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安娜心里默默嘀咕着,希望卡洛琳可以快点过来,可是很遗憾的是卡洛琳已经接受了布莱克上校下一支舞的邀请,虽然现在还没开始,但两人此时正站在舞池的边缘正笑着聊天等候下场舞开始,所以这一边的场景卡洛琳完全不知道。
达西端着两杯葡萄酒走了过来,神色平静,将手里的一杯酒递给了乔治安娜。
“哥~哥”,乔治安娜结果酒杯担忧的看着达西。
拍了拍乔治安娜的肩膀,达西才转过身望向伊丽莎白神色淡然的点了点头问候道:“班内特小姐,晚上好。”
“晚上好,达西先生”,伊丽莎白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心里越发苦涩。
达西眼里滑过一丝不忍,最终还是归于平静,他不愿伤害伊丽莎白,但是长痛不如短痛,他希望伊丽莎白能放下过去,毕竟他们两人之间是不可能的。
自从上次说开以后,这次达西再次见到伊丽莎白后,心里平静了许多,他已经在真正将伊丽莎白放下了。
看着场景太过尴尬,查尔斯很不自在,立马大声说道:“达西你真是笨啊,明明有仆人服务,你偏要自己去那么远拿葡萄酒”,说着就朝端着酒向这边走来的仆人招呼了一声。
查尔斯将自己的空杯子放入盘子里,又端了两杯酒,一杯给了伊丽莎白才接着开玩笑说道:“达西你怎么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都不知道照顾女士,自己倒先喝了起来,不过认识你这么多年,你向来都没情趣,我都习惯了,好了,别板着你那严肃的脸了,你应该温和些嘛,否则等会儿你会把想来邀请乔治安娜的绅士们都吓跑的”,说完,查尔斯转过头对着伊丽莎白说道:“伊丽莎白我们还是去跳舞吧,在舞会上和达西待在一起可是很无聊的,走吧,这一曲舞已经快要开始了。”
伊丽莎白看了达西一眼,勉强勾起一个微笑带点点头挽着查尔斯的胳膊和他一起朝舞池走去。
伊丽莎白和查尔斯一离开,乔治安娜心里松了口气,拉着达西便坐到了位置上,喝了一口葡萄酒和达西聊着天。
“达西先生,您好”,两人正在说话间,一道身影站在他们面前打断了他们的话。
“韦登先生,您好”,达西淡淡的点了点头,这位韦登先生是一位伯爵继承人,未婚,他过来的目的达西自然清楚。
果然,韦登先生和达西打过招呼后,便将视线落在了旁边的乔治安娜身上,露出一个温和礼貌的微笑说道:“达西小姐,请问我能请你跳支舞吗?”
乔治安娜转头看了自己哥哥一眼,在达西鼓励的眼神下,乔治安娜转回头看着面前的年轻绅士腼腆一笑:“当然,韦登先生。”说完,站起身挽着韦登先生的胳膊向舞池走去。此时上一支舞已经结束了。
达西看着两人相携离去的背影,心里滑过一丝落寞,这是他亲手抚养长大的妹妹,现在已经到了可以嫁人的年龄了,一想到乔治安娜以后会嫁给其他男人,达西就感到有些心酸和不舍,但另一方面达西又希望更多优秀的绅士能来邀请乔治安娜跳舞,最后让她可以嫁给自己满意的绅士,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
这种心里很矛盾,但追根究底,达西对于乔治安娜所有的期盼便是希望她以后幸福快乐,平平安安。
第41章
达西视线从乔治安娜身上移开,扫视了一圈舞池,落在卡洛琳的身上,此时她正在被其他绅士邀请下一支舞,达西默默抿了抿嘴。这几个月下来,他充分见识到了卡洛琳在整个交际圈有多受欢迎,所以一直以来他都很少和卡洛琳在舞会上跳舞,因为她不是在和女士们聊天就是接受绅士的邀舞,一刻也没停下来过。以前他没有多在意,但现在,达西只感到头疼,夫人太受欢迎,他居然连一支舞都邀不了。
“达西夫人,对今天的舞会布置感觉怎么样?”卡洛琳刚结束一曲舞走出舞池便碰到了莱利伯爵。
接过莱利伯爵为她端的一杯葡萄酒,卡洛琳抿唇一笑:“我想不管我对舞会布置的感觉怎么样,但伯爵您一定对今天的舞会布置很满意?”
“哈哈哈~,就知道瞒不过达西夫人您的眼睛,你怎么知道今天这场舞会是小佩兹准备的呢?”
“嗯~”,卡洛琳拧着眉苦思,在莱利伯爵好奇心达到顶点的时候,她才勾起一抹优雅的笑容,不过眼里却全是揶揄:“那是因为佩兹一开始就已经告诉了我,所以我才会知道。”
面对这个答案,莱利伯爵简直哭笑不得,爬满细纹的脸上全满是笑意,还含了一丝慈爱,卡洛琳今年才22岁,只比他的佩兹大两岁。此时卡洛琳在他眼里就像一个小辈一般,真不知道她和达西是怎么结为夫妻的,两人性格相差太大了,莱利伯爵每次和达西接触就完全没有将他当成小辈的感觉。
“爸爸,你现在不能再霸占着卡洛琳了,现在她是属于我们女士这边的了”,佩兹走过来挽着卡洛琳的胳膊瞪着眼义正言辞的说道,活像个神气的小老虎。
“好吧,都是爸爸的错,小佩兹。”莱利伯爵满脸笑意的妥协道,语气里是说不出的疼爱与宠溺。
“哦!您可别再叫我小佩兹了,我现在是20岁可不是10岁”,气恼的说完这句话,佩兹便挽着卡洛琳转身就走。
“小佩兹?这个名字不错”,两人走远后,卡洛琳才笑着打趣道。
“你可别再提了,我已经向爸爸说过很多次了,可是他总是不改,你知道我有多烦恼吗,在家里叫就罢了,现在还在你面前这样叫我”,蹙着眉,佩兹一幅烦恼的样子,祖母绿的眼睛却是碧波荡漾,温柔的好似一江春水。
“我看你倒是乐在其中,一点也不烦恼”。
“没办法,我爸爸就喜欢我这样和他相处,他希望我在他面前像个任性的小公主,而不是温柔大方的模范淑女”。
“看的出来,莱利伯爵很疼爱你。”
“那是当然!”佩兹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微笑,眼里闪过自豪,带着强烈却不锋芒的骄傲,为她整个人增添了一丝无形的魅力。
莱利伯爵看着两人远离的背影,好笑的摇摇头,视线一瞥,却看到了刚走过来的达西。
达西伫立在原地,看着卡洛琳被莱利小姐拉走,两人说笑的背影,让他的神情有些冷凝,轮廓深邃的眉眼里闪过一丝烦躁。
这已经是第几次了?达西看着两人的背影想到。
“达西先生。”
“莱利伯爵”,达西淡淡的点点头。
莱利伯爵顺着达西的视线看去,一眼就看到了卡洛琳和佩兹的身影,默默为自己宝贝女儿擦了把汗,他的小佩兹恐怕得罪达西先生了。
“达西先生今天和杜兰先生聊的怎么样?”
“还好,这还多亏您的引荐,我们约好明天在海德赛马场见面再详谈此事”,达西收回目光看向莱利伯爵礼貌的说道。
“是吗,希望达西先生和杜兰先生的这笔生意能顺利完成。哦,我想现在舞会已经进行到一半了,也该休息一下了,不如达西先生我们一起去休息室,相信那里现在很热闹。”
“乐意之极”
舞厅里依旧乐声悠然,温和的光线在舞会中摆放的光滑的瓷器上反射出动人的弧线。
“卡洛琳,哥哥去哪儿啦,我怎么看了一圈都没有看到他的人”,乔治安娜和其他女士问候完便坐在卡洛琳的身边问道。此时乔治安娜刚连续跳了几场舞,额头鼻尖有着细微的薄汗,脸颊红晕,显得格外光彩照人。
“刚才我看到你哥哥似乎和莱利伯爵一起去了休息室,所以现在不在这里。”
“肯定是被我爸爸拉去谈论政治和时事去了,男士们总是喜欢谈论这些,就像我们喜欢谈论衣服和首饰一样。达西小姐不如就和我们一起聊聊天,跳了几场舞想必也累了。”
“嗯,谢谢莱利小姐的好意,既然哥哥有自己的事,我就不去打扰他了。”
“达西小姐对于今天的舞会感觉怎么样?玩的愉快吗?”这时莱利伯爵夫人放下酒杯看着对面的乔治安娜温声问道。
“很好,莱利伯爵夫人,我觉得今天的舞会让我很愉快”,乔治安娜抿唇笑了笑说道,那双明亮的眼眸里写满了真诚和一丝羞涩。
“达西小姐您能怎么说让我很高兴,这场舞会是佩兹一手准备的,不过您的话恐怕又会让她沾沾自喜了,您说是不是,达西夫人。”
卡洛琳很是认同耸了耸肩,一脸无奈的看着佩兹,引得佩兹抗议的大叫:“哦!妈妈,你和卡洛琳太坏了,总是打趣我,而且这哪里是沾沾自喜,难道你们认为我准备这场成功的舞会不能让我为自己感到高兴?”刚说完就引得周围几人善意的笑容,连乔治安娜都忍不住用手里的扇子遮着嘴偷笑。
“你在看什么,莉齐”,简坐在伊丽莎白的旁边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便看到卡洛琳她们说说笑笑的气氛,扭过头看着情绪低沉的伊丽莎白,简满脸担忧道:“莉齐,我原以为上次和达西谈过后,你就放下了,难道你——”
此时两人正坐在一个窗户下的角落里,这里位置偏僻很少有人经过,伊丽莎白也就不再强颜欢笑,灵动的双眸低垂下来苦笑一声:“我知道我该放下达西先生,但一想到他曾经为了我不辞辛苦甚至不惜破费一大笔钱财就为了挽回班内特家的名誉,我就没法办放下,要知道维克汉姆可是今生达西先生最不愿见到的人,可因为我……”,说道这里伊丽莎白低头沉默,良久才喃喃开口道:“我不知道我今生是否还能再遇到像达西先生这样为我付出的绅士了。”
简握着伊丽莎白的手想安慰她,会的,莉齐你如此优秀,一定会再遇到一位像达西这样的绅士的。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因为要做到这一点太难了,简实在不是一个会说大话的人,因为现实往往太过残酷,当初莉迪亚私奔的事情是一件极其大的丑闻,相信任何一个体面的绅士都不愿意和这样的人家结亲,要不是当初达西的帮助挽回了这一切,简都不敢保证查尔斯是否还会向她求婚。
“今天我看到达西先生对我冷淡的表情,我真的很伤心,简,我没有办法控制我自己”,说到这里,伊丽莎白眼中蓄积起了眼泪,她真的很后悔,低下头,眼泪一滴一滴的掉到手背上。
“哦!莉齐”,简的心里滑过浓浓的心疼,她很少看到伊丽莎白如此的脆弱,拿出手帕替她擦眼泪。
伊丽莎白接过简的手中的手帕自己擦着眼泪,心里暗自警告自己,不许这样失礼,这里是舞会,她不愿意让自己的脆弱让这舞会上的这些人发现,特别是这里的大多数人还和卡洛琳交好,跳舞的时候已经有几个男士和她提起卡洛琳了,就因为她们之间连着查尔斯和简这种亲戚关系,让她本能的排斥和不喜。
一分钟后,伊丽莎白才抬起头,一入眼的便是简满心的担忧和心疼,伊丽莎白努力勾起一个微笑:“简,你不用担心我,哭一哭就好了,我只是有些失控,现在已经好多了。”
看着伊丽莎白的笑容,简心里虽然稍微松了口气,但仍然满含担忧,简尽量露出一个笑容温柔的安抚道:“莉齐,一直以来你都是我们家最聪明的那一个,既幽默狡黠,又顽皮温柔,即使你对自己不欢喜的人讽刺评判时,语言也那么生动有趣,让对方反而因为你的聪慧俏皮而喜欢上你,你如此的优秀,一定会再遇到一个爱你的绅士的,而且迟早你也会放下达西先生,因为另一段恋情的开始会让你走出过去的,莉齐”。
简的温柔劝导让伊丽莎白愧疚,不忍让她失望,也不愿看着她再担忧,咽下心里的痛苦,伊丽莎白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灵动的双眸绽放出自信的光彩,点点头说道:“简,你说的对,我会遇上一个爱我的绅士,尽管现在我还不知道他在哪儿,可能正在满头大汗的寻找我也说不定,不过就如你说的,只要我开始了另一段恋情,迟早我都会忘记达西先生的”。
‘忘记达西先生’,说到这几个字时,伊丽莎白心里一痛,她不想忘,也不愿忘,因为她舍不得。
伊丽莎白神采奕奕的样子让简是彻底松了一口气,可能现在伊丽莎白心里还有达西,但她现在的态度也说明放下对达西的这段感情是迟早的事,简对伊丽莎白抱有极大的信心,她相信伊丽莎白一定会走出来的。
两人相视一笑,将这一茬暂时压在了心里。
第42章
“达西夫人,下一支舞我能请你做我的舞伴吗”。
卡洛琳放下刚从餐台上拿起的酒杯,看着面前这位身材瘦削文质彬彬的卡特先生,勾起一个优雅的笑容,正要说话,结果就被一道低沉而平静的声音打断。
“很抱歉,卡特先生,我夫人已经有了舞伴。”
卡特先生收回邀请的手,微微侧头看着面前达西了然一笑:“原来是达西先生,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两位了,失陪”,说完就彬彬有礼的转身离开。
卡特先生离开后,卡洛琳重新端起餐台上的香槟,喝了一口才瞥向达西:“我记得不错的话,我下一支舞应该没有舞伴吧。”
“可是整场舞会我们一支舞都没有跳”,达西黑色的眼眸认真的注视着卡洛琳说道:“现在舞会马上就要结束了,我想作为夫妻,我们至少应该跳一支舞,你说,对吗?”
看着面前达西伸出手邀请,卡洛琳目光在他的面容上逡巡一圈,收回目光直接放下刚喝完的空酒杯将手放进达西的手里,和他一起向舞池走去,大庭广众之下,她还做不出让达西干等着的事情,毕竟在外面还是要顾忌脸面的,总不至于让别人看了笑话去。
卡洛琳此时挽着达西的手臂眼睛注视着舞池里说道:“我觉得你说的不对,费茨威廉”,将视线落在达西身上续道:“因为以前我们也很少在舞会上跳舞,甚至有时候一支舞也没跳过,所以你刚说的并不成立。”
话音刚落两人正好来到舞池站定,达西低头看着卡洛琳的眼睛轻声说道:“以后不会了,以后每场舞会我都会邀请你跳舞。”
……
明明她不是这个意思。
轻缓舒畅的音乐慢慢响起,小提琴优雅的乐声和钢琴清脆悦耳的声音相交织,编织出一曲浪漫的音乐,袅袅婷婷回荡在整个房间里。
跟着音乐,曼妙的身姿旋转,踏着优雅的舞步,在橘黄色烛火的闪耀中,卡洛琳蓝色的眼眸里波光粼粼,美的令人窒息。
一时之间,达西恍神,这样美好的氛围太让人沉迷,直到卡洛琳的声音再度响起,他才集中注意力。
“我想还是算了吧,和你跳舞太无趣了”,看着达西望过来疑惑的神情,卡洛琳勾起一丝笑容:“因为每次我说十句话,你也不一定回一句,你说你不无趣吗?”
达西想着以前每次和卡洛琳跳舞时,她刺他的话就满头黑线,你这让他怎么说。
轻轻扯了一下嘴角,达西妥协道:“嗯,以后我会多找话题,不会让你觉得无趣的,你喜欢聊什么,可以和我说一说,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