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毒过烈,以老臣们的医术定是不行,但是老臣却听说多年前番邦曾进贡给了先皇一样灵,医名——血灵芝。若是用这个,定能解太后之毒,还能强健身体。”
箫音眉角抽搐,皱起眉头:“你说什么?再说一次?”音调也挑高了不少。
那老御医察觉箫音颇为不爽的气息,哆嗦着再重复了一次:“只,只要有血灵芝,太后一定……”
“滚,都滚出去。”话还没说完,箫音已经发怒,大吼着将人撵了出去。人坐在床边气得发抖,双手撑着床沿,眼中一片腥红。
为什么偏偏是血灵芝啊!
心情糟糕到了极点。箫音深吸一口气,稳了稳情绪,为太后捏好被角。方才吃了药,现在的情况稳定了下来,但是面上的青色俨然发展成了青紫色。
“母后啊母后,若是儿臣当初死去是不是要好一点?”箫音咬了咬下唇,语气中的无力与悲痛全部流露了出来。
的人没有动静。他无奈起身,转身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房间。殊不知那人的眼角淌出了泪水。
出了永和宫之后,他没有叫人跟随,而是径直向大牢的方向而去。
来到牢狱门口的时候,满是杂草的地方积起污秽的水洼,一脚踏上去鞋袜已经湿透了,还沾上了杂乱的枯枝烂叶。
“陛下。”门口的守卫连忙向箫音行礼。
“姜云妨在里面吗?”箫音开口问。
“刚送进来。”
“带朕去。”而后在守卫的带临下了牢房,经过一条脏湿的小道,两边的铁架子闪着冰冷僵硬的光芒,时不时传来滴水声,潮湿到发臭的味道铺天盖地的包裹着牢房。
走到中段,与右手边的一个牢房中,白衣胜雪的女子正靠着墙壁坐在满是杂草的炕上,闭眼假寐。
许是累极了,现在正睡得熟沉。
命人打开牢门之后,那些人便离开了此处。
箫音轻着步子走了进去,相对其它房间来说,这里还算干燥些,味道也不是很重,那铺在炕上的杂草干硬的扎手。
箫音但是坐上去都觉得不舒服,这金枝玉叶的大小姐竟然还睡得熟沉。
这倒是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想了想昨夜发生的事,不由得面色红了一圈,
她熟睡的模样看起来与平时没有多大的区别,因为平时的她也一样安静。只是少了那份凌厉的冷气,但是看着可爱了些。长长地睫毛像两把小扇子轻轻的垂着,打下的阴影,折射在白净无暇的皮肤上,好像茂盛的森林。
美的不可思意。
不暇忍不住伸手想要去触碰这么美好的人,手指还差一点即将触碰上去的时候,那熟睡的人儿却突然睁开了冷若冰锥的眼,冰冷的视线直接望进了他迷离的眼中,散去那眼中所有的雾气,转为一时的惊慌。
箫音尴尬的连忙收手,干咳两声:“你醒了。”
姜云妨动了动僵硬的身子,骨骼发出清脆的响声,好比沉睡了许久一般。
“陛下怎么来了?”反正也是在牢房里,姜云妨干脆懒得起身行礼。
“嗯,方才的事,真的是你做的?”箫音问,没有看她。
“陛下以为呢?”姜云妨笑了笑,有意往旁边挪了几步,与箫音的距离拉开。
她可没忘记昨夜发生的事,现在都还心有余悸。
箫音不说话,感受到她可以的疏远,虽然平日里她对自己也是疏远,但这一次除了疏远的气息还有害怕与冷意。
“昨天,”顿了顿:“昨天的事,对不起。”这是他一身第一次向女人道歉。
姜云妨咬了咬下唇,没有说话。
“朕会负责的。”再开口,认真的目光对上她冷静的好比深山里的潭水一般的眸。
姜云妨冷笑:“陛下为何要负责?”本来就是还没成功发生的事情。
“这……”箫音觉得有些难以启齿:“毁了你的清白是朕的不对,所以朕自然是要负责。若是你想,这贵妃之位……”他还没善意到给她皇后的位置。
那个刘后是废了。只要孩子生了下来,皇后之位一定空悬。
“陛下,陛下再说什么臣女不懂,但是臣女并没有想要入宫为妃的意愿。”姜云妨扭过头,不想看他的脸,每次看着都想起了那个人。
箫音哑口无言,很是为难:“但是……”
想要说什么,姜云妨却突然转移话题:“还是先担心太后的情况吧。”
第二百九十三章:做交易
“娘娘,你不能进去。”大牢外面,禧妃被门口的侍卫拦下去路。
“放肆,这宫中还有禧妃娘娘不能进去的地方?”禧妃身旁的丫鬟一声呵斥,那拦着的两人气焰被浇灭了半分。
一人为难的开口解释:“娘娘息怒,不是属下不让娘娘进去,而是陛下还在里面。”陛下能遣散所有人出来,定是想一个人在里面与那姜小姐说些什么,若是他们放了别人进去打扰,他们几个脑袋也不够掉啊。
禧妃挑起眉头:“当真?”
几人见此,点头如捣蒜,期望着她能离开。然而却被突然一把推开:“那正好,本宫有事与陛下说。”说着也不顾门口的人阻挠,大步走了进去。
门口的人被禧妃所带来的人拦住,不得打扰禧妃大牢。
……
箫音笑道:“这事不用担心,太医说了,只要有血灵芝便可治好母后。所以现如今朕只想知道你的心意,愿不愿意入宫为妃?”
箫音铁了心想要把她收入宫中,出于什么情愫他并不知道,只是想发生了做天那种事,若是姜云妨还拒绝进宫,时间久了,运气好只怕是就过去了,运气不好,姜云妨若是怀了他的孩子,恐怕要带着球来找他麻烦。
他讨厌拖泥带水。
“陛下为何执意要云妨入宫?”姜云妨嗤笑出声,反问。想着不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吗?只要谁也不说,这件事情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抹去的。
再者说到血灵芝,姜云妨不免嘲笑了:“而且陛下真的确定有血灵芝救太后的命?”
被戳中了要害,箫音的神色徒然一僵,目光深沉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我有办法救太后。”顿了顿,目光瞧见外面突然僵在原地的身子,被灰黑的牢房掩盖了身形,看起来也模模糊糊的。
“只要陛下给臣女三天自由时间。”
箫音牵强的扯出一抹泠笑:“这药果然是你下的对吗?”
她还是沉默了,不回答,面上没有任何表情,让人看不透。
“朕凭什么相信你。你该知道朕皇宫可是有血灵芝。”他相救便救,还需要姜云妨帮忙?笑话。
姜云妨嘲讽着摇头,讥讽:“当真有?数年前,陛下失足落入塘池,高烧几天几夜,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不知为何又恢复了生气。这其中只怕是大有玄机啊!”歪了歪头,那带笑的眼似乎能把箫音看的透彻。
“你……”箫音惊诧,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你怎么知道?”这件事只有太后和他以及先皇知道,即便是萧容也不曾知道。这一个外人怎么会知道。
姜云妨了干裂的唇,笑而不答。
“是,这灵芝在那个时候确实给朕用上了,那又如何?朕现在照样可以威胁你给太后治病,若是你不从,那边屠你姜家满门。”说着双目充血,嗜血的眸子死死的瞪着她。
这个女人还真是不容小看。
姜云妨神态自若,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似乎已经预计他会这么说。
“臣女劝陛下冷静想想,若是与臣女硬碰硬的话,臣女也会不惜与陛下来个玉石俱焚。有太后陪葬,整个姜家都值了!”决绝的话怎么也想不到是从一个未满十七的小姑娘口中说出来的。
就像是在说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一样,神态自若,气定神闲。
一瞬间激怒了箫音,怒得从炕上站起,猛然伸手抓住她纤细的脖子,把人往墙壁上一推。脑袋撞在墙壁上,砰咚一声,让她头颅嗡嗡作响。
“姜云妨,你可知你在说什么?”箫音咆哮,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竟然听见这个人说要太后陪葬。
大不道,大不忠,大不义。
好歹太后对她姜家有恩,还与她姜家的老祖母交好。
姜云妨感到脖子上的力道几乎要把自己捏碎,空气被那只手隔绝在外,无法呼吸,面色都涨红了。
却始终没有屈服的意思。
箫音沉静了下来,松了手:“罢了,朕就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后太后若是好了,朕就放过姜家,但是你必须得为这句话付出代价。倘若太后没有好,你与你的姜家便别怪朕无情。”
冷冷的落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牢房。气愤的连门外某漆黑的一角有一个人影都不知道,径直离开了。
姜云妨虚脱的在炕上,大口大口的,摸着自己的脖子,上面的痛感还没有散去。
“你早就知道是不是?”牢房外面径直走进来一个人,那人神色复杂的看着里面的女子,心里的。
姜云妨笑了笑,盯着灰黑的墙壁,回答:“娘娘怎么有空来看云妨?”
禧妃咬牙,大步走了过来,一脚抬到炕上,动作极为粗鲁,绣花鞋直接落在姜云妨耳边,身子前倾,脑袋挡住姜云妨的视线:“为什么不告诉云峥?”
“说了有用?”姜云妨反问。
禧妃磨牙:“至少打破这个幻想也行,你这是在给她没有结果的希望。”
姜云妨歪头,朝向墙壁:“不对,这件事不该这样告诉云峥,她好需要看清楚一些事情。”
比如那个许公子,接着情拖着杨云峥的心。
禧妃不解她的意思,困惑问道:“你是不是又在计谋着什么?”
姜云妨嗤笑一声:“云妨从来不会还对云妨好的人。只是云峥此刻被人蒙蔽了心智,云妨想着能有什么办法让那个男人露出原形!”
“你的意思是?”禧妃警觉,她知道杨云峥是因为什么想要血灵芝,在不久杨云峥也带信给她过,说明了意思。
但是拿到血灵芝谈何容易,她本来是打算偷偷打听血灵芝的藏身之处,然后偷出来。没想到一直都没得到结果,今日却被她听见了血灵芝已经不在了的消息。如晴天霹雳。
姜云妨点头,看向她:“所以这件事你别告诉云峥,我有办法帮她。”
禧妃沉默片刻,还是点头。收回了脚,直起身子,又深意的鄙了她一眼:“太后的毒是你下的,恐怕天都能塌下来了。”
姜云妨惊诧的瞪了瞪眼眸,忍不住嗤笑:“还劳烦禧妃娘娘扶云妨起来一下。”
“哼,”禧妃佯装冷哼一声,把人扶了起来,又忍不住吐槽:“早跟你说了,不要接近那个清妃,她就不是省油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