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拿不到罪证是不会离开晋郡王府的。”贾琏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唉, 只能暂时任由大姐留在晋郡王府。”
“可是……”
贾琏安慰道:“大姐很聪明,不会让自己处于危险中。”
庄镜容也知道自己再怎么担心,也不能改变什么, 只能希望贾元春没事。
“夫君说得对。”
“如果大姐有危险,她会写信给我的。”
贾元春从这以后,就没有再让信鸽送信给他。这贾琏心里有些安心, 又有些担心。没送信来,表示贾元春没事。但是一直没有信,让人忍不住担心。
贾琏没有把贾元春的事情告诉贾敏他们,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不然贾敏一家人无法安心回扬州。
贾敏一家人初四就出发回扬州了,贾琏和林黛玉在京城呆了好几个月的时间,也该回去了。
临走的时候,贾母紧紧抱着贾敏,哭的非常难过,舍不得女儿离开。
贾宝玉也舍不得林黛玉,知道林黛玉要离开,哭的非常惨。
贾母见贾宝玉这么喜欢林黛玉,心里那个想法更加确定了,但是现在两个孩子太小,等过几年再说这件事情。
贾敏见贾母望着贾宝玉和林黛玉的眼神不对劲,心里咯噔了下,暗暗下决定,以后要让自己的女儿离贾宝玉远一点。不过,现在要回扬州,一年半载是不会来京城,暂时不用担心。
贾母再舍不得,贾敏一家人还是离开了,贾府变得更加冷清了。
贾敏一家人离开一事,对京城的局势并没有任何影响。
朝廷是正月初八恢复上朝,文武百官们有十几天的假期,可以好好地休息一番,好好地享受下过年期间和家人团聚的时光,但是今年的文武百官们完全没有心情过年。
过年期间的日子,对文武百官们来说,度日如年。希望新年后,隆武帝的怒气消了,不要再计较之前的事情。但是,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颜家在年前没有收到皇上的赏赐,除夕晚上也没有收到皇上赏赐的菜肴,这是非常危险的讯号!
文武百官们都在猜测,新年后皇上会对颜家下手,到时候又是一场腥风血雨,说不定他们会被牵连。
一想到新年后,皇上又有大动作,文武百官们心里非常忐忑不安。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就到了正月初八。
一大早,很多大臣天还没有亮就醒了,准确来说很多大臣昨晚几乎没睡,怀着胆战心惊地去上朝了。
贾琏脸色红润,神采奕奕来上朝,见很多大臣都一脸忧愁,猜到他们估计在为颜家的事情担忧。
他觉得年前皇上没有赏赐颜家,是一个警告,这个警告不仅是给颜家,也是给其他人。在没有除去大皇子势力之前,皇上是不会动颜家的。
文武百官们见贾琏来了,都纷纷朝他围了过来,像他打听消息。
贾琏表示自己只是一个小小地从四品小官,怎么可能有别的消息。他没有说谎,皇上和太上皇都没有告诉他,他也没有问。
不管是之前的江南官员一事,还是颜家的事情,都和他没有什么关系,所以他对这两件事情不太关心,也懒得去问。
文武百官们可不这么认为,他们觉得皇上这么看重贾琏,肯定会跟贾琏说过什么。不过贾琏不说,他们也没有办法,只能说贾琏太狡猾了。
很多大臣们约贾琏下了朝去喝茶,或者去赏梅花。想尽办法和贾琏拉近关系,探听更多的消息。
说起来,过年期间,六元府非常热闹,京城里的文武百官们和世家们都有派人来送礼品,而且都非常贵重。
因为过年前发生了江南官员贪污一事,文武百官们想要亲自登门和贾琏拉近关系,但是又不敢,所以只能派家里的人来送礼品。
贾琏想要把礼物还回去,但是这么做貌似太不近人情,无奈只好用同等价值的礼品还回去。
因为这件事情,太上皇还说贾琏太傻,说这个时候他就该收下来,送上门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贾琏对此,只能用“……”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文武百官们觉得贾琏的送等同价值的礼品的行为太圆滑了,既不得罪人,又不会和他们拉近关系。这么圆润的手段,真看不出来是刚入官场的人做出来的。
在文武百官紧张不安的心情中,准时上朝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虽然大臣们心里担心害怕,但是声音却非常响亮。新年后的第一次上朝,当然要向皇上表现出他们这个年过的非常好。
“众爱卿平身!”
文武百官们听到皇上的声音带着淡淡地笑意,全都在心里松了口气,皇上今天的心情好像不错,那么今天他们或许能安全。
“谢皇上!”
隆武帝扫了一眼下面的文武百官们,见他们都努力摆出一副新年后神采奕奕地模样,心里只觉得好笑。
“颜太师,这个新年过得怎么样?”
见皇上又是第一个点颜太师,文武百官们的心稍微安心了点,但是听到皇上问颜太师这个年过的好不好,文武百官们的心情又变沉重了。
站在队伍末尾的贾琏,听到这个问题,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下,在心里吐槽道,皇上绝对是故意的!
颜太师就像是年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和皇上聊起了过年期间的趣事。
皇上听到津津有味,完全看不出来对颜家有任何的不满。
文武百官们看到这对君臣相谈盛欢的模样,心里又不由地松了口气。看皇上和颜太师还和以前一样,应该不会有事吧。
皇上和颜太师聊完,又和内阁大学士明学士聊过年的事情。
和明学士聊完,皇上跳过其他人,直接点名贾琏。
文武百官们看到这幕情形,心里都冒起了酸泡,皇上真是太偏爱贾琏了。
贾琏跟皇上说了很多过年期间发生的有趣事情,听的在场文武百官们心里非常嫉妒。他们这些人因为担心年后被算账,不仅没有心情过年,连吃饭和睡觉都没有心情。
和贾琏聊完过年的事情,皇上又点名其他的大臣,同样聊过年的事情。
文武百官们见皇上只聊过年的事情,不聊其他的事情,紧张和不安的心情不觉地放松了下来。
聊了大半个时辰,早朝就结束了。
文武百官们见今天早朝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皇上也没有发火,都觉得年前发生的事情揭过了,皇上不会再算账了。
贾琏见大臣们早朝前都一副担惊受怕地模样,现在下了朝以后偶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觉得他们太天真了。
今天是新年后第一天上朝,皇上自然不会算账。等过几天,皇上就要一一算账了。
接下来的几天,早朝都平安无事,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这让文武百官们心里更加确定皇上不会再追究年前发生的事情。
危险讯号解除,文武百官们开始恢复正常的生活,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这让京城的气氛变得轻松了起来。
但是,很快又发生了一件事情,让京城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气氛又变得紧张起来。
这两天,京城大街小巷流传一个谣言,说四皇子喜欢男人,在府里养了很多男宠。不止这样,他还十分暴虐,玩死了很多男宠。
这个传言就像火药一样,把整个京城都炸了。
颜家听说这个消息后,同样也被惊到了,他们没想到四皇子还有这种嗜好。
之前支持四皇子的人,开始变得不安起来。而大皇子的人表示喜闻乐见。
这天上朝,隆武帝对四皇子喜欢男人的传言,发了很大的火。四皇子喜欢男人,这对皇室来说是一件耻辱的事情。
四皇子的人帮四皇子求情,说这件事是有人故意污蔑陷害,故意抹黑四皇子。
四皇子的人这么说,明显把矛头指向大皇子的人。
隆武帝之前也不知道四皇子喜欢男人,还是因为贾琏,才知道这件事情。但是,他相信不是贾琏说出去的,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老大的人传出去的。
大皇子的人并不知道这件事情,要是知道早就利用了,那么四皇子的名声早就毁了。
四皇子平时很擅长伪装,除了府里的心腹,没有人知道他喜欢男人这件事情,就连颜家的人都不知道,可见四皇子隐藏的够深。大皇子的人,怎么可能知道这件事情。
贾琏第一反应就是贾元春,也只有贾元春。
之前,他就想把四皇子喜欢男人这件事情传出去,但是考虑到这对皇室来说是一件耻辱的事情,所以他不敢把这件事情传出去。
现在,贾元春把这件事情传出去,四皇子的名声算是毁了。
这件事情已经传遍整个京城了,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隆武帝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下了一道圣旨让四皇子呆在郡王府里好好反省。
这道圣旨一下,让京城的老百姓更加相信传言了,顿时对四皇子没有任何好感。
四皇子的名声,在这一刻算是彻底毁了。他这些年好不容易攒的好名声,瞬间荡然无存。
学子们和文人们纷纷表示他们瞎了眼,觉得四皇子太恶心了,简直就是禽兽。
其实,在大隆朝,达官贵人养男宠很常见,大家并不觉得有什么。但是,这件事情放在皇子身上,那么问题就大了。
大皇子的人认为这件事情后,四皇子再也没有翻身的可能,觉得他们的机会来了。
第一百一十一回
最近一段时间, 大皇子的人非常春风得意, 以为太子之位非大皇子莫属。不想隆武帝迟迟没有立大皇子为太子, 这让大皇子和拥护他的大臣们都有些焦急了。
大皇子和拥护他的人猜测隆武帝还没有放弃四皇子, 还想让四皇子重振起来。这让大皇子他们不能接受,绝对不能让四皇子“死灰复燃”。
大皇子他们也知道隆武帝一直以来看重四皇子, 一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颜家。只要颜家不倒, 四皇子是永远不会下台的。
大皇子和拥护他的大臣们商量了很久, 决定联合所有支持大皇子的人向隆武帝施压, 让隆武帝立大皇子为太子。
为了不让四皇子有恢复的机会,大皇子的人决定想办法对付颜家。其实,以前大皇子的人不是没有对付过颜家, 但是颜家实力太雄厚,根本无法撼动颜家一分。
要想扳倒颜家,真的不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大皇子的人深知这一点,但是还是想试一试。不扳倒颜家,他们就无法上台。
“王爷, 不是臣打击您的信心, 就是皇上想要对付颜家也不容易, 更何况我们。”
大皇子紧皱着眉头,脸色很是不好看,甚至有些不耐烦。
“那你们说怎么办, 就眼睁睁地看着老四马上爬起来?”老四的名声彻底毁了,加上老四的势力被清除了一大半,现在是老四最虚弱的时候, 这个时候对付老四最容易,要让老四彻底没有翻身的可能。
“王爷,我们的机会近在眼前,绝不能让四皇子翻身。”
“本王自然知道。”他现在离太子之位就剩一步,绝不能让太子之位在他眼前被抢走。“你们谁有办法扳倒颜家?”颜家是老四最强的后盾,只要除掉颜家,老四就彻底完了。
听到大皇子这句话,所有人都闭嘴沉默了,大家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
大皇子见他的大臣们不做声,心里很是气愤,狠狠地抬手拍了下桌子,发出巨大的声响。
“关键时刻,你们全都不说话,本王要你们何用?”
“王爷,不是臣等不想扳倒颜家,而是实在没有办法啊。”一个大臣苦着一张脸说,“就连皇上对颜家都要忌惮三分。”
其实,大皇子心里也明白,但是他心里不甘心。好不容易四皇子的名声毁了,他却无法立马得到太子之位。
“王爷,扳倒颜家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就这样算了?”大皇子的语气非常冲。
被大皇子冲的大臣也不恼,慢悠悠地说:“我们虽然扳倒不了颜家,但是我们想办法离间颜家和四皇子之间的关系。”
“这个办法以前又不是没用过,完全没用。”四皇子不是皇后的亲儿子,所以之前大皇子的人就想办法离间四皇子和皇后的关系,离间四皇子和颜家的关系,但是没用。
“现在不同了,四皇子喜欢男人,玩弄男宠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颜家也要脸,对四皇子肯定有些不满了。”这个大臣笑地一脸奸诈,“在这个时候,我们离间颜家和四皇子之间的关系,让他们之间的隔阂越来越大。”
大皇子听到这话,双眼顿时一亮,原本阴沉的脸立马变得欢愉了起来:“你说得对,现在不同了。”
其他人听到这个主意,也觉得非常不错。
“你们想想办法,怎么挑拨老四和颜家的关系。”
这个问题,要比扳倒颜家简单多了,拥护大皇子的大臣们纷纷发表意见。
大皇子挑选了几个不错的主意,让他们立马去办。
一边暗中挑拨四皇子和颜家的关系,一边联合奏请立大皇子为太子。
大皇子的人以为他们这次胜券在握,不想……
砰地一声,隆武帝把一叠的奏折狠狠地摔在地上,声音非常响亮,吓得站在下面的文武百官们心里一紧。
“你们这是向朕施压?”隆武帝的语气非常冰冷,让站在下面的大臣们心里发寒,“朕不立老大为太子,朕就是昏君。”
大皇子的人听到这话,吓得双腿发软,立马跪了下来:“父皇息怒!臣等绝无此意!”
“父皇息怒!”
“朕看你们就是这个意思。”隆武帝眼神冰冷地望着跪在地上的大臣们。
“父皇息怒,大臣们绝不是这个意思。”大皇子连忙为自己的人求情。
隆武帝抓起茶盏往大皇子砸了过去,大皇子不敢躲闪,茶盏狠狠地砸到他的头上,顿时鲜血淋漓。
“朕刚囚禁老四,你就迫不及待逼朕立你为太子。”隆武帝一脸怒容,“朕要是不答应,你是不是要杀了朕?”
这句话就严重了,大皇子吓得脸色苍白,连忙磕头求饶:“父皇,儿臣不敢,儿臣绝没有这个意思!”
拥护大皇子的大臣们也被这句话吓得瑟瑟发抖,急忙求饶:“皇上息怒!臣等绝无此意!”
“元亲王贬为郡王,退朝!”
“退朝!”
大皇子瘫软在地上,瞪大双眼,一脸难以置信地表情。
支持四皇子的人嘲讽地看着大皇子,神色都非常幸灾乐祸。
大皇子的人一脸目瞪口呆,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四皇子喜欢男人,名声彻底毁了,太子的人选只有大皇子了,他们向皇上请命,皇上应该会顺势立大皇子为太子,为什么反而发怒,还把大皇子贬为郡王。
贾琏看到这一幕,在心里给大皇子的人点了一排蜡烛。撇去二皇子不说,四皇子刚出事,大皇子的人就迫不及待地要立大皇子为太子。之前在朝堂上提了很多次都被皇上拒绝了,就能看出来皇上的态度,结果大皇子这群人居然联合大臣向皇上施压,逼皇上立大皇子为太子,这简直在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