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福妻——锦若
时间:2017-11-17 16:14:53

 
    想着前世有茶农茶园规模小的情况下,多会套种些别的物件,或是洋芋土豆又或是山药花生,总归是不能让田地空着。所以林宝珠又带了大丫每天大早就去点些洋芋坑,她并不是种田的好手,不过胜在前世时候有过体验,所以种洋芋的事儿也没难住她。
 
    而原本有些犹豫的人家,像田大娘跟马婶子大菊几家,瞧见林宝珠当真像模像样的种起了茶树。而茶树下边,居然还种着别的农作物,当下就跟家里商量起来,索性就下狠心跟着宝珠干吧。
 
    一来宝珠是个能耐的,自去年开始,但凡她开口说过的事儿,没有不应验的。既然她说能成,那铁定能成。更何况,就算成不了,大不了就当少做了几个月的工,一大家子在张记挣工钱,还怕饿着不成?
 
    定下了主意,田大娘几个就结伴去了张家。左右人宝珠是读过书识文断字的,就连赵老爷子那能难为住秀才爷的先生,还夸赞宝珠说是自个一大把年纪不若个丫头看事儿清亮的,那岂不是说宝珠闺女比秀才爷的能耐还高?所以跟着她干,一准吃不得亏。
 
    说种茶树,其实多还要打张记购置茶苗。好在林宝珠也有准备,并不用让大家伙儿给结现钱,都是可以先取了茶苗种上,待到茶树长成后能采茶了,再同张记抵钱。
 
    有了这一茬,村里人来打问的就更多了。一些胆大的,自然是二话不说就跟林宝珠签下了协议。而一些个觉得林宝珠异想天开的,劝了几句,见没有用,索性就连连摇头摆着手离开了。余下几户,则是观望着,就像瞅着瞧瞧田大娘跟马婶子几家能不能得了好,再做打算。
 
    林宝珠不是种庄稼的好把式,不过到底是现代社会培养的人才,多多少少都是知道一些比古人先进且更准确的种地法子。不说施肥跟沤肥,就端说什么样的肥料能养什么样的庄家,她就比村里种了一辈子田地的老汉知道的还清楚。
 
    所以在旁人还在犹豫的时候,跟着林宝珠干的热火朝天的几家人,那田地里的茶苗跟长势极好的洋芋苗已然是一派生机蓬勃的景象。
 
    因着草木灰做底肥,能在苗木移栽中,促进根系生长,而且降低病虫害。所以,早些时候,林宝珠让人烧了不少草木灰。
 
    如今余下不少,扔着怪可惜,可若是施肥如今这会儿也是用不着的。想了想,索性林宝珠就找了几个在张记做工的壮实后生帮着在后山挖了个大坑,将草木灰同一些旁的鸡鸭粪便倒在一起沤上。只等以后哪户要种田时候,可以施肥用。
 
    想着快到雨季了,到时候鸡鸭犬舍少不得返潮滋生邪味儿。所以林宝珠就带了大丫把一些干净细致的草木灰同热水一起煮沸,然后祛除渣滓,用那草木灰水把鸡窝跟鸭舍都冲洗清理了一边。
 
    其实在前世的农村,除了用毒药烧碱的方法消毒杀菌,用草木灰也是个极好的办法。成本低而且安全无毒,只不过当时大部分人家先麻烦,大多都会直接买了消毒的药剂来喷洒。
 
    村里现在不少人都在观望林宝珠的动作呢,见她用草木灰刷洗过的鸭舍跟鸡窝当真干净了不少,而且味道也不再难闻,索性就跟风一般的也学着做了。也就是这股跟风潮,使得不少细心的人发现,家里牲口得病的时候少了许多,不说鸡鸭如何,单是那家养的肥猪都胖了不少。
 
    到此,可是有更多的人开始信服林宝珠了。而一些瞧见她田里的洋芋苗饶是在茶树底下长着,也比别人家的蓬勃的人,也跟着来打听起法子来。要知道,再过些时候,田里就要种麦子了,若是能得了好法子让麦苗长好,麦穗长满,那收成定然会比以前高上不少的。
 
    对于来人的请教,林宝珠也没有藏私。不光是细细讲解过自个知道的那些个理论,而且还帮着配了不少肥料,这番下来,村里就算没在张记做工的人,可不也对她心存感激了?不管人家说的法子有用没用,至少也没有藏着掖着的不肯言语。
 
    林宝珠并不知道大家心里对她的看法是如何好的,现在种完茶树的她,可是满心琢磨着村里没人肯接手的那片子荒废的河滩地呢。
 
    她之前去看过,那块河滩地算上狭长的那带,差不多有六十亩之多。可是比村里全部的良田跟原有的薄田总共都要多了。若是真能被村里利用起来,那才是真正的实惠。
 
    说实话,她并不擅长农业,也不太懂如何改造田地。什么盐碱地或是河滩地,在她看来,既然存在就是能够被利用的。而她之所以把目光放在河滩地上,除了因着面积着实可观之外,还因为突然想起了一部电视剧。
 
    那部电视剧好像叫什么老爸的城里生活之类的,其中就有一片河滩地,为着那块河滩地,村里有头有脸的三家人每日里争吵抢夺。甚至还赌上了孩子们的婚事。
 
    既然在以前的世界里,河滩地是块宝地,没道理到了古代,这里就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废地。
 
 第一百七十章
 
    林宝珠隐约记得,似乎最后得到河滩地的人家,挖了池塘养鱼种荷花,而河滩地之上除了种植果园葡萄之类的,还做起了农家乐。
 
    按着这个想法,许是可以一试。说实在的,如今张记吃食作坊也上了果脯的买卖,若是真能成功,对自个也是一件好事儿。
 
    正想着事儿呢,脸蛋红扑扑的大丫就一脸兴奋的小跑进屋,见到自家舅娘,先是抿着嘴停下脚搓了搓衣角显然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可一想到刚刚秀娘姨姨让吃的糖块,她就顾不上害羞了,反倒蹭到舅娘身边,拉着她的衣裳两手比划起来。
 
    “啊......舅娘......嘴嘴甜......”现在的大丫,已经慢慢恢复了孩子气儿,虽然还是有些胆小,却也能自个出门寻招娣玩了。
 
    至少现在大丫若是跟她说过要去玩耍,她也不用在满心担忧的偷偷跟在后面护着了。
 
    林宝珠放下账本,看着大丫亮晶晶满是依赖的眼睛,心肠软的一塌糊涂。看着越来越活泼的大丫,虽然依旧说不了多流利的话,甚至整个人的思维还跟个三五岁孩童那般稚嫩,可每次看着她带着笑的眼睛,还有里面深深的孺慕之情,林宝珠就忍不住对她更疼爱一些。
 
    没等林宝珠开口呢,就见随后而来的招娣嘴角带着笑解释起来、
 
    “婶婶,刚刚娘按着你交的方子熬了花糖,给了大丫两块,她却舍不得吃,一拿到就巴巴的跑回来了。”过了年,招娣又长了一岁,再加上现在总带着大丫,又跟着先生读了书识了礼,而且还常常帮着宝珠婶子跟娘亲干活儿,心智倒是成熟稳重了许多。如今对比上大丫的孩气,她倒是露出几分小大人的模样。
 
    林宝珠听了这话,再看大丫伸着小手举着糖块要往自个嘴里递过来,她赶忙笑着张嘴吃了一块。似是真的很甜,她笑得格外暖心。
 
    “大丫乖,那舅娘吃了一块,招娣姐姐怎么办?”林宝珠似是为难,揉了揉大丫的头顶,心里无比舒坦。
 
    大丫看着手里只剩下一块的花糖,犹豫了片刻,她还是乖巧的走到招娣跟前,然后把花糖塞进招娣姐姐口中。虽然表情有些舍不得,不过见到招娣笑起来,她也不禁咧开嘴高兴起来。
 
    到底是心思纯净的孩子,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看到亲近的人开心,她也就跟着欣喜起来。
 
    看大丫歪着头瞧着自个,嘴巴也跟着吧唧两下,招娣忍不住学着宝珠婶子的样子也揉了揉她的发顶,然后从身后又拿出几块来塞给大丫。
 
    “大丫也尝尝甜不甜啊。”
 
    被哄了一番的大丫,吧嗒着嘴巴连连点头,那模样既高兴又快活。
 
    看着哄着大丫说话的招娣,再看看脸色越来越好的大丫,林宝珠心里涌起阵阵甜滋滋的味道。旁的有什么重要呢,有家有亲人有朋友,还有那个她心心念念又能为她遮风避雨的汉子,这日子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想起那个只送了一封信回来的汉子,林宝珠不禁暗暗的叹口气。虽然打齐王世子哪里知道,自家汉子当了将军且英勇无敌,可她的心里怎么就一直七上八下的呢?
 
    古来有言,一将功成万骨枯,能从个大头兵一跃成为将军,期间得经历多少生死?她虽然没上过战场,没见过那血流成河,遍地伏尸的惨烈场景,却也不难想象其中危险跟凶残。
 
    算着日子,如今已经要到炎夏了,那个说春耕就能回来的汉子,却依旧没有消息。
 
    等到招娣拉了大丫出去练大字儿了,林宝珠才叹口气把手里的账本收进匣子里。然后起身开开炕柜的门,从里面拿出一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包袱来。
 
    前些日子,她总会寻了空闲给自家男人做衣裳。从冬天的棉衣,到单薄的春衫,再到短打短褐,可是那个汉子却一直没有回来。
 
    林宝珠把短臂衣衫铺好,心里暗想,也不知那个汉子如今是胖了瘦了。这个念头还没落下,她就忍不住暗暗骂自个傻,行军打仗,吃不饱穿不暖,又能如何长胖。
 
    这厢,林宝珠满心念着自家汉子,心神不属寝食难安。而在北岭的张满囤如今却是浑身是血,尤其是胸前那泛着幽黑色泽的箭矢最是扎眼。显然是侵过剧毒的,至少,如今张满囤这个黑脸大汉,平日里就算被砍一刀都眉头不眨一下的人,这会儿已经痛到整张脸都扭曲了。
 
    边上两位军医给他诊脉收拾伤口,看到将军铁青着脸一声不吭的模样,俩人是手都哆嗦了。他们深知,将军所中之毒极为阴险,饶是这般挖肉放血,也不一定能解个干净。为今之计,唯有将军日夜兼程赶回京城,寻名医诊治解毒。亦或是求了皇上准许,现下寻了医术高超之人前来搭救。
 
    他们二人虽然师从名师,也是悬壶济世极有名声的军医,可对上眼前的屠幽之毒也是束手无策。就好比现下,他们只能将染毒的腐肉剜去,然后将周围毒血尽数放干净,却无法彻底解毒。
 
    战场之上,止痛的草药本就稀少,就算依然服过,对上剜肉止痛也是于事无补的。好在张满囤算是坚强,纵然痛到嘴角开始往外渗血,也并没在人前表露半分难以忍受。
 
    经历过大大小小的数十战役,张满囤的心性成长速度不可谓不快。虽然他依旧不能与睿王等人相提并论,可是碰上异于常理之事后,也不再像六子跟许三几人那般端看表面。可以说,被无数大小战役锤炼过的他,现在就算依旧沉默寡言,但是光是立在那里,周身的凌厉雷霆气势就让人不敢轻视。
 
    大概这就是男子铁血气概?不过这番成长,却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就好比今天之事,看似是北羌族有二心,收留匈奴密探,在张满囤同北羌族族长会面之时,下此狠手。但实际上,这般做对北羌族只能是有害而无一利的。
 
    “他娘的狗孙子,那北羌族长脑子是被驴踢了吧,居然养了个匈奴的奸细当心腹。”看到自家大哥嘴角都溢出血迹了,六子真是气的都跳脚了,恨不能直接把北羌族的族长跟那还被拷问的密探细作给剁吧了喂狗。
 
    老天爷也忒不厚道了,大哥带人以命相搏,才把凶残的匈奴人赶走。如今边关才安稳几天啊,那些个老百姓那个不对大哥感恩戴德的,可眼看就要凯旋回朝风光无限了,偏生冒出这么一遭事儿来。
 
    两位军医好不容易把将军胸口的毒箭处理了,这才抹了着准备重新给将军包扎手臂跟后背的伤。那些都是之前追击匈奴,直至到匈奴王庭遇上死命抵抗时候伤的。只是因着行军作战,并无好好包扎过,所以这会儿已经有些感染化脓了。
 
    那些箭伤刀伤的都算不得重,奈何伤口太多又未能好好处理,所以这会儿已经显出灰白腐烂的迹象。黄色的脓水混着黑红的血水印出已经看不出颜色的布来,而里面的肉,显然已经沾黏在仓促包着的布条上。
 
    许是军医下手的时候撕下一块伤肉来,使得张满囤猛然绷紧了身体,那肌肉便是瞬间就鼓起来似是有蕴含雷霆力道,他的脸颊抖了抖,但却并没有吭声。
 
    被提纯的烈酒擦在伤口上,蛰的张满囤原本就没有血色的面庞更加扭曲。冷汗从额头冒出,涟涟滴落下来,也亏得他骨子里就是条硬汉,倒是生生把那巨大的难以忍受的疼痛忍了过去。
 
    胸前刚刚被剜肉上药的伤口再次溢出鲜血,而背后又因着瞬间绷紧的肌肉,使得伤口更加狰狞。
 
    现在不说张满囤如何难挨,就是两位军医也有些手足无措了,只能恨着劲儿的往那些伤口上撒止血的药粉。
 
    张满囤紧绷着面上的表情,身体随着军医的动作而微微抽搐。忽然的,他就想起当初自个三次受伤,媳妇是如何为他上药的,似乎那三次,媳妇都心疼的掉了眼泪。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想起了娇俏的媳妇,刚刚还满面生硬表情的张满囤,倒是微微放软了身体。他清楚的记得,头一次是因着野狼偷袭,伤了肩胛。那一次,也是他第一回跟媳妇那么近的距离相处。当时他是个什么心情呢?大抵是觉得,这小媳妇,胆子可真大......
 
    那边,在北岭城内坐镇的睿王殿下,看着手中的碟文跟打京城传来的密报,眸色暗沉。原以为父皇虽然年老,但却不至于糊涂,可现在看来是他高估了父皇的心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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