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灵连忙道：“妾身之前也好奇来着，可差人去打听了一番才知道，这背后帮助花满楼的贵人，似乎是微服出巡的大皇子殿下，妾身再有能耐，也不敢和皇子殿下斗啊。”
第512章 机敏的女人
孙耀文闻言便是一惊：“大皇子？！”
孙家从前虽说也是连安镇数一数二的大户，但是这也到底是天高皇帝的偏远地界，见过的最大的官儿估摸着也就是巡抚大人了，这皇家的皇子，却是从未想过的。
所以孙耀文自然是一时间都惊的目瞪口呆。
一旁的季秀兰却是嗤笑一声，阴阳怪气的道：“云姐姐可真是会说笑呢，没办成事，乖乖认个错，承认自己没本事就罢了，如今为了给自己脱罪，竟连这种荒谬的借口都说的出口了，是不是觉得老爷好糊弄，所以什么瞎话都敢编造？”
如今孙家已经分了家，孙耀文如今也算是自立门户了，自然是叫老爷了。
孙耀文闻言脸色便是大变，气急败坏的瞪着艺灵骂道：“好啊你，你还真是天大的胆子！大皇子好端端的怎么会来连安镇？还为了区区一个青楼女子而出头？简直是信口胡言！”
孙耀文原本就因为艺灵没有办成事而气恼，现在得知艺灵竟敢骗他，越发的怒火中烧，扬手便是又一个巴掌要落下。
艺灵慌忙要躲，却在此时，一个小丫鬟匆匆进来道：“老爷，今日太夫人的寿辰怕是要迟了。”
孙耀文这才重重的摔了袖子，狠狠的瞪了艺灵一眼，这才道：“改日再收拾你！”
艺灵袖中的手紧紧掐着，脸色已经泛白，看上去凄楚可怜，但是眸中一闪而过的阴鸷之色，却是狠辣无比。
孙耀文骂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收拾收拾，准备去给太夫人贺寿去！”
如今虽说已经分家了，但是去年孙耀文分家时没有分到太多的产业，充其量也就是孙家的十分之一，毕竟只是个庶孙，而分得大头的，自然还是长房嫡孙孙瑞，孙太夫人自然也是和长房住在一起，是为主家。
外人或许不知道，但是孙家人都能知道点门道的，这次分家说的好听，是长房嫡孙，孙瑞分到了最大的蛋糕，几乎孙家大半的产业都被他收入囊中。
但其实孙太夫人控制欲极强，这些产业又是她帮助孙老太爷打理顺手了的，所以就算如今分了家，她却并没有要放权给孙瑞的意思，依然将这些产业牢牢的攥在自己的手里。
孙耀文不甘心自己只有这么点产业，日后委委屈屈的过日子，自然是惦记上了孙老太夫人手上的产业，不单单孙耀文如此想，孙家其他的子孙几乎没人不这样想的。
毕竟这么大一份产业，实在是太诱人了！
而孙老太夫人，要的也正是用这诱人的产业吊着他们的胃口，让他们不敢对她轻视，反而对她愈发的恭敬。
就像这次的孙老太夫人的寿辰，以往也只有整寿才会大办，毕竟孙老太爷也不喜欢孙家人太过奢靡铺张，孙老太夫人都只能将就。
而这次，分明只是个六十二岁的寿辰，却还是风光大办，孙老太爷死了，孙家上下没有一人有反对的意思，反而一个比一个的捧场。
所以孙耀文也是不敢懈怠，早在一个月前就开始四处收罗孙太夫人喜欢的东西了，就为了巴巴的准备寿礼，就不知费了多少事儿。
而此时让孙耀文决定对艺灵秋后算账的原因，不单单是因为时间紧张了，他不敢迟到孙太夫人的寿宴，更重要的原因是，艺灵算是比较得孙太夫人的喜欢的了。
大概是她九曲玲珑心，也懂得适度的讨好孙太夫人，让孙太夫人对她还算勉强满意，至少在孙耀文的府上，虽说也算不得是多喜欢的，但也是唯一一个能入得了孙太夫人的眼的人了。
孙耀文要去给孙太夫人贺寿，自然得带着艺灵去，至少能讨孙太夫人的喜欢不是？
艺灵哪里不知道孙耀文的心思，却也只是心里冷笑一声，这个无能的男人，什么都要依靠她，却还偏偏总在她的面前自高自傲，她看到这个无能又自以为是的男人就觉得恶心！
艺灵瑟缩着身子，满脸的委屈的从地上爬起来，冲着孙耀文福了福身：“那妾身，先去梳洗更衣。”
孙耀文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还不快去！难不成让太夫人等着你吗？”
艺灵恭着腰退下，季秀兰却是一脸的得意，娇滴滴的挽住了孙耀文的胳膊撒娇：“老爷快别生气了，让妾身陪着老爷去寿宴，也省得云姐姐在老爷跟前伺候着，让老爷瞧着生气。”
孙耀文看着季秀兰，眉头不禁蹙了蹙，孙太夫人如今对季秀兰可没什么好脸色，毕竟一个伺候过老太爷的人，现在又被他收房，太夫人其实对季秀兰很不顺眼。
但是此时瞧着季秀兰这般求他，又想起她为了自己落了孩子的气都生生咽下，心里越发的不忍，便只是道：“去了你别往太夫人的跟前凑，省得让她看到。”
季秀兰心里很是不忿，面上却还是笑着道：“自然是都听老爷的话，秀兰什么时候敢不乖了？”
要比乖巧，艺灵真的比不过季秀兰，因为她骨子里是染着几分骄傲的，根本不能忍受自己从心底里对一个这般无能的男人诚服的。
——
穆府。
心禾昨夜虽说睡的晚了点，但是早上还是起了个大早，大概也是感觉到了如今情势的古怪，花满楼昨夜险些出乱子，而这乱子又牵扯了大皇子，乱子背后的幕后始作俑者，也不知是谁，她怎么能安心睡？
所幸的是，今日一早，心禾派出去追查昨日乱子的始作俑者的小厮，就前来回复了。
“小的特意派仔细盯着昨日当众故意挑唆的那几个人，总算发现其中一个，有个男人行踪古怪，七弯八拐之后，最后进了一间茶楼，我们的人在外面发现，这男人最后见的是个女人，这女人打扮还算比较讲究，姿容也算上乘，不过蒙了面，看不大清楚。”
心禾挑了挑眉：“女人？”
“对，小的们要继续探查，却发现那女人似乎很机敏，发现了小的们的存在，就将小的们给避开了。”
第513章 不好对付
小玉狐疑的道：“蒙着面，你如何得知她是个美人的？”
“就是一层薄纱，看着模模糊糊的，隐约还是能看出一点儿的，尤其是那个身段儿，一看便知是美人。”
小玉看向了心禾，显然是等她的意思。
心禾听着这些描述，心里就大概有了答案，对小玉道：“你去将之前画娆她们那一批的百美图拿出来吧。”
小玉点头应下，便立即去取了图来。
心禾指着那美人图上的艺灵问道：“是这个吗？”
那小厮凑近了仔细瞧了瞧，砸吧着嘴巴道：“这眉眼倒是的确有几分像。”
心禾看了小玉一眼：“行了，你收起来吧。”
那小厮便问道：“那夫人的意思是？”
“这事儿我心里有数，你不必多管了，事儿办的不错，下去领赏吧。”心禾扬了扬手。
小厮忙不迭的点头哈腰的笑道：“是是是，多谢夫人！”
等到那小厮退下了，小玉才忍不住道：“夫人现在是怀疑艺灵？”
心禾冷笑一声：“原本只是怀疑，现在，大概十有八九了。”
小玉点点头：“说来也是，当初和怡红院的事情，内情如何只有我们两家知道，如今这背后之人用这件事来做文章，显然就是孙家人，可是艺灵······何必又一次卷入这次是非之中，被孙家拿来当枪使？前两次的教训还不够吗？”
小玉之所以会这么问，其实也是因为知道艺灵是个极其聪明的人，她应该不会这么轻易的被孙家利用的。
毕竟这场局，只是孙家和花满楼之间的博弈，她一个小小姨娘参合进去干什么？
心禾却是摇了摇头，冷笑着道：“可若是我说，她的野心从来不甘心止步于一个小小姨娘呢？”
小玉一愣，显然都有些惊诧：“不仅限于姨娘？她还想如何？一个青楼女子，最多也就只是个贱妾而已了，她如今能成为孙耀文的贵妾，便已经是鲜少见了，她还难不成是妄想着正妻？”
“恐怕正妻之位都不一定让她满足。”心禾淡声道。
心禾这样猜测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她从第一次见到艺灵的时候开始，就在她看似单纯的眸光之中看到了浓烈的野心，这种野心并不算什么雷区，至少对于季心禾来说不是，当初的小玉不也一样吗？
所以她很大胆的用了艺灵，可艺灵和小玉也有不同，小玉就算有野心，也懂得最起码的分寸，知道哪些是自己可以觊觎的，哪些是不可以的，或者说，小玉比艺灵懂得感恩，艺灵呢，可以说就是一只狼，还是一只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养得熟的白眼狼，对她如此，对孙家也是如此。
依着艺灵的气性，选择孙耀文，绝对不可能单单是因为他是孙家的少爷，这么一个草包废物，她怎么可能看得起？最后她要做的，根本就是完全的压制他，甚至取代他！
一向沉稳的小玉眸中都闪现一抹惊悚，转头和书兰对视一眼，两人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却是没敢说出口来。
若是艺灵当真有这样的想法，那也只能说，她的确是很大胆了。
心禾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才道：“艺灵······”
顿了顿，接着道：“不可小觑。”
当初她愿意出手帮季秀兰一把，说到底也就是为了压制艺灵，可她没想到的是，都已经将她压制到了这个份儿上，却还能给她反抗的机会，这个人，果真不好对付的很。
忽而门外一个小丫鬟道：“夫人，宋夫人来了。”
心禾放下茶杯：“快请进来。”
宋夫人一脸笑意的进来，可便是带着笑意，这脸上的疲惫也遮盖不住，还有些许淡淡的愁容。
不过也就是心禾眼尖，自然是看的出来的，却笑道：“宋夫人今日起的倒是早，是不是住不惯？”
宋夫人却是笑了笑道：“哪里的话？在你府上住了一夜，穆夫人照顾的如此周全，我还想着来道谢呢。”
心禾笑道：“五小姐可有下落了吗？”
宋夫人摇了摇头：“还没呢。”
“五小姐千金之躯，这流落在外，只怕凶多吉少，这，要不要报官？”
“报官倒是不必了，到底是个女儿家，也不想把事情闹的太大，对名声也不好，我们宋家在禹州的势力也不小，找个女孩子应该是不难的。”宋夫人道。
宋雅兰失踪的消息早就悄悄传出去了，名声想不受影响自然是难的，宋夫人不报官，自然也不是因为什么名声问题，而是大概确定了宋雅兰现在就在她的祖母家。
“那宋夫人是打算还在连安镇多留几日吗？”心禾问道。
宋夫人便道：“倒是不必，今日正巧是孙家的太夫人过寿，前些日子就已经给宋家送了请柬，我便想着带着孩子们去孙家一趟，然后再直接回府城去。”
心禾秀眉一挑，孙家？哪个孙家？
可她话还未出口，便见小玉悄然进来，福了福身道：“夫人，小柴火回来了，说是有要事禀报。”
心禾抬眸看了小玉一眼，却见她神色有些郑重，这才对宋夫人抱歉的道：“那不妨宋夫人先稍后片刻，我这边大概是有些家务事要处理。”
宋夫人点点头：“也好。”
心禾直接出去，小柴火已经在回廊的另一头等着了。
“什么事？”心禾问道。
若是寻常事，只怕他根本不会这么不知分寸的在她会客的时候打搅。
小柴火道：“昨日我除了查娄大人的事，还顺藤摸瓜，查出了昨日的事情的幕后主使，正是艺灵。”
“这个我也知道了。”
“我便又顺道去打探了一番孙家那边的消息，听说孙家太夫人今日过寿，只怕是孙耀文和艺灵都会前去祖宅贺寿，而且，我还得知，这位孙家太夫人，有个唯一的亲女儿，就是如今的宋家三夫人，也是宋五小姐的外祖母家。”小柴火声音镇定，一五一十的将这些事情说给心禾听。
心禾闻言便是面色一变：“原来如此。”
第514章 也可以靠自己
那方才宋夫人所提及的孙家，大概也的确就是她知道的这个孙家了。
这禹州说小不小，可说大也不大，尤其家族之间联姻的事情并不少见，这牵扯复杂的姻亲关系，估计让整个禹州的世家大族上数三代都能沾亲带故了。
若是如此，那有些事也解释的通了。
宋夫人昨日来的时候还没有提起关于孙家寿宴的半个字，想必是压根就没打算去的，毕竟是三夫人这边的娘家亲戚，宋二夫人哪里有心情去捧这个场？
可今日一早却突然说要去孙家贺寿，大概就是和宋雅兰失踪有关系的了，看来宋夫人已经确定了宋雅兰就在孙家，今日明面上是去贺寿，实际上却是去要人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