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荷花冷哼一声道:“你明明说给我画画的,接过你看看,我只有三副,而你自己的自画像有十副!”
陆隽宇狡辩道:“娘子仔细想想,我可从没有说不画我的。我带了娘子的画,娘子也得有我的画才公平。”
李荷花想想他的确没有明说,心里暗骂:她竟然又被套路了,和这厮的交锋中,这厮竟然进化了。不过也可能这厮本来就一肚子的墨水。要不然小小年纪的他能把陆家从一穷二白发展成小地主?
她只好作罢,道:“好吧,算了,把画晾着,等干了就裱起来吧。”
陆隽宇点头,道:“嗯,然后把书房、我们的内室每个都挂上几幅。”
李荷花捏捏自己的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这厮应该没有这么自恋啊?她反问了一句,道:“什么?“
陆隽宇好脾气的重复了一遍,道:“我说把书房、内室都挂上,不如把床里的帷帐也挂上一副,这样娘子随时都能看到我,也不用会想到哭了。”只要他娘子时时刻刻的都记得他俊美的面容,她的眼里应该就不会看到别的男人了吧。
李荷花听到这个理由,惊得目瞪口呆,这个心机boy,哪里是自恋?这是在勾她的心呢。难怪她觉得他今天画得格外用心,不光没有变形,还美化了不少。比如他眉骨那里有颗小痣,竟然被他去掉了,等于是用了美颜相机!
想到这些,她哈哈大笑起来。
陆隽宇见她立即明了了他的意思,又是喜悦又是尴尬,他第一次如此的不谦虚。但看着她几乎笑弯了腰,上前扶着她,道:“小心肚子疼。”
李荷花哈哈道:“肚子疼也值得了,原来夫君这么喜欢我啊,我很欢喜。”
一下午两人就在书房打闹中过去了,等把画安顿好了,陆隽宇又拉着李荷花去看书。然后陆隽宇边看边点评,李荷花也是受益匪浅。她虽然古文不错,但是肯定比不上土生土长的土著了。
她边看边听,心里思虑着下部书怎么写。可翻页之后,陆隽宇没有再读下去,她抬起头,道:“夫君,继续啊。”
陆隽宇轻咳了两下,道:“娘子,不如我们明天再继续吧,今天有些晚了。”说着就要合上书。
李荷花看看沙漏,已经酉时了,是该吃晚饭了。不过总觉得哪里不对,斜瞥了一眼,然后就看到陆隽宇没有来得及关上的一段话,立即过去抢过书,然后噗嗤一笑,暧昧道:“夫君,你真的没有看过这本书吗?”要不然怎么知道接下来是大段的肉,还及时的停住了。
陆隽宇有些脸红,摸了摸案桌上的书:“大体看过一些,没有看完全。”然后解释道:“你也知道这些是要给芙蓉看的,所以我要先过一遍,像这本就不能给她看。”
李荷花撇撇嘴,把书换给他,半信半疑的说:“夫君,知道有句话叫做解释就是掩饰吗?”
陆隽宇拉着她的手,转移话题道:“娘子,晚饭的时辰到了,我们去吃饭。”
等吃完饭,陆隽宇说要去整理自己的书开溜之后,李荷花才突然想起,她以前进行浴桶play时候的熟悉感是什么了,马丹,就是这本书里面描述的场景啊。陆隽宇这厮果然是个骗子!
第29章 情诗一首
陆隽宇走了半个月了, 李荷花还是打不起精神来,不光她,陆母和陆芙蓉也都偃旗息鼓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陆隽宇找她娘说了什么话了, 对她好得好似回到了刚成亲的那段日子。
不过她们不怼她, 她倒是轻松了许多。可看着主屋里的陆隽宇各种画像,她都觉得思念成河了, 连话本都懒得写了。
就这样浑浑噩噩过了一个月, 范叔交来了一季度的账本,她才勉强打起精神, 细细看起来。陆家的土地的作物已经开始发绿,金铺和布铺更是赚得盆满钵满。她算了一下, 第一季度的结余竟然有三百两银子。这是过去一年的结余。这还是在这一季度进了一年度的货的情况下。
范松喜滋滋道:“夫人,多亏有您,才有了这么多的盈利。”
李荷花签好字,做好了记号,才道:“不光是我, 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大爷帮着画了好多的样式, 各个掌柜的努力推荐, 各位师傅加班加点赶工。范叔努力协调。这么多环节, 少了一个人都不行,所以范叔, 拿出十两银子, 给每个人按照功劳大小、职务高低, 都发一个红封作为奖励,告诉大家多努力做,下一个季度要是还有这么好的成绩,我还会奖励,但是要是谁敢偷懒耍滑,严惩不贷,严重的就不用在陆家做事了。”
陆家如今有下属、奴仆、佃农大约五十人左右,分到每个人手里就没有几文钱了,不过生米恩、斗米仇这件事,她再也不会犯了。
范叔竖起大拇指,道:“夫人厉害。上次您制定白纸黑字的规矩,奴才已经发放出去,并且嘱咐下面的人严格执行了,您不要说,有了这个,下面的人都干劲十足呢。”
给每个人职责范围都定清楚,有罚有赏,以前让人头疼的浑水摸鱼、欺负老实人的现象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有的时候,他都有些怀疑,老夫人莫不是被夫人骗了吧,这夫人哪里像是乡野丫头?样貌好看,连管家都是一把好手,还旺夫旺家,要不是偶尔的彪悍性子,和京城那些勋贵千金也差不离好吧。不过彪悍也很好,至少没有人敢欺负他们了,比如陆家村那群人。嗯,夫人和主子天生一对没跑了。一定是陆家列祖列宗显灵了。
李荷花现在已经看惯范松看着她一副慈爱的样子,她道:“也不知道大爷走到哪里了?陆明照顾得可好?”
范松并不耐烦道:“夫人,前几日大爷来信说已经到了莘县了,这才过了三日,只怕莘县还没有过去呢。”
李荷花哑然失笑,拍拍自己的脑袋道:“是啊,我都忘记了,我刚接到信呢。”总感觉过了好久了。
范松笑眯眯的说:“夫人要是有事和大爷说可以再写一封信,奴才再送到驿站去。反正现在我们有余钱了呢。”
李荷花大悟的点点头,道:“嗯,范叔说得对,我这就写。明日范叔连着信件一起再送一百两银子过去。”
示意玉雪送范松出去之后,她就咬着笔头开始想着给陆隽宇的信中怎么写,才能勾得他时时刻刻记得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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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隽宇同一天接到里陆家的五封信和一个箱子,不由得惊呆了。
陆明笑嘻嘻的说:“大爷,前些日子望山县驿站送信的驿差遇到大雨,耽搁了好几天,这才将家里的信一起送过来。一封是范叔的,一封是老夫人的,剩下的都是夫人的。”
陆隽宇瞪他:“书都拿出来晒了吗?明日的马车找到了吗?”
陆明拱手道:“是,是,奴才这就去办,绝对不打扰大爷看信了。”
等陆明走了之后,陆隽宇捂住跳得有些快的心口,深吸一口气,坐下来先看了范叔的,再看了他母亲的。
范叔的信件主要汇报了陆家的情况,他娘子给他赚了不少钱,于是带了一百两的小额面额的银票过来,让他随意用,不用给家里省。同时说要是下个季度再赚这么多,他娘子就打算扩大经营范围。接着隐晦的提到墨香书院,他娘子又出了新话本,随信打包过来了。
他母亲的信除了关心他,就是期望他早日在京城扎根,虽然提到他娘子经常向外跑,倒是没有如同以前那样经常抱怨,甚至话里话外对她帮着拒绝芙蓉的提亲很是满意。
看到这里他总算是放下心来,临走之前他分别对两人都嘱咐了,就怕两人要是在他不在的时候,打起来那陆家面子里子可都没有了。至于芙蓉的亲事,原本他是想在同窗之中找个人品好的,谁知他母亲不松口,说要等他授官了之后再谈。他只能作罢,他一个哥哥总不能越过母亲,去为妹妹定亲。
对此他是有些无奈,即便他被圣人钦点为状元,最多也就是六品的翰林,不可能一下子爬到高位的。可他母亲一直不死心,也不听他的解释,总觉得只要他考上了,那么一定能一飞冲天,重回陆家的往日的荣光。到时候芙蓉也能找到更好的婆家,还能帮衬她。
莫说他根本不屑裙带,就说芙蓉那性子只要不给他惹麻烦,就是菩萨保佑了。可是这是他母亲一直作的美梦,他也不忍心拆穿她。只希望现实能让她稍微清醒一下。
不过拒绝他妹妹的亲事肯定还是她娘子出面的,他母亲要面子,轻易不肯得罪人,尤其是有些地位的人,以前是没有办法,没有人顶上,又不想逆他的意思,只能亲自上了。现在有了娘子,他母亲是绝对不肯出头的。
想到这里,他静静的看着放在一旁的三封信,有些不敢打开,不知道他娘子会不会抱怨他,让她独自面对那么多事情,并承担了本该其他家人承担的责任。
叹了一口气,他娘子果真是一个妖精,再想想娶她之前的那些想法,不由得哑然失笑,打脸来得这么快!虽然还是如同以前所想,还是把家里的一切交给她,可是心里却不再心如止水了。
他……好似有些害怕她的抱怨?呃,是错觉,他堂堂大男人怎么可能害怕一个女人呢?再说他娘子对他温柔得很呢。
他起身先去打开箱子看里面的东西,不光有他娘子给他准备的银票,范叔也给她准备了一百两,这些钱到京城用也是绰绰有余了。
拿出里面的衣服,抽出其中一本书,《吾的夫君》,他不由得笑了,也不知道是她娘子读经义太少,她的话本名字总是这么简单粗暴,一看名字就能知道内容,再看内容就能推测出她当时的心情。那么现在她肯写他,是不是表明并没有讨厌他?不过也可能是她觉得他不好,所以把他写得很差劲?
想到这里,他也不敢现在看了。把银票收好,盖上箱子,还是拿起了手头的信件。刚看完第一段,他就放下心来,他娘子还是那么喜欢他。然后又快速的看完另外两封。这信一大半是在讲述自己的思念之情,剩下一小半说一些生活琐事,语句中都透出愉悦,并没有半分不快。
比如芙蓉的亲事,她写到:夫君,你都不知道那些人自己长的那么歪瓜裂枣,还想肖想妹妹,实在太没有自知之明了。我说我家妹婿要长得不能比夫君你差,然后那些人就灰溜溜的走了。哈哈。
看到这里,他都笑出了声,他家娘子这颜控的毛病是改不了,不过这理由很强大。信的结尾都是一句话:子铭不要担心家里,努力考试,等你回来,我一定把陆家完完整整的交给你。
他只觉得胸口有一股暖流流过,这就是并肩努力的感觉吧。把信件拿起,对着阳光看着署名处的一朵荷花和心,他不由自主的翘起了嘴角。
第二封信也是如此,内容大同小异。只是写了另外一些琐事,其中一件事写的是,以前欺负过她的一个书生终于中举了,结果没有几天就疯了,他家里只好把他关起来,结果他竟然拿起菜刀砍伤了自己的父母,还要砍其他的人,他家宗族只好把他沉塘了。最后他娘子用无比愉快的语气写到:这就叫因果报应不爽。
他不由得笑了,这件事他是记得的,那个韩书生当初还说他们有碍风化,要把他娘子浸猪笼呢,结果他自己倒是如愿了。
看完第二封信,他打开了第三封信,只是这第三封信是什么鬼?一首打油诗?
亲爱的夫君,展信笑一个哦,^_^。偶尔一首诗,请夫君品鉴。
床前明月光,疑是夫君香,抬头看君像,低头梦鸳鸯。
陆隽宇只觉得血都要涌到脸上来了,又羞又恼,他家娘子这是在做淫诗吧,早知道不教她学诗了!她学的诗都用来tiao戏他了!
再往下看署名,竟然还有一句话:夫君要和诗啊,否则下次不给你写信了!还有夫君想到什么了?鸳……鸯?哈哈。
他又觉得血往另外一处涌了,咬牙切齿的一拍桌子,然后暗骂:妖精!不过这信件应该没有完,把信纸翻了另外一面,果然见她娘子画了一幅画,上面写着要是不老实,就犹如此图。图上画着一把菜刀把黄瓜且了两半。
顿时他觉得裆部一紧,所有的旖旎瞬间消散。过了一会,他有笑了起来,无奈的点点头,拿起了书,暗忖:他得早点准备好,早点把娘子接过来才行,没有她的日子实在太难熬了。
陆明办完事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一阵响声,他吓得刚准备敲门,又听到一阵笑声,只好撇撇嘴走了。以往在家里他已经听惯到这样的响声了,不过那是和夫人在一起啊,怎么大爷一个人也能行?噗。
陆隽宇这几日陆明看他的眼神怪怪的,他问了一次,他直说没有什么,却又用那种眼神看他。他心里冷笑:这是绝对没有想好事的,看来是他最近太闲了。
于是陆明不知道自己被发现了,还以为自己嘲笑主子的心思被掩饰得很好呢,不过这几天被累得像条狗,偷偷吐槽:一定是大爷想夫人了,有火气没处发,就整他呢。然后一转身就看到他面无表情的主子,冷冷的声音:“把书早上清一边,拿出来晒,中午收回去,下午再拿出来晒。”
陆明被话定在原处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立即过去抱住他主子的大腿,哭道:“大爷,奴才做错了事,你直接打板子吧,为什么中午一定要把书搬进去呢,多晒些不好吗?”然后甩了自己一巴掌,道:“叫你嘴欠。”
见他主子脸上的冰霜没有半分消化,狠狠心又给了自己几个巴掌。谁知他主子高冷的道:“放手,否则一个时辰你搬一次。”
他吓得立即放开手。
陆隽宇淡淡的说:“你收拾好东西,过一段时间就回望山县吧。”
陆明立即跪倒在地,使劲的磕了头,道:“求主子饶我这一次,我一定会改过自新的。”
这些日子他放松了警惕,竟然背后猜测主子还说了出来,范叔说过出外面卧虎藏龙,他们做奴才的不光要眼疾手快,最重要的能管得住自己嘴和手脚,否则就要给主子惹麻烦,自己的小命也不保。
陆隽宇看了他一眼,转身进了屋。心里叹了一口气:陆明年纪还是太小了,要是范叔在的话,他就放心多了,也不至于路上一直敲打陆明,让他能多长点心眼。也不知道范叔tiao教的新人怎么样了?还是写信问问,要是有资质好的,还是把把陆明换回去吧,京城那个地方,一步错就会全盘皆输。而他和陆家已经没有了输的资本了。
陆明战战兢兢的等了几天,发现他主子对他和以往也没有什么不同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可是主子让他回去,说明他在主子心里的地位还是不够稳,一咬牙,他决定做件事,讨好一下他的主子。
陆隽宇每走到一个地方,总是到当地的书铺去看看有没有什么书,反正他现在手头也没有那么紧了,多买些书总是有好处的。
这日,他刚买完书,就听到陆明神秘兮兮的说要带他去一个好地方。因为书铺都是陆明打听的,他还以为他又听说了什么好的藏书的地方呢。于是想也没有想的点点头。
可是等他看到眼前的倚翠楼三个字,及花枝招展的人之后,脸顿时沉了下来。
陆明有些害怕,可来都来了,他不想打退堂鼓,暗暗给自己打气:主子那些同窗表面上和主子也都一样的,可是听那些小厮说,他们私底下可是经常去青楼,有的是泻火,有的是需要红袖添香,基本上都有一两个知己呢。在望山县,又夫人那么一个母老虎,而且为了面子好看,主子可从没有去过那些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