑着看他们耍宝,笑点低的安娜已经被逗得哈哈大笑。
    “咳咳。”尹光年沉着脸重重地咳了两声,那两个幼稚儿童终于偃旗息鼓。
    徐威廉本来还想再贫几句,扭头一看尹光年那山雨欲来的表情,打了个激灵:“哥,我错了,我马上洗头……”
    一家之主尹光年显然动气,浓眉动了动,干脆放下了刀叉,吓得徐威廉摆手改口:“不是,不是,我马上工作……哎,要不,我去地铁卖唱怎么样?”
    所谓的“语不惊人死不休”说的就是徐威廉这种没底线的人,大概是因为生来就是少爷命,所以哪怕现在自甘堕落到在红尘里打滚,他凡事也还是吊儿郎当的态度,什么不靠谱就做什么,因为心里有底气,知道自己有退路,只要不犯法,凡事都有他老爹兜着,谁让他那富豪老爸就他这么一个独苗。
    放在以前,卖艺就跟乞讨没什么区别了,徐威廉却完全不当回事儿,其他人几个人也都顾不上吃饭了,就拿看怪物的眼光看着他。
    徐威廉就享受这种被人围观的快感,越想越觉得这主意真不错,搞不好还会被群众发掘出他的才华一炮而红,忍不住嘚瑟起来:“我看中心广场地铁口那残疾小哥卖唱都戴上劳力士了,妈的,没爷爷帅,唱的也没爷爷好,凭什么他能戴劳力士楼妹子啊?爷不服!!爷爷要跟他打擂台!妹子应该是我的!掌声也应该是我的!”
    “现在是早上7点29分。”徐威廉的豪言壮语被尹光年无情打断:“也就是说,已经过了做梦的时间。”
    “噗……”餐桌上有人忍不住喷出了嘴里的牛奶,不用看也知道,是徐威廉的好兄弟孙大权。
    尹光年优雅地喝了一口咖啡,放下杯见徐威廉的眼神依旧呆滞,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瞥了眼自己手腕上代表着尊贵的梵克雅宝手表,问:“怎么?你觉得这也是你的?”
    “没没没……”徐威廉把头摇成了拨浪鼓,顶着苦瓜脸卖力讨好:“年哥,以后有福同享,有妞同上,我的妞就是你的,这总行了吧……”
    “自己留着吧,我有洁癖。”
    “哈哈哈哈哈。”餐桌上其他三个人已经笑得拿不动筷子,就连本来心事重重的梁暖也被这清晨的对话给逗得乐不可支,在阳光的沐浴下一展笑颜。
    尹光年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唇角微扬,站起来准备去上班。
    众人出门前,尹光年把车从车库开出来,大权因为顺路,最近都蹭尹光年的车,俨然成了他的小跟班。在门口见到梁暖和安娜,大权摇下车窗热情地招呼:“姑娘们,上车啊,哥哥们搭你们一程。 ”
    他吆喝的时候车的主人尹光年并没有提出异议,车子在两个女孩身边稳稳停下,可见想绅士一把的不止大权一个。
    无奈梁暖铁了心要与他撇清界限,掐了一把漾着笑脸差点脱口而出“好”的安娜,冰着脸甩下三个字“不顺路”,就扯着安娜上了另一条小道。
    可怜了第一天穿高跟鞋出门的安娜,被梁暖拽的差点崴了脚。
    作为菜鸟服务员的梁暖,本以为自己会有鸡飞狗跳的一天,无奈她有一个脱线的老板标哥,所以这一天也过得很是无厘头。
    年届四十的标哥跟女友都是不婚主义者,两个胖子同居了十来年也没打算去领那张纸,自然也不想生孩子。一个教书画画开个咖啡馆专业吹牛皮,另一个则是十足工作狂,已经爬到了世界五百强中国区高层的位置,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标哥家里遵循的是女强男弱的格局。
    上班第一天,标哥这个老板也没打算给这前任VIP顾客现任服务员的梁暖立什么规矩,晾着她,懒洋洋地在小黑板上写下“老板昨晚跪了一宿搓衣板,膝盖疼,今日暂停营业。”
    标哥刚写完,抬头就见梁暖的目光正狐疑地往下飘,就气呼呼地敲了下她的脑袋:“看什么看,这你也信?”
    “标哥,你今天真不营业?”梁暖十分不解,瞅一眼外面繁华的商业圈:“你这房租不便宜吧。”
    “傻姑娘,知道饥饿营销不?那些年轻人习惯了天天来我这里自拍发朋友圈装个文艺小清新,你说她一天不装她心里得多难受?”标哥那张堆满肉的脸开始卖弄玄虚,“哥告诉你一个道理,人啊,骨子里都有种贱性,什么是贱性?那就是越容易得到的,越不晓得珍惜,就比如咱家的咖啡,哥今天就得让他们尝尝得不到的滋味。再说那些个小青年,放了个屁都要分享到朋友圈让大家闻闻余味,看着吧,你标哥明天就能火遍朋友圈,大家都得来围观我膝盖。”
    梁暖耸耸肩一笑而过,她虽然初入社会,却不代表可以被标哥三言两语就唬弄住,她从小就跟着她爸出入社交场所,他爸的社交圈里,不少叔伯都有传奇的人生经历,一个个又都是语言大师,亦真亦假让她一个小孩子分不清,每回向她爸求证,他爸总说:“把它当成一个好听的故事听过就好,凡事都要抱着三分质疑的态度,也不需羡慕别人,我们暖暖也会有与众不同的人生。”
    标哥那句“越容易得到就越不晓得珍惜”触动了梁暖心里的那个角落,她以为一辈子可以拥有挥霍的财富,转瞬就没有了,还好她那点石成金的老爸还在她身边,只是想想她爸也老了,她不能再厚着脸皮依靠他了,想到这里,梁暖打起精神,决定从今天开始做一个经济精神都独立的好女儿。
    至于独立的第一步,就先从学煮咖啡开始好了。
    整一天,伊莲咖啡馆大门紧闭,标哥耐心地教梁暖分辨咖啡豆的品种,不厌其烦地教她做咖啡,梁暖本来就聪慧,学起来很快,标哥很满意这个徒弟。
    不出他所料,他门前那张纸条频频被女顾客拍下发上了朋友圈,周边写字楼的女白领们都约好了明天要组团来给标哥送消肿药。
    中午时安娜跑过来和他们一起吃午饭,门一打开就对着大厨标哥哇哇大叫:“标标哥,不带这样的,我一走你就烧拿手意面了吼!还好我在对面大楼就闻到味了。”
    安娜把咖啡馆当自己家,标哥也没把她当外人,上来就一个铁掌劈过来,声音也是中气十足:“吃吃吃,就吃的时候想起老子的好!本店招牌意面不招待没良心的叛徒。”
    标哥还在气闷她跳槽去了对面,安娜也不是吃素的,露出伶牙俐齿的另一面:“你不给我吃,我就告诉楠楠姐你勾引了一大波女生来看你的下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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