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妨勉勉强强的配合他的动作,在那片炽热之下,软化了自己的心。
久久,两人才依依不舍的分开,姜云妨连连,粉粉的小手从他的脖子滑落他的胸膛,不好意思抬头,只能垂着脑袋。
萧容一个浅浅的吻落在她的发顶,细小的声音从他口中:“若是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
“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真的那样做啊!”轻声叹息,姜云妨正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脖子上突然一痛,待反应过来之际,脑子一个晕眩袭来,下一刻便晕了过去。
萧容拖着怀里软绵绵的人儿,紧紧地抱在自己怀里,而后在石头上轻步跳跃到那坍塌的地方,堆积成山的沙石实在是看不到任何缝隙,想来是没有出口。而后又转即目光,瞧着自己头顶上摇摇欲坠的铁锅。
只是看着也能感受到那蒸人的热气腾腾。
四周都没有找到出口,现在唯一的办法便是让上面的一层也塌下来,只有上面那一层才是最稀薄的。周围都是石壁。
再找了找周围,在面前堆积的山石中,找到了一个支架,那两块石头架在一起,将中间空出了一个空间,空间不是很大,但是装一个姜云妨是足够的了。
没有多想,直接将姜云妨那个空间之中。藏好之后,又觉得不是太安全,再搬了一块石头发在两个支架下方,让那支架更加牢靠。
做好一切准备之后,萧容找了一个离姜云妨比较远的地方,轻身一动,踏着岩壁,踏上那顶方,把自己的外衣缠在自己手上,隔着布只是轻轻一拽那掉在上面的铁链,便把东西给扯了下来,而后那泥土松动了两下,垮垮作响。
再次落地,方才被自己拽过的地方已经出现了一个窝动洞,但是并没有看见外面传来的光线。
萧容再一次从地上找了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用力往那个方向砸去,正中那个窝洞,用力之猛,嘭的一声,整个上方的顶都晃动了起来。而后自己砸中的地方窝洞更深,从那里似乎掉下来了什么东西。
萧容快速晃了过去,接住那东西,摊在手心一看,是一颗小小的玉米种子,但是已经发黑发霉了。
当下欣喜,果然这里便是出口。
一想到这里,萧容更加坚定的看了眼姜云妨的藏身之地。双手紧握成拳,最后忍不住走了过去,从口探进头去,感受她浅弱的呼吸声,深深地在那的脸颊上印上一吻:“如果我们出去了,你一定要接受我。”
那梦呓中的人儿,似乎能感受到他的声音与气息,竟然下意识的嗯了一声。
萧容眼睛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如同燃烧的团团烟火,信心满满的离开了这个地方。目光停留在自己身边不远处的一颗大石上,那石头好比两个姜云妨那般大,看着却是不是很重,但是若是抬起来往上扔,常人一般是做不到。
即便是练家子,也一样不可能保证抬起往上扔十丈远。
萧容停顿片刻,还是毫不犹豫的将手放在那石头上,轻轻用了用力,试试手度,而后咬紧牙关,手上的青筋凸现,而后石头晃动了起来。再往上,果真已经把它生生的抬了起来。
他一声大吼毫不犹豫的把手中的石头抛了出去,与此同时一直手臂明显卡擦一声。他却依然面不改色的把手中的石头丢了出去。砰咚一声砸在原先开了路的地方,瞬间将那个地方贯穿。
就在下一刻,那石头已经从上方飞了出去,把原来的位置给贯穿透底,外面皎洁的月光在那一刻透了进来。然而还来不及感到欣喜便听见外面砰咚一声响,上方的土质松动,连同那吊着的铁锅都在晃动,里面滚烫的火石从里面毫无节奏的掉出。
萧容脸色大惊,连忙跑到姜云妨所在的位置,打算伸出右手拉她出来,却发现自己的右手一阵刺痛传来,使得他脸色大变,手在那一刻无力的垂下。
没有多做想法,改为左手把人从里面捞出来,环住她纤细的腰肢,在周身即将坍塌的时候,飞檐走壁接住里面凹凸不平的墙面,从那个洞口翻了出去。不想最后关头竟然有一架木板倒了下来,砸向姜云妨这边,萧容没做考虑,直接埋头,挡住那重重一击,脑袋也是一阵眩晕,视线被红色模糊,只是依稀看见一群慌慌张张的人站在不远处惊呼。
而后身体在接触到结实的地面的时候,才安心的任由自己的意识远去。
……
阵阵清风从自己的左耳穿过,从右耳。湿热的感觉在自己脸颊上流淌。
姜云妨动了动手指,身上一股子酸痛铺天盖地而来,几乎要散架了一般,她倒抽一口冷气,怯生生睁开眼帘,眼前一边昏黑。再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才看清楚眼前一张放大型的脸,大颗大颗滚落的泪珠滴落在自己脸颊上。
“唔,疼。”姜云妨打算伸手擦掉盖在自己睫毛上的水珠子,却没想到手上也是一阵酸痛传来,让她忍不住痛呼一声。
“啊,小姐,小姐啊,你终于醒了哇。”桔子欣喜的扑了上去,压制不住翻腾的心情,抱着几乎要瘫痪的姜云妨,高兴地几乎要跳起来了。
姜云妨抽了几口冷气,叫了两声疼,身上的人才松开了她。眼泪汪汪的看着眼下的人,耸着红彤彤的小鼻子。
“小姐,你知不知道,你可把老爷夫人还有少爷少奶奶急坏了。连杨小姐都差点晕了过去,现在整个姜家都乱了。”
姜云妨迷惘的望着自己床帐上粉色的结花,脑子里一片空白,也并没有接收到桔子所说的话。她似乎有什么忘记了,又似乎有什么没有做。是什么呢?
“我是怎么了?”恍恍惚惚开口。
桔子所有的絮絮叨叨都在这句话脱口而出的时候止住,那哭的梨花带雨的小脸瞬间纵成了一团,渐渐地渐渐地更加委屈的嚎啕大哭。
“哇,小姐啊,你不记得了吗?你和楚王殿下从地下突然冒了出来,你受了重伤,都已经昏迷了了七天了。姜家上下都担心死了。”
“楚,楚王……”姜云妨眨了眨迷惘的眼睛,所有的记忆如洪水般涌来,在自己脑海中渐渐形成了记忆的洪流。她想起了一切,虽然被萧容打晕了,但是还是能清晰地知道他干了什么。
“萧容,不行,萧容怎么样了。”也顾不上身上的疼痛,突然一下从仰了起来。
第三百一十三章:辞世
桔子心疼的搀上姜云妨的手臂,劝解她好生躺下,这人却硬忍着自己身上的疼痛也要下床,桔子无奈,之后开口述说萧容的情况:“殿下也受了伤,被送到皇宫养伤。但是殿下终归是男儿,现在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听说在昨天已经醒来,坚持要太后送他回王府,现在估计在王府静养。”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姜云妨长舒了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极而泣的感觉。狂跳的心脏在这一刻也安抚了不少。但是一想到自己晕迷的时候,萧容何等的乱来,便生了气,但是更多的还是心疼。
桔子也跟着她的模样又哭又笑,而后神色突然凝重了下来:“小姐,还有一件事,”
“阿岚她,阿岚她,可能是生了。”
“生,生了?”姜云妨一脸错愕,身上的疼痛现在是忘得一干二净了。
脸上却并没有出现欣喜的表情,而是深沉,深沉到了极点:“然后呢?”
桔子不断地打颤,没有说下去。
“然后呢?说啊?”姜云妨暴呵,心里又急又怒。不详的预感笼罩在心头。
桔子被她那一声吓得直接软塌塌的跪在地上,浑身仿佛被抽干了气力一般。一双红肿的眼眶更加红肿。口齿不清的吼叫了出来:“阿岚她,她,因为失血过多,没了。”
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姜云妨脑子里没有任何思考,只是当场眼前一个晕眩,人已经砰咚一声倒回,重重地,仿佛倒向了另一个深渊,永不自拔。
沉寂久久,她只怕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这条命是因为什么才换回来的。
而就在当天醒来之后的第三天,姜云妨总算恢复了些生气,呆滞的目光拾回了一点点光亮,干裂的唇瓣在浸染到桔子递过来的水的时候,才蠕动了两下。
几日下来,整个人都更加削廋,容颜依然没了之前的冷眼,只有无尽的疲惫。
桔子含着眼泪,一口一个小姐才把碗中的清粥送入她的口中。
“小姐,院子里的桂花开了,你要不要起来看看?”
“小姐,荷塘里的鲤鱼已经好些天都没有喂食了,你要不要起来去给它们喂东西啊?”
“小姐,阿岚如果泉下有知也会想要再见见你的。所以,所以……她的丧事你要去看看吗?”
一口一句艰难的哽出这些话,说到最后,姜云妨长长地睫毛才有了颤动了痕迹,诙谐的眸子出现了亮光。许久之后她转过头看着桔子,嘶哑着声音询问:“今日是阿岚的丧期?”
为什么在这个时候?都第八天了啊。
桔子咬住抖动的唇,点了点头:“因为孟公子说他舍不得阿岚,所以才想多留留她,但是现在他已经想通了,想要好好的送走阿岚。”
这是骗人的,事实上,是因为孟夫人强行要求把阿岚入葬,毕竟烈日炎炎,若是尸体放久了,只怕是要出现味道。
姜云妨咯咯轻笑两声,有气无力。从缓缓爬了起来,支撑着自己的双手都在颤抖,一副要哭的样子,却并没有看见眼泪淌在,那眼眶明明已经红的发亮。这几日却都没看见她哭出来。
“那要去看看,最后一次了,要好好送她离开。”就好像那一次送她去孟青玄身边的时候。这一次她也要好好地送走阿岚。
桔子知道她身体勉强,但是没有开口阻止,反而迎合着她穿衣洗漱。穿了一身干净的白衣,略施粉黛,让面色看起来红润一些,长发挽了个简单的发式。正体简素,容貌虽然还是那般的美丽,眼中却没有一丝神采,她已经失去了那光彩照人的一面。
只是像易碎的瓷娃娃,惹得人心疼。
樱虞和于怜都在外面等候,桔子把人交个了她们两个,而后回去了。她就算去了也没用,于怜和桔子只能去一个,还是于怜可靠一些。
三个女子坐在马车内,樱虞把姜云妨抱在自己怀里,轻轻摸着她的脑袋,为她顺去心里的痛苦。但是怀里的人儿自始自终都是这个模样。
今日的天色十分阴沉,万里阴云,没有一丝温度的天气。
马车停在孟府后门之外,由于几人是以好友的身份前来,并没有直接走正门,而是在后门。
后门的房门口结着白色的结花,纯白的好像一朵盛开在山间的雪莲。却是透着丧痛之气。
三人从后门走了进去,在门卫的带领下来到了后院,阿岚曾经待过的地方。外面的宾客是由孟夫子招待,后院的孟老夫人照看小孩。据说这是阿岚很用心生下来的孩子,是阿岚唯一的儿子。
近看有圆溜溜的大眼,眼中似乎能看见阿岚淡若止水的神采,又似乎能看见她坚韧不拔的那份精神。胖乎乎的小男孩,皮肤仿佛能掐出水来一般,水嘟嘟的甚是可爱。
“这孩子倒是像极了阿岚!”姜云妨难得的出口赞叹了一声。这是几日来她第一次说的最长的一句话。声音十分嘶哑,小的几乎听不见。
孟老夫人逗弄着小孩子的胖乎乎的小爪子,咯咯咯的惹着那小孩子哇哇咿笑。
“是啊,不过还没有名字呢。这几日也没人有心情给他取名。阿岚那孩子唯一喜欢的就是你,还经常与玄儿说,若是这个孩子生下来之后,一点要认你做干娘。但是,她又怕自己配不上!”
姜云妨咬了咬下唇,哽咽两声摇头:“怎么会。这样我会很开心的。有这样可爱的孩子作干儿子,我真的很开心。”虽然这么说有点奇怪,但是她更多的觉得是艰难,她想的本来是阿岚生了孩子之后,便带阿岚回姜家,作为自己的结拜姐妹也好。让大家都高兴高兴。
“那你给他取个名字吧。我们这些做长辈的没有什么能做的,最起码能完成阿岚最后的愿望,她大概也会希望是你给这个孩子取个名字。”因为姜云妨对阿岚来说,是个好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