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同学,你过两天可以去上情感大讲堂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站了起来,嗓子沙哑地道,“唬人的话一堆堆的,也不害臊。”
吴千秋笑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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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同学年纪更小一点的时候显然是飙车一族,这不,半个小时的路程,偏偏被他压缩成了十五分钟都不到。
到了瞿溪昂家的公寓门口,她一眼就看见Molly站在楼底下,正在探头探脑地张望,她拍了拍吴千秋的手臂,下了车。
吴千秋也跟着下车,目送她走向Molly。
“Rene姐,”Molly一见到她,立刻迎了上来,“我带你上去。”
说完,Molly还朝她身后的吴千秋摆了摆手,像是表示感谢一样。
两人很快坐私人电梯上楼,电梯“叮”地一声,电梯门一打开,就是他们家偌大的客厅。
“爸妈都在P国,家里没人,”Molly这时指了指左手边的卧室,“哥哥在里面。”
她摸了摸Molly的脑袋,温柔地说,“别担心。”
“你来了,我就不担心了,”Molly长吁了一口气,“你比药和医生都管用。”
菱画笑了一下,此时走到卧室门口,打开门。
卧室里没有人。
至少,她在床上没看到人,床上的被子是掀开的,衣柜、书桌旁也没有人。
她蹙了蹙眉头,刚想转头问Molly,就发现Molly人已经闪进了电梯,电梯门轻轻在她的面前合上了。
她的心里猛地一紧,朝卧室里走了两步。
卧室里安静得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她的心跳声“咚咚咚”地,震耳欲聋。
他的卧室连接着独立的浴室,听到浴室里好像有动静,她便走过去,抬手敲了敲浴室门,然后推门进去。
下一秒,她一声惊呼,转瞬被人用力地拖了进去。
“瞿……”她一个字刚冒出来,就被瞿溪昂吞进了嘴里。
热,真的是铺天盖地的炙热,她被他抓着双手,举高在头顶压在浴室的墙壁上,被他捏着下巴狠狠地亲,舌头都被他吮得发疼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终于使得上力气推开他,怒道,“……你发什么疯?!”
瞿溪昂穿着解开了好几个扣子、皱皱的衬衣,眼眶有些可怕的发红,他剧烈地喘着气,一手还不老实地在她的腰间摸来摸去,想往她裙子里滑。
“你到底有没有发烧?”她没好气地捏住了他的手,冷冰冰地问。
他没吭声,呼吸却着实有些粗重。
她不耐烦地探了探他的额头,才发现他的额头的确是滚滚发烫的,“发烧了不好好躺着你躲在浴室里做什么?”
“想吐。”他嗓音低哑地道。
“烧得那么严重,不上吐下泻才怪,”她还是没给好脸色,想把他拖出去,先量个体温再说,却被他又一把扣进怀里,压在墙壁上死命地亲。
“瞿溪昂!”她狠狠踢了他好几脚,才把压在她身上轻薄的男人推开,“你是脑子烧坏了吧?!”
他粗喘着气,深邃的眼睛看着她的脸颊,忽然问道,“你去吴千秋家了?”
她没吭声,把他的手从自己腰间甩开,“你这么神通广大,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我想听你自己亲口说,”哪怕是生病的状态,他声音里的压迫感依然存在。
“去了,”她正对上他的眼睛,毫不畏惧。
瞿溪昂看着她的脸,过了一会,忽然轻轻地勾起了嘴角。
下一秒,他抬起手就把她的裙子扯了下来,真的是像条破布一样被扯下来,她亲眼看到裙子被他粗暴地扔在地上,然后就被他整个人转过身摁在墙上背对着他。
菱画这下倒是真的有点慌了,怕他是发烧烧得色|欲攻心想强上,急得拼命推他,“我姨妈在啊!”
“我知道,”他扯开了自己的衬衣、解开了皮带,精装的胸肌贴上了她光滑的背脊,“我们来试试别的玩法。”
☆、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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菱画整个人被瞿溪昂重重地压在冰凉的浴室瓷砖上, 耳边充斥着他粗重的呼吸声。
他的男性气息铺天盖地地把她包裹着,哪怕是整整一年都没有相见过, 如今以这么近的距离面对他, 她的身体居然还是会慢慢地放松警惕、对着他放软下来。
在心里唾弃了自己几千遍没有出息,她拼命地想着有什么办法能够让身后这个人先冷静下来。
她知道他在生气。
应该说, 是很生气, 那种怒意,她连背对着他都能清楚地感觉到。
当她说出她去了吴千秋家之后, 她能感觉到他浑身肌肉一瞬间的紧绷和怒张。
“瞿溪昂,”她试着动了动身子, 发现竟然完全动不了, “我警告你, 你别给我乱来,你发着烧,我来着姨妈, 你乱来就是两败俱伤。”
“呵,”她听到他低凉沙哑的嗓音在她耳后响起, “我警告你不要去吴千秋家里的时候,你有想到过我反复重申的底线么?”
他还是这幅居高临下的口气,听得她本来就堵在肚子里的火也上来了, 阴阳怪气地顶回去,“还是那句话,你算我的谁?你的底线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她听到他冷笑一声,身后就传来了他拉下裤子拉链的声音。
“瞿溪昂!”她急得拼命挣扎, 还是挣不开他力气大得像铁钳一样的手,然后,她感觉到有热热的东西抵进了她的两腿之间。
又烫又硬。
她的脸唰得一下就红透了,虽然这个样子依旧隔着她的底裤,但是他却坏心眼地开始动作着、反复地摩擦着她最私密处。
就像他以前进入她时一样的动作和力度。
虽然她也不是个白纸一般什么都不懂的纯情黄花闺女,可这个板子的操作,她真的从来没有玩过,她真的无法想象究竟是多么闷骚又变态的人才会想到这种玩法……
“现在知道,我是你的谁了么?”他紧紧贴着她,咬着她的耳朵轻轻摩挲,“还有谁能对你做这种事……?”
“你他妈……”她羞得耳朵都红了,愤怒地回过头,一口狠狠咬住他扣着自己肩膀的手,“你这个下|作色|情的混蛋……”
她知道自己咬得很重,可他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继续以更快的速度重复着自己的动作。
他的动作越来越快而娴熟,过了一会,他竟然伸了手下去,轻轻摸了摸她的底裤,靠在她的耳边低语,“看来你挺喜欢这样的……”
“去死!”她气得都快要爆炸了,浑身都在发颤,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因为被他的动作所刺激到,她的眼圈都有点发红了。
如果一定要说真话,她的确也有了感觉,可她还是不想让他得逞,因为这个该死的男人真的能够分分秒秒就点燃她身上的情|欲细胞,让她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Then I wanna die inside of you…”(那我还是想死在你的身体里)
下一秒,她听到耳边这句性感到极致的话语,就感觉到身后的人猛地几下用力,狠狠地抵在她身上,在她的腿间释放了。
他浓厚的呼吸拂在她的耳边,让她从身体内部到四肢全部都在战栗,一感觉到他的力气松懈下来,她立刻把他推开,赤红着眼睛指着门外,“你给我出去。”
他看着她那副浑身泛着粉红仿佛被他疼爱过的妩媚模样,自己也爽过了,似乎总算是解了点气,也没和她再杠下去,就以这幅乱七八糟的样子转过身去,慢吞吞地走去外面另外一间浴室了。
菱画在浴室里稍稍做了下清理,套上拉链已经坏了的裙子,勉强用皮带系住裙子不掉下来,在镜子前拍了拍自己依旧发红的脸颊,才咬牙切齿地打开浴室门。
瞿溪昂也已经清理过自己,此刻换了睡衣和睡裤靠在床头,闭着眼睛休息,仔细看他的眉头还是紧锁着。
她知道他人烧得很难受,刚刚一摸就知道体温不低,可一想到他病得那么重还要在浴室里压着她搞那种花样她就来气,没好气地冲他道,“体温计在哪?”
他闭着眼,指了指床头柜。
她走过去,翻出体温计和退烧药,拆开后,命令他,“抬胳膊。”
他还就真的乖乖抬起胳膊,任由她把体温计塞到他的腋下。
她也没和他说话,径自走到厨房去,倒了杯温水折返回来。
过了一会,她抽出体温计,看了一眼,“三十九度。”
他终于睁开眼睛,看向她。
“吃药么?”她拿着体温计晃了晃,面无表情地俯视着他。
“你去吴千秋家做了些什么,”他答非所问。
“打游戏,”她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反问,“你想怎么样?打一炮?”
瞿溪昂动了动漂亮的眼睛,然后伸出手,把她扯到床上,扣着她的手,定定地望着她,嘴里还是肯定的语气,“我比游戏和吴千秋重要。”
她朝他笑了笑,“再多说一句,我立马就走,救护车都不帮你喊。”
因为发烧,他看上去总比平时稍微少了点戾气,额上浮着薄薄的汗,嘴唇也是苍白的,这让他说话的口吻感觉上好像也带了点温柔,“以后别再和任何男人亲近,这会让我……”
菱画的心头动了动,没挣开他的手,“会让你怎么样?”
他动了动唇,想说句什么,却还是没能说完整。
“继续啊,孟烦烦还教了你点什么招数?”她淡定地望着他,“吃醋?发火?还有刚刚心里有鬼的Molly小妹妹我就不提了,谢修弋把儿子也供出来支援了,你的后援团可真厉害啊,集体冲奥吧干脆。”
他头一回被她怼得无话可说,他面前的这个女人,原来早就已经把他这些伎俩给看在眼里,只是之前没有戳破罢了。
下一秒,一向鼻孔朝天、打死都不吃药不看医生的瞿溪昂同学竟然选择沉默,还自动地接过她手里的水杯和药,自觉地把药吞了下去,动作行云流水般顺畅都不带停顿的。
然后他把水杯和药放在床头柜上,“你回去吧,怕传染给你。”
“得了吧,”她揶揄他,“半个小时前在浴室里你看上去可没这担忧。”
“菱画,”他此刻肃了容,认真地看着她,“我承认我之前的那些作为的确有刻意加演的成分在内,但是我想告诉你,我这辈子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一件这样的事情,对任何人说过这样的话,也没有任何人可以让我主动去为她做这些。”
屋子里此时十分安静,他的眸子比以往任何的一刻看上去都要清澈,在此之前她总畏惧看他的眼睛,因为那里面夹杂着太多复杂的东西,她只想当作没有看到,那样就不会因为他背后无边的黑暗而变得如此痛苦。
“你还恨我么?”过了半晌,他问。
“恨。”
“讨厌我么?”
“讨厌。”
他勾了勾嘴角,弯起眼笑了一下,“那就好。”
“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放过我?”她咬着牙问。
“是。”
“无论我去哪儿,你都还是会来找我?”
“是。”
“瞿溪昂,我现在对你来说都已经没有利用的价值了,”她的声音轻轻的,“一点点都没有了。”
“是,”他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交叉地相握,“可我还是离不开你。”
她听得瞳孔微微发颤,咬着牙克制着自己的神情。
“的确,我从来都只用【利用价值】来划分我身边的每一个人,就像我对你说的,鲨鱼只爱饮血,我不会考虑对方的任何情感,只会考虑用尽他(她)能够为我提供多少利益,最开始我对你也是这样,我不会否认我自己的所作所为,”
他一字一句地说着,低哑的声音回荡在偌大的房间里,“可是菱画,我现在为你做的一切,对你表达的情感,对我自己而言并没有任何一丝利益可图,哪怕你身上已经没有我所想取得的东西,哪怕你已经不能再帮助我在仕途上前进,我依然想要你留在我的身边。”
菱画一动不动地望着他。
她多想张口就抨击他演技惊人,她知道他是个多好的演员,可是她也知道,他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在演戏,因为这些话一点也不好听。
“你真是可悲,”
过了良久,她才慢吞吞地开口,“原本花前月下的甜言蜜语,到了你嘴里,居然变得如此惨不忍睹。”
他嘴角淡淡的笑容更加浅显了,他紧了紧握住她的手,“回到我身边来吧,继续恨我,讨厌我,我照单全收,慢慢弥补。”
她垂了垂眸,既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也没有之前怒张的反应,只说,“睡吧。”
他看着她,慢慢躺进被窝,听话得简直像个五六岁大的孩子,任由她帮他掖好被角,菱画一瞬间都怀疑自己在照顾的是谢修弋的儿子。
“路辛远要订婚了,”他闭上眼睛,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我知道,”她微微颔首。
上个星期她就收到了路辛远发来的消息,随后督敏也和她说了这件事,他的未婚妻是位家族长女,大家闺秀,脾气也是温婉可人,据说郎才女貌很是登对。
【我真切地爱过你,现在也真切地想和这个女孩子好好过一辈子,之后的婚礼,希望你能来。】
路辛远在消息里是这么说的,她听到这个消息,内心竟丝毫不觉得惊诧,也没有难过之类的情绪,只是有一种淡淡的唏嘘——他们都曾以为没有了彼此便过不好下半生,然而事实却真的并非如此。
有的人,错过就是真的错过了,这辈子都没有缘分,可有的人,好像兜了一圈,绕得再远,红绳还是会最终指向他的方向。
她没有回复路辛远究竟去不去婚礼,只是祝福他,希望他和那个女孩子能过得幸福。
“我知道你们之间已经翻篇了,”瞿溪昂此时依然没有放开她的手,“但是我还是想说,你真的眼光有问题。”
“反正这世界上除了你全是娘炮,”她一手托着腮帮,翻着白眼替他把话补全。
他闭着眼,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似乎是安心地舒展了眉头。
在她以为他应该已经睡着了的时候,他忽然又低声开口了,“我和他不一样。”
她一愣,才领会他指的是路辛远,“嗯?没他温柔体贴?没他善解人意?的确啊,实在是差太多了。”
要她说,瞿溪昂就是一个典型的钢铁直男,十头牛都拉不弯的那种直,他根本就不懂女人,更别说讨好女人了,所以刚刚那番真心话被他说得才会听上去如此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