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诺克骤然惊喜起来。
“是的,在哥谭时我允诺你。”奥利凡德将手移到他完好的那半张脸上,“——只要你完成任务。”
他的生理年龄应该和不小了,但他的面相依旧停留在青年时期,完好的半边脸透露着少年般的愉悦:“我的荣幸。”
“求您赐予我……”
……
黑发的巫师抽出她的魔杖。
“Morsmordre(尸骨再现)!”
白桦木杖身光滑而流畅,在半空中挥舞的时候,独角兽毛的杖芯喷出明亮的光线。
“拉文克劳的鹰带来智慧的火种。”
——蓝色的雄鹰伴随着风而绘出。
“斯莱特林的蛇守护纯血的野心。”
——绿色的长蛇“嘶嘶”作响着游曳。
魔法绘制的两只动物飞翔游走,在互相靠近之后互相吞噬,明亮的孔雀蓝色光芒闪过之后,长有一对翅膀和两条腿、身上覆盖着羽毛的蛇形动物显现在半空中。
“Occamy(鸟蛇),完美的图标,不是吗。”魔杖的杖尖带着那只神奇生物的标志,靠近了伊诺克的脸,“就像是神盾局盾牌上的鹰,和九头蛇标志里的蛇。”
魔杖在他的脸上烙下了一枚孔雀蓝色的纹身图案,在烙印完成的那一刻,鸟蛇的标志闪过一道暗光,又自发的将自己藏在皮肤之下,一点也看不出来。
后头站着的五个人同时感到脸上灼烧一般的疼痛。
奥利凡德的确保那五个人都被下了同样的咒语之后,站立起来。
“你的名字起的很好。”
“伊诺克(Enoch)——希腊语的虔诚。”
“把你的全部回报我。”
……
史蒂夫看着机舱外,沉默着,不发一言。
从市区到郊区的路程,以直升机的速度来看并不长,他却觉得自己在这个过程中等待了将近一个世纪。
午夜梦回,他总是想起1943年的那个晚上,他还是个体质监测永远是“4F”不过关的小个子。
那时候他和最好的朋友巴基一起去逛科技展览会,周围的一切都是那样新奇,巴基甚至还专门带来了两个漂亮姑娘,他却为了“无法参军”这件事郁郁不得志。
他有点难过好友即将入军营,而自己却依然得想办法通过最简单的第一关——他当然不是因为巴基可以过而他不能过而嫉妒难过——巴基穿着那身军装是真的帅气极了,他真为他高兴。
他只是……
只是想为他们的国家做些什么。
不,他当然不爱打仗——没有人爱打仗——但祖国沐浴在战火之下,而他是国家的一部分……
就是这样简单。
后来呢?
后来的一切像是做梦一样。
他变成了被政府的实验改造的“超级士兵”,经历过奇怪的、作为文工团演员、表演“打纳粹”时期……到1944年听见巴基所在的营遇险的消息,为了救他,他拿上有点搞笑的道具盾牌……
从此以后,从道具盾牌到吸音钢盾牌,他就这样拿了半辈子。
他和九头蛇斗了他活着的半辈子——从二战时期,他同红骷髅的斗争就没有停歇——Hydra夺走了许多人的性命,包括他掉下山崖的最好的朋友的。
第一次去救巴基的时候,他从飞机上纵身跃下,什么都不管不顾,第二次,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在他面前掉向死亡。
——他什么都做不了。
就像史密森尼博物馆里记录的那样:“巴基·巴恩斯是咆哮突击队唯一为国捐躯的队员”。
直到在最后一场战争中,他驾驶着战机一个人坠向北冰洋,那个失重的过程中他想过,巴基坠落的时候在想什么呢?
这是他头一次猜不到,也不敢去猜测。
——但他希望他们的死亡都是值得的。
他希望他们死去之后的未来,没有战争,没有□□,没有法西斯,没有九头蛇,好人终将有好报,坏人有合乎法律的惩罚。
他希望如果再有人拿起盾牌的时候,那个场景只是为了展示历史,只是一个孩子举着盾牌玩闹。
再次醒来的时候,他以为他期盼的“未来”实现了。
——此刻之前,他都是这样以为的。
……
——Cap还好吗?
巴顿冲着娜塔莎挤眼睛。
——听了那个消息,你说呢?
娜塔莎抱胸。
——这个打击会不会有点大……
巴顿皱了皱小眉头。
——那是Cap,他能撑过去的。
娜塔莎不为所动。
以上,眼神交流完毕。
“嘀嘀嘀”的位置通讯响起来,直升机已经抵达了郊区上空,底下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幢孤零零的房子。
硕大的探照灯刷的一下打开,照亮了下方几百平米的土地。
周围其余的直升机降落在周围,将那幢小屋团团包围,固若金汤。
“箭锁伊诺克、希芙·普林斯以及冬日战士,你们被包围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仙女在评论里问读者群的事情,前两章的作者有话说里说过啦,这里再重复一遍。
群号:647845985(蜻蜓君今天更了嘛),搜名字或者号码都可以加,问题的答案是“嗨爪小分队”。
PS:维基的势力“鸟蛇”是群里的大家一起想出来的!
由【更新、Olivia宝宝、安夏、ヾ上杉绘梨衣、青吟鲤、夏洛克的脑残粉、寒萧容、荼蘼之瞳】等共同讨论。(仅按照聊天顺序排名,□□备注名称)
再PS:如果看见的章节是防盗章,那是之前章节没有订阅,订阅率不足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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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送上小心心~
第35章 羽蛇
——她需要一个名字,就像汤姆·里德尔那样, 她曾铭记他给予的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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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照灯将小屋照得亮如白昼。
意料之中的, 他们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史蒂夫沉静着一张脸,起身走到机舱门口, 他甚至连降落伞都没有拿, 夹克选修课, 像是个普普通通的青年。
“Cap。”娜塔莎叫住他。
巴顿在后头给递上了一块圆溜溜的蓝红白三色物体。
——美国队长的盾牌。
“虽然来不及把博物馆里的制服拿出来, 一个盾牌还是有的。”巴顿挠了挠下巴, 这样说。
史蒂夫接过这个熟悉又几十年未见的老伙计, 沉默了一会儿:“……谢了。”
鹰眼短暂的笑了笑,然后那有点傻气的笑容像鱼尾一样缩回去, 任务当前,他又变回了之前在斯塔克大厦谈判时候的严肃模样。
他真的已经跳过很多次飞机了。
纵身一跃,急速往下坠落的时候,金发老兵这样想到。
同样的速度,同样的紧急, 和同样迫切的心绪。
“当!”的一声嗡响,和身体同时落地的振金盾牌砸到地上,二者一同留下大小不一的两个深坑。
略微破败的小屋缄默着。
黑寡妇和鹰眼随后跟下,其余小队持着齐整的枪械, 团团包围。
“里面并没有人。”率先靠近的小分队汇报。
“斯塔克的定位还在屋子里。”红发特工瞥了一眼手腕上的追踪器, 皱眉道,“你们守在外面。”
红蓝白三色的盾牌首先砸破了屋门。
这会儿并没有谁去讲究什么擅闯民宅。
空空荡荡的屋子,内部被外头打进来的探照灯照得亮堂无比, 小沙发的罩布被扯开了,软垫上还有着被压过的褶皱,茶几上的一壶热茶还在冒热气,搁在旁边的两个小杯子却连一滴水都没有,干净得不可思议。
——所有的线索都被清理得空空荡荡。
……
……不。
枪械平举的红发特工并没有放下武器,她灰绿色的眼眸凌厉又精准的扫过每一个角落。
在沙发后残缺了一块的木地板上,黑色的鞋跟轻轻踏过,一勾、一提,隐藏在下的通道路口随着扬起的灰尘一起暴露出来。
“在下面?”巴顿皱了皱眉头,这种情况并不适合他发挥能力,弓箭毕竟是远程武器。
“不……”娜塔莎眯了眯眼睛。
史蒂夫在观察一圈之后率先跳了下去。
这像是农家在夏季用于贮藏农作物的地窖,幽凉且黑暗,上层的光线照不到这里,于是唯一的一处蓝光就格外明显。
地窖里什么人都没有,史蒂夫拽着唯一的收获爬了上去。
“Occamy?”巴顿瞪着那张破旧的羊皮纸,念出了微微发光的蓝色单词。
那文字像是用特殊的发光墨水写上去的。
“什么东西?两脚蛇?蛇&鸟?我只听说过四脚蛇。”
“背面还有东西。”娜塔莎提醒他们。
史蒂夫把羊皮纸翻过来,上头绘着一枚小小的图章,看起来像是长了羽毛的大蛇,却又有着双翅和爪子。
爪子上还贴着一枚小小的跟踪器。
巴顿苦着一张包子脸:“唔……鹰蛇?爪蛇?还是羽蛇比较好听。”
“……你的关注点为什么是这个?”娜塔莎无力的翻了翻白眼。
她从沉默的史蒂夫手里接过那张纸片,再把之前甩在伊诺克身上的跟踪器扯下来:“他们提前离开了……跑得真快。”
“所以这是挑衅喽?”没有敌人,巴顿又开始吐槽,“话说回来九头蛇怎么会留下标志?而且这个什么羽蛇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吗?”
娜塔莎懒得理会巴顿的胡言乱语,对着耳机交代外头的特工们里面没有状况。
然后就是其他人进来拍照取证,进行记录。
唯有史蒂夫对着那枚碎羊皮纸皱着眉头,又回头看了看地窖,神色疑惑。
……
奥利凡德站在幽凉的地窖里,微微勾了勾唇角。
垂下的指尖沾染了一点蓝色的墨迹。
她身后,不大的空间内,五个黑衣的九头蛇们原本严阵以待摆出攻击的架势,此刻面面相觑,不知作何反应。
伊诺克高大的身躯贴在她侧后方站着,小心翼翼又不敢靠太近,从史蒂夫进入这个地窖开始,就盯住那个四处巡视的金发男人。
直到他一无所觉的翻出去,换了其余特工来探查拍照,他才松懈了手上的箭矢:“主人需要的材料……”
回应他的是姑娘抬起的纤细手指。
呈现手心向上、随意托起的姿势的掌心上空,被风带动又或者失重一般,一小撮柔软的金色短发随着魔力上下飘荡。
“超级士兵的基因总是值得研究的。”奥利凡德手腕翻转,凭空收回了手上不知什么时候收集的史蒂夫的头发,“我记得二十年前,艾伦手上应该还有一包血清?”
……
是夜,史密森尼博物馆。
馆内的后门被悄无声息的撬开,一个高大的人影走了进来。
作为美队纪念馆,史密森尼的安保措施非常完善,但毕竟只是一个参观用的博物馆,除了相对有纪念价值一些的“旧式”武器展区,普通的影像资料区域监控并没有那么严格。
巴基套着包裹住整个金属臂的外套,套头衫把整个面容和棕发都挡在阴影下,透明屋顶透过的月光并没有照亮他的脸,整个人像是暗夜里游曳的黑影。
他没有去触碰任何一样东西,沉默着避开监控,走在各个死角上。
墙壁上,巨大的美队半身像戴着蓝色的“A”字母半面罩,蓝眼睛在夜里也明亮而坚毅。
再过去一段距离,便是咆哮突击队和为首的史蒂夫·罗杰斯的集体像。
头盔发亮的黑人青年、戴着扁扁的毡帽的胡子青年、小毛线帽的青年……众位青年人分列站在蓝色制服蓝色头盔的美国队长两侧,巨大的星条旗作为背景铺展了整个画面。
左右各三名,而这画面上唯一一个没有戴帽子的青年人……
“……”
巴基僵硬着身体,整个人透露着一股令人不安的沉默。
美队左侧第一个男人,短发、露出整个饱满的额头和眉目,嘴唇抿着,眼神和画面上的所有人一样正直而坚毅。
这个一看就是咆哮突击队的战士的年轻男人,有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一张脸。
多可笑。
只要想到那个人有可能是曾经的他,他就为如今的自己感到无比……难以接受。
画像前整齐摆放的七个套着咆哮突击队战服的塑料模特,那些没有眉目的空白塑料脸,都仿佛在齐齐盯着他。
巴基只能下意识的撇开头去,却在下一刻对上了侧边的亚克力介绍展板。
唯一的一块,唯一牺牲的同志。
透明的展板上印着代表祭奠的黑白文字和相片,另一个头发略微凌乱的“他”用同样的眼神看着他。
“巴基·巴恩斯,1917-1944。”
——“……巴基。”
——“你是巴基。”
——奥利凡德脖颈上的伤痕触目惊心,但她依然在说:“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巴恩斯中士。来自布鲁克林。美国队长最忠诚的兄弟。”
孔雀蓝眼眸的姑娘说过的话一点点浮现上来,又和眼前展板上的文字一点点重合。
“美国队长的故事是一个关于光荣、勇敢、和牺牲的故事。”
“巴基·巴恩斯和史蒂夫·罗杰斯从小就是好朋友,两人形影不离,无论是在校园里,还是在战场上。巴恩斯是咆哮突击队里唯一一位为国捐躯的队员。”
那是……他的过往。
他对此却没有一点印象……
……
“真的没有一点印象吗?”
突然响起一个温和的声音,带着点苏格兰腔调,像是寒凉夜色里突然冒出的暖气。
巴基在那个瞬间骤然转身,攻击的姿势和做过千万遍一样自然,金属臂在衣袖下灵活的动作:“Wh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