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娆~”
辗转缱绻的两个字,丝丝入扣。
他啊,又动情了。
楚彧哑着声音:“我又难受了。”
萧景姒想了想:“你去外头等我。”
楚彧严词拒绝:“不!”他羞红了耳根子,尾巴在身后摇着,掠过水面氤氲,红着脸红着眼说,“我要和你一起洗。”
然后楚彧便变成了杏花,跳进了浴池,一边戏水,一边在浴池里喵喵喵个不停,荡漾得一塌糊涂呐!
楚彧与萧景姒出寝殿时,巳时都将过了,楚牧与秦臻还等在正殿,茶都凉了几壶,秦臻脾气好,仔仔细细打量了二人一番,也并未说什么,只是冷冷瞥了楚彧好几眼,那神情,如沐寒冰,楚彧直接忽视。
楚牧神经粗,哪知道楚彧那一脸春风,自顾抱怨说:“怎么这么久,老子都等快一个时辰了!”
楚彧熟视无睹,道:“传膳。”
楚牧怨气消了一点点:“还知道我没用早膳,算你还有点良心。”
楚彧给了个冷眼:“你要吃自己去弄,我是给阿娆传的膳。”
“……”王爷他老人家只觉得冷冷的刀子胡乱地拍在脸上,疼得他的胃一抽一抽的,脸青紫青紫的。
楚彧对此视而不见。
却是萧景姒吩咐云离:“让厨房给王爷和将军添碗筷与膳食。”
“是。”
楚牧被安慰到了一点点。
萧景姒坐下,楚彧挨着她坐着,他给她倒茶,探了探温度,有些烫,然后又吹了吹,喂到萧景姒嘴边。
楚牧看不下去了:“赶紧,说正事。”
“如何了?”萧景姒问道。
秦臻道:“清河城城主半月前突然暴毙,其麾下几大副将也相继死于非命,清河城军中无主帅,苏云亭便趁机与旧部联络,与其父一样,打着伐佞的旗号,在兖州起兵,半日便攻破了清河城。”
国舅府苏云亭,戎马数载,战功无数,自然是有几分能耐。
当初国舅府举家流放,苏云亭削了爵位成了奴隶,如今起兵造反,伐佞是假,家仇才是真。
萧景姒思量:“苏云亭先前镇守北番,旧部多在沂水一带,与兖州相隔了一个关河镇,他的旧部若要在兖州起兵并非易事,即便关河镇有人给他让了道,这清河城再不济,也不可能连半日都守不住。”
“的确有高人相助。”秦臻放下茶杯,“一个月前西陵的檀翎公主路经清河城,遇流民暴动,苏云亭那时刚好在清河城服刑。”
楚牧冷哼了一声,道了一句英雄救美,俗不可耐。
萧景姒问楚彧:“檀翎是何人?”
“西陵太子的胞妹。”
“这便难怪了。”萧景姒沉吟,用茶盖拂了拂杯子,“西陵坐观虎斗了这么久,也该坐不住了。”
西陵太子其人,城府极其深,又怎会只是因胞妹的救命之恩而对苏云亭施以援手,怕是想借了东风,好好烧一把大凉江山,
秦臻又道:“夏和与西陵近日联络颇多,西陵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插手大凉军政,怕是已经同夏和结成了同盟。”
苏云亭起兵不过是个导火引,这三国鼎立之势怕是要破了。
早膳刚传上来,古昔从外急忙赶来。
“主子,护国寺出事了。”古昔禀道,“太后遇刺身亡,凌织郡主不知所踪。”
一波不平,一波又起,当真是个多事之秋呢。
萧景姒倒是从容,问道:“大理寺可有发现?”
“大理寺卿在护国寺发现了刺客遗落的令牌,”古昔抬头,看向萧景姒,“是星月殿的国师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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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阿娆,我们大婚吧
“大理寺卿在护国寺发现了刺客遗落的令牌,”古昔抬头,看向萧景姒,“是星月殿的国师令。”
这东引的祸水,原来是竟是泼向了她的。萧景姒笑:“内忧外患倒是赶得巧。”
秦臻凝神,思索着:“只怕是有人狼狈为奸狼子野心。”
楚彧哼了一声:“阿娆别费心,若是有人给你找不痛快,我便帮你杀了他们。”给萧景姒夹了一筷子糯米团子,“别光喝汤,吃这个。”
次日,三月春光潋滟,正是花开时节,边关动乱,国舅府罪臣苏云亭于兖州起兵造反,国师大人令安远将军领军二十万赴兖州平乱。
一波刚平,辰时宫中又乱,丧龙钟突然敲响。
“咚——咚——”
“咚——咚——”
“咚——咚——”
两声钟响,连鸣三次,乃太后薨。
巳时,大理寺卿便将沈太后的遗体运回了宫中,不到半个时辰,市井流言便一发不可收拾,皆论道沈太后是死于国师令,朝野上下已是蠢蠢欲动,因着忌惮星月殿里那位独揽大权的国师大人,也不敢有所作妖。
然,祸不单行。
尔后连着数日,大凉城里频频发生命案,死者均是朝中大臣,继沈太后之后,多位老臣相继被杀,且都是反国师派,坊间议论纷纷,臣民怨声载道,这矛头便确凿地指向了萧景姒。
只是,星月殿里那位,不见任何动作。
阳春时节,垂柳展叶,星月殿的杏花正是花开正艳,潋滟了一树好光景,凉风习习,拂过枝头,卷着花絮纷飞,阵阵清香。
萧景姒伸手,接了一手杏花花瓣,放在地上的篮子里,极其耐心地挑拣着。
紫湘从殿外走来,候在一旁,待到萧景姒采摘好了,才上前接过篮子,道:“主子,镇国侯和平邑王领着一帮两朝老臣正跪在星月殿外,要主子您给沈太后与遇害的大臣们一个公道。”
这些老家伙,终于坐不住了。
不过,这群平日里满嘴之乎者也仁义礼孝的老家伙,除了下跪耍横开口闭口天下公道之外,便就剩咬牙切齿大骂老天不公了,委实是无趣得紧。
萧景姒笑笑,擒了一朵绯色的花儿在指尖把玩:“这公道自然是要给的。”
巳时时分,钦南王急召常山世子回府。
算算日子,楚彧已经大半个月没回王府了,这国师大人豢养男宠的流言也是越传越有声有色,当然,没几个敢不要命地指名道姓。
楚牧翘着个二郎腿躺在贵妃榻上,瞥了楚彧一眼,阴阳怪调地说:“你这男宠做得乐不思蜀啊。”
楚彧不置可否,一张俊脸端着一贯的冷漠:“你叫我回府有何事?”
楚牧优哉游哉地喝他的茶,哼,就是看不惯楚彧这副萧景姒不在身边就极度暴躁坐立不安的样子。
“快说,我还要回去陪阿娆。”楚彧催促,毫不掩饰他的不耐烦和……嫌弃。
楚牧声音骤提了好几个度:“回去?”从鼻腔中哼出一声不屑的调调,“你是被女色昏了头了,都忘了钦南王府才是你的窝。”
可怜他孤家寡人,终日对影成双人,别提多晚年凄凉了。
楚彧很是理所当然:“我现在已经是阿娆的猫了,你懂什么。”
这满满的得势后的洋洋得意与沾沾自喜,楚牧确实不懂。
楚彧还严词警告:“以后若无事,别唤我回来,我总不归宿阿娆会生气。”
楚牧翻白眼,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又感叹了一番老年凄凉,这才道正事:“三国境内,有两股势力在找西陵国的三皇子,应该不需多久便会入境大凉。”
楚彧惜字如金:“谁?”
提到西陵,他眸底便似覆了不沐的雪,冰冻三尺。
显而易见,楚彧对西陵极其厌恶,楚牧亦然,拉着脸没什么好气地道:“西陵帝。”顿了一下,继续道,“还有太子衡。”
西陵太子楚衡,城府极深,十岁便封了储君,不论是手段还是心机,都不容小觑。
楚彧沉下眸:“目的。”
“西陵帝命不久矣,大概人之将死缅怀往昔,至于太子衡,”楚牧嗤了一声,“草木皆兵,斩草除根。”
西陵帝曾专宠楚彧母妃沙华,故膝下子嗣极少,只得了三子,次子楚檠年少时便身亡,如今西陵帝病危,楚氏皇族太子衡专权,本是唾手可得的帝位,却在继位之即牵扯出了楚彧,楚衡自然不能安枕。
楚彧嗤之以鼻:“自以为是。”
这西陵楚氏江山,若是钦南王府想要,也并非难事,只是这么些年,楚彧……忙着追着萧景姒跑了,兴致缺缺。
楚牧思量着:“你并未遮掩过,要查出你的身份也并非难事,彧儿,你作何打算?”
当年他将楚彧带回钦南王府,可是连名字都没改,一来是嫌麻烦,二来钦南王府硬气惯了,做不出来那等藏着掖着的窝囊事,倒不是怕楚衡找来,只是,委实麻烦。
楚彧道:“看我阿娆的意思。”
楚牧眉毛一挑:“你的事情管她作甚?”他就看不惯他家宝贝儿子这幅天大地大萧景姒最大的样子。
楚彧义正言辞:“我是她的猫,以后我的事情都是她做主。”
楚彧:“……”
无话可说了,楚彧被萧景姒调教得好啊,这妻奴本质已经根深蒂固了。
“世子爷。”
菁华进屋,禀道:“宫里有动静了。”
楚牧一副瞧好戏的样子:“又是哪只蚱蜢蹦跶了?”
菁华察言观色,道:“国师大人入狱了。”
楚彧果然脸色一变,二话不言便要走。
楚牧嚷嚷:“急什么?放心好了,这个大凉还没有谁敢动你女人,就是有那胆量也没有那个能耐,除非萧景姒点头,否则,谁敢在老虎头上拔毛。”
楚彧转头,那眼神,冰封千里,他说:“你才是蚱蜢!”说完,甩袖就走了。
楚牧:“……”哦,刚才他好像说了句什么蚱蜢之类的。
擦!这么锱铢必较!
楚牧从贵妃榻上一个鲤鱼打挺:“不孝子!”
他不解气,气得牙痒痒:“白眼猫!”
冷不丁,菁华提醒:“世子爷是蓝眼猫。”顺道科普了一句妖族的常识,“百灵猫族的眼睛都是蓝色的。”
楚牧:“……”
大凉三十年,阳春四月,国师大人下狱,入大理寺天牢。
天牢之外,五步一兵,严阵以待,顺着一路明火,最里侧牢房中关押的便是国师萧景姒。
百米之外,便可闻阵阵茶香。
凤玉卿依着牢门,笑意沛然:“你倒悠闲自在。”
铁栏之内,女子端坐在小榻上,身上盖着貂绒的毯子,身侧一张矮小的案几,摆放了几碟精致的点心,一盏茶,放在小巧的铜炉上,小火温着。
在大理寺天牢里煮茶,怕是古往今来也仅萧景姒一人。
她抬头,淡淡眸光:“不然?”
凤玉卿嗪着笑,抱着手点头:“嗯,也是,你哪次都是这般不动声色地玩阴的。”
将大凉朝堂搅得翻天覆地的人是她,置身事外坐观虎斗的人也是她,凤玉卿不禁想起了前些日子在市井听闻的一句话:这国师大人啊,总是端着一身的神仙气,祸乱江山。
她不置可否:“谬赞了。”
凤玉卿笑着接了句:“谦虚了。”
“牢门没锁。”
自然没人敢锁着着国师大人,凤玉卿大大方方走进去,丝毫不拘泥,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条斯理地荡了荡杯中茶水,闻了闻,品了一口:“你这牢里的茶水,倒是比我晋王府的合口。”
萧景姒将煮茶的明火捻灭了:“晋王殿下若是喜欢,本国师差人给你府上送些。”
凤玉卿似笑非笑地瞧着女子淡淡眉眼,笑道:“你这算盘委实打得好,你如今在这悠哉潇洒,将那劳什子麻烦一股脑抛给了我,光是用茶叶便将我打发了?”
国师大人下狱,这摄政大权便是个香饽饽,因着晋王与国师大人素来走得近,凤玉卿便无端成了众矢之的。
这风口浪尖上,站出来之人,毫无疑问,定是那不安分守己之人,萧景姒这牢狱之灾的幕后便也不打自招了,她倒好,来了个将计就计,将这烂摊子直接扔给了他。
“你这才刚下狱,老五便参了本王个助纣为虐的罪名。”凤玉卿也不恼,好笑地看着萧景姒。
果然,是凤知昰。
敛其锋芒多时,是该坐不住了。
萧景姒续了一杯茶,不温不火的口吻:“凤家有望问鼎帝位的天家王爷左右不过那么几位,有人野心勃勃,便势必会铲除异己,即便我不独善其身,晋王殿下又怎会安枕无忧。”
诚然,凤知昰要这摄政大权,凤玉卿这块碍脚石自然是得拔除。
他笑问:“你便不怕本王趁势而上?”半真半假的口吻,带了几分玩味,几分深意。
晋王凤玉卿,若论才智,在凤家众位天家王爷中,当属佼佼者,母族又是司器营都督府谢家,在朝中一呼百应,他要夺嫡,不无可能。
萧景姒抬眸,目光淡淡:“有何惧?”晃了晃手中的茶杯,“兵来将挡。”
凤玉卿倾身凑近,目光灼灼:“本王最喜欢的便是你这份不输男儿半分的气魄。”
萧景姒不急不缓地放下茶杯,抬手,劈向凤玉卿那张玩世不恭的笑脸。
他猛地后退,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身子,额前一缕发飘下来。
凤玉卿不怒反笑,好不风流肆意:“哦,还有身手,本王也甚是喜欢。”
萧景姒垂目,只道了两个字:“不送。”
凤玉卿大笑:“茶叶,本王记下了。”将茶水一口饮尽,转身出了天牢。
好巧不巧,冤家聚头。
楚彧正匆匆赶来,见凤玉卿从天牢里出来,分分钟不爽了:“你来做什么?”
凤玉卿大大方方说:“见萧景姒。”
楚彧脸一冷,恶狠狠瞪他,中气十足地蹦一一句:“不要脸!”
“……”凤玉卿的脸僵了,皮笑肉不笑,“常山世子,还是莫要失了风度得好。”
楚彧完全不以为然,非常之不屑一顾:“本世子为何要同你这种登徒子讲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