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有那么多吗?”
“嗯,其中有十八遍我没有给你机会说。”
“……”
“于是,就这么说定了!”正说着,古屋花衣的肩膀上突然多出来了一只手。
下意识地扭头,正好看见四枫院夜一那张大大的笑脸:“两天后的考试,记得来哦~”
“等等……”她好像还没答应吧?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后者又大大咧咧地拍了拍她:“我在静灵廷等你。”
“……”自说自话拜托有个度好吗?
光顾着吐槽的古屋花衣并没有注意到,四枫院夜一说的是‘来’而不是‘去’。
正所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不过等她发现这一点的时候……
呵呵,黄花菜都凉了。
古屋花衣并没有在志波家待多长时间,便告辞离开了。有一些猜想需要她去证实,在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前,无论是死神还是贵族,都通通靠边站吧。
虽然对于她的离去,无论是志波兄妹俩还是四枫院夜一,都没有出声阻拦。但对方那双似乎看透了一切的猫眼,还是让她没来由地一阵烦躁……
果然,离开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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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在她漫无目的的闲逛中降临,华灯初上的流魂街,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浓浓的古意。低矮的木质房舍,古朴传统的商店酒馆。从灯火辉煌中收回视线,古屋花衣有些别扭地扯了扯身上的碎花振袖和服,这么一身衣服,大概能卖多少钱?
……没错,她又饿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古屋花衣总觉得,这个世界的食物,似乎一点都不管饱。明明中午的时候才在志波家吃了那么多,就算之后有过剧烈活动,也不应该这么快就饿了才对。
究竟是这个世界的问题,还是她逐渐往饭桶的方向发展了?
古屋花衣撇了撇嘴,不如干脆去弄点血液吧,总归那玩意才是真正能填饱肚子的东西。
正当她环顾四周,搜索下手人选的时候,忽然觉得身后有些不对劲。总有几道若有若无的视线,一直锁定在自己的身上。
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身后,古屋花衣抄着手,继续气定神闲地往前走。
跟踪谁不好非得跟踪她,这年头,有送上门来的,不要白不要啊~
沿着这条街,越往前走,路边的行人和商贩就越来越少。等她走到尽头的时候,眼前豁然是一片茂密的森林。在月光的照射下,映衬出一种绿极致黑的幽深。这种地方,即使是白天,也不常有人踏足。更何况现在夜深人静……除了像古屋花衣这种不怕死的,就只有跟在她后面的那几个想要找死的了。
“出来吧。”古屋花衣靠着树干站定,淡淡开口,声音似乎比这夜色,还要凉上几分。
没有人回答,只有树叶在微风中飒飒作响,寂静的有些过于诡异了。
“不出来么?”她眯着眼伸了个长长地懒腰:“跟了我这么久,该不会是绅士附体想要送我回家吧?”
“……”
“那么,我到家了。”古屋花衣继续自说自话:“再不出来的话,道谢可就没有了哦~”
话音刚落,从不远处的阴影里,踱步出来四个衣衫褴褛的男子。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刚好将她包围在中间,截断了所有的退路。
“啧啧,不说感谢就不出来吗?”古屋花衣撇嘴:“真是虚伪。”
“知道感谢的话,就把身上的钱全拿出来吧!”四个人一边慢慢收缩包围圈,站在她正前方的那个男人一边咧嘴威胁道:“给钱,就不伤害你,怎么样?”
“不好意思,你们离得太远我没听清。”古屋花衣掏了掏耳朵:“你们真是太不敬业了,我看上去像是有钱的吗?”
“啧啧,外来者,这里可是六十四区。”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站在她左侧的男人嗤笑,上下打量了她几眼。
古屋花衣瞬间领悟,这身衣服果然很值钱!!早知道她就多顺几件出来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她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问道:“你们就不怕我是死神?”
“小妹妹,你没见过死神吧?”说这句话的时候,四人跟她的距离已经不过五米了:“气势,你可没有死神大人身上的气势啊。”
“而且这种地方,死神才不会来。”
小妹妹……古屋花衣被这个称呼彻底恶心到了。四枫院夜一真该跟他们学学,什么叫做真猥琐!!
不过说到气势,银发少女歪头想了想,夜一和海燕的身上,有什么她没有的气势吗?
眼前忽然浮现出之前志波海燕砍虚时的场景,他那果决的眼神,以及凌厉的动作,古屋花衣承认,自己的确是没有那种魄力。
“怎么?还愣着干嘛,要让哥哥们亲手搜吗?”
等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四个人已经走到了身前。古屋花衣甚至可以清晰地闻到他们身上的汗液味和一股像是食物腐烂的馊味。
胃里顿时一阵翻江倒海,就算是再怎么饿,她也实在是没有信心对着这么几个已经馊了的脖子咬下去。
……她怕咬出一嘴泥啊!!
不着痕迹地后撤一步,古屋花衣努力让新鲜的空气灌进来:“真不好意思,我没钱。”
“穿着这么一身衣服,说没钱?谁信呢?”其中一个男人上前一步,狞笑着开口:“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抱歉我未成年,不喝酒。”古屋花衣面无表情地回道。
既然这几个人没法提供给她‘优质的事物’,那也就没有跟他们再耗下去的必要了。
她刚想开溜,却突然瞥到身前那个人眼底闪过的一丝阴狠。还没等古屋花衣反应过来,身侧一片寒光闪过,她下意识地抬手便挡。
刺啦——
刺耳的裂帛声传来,古屋花衣低头,右手的袖子被匕首划开了长长的一道口子。而比衣服更惨的,是那几乎贯穿了整条小臂的伤口。
滴答,滴答,血液顺着胳膊滴入身下的草丛,腥甜的气息混合着泥土的湿润,莫名让人很是暴躁。
……卧槽真特么疼。
古屋花衣咧嘴吸了口冷气,她昨天刚被玻璃渣子给弄得满身都是窟窿,今天又被人给捅了一刀。
老娘要是没有这么逆天的愈合能力,是不是早就被弄死个七次八次了?
“我说……”古屋花衣垂着头,冷冷开口:“我身上还就这件衣服值钱,你们偏偏还给弄破了。”
“不放你点血,你会配合么?”
“放我的血?”古屋花衣抬起头,咧嘴:“你知道老娘的血有多金贵么?”
听了她的话,旁边的几人怔住了。正想接话时,却发现了那两颗在她嘴边若隐若现的尖牙。头顶的月光透过树冠的缝隙,洒落在她的身上,衬得她那本就毫无血色的皮肤更加的惨白了。银发,红眼,尖牙……
“鬼,鬼……” 三个人彻底呆住了,喏喏地只能往外蹦这一个字。
“都是死人,还有什么鬼神之分?”古屋花衣笑了,笑得无比危险:“我流了多少血,你们就通通给我补回来吧。”
俗话说的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咬不死你!
这句话说完的同时,古屋花衣便已然消失在了原地。下一秒,她出现在了刚刚捅她的那个人身后,以相当利落的手法卸掉了对方的胳膊。
在另外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古屋少女已经一口咬上了对方的大动脉。
咕咚,咕咚——
吞咽声回荡在树林里,让人不由自主狠狠地打了个寒颤。
眼前的一幕冲击着他们的灵魂深处,想跑,但腿脚已经完全不听使唤了。
“呸呸……好难喝。”
拉回他们注意的,是少女清冷的声音。她一把将手中的男子扔到地上,嫌弃地吐了吐口中的血沫。
被她仍在地上的男人已经没有了气息,几秒之后,便连同着他身上的衣服一起,化成了细碎如萤火虫一般的光点,慢慢消散在了空气中。
银发少女先是有些差异地歪了歪头,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了然地抬起袖子擦了擦嘴角:“承蒙款待,我吃饱了。”
等了一分钟,晕眩感并没有如期而来,古屋花衣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果然跟她猜想的一样,这个世界的一草一木,都是由灵子组成的,魂魄也一样。换句话来说就是,无论她吃的是蔬菜,肉,亦或是血液……进到肚子里的,其实都只是灵子而已。
说不定就连现在的她,都只是一大团灵子的集合体。事已至此,死或者不死,还有什么区别吗?就算她吃的再多再饱,哪怕是像现在这样将人一个人全部的血液都吸干,也无法离开了。
再也无法离开了……么?
“你们想去哪?”暂时将这个问题扔到一边,古屋花衣凛然开口。
听到她的声音,正准备逃走的另外三人顿时一僵,哆哆嗦嗦地扭头:“不,不不要杀我们……”
“我不想杀你们。”
闻言,几人心中一喜。
古屋花衣没有理他们,继续自顾自地说道:“但你们不死,死的就是我了。”
“……”
下一秒,她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唯有一句话在空气中若隐若现。
“所以抱歉了,我还不想死。”
作者有话要说:古屋花衣杀人了,而且杀了不止一个。
虽然她也不想这样……但杀都杀了,后悔也没啥用,花衣少女就是这样一个现实的人。
作为唯一的一个异类,想活下去,就只能这样。
不关我的事,都是时臣的错TAT……
三观端正的好妹纸不要学→ →
第33章 Bleach5
既然无法离开,那么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干脆利落地解决掉剩下的三个人之后,古屋花衣一屁股坐回到树底下,重新开始思索起她现在需要正视的几个问题。
虽然有些奇怪自己居然没有冒出什么的负罪感,但她并没有在这上面浪费过多的经历。她花了十八年的时间树立起的的三观,早在发现自己不再是人类后,就已经彻底崩塌。现在才来追悼那些不存在东西,还有什么意义。
与其有那个时间想些有的没的,不如花点时间想想该怎么活下去,填饱肚子,然后离开。
活下去好说,只要流魂街还有一个整,她就饿不死——古屋花衣从没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竟是如此的好养活。而且在七十区往后的三不管区域,她甚至不用担心自己的身份会曝光。
只不过……
“谁在那儿?”
开口的同时,古屋花衣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十米开外的树林里。
然而,她还是晚了一步。压平的草地昭示着这里曾经有人存在过的事实,但她环顾四周,却一个人影都没有发现。
“该死。”古屋花衣垂下眼眸,遮住了眼底泛起的寒意。
四枫院夜一之前说过,在尸魂界,能跟自己的速度相提并论的,唯有瞬步。
死神吗?
虽然不知道对方看到了多少,又听到了多少。但能瞒过自己在那里待了这么长时间,总归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呵……古屋花衣冷笑,看来,她还非去真央不可了。
于是,时隔几个小时之后,她又重新回到了志波家。
“花衣?”看着出门时还完好无损,现在满身狼藉的银发少女,志波海燕抽搐了半天嘴角,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倒是志波空鹤相当直接地上下打量了她几眼:“你这是去死人堆里滚了一圈才回来的吗?”
“路上人太多,绊了一跤。”古屋花衣随口扯道,面不改色心不跳。
“……”这种烂借口,白痴也不会信吧?!
无视掉两人那一脸无语的表情,她微微颔首:“抱歉,能再打扰一天吗?后天考试之前,我没地方可以去。”
“当然可以。”志波海燕笑的无比自然,就像是一片无边汪洋。
古屋花衣怔了一下,随即抿嘴:“谢谢。”
谢谢你,不问缘由的愿意收留。这个人情,她记下了。
******
洗完一个舒适的热水澡,古屋花衣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一边猜测着那个陌生的人影大概会是何方神圣,一边晃晃悠悠地往客房走去。
途径志波海燕房间的时候,她忽然发现有微弱的光线从门缝中透出。
她止住脚步,默默思考了几秒后,抬手叩响了门扉:“海燕,你睡了吗?”
话音刚落,屋里便传来了志波海燕的声音:“还没,请进。”
“抱歉,打扰了。”说罢,她这才拉开门走了进去。
志波海燕的房间同他本人一样,随意却并不凌乱。古屋花衣进来的时候,他正跪坐在矮桌前,手拿方帕,轻轻擦拭着桌上的武士刀。只是稍稍瞥了一眼,古屋花衣便可以肯定,正是他白天砍虚时用的那一把。
“怎么样?捩花是不是很帅气?”看见她的视线落在刀上,志波海燕大大方方地举起来。刀刃在灯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一股凌厉的金属光泽。
很难将一把刀和帅气画上等号的古屋花衣,选择保留自己的发言权。
随意地在志波海燕的身边盘腿坐下,为了节约时间,她主动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你知不知道真央的考试,都考什么?”
“考试啊……”志波海燕将刀收回到刀鞘里,摸着下巴想了想:“不好说。”
“不好说?”古屋花衣挑眉,什么叫做不好说?
“每次招生的队长不一样,所以所选择的题目也都不一样,所以不太好说。”志波海燕尽职地解释道:“有些队长喜欢考笔试,有些队长喜欢咳咳,实战……”
“呵,呵呵……”听到还有打架这一项,当了十几年宅女的古屋花衣顿时死鱼眼:“好随意的考试内容啊。”
就自己这幸运值……古屋少女深深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去拜拜那个所谓的灵王。
“安心啦!”古屋花衣正想得出神,志波海燕一巴掌排上了她的后背:“后天考试,这不还有一天的时间可以准备嘛~相信我,无论是笔试还是实战,我保你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