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王兄不相信的话,可请那位秦太医前来查验,这边的药碗和药渣有的是,想来这位秦太医既然能被王兄带到乾寿堂来,想着该是被王兄很是信任之人,故而王兄让他尽管前来查验便是。”
千宁拢了拢衣袖,轻轻浅浅的开口。
只是字里行间的意思让寒千临有些无地自容。
她眼下已经猜到了是安心将她服药的药碗带给了寒千临,故而寒千临才会带着另外的一位太医前来。
只是眼下千宁惩治了这个安心,故而才会刻意的提及到药碗之事,并且还特意的加重的语气。
寒千临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心下有些尴尬。
千宁知晓自己是说中了寒千临的心事,轻笑出声。
“你……你这般兴师动众的处置了安心,不过就是装腔作势的给我看罢了,你以为这般我便会怕了你吗?”
过了半晌,寒千临俯下了身子在千宁的耳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开口。
千宁却无动于衷,没有丝毫的惧怕之意。
“是不是做给你看的,你最是清楚。你既然不念我那六年的功劳,不管不顾的要将千雪送去和亲,但便该想到我这边势必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眼下既然圣旨已经下了,那么便没有了更改的余地,可王兄,今日我便将话放在此处,有朝一日我会让你后悔的,我知晓今日不同往日,而今你是高高在上的翌王,可你也莫要忘却了,我也并非养在深宫之中的公主,你我之间的好戏才刚刚开始。”
千宁抬眸看向寒千临。
之前的几次交锋,千宁都始终都未曾将事情说破,可今日千宁便早就已经知晓了寒千临的别有用心,且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那么不管千宁心中做何感想,她和寒千临之间的间隙终究还是不能弥补了。
那么便不如一次性便说破,既然知晓事情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那么便不如正面交锋。
明里暗里的,还怪累的呢。
寒千临的眸子紧了紧,眸光之中带着浓重的杀气。
“千宁,你我终归兄妹一场,你莫要这般不给自己留一点的后路,今后的时日还长,而今你觉得你还有与我相争的立场和能力吗?千宁,莫要自不量力。”
寒千临冷哼一声,在他看来,千宁而今在宫中没有任何的依靠,而蓝奕也早就已经不知所踪,故而在寒千临看来千宁是没有那个能力和他来争斗的。
千宁淡淡的一笑,目光清冷的看着寒千临。
“那么王兄,我们便要试试了,我说过了今时不同往日,既然王兄如此小看我,那么我便奉陪到底了。”
两人凑的极尽,故而寒千临能清清楚楚的看到千宁眸光之中的冷漠和嘲弄。
半晌,寒千临直起了身子,转身就要带着李潜离开。
“王兄今日这般兴师动众的前来兴师问罪,就这般走了,是否有些不大妥当?”
千宁将手受到了袖中,抬眸看向寒千临。
寒千临的脚步顿了顿,转身看向了千宁,眸中的怒气似乎要将千宁烧成灰烬。
但他终究还是什么话都未曾说,带着怒气拂袖离去。
此番两人之间算是不欢而散了,可正如寒千临所言,往后的时日还长,下一次想必便不会这般简单了。
“公主,国主他……”
待到寒千临走远,风灵这才走上前将千宁从椅子上扶起来。
方才两人之间的谈话声音压得很低,故而风灵一直未曾听清楚两人之间的谈话。
只是风灵的话都未曾说完,便被千宁打断了。
“走吧,我累了。”
对于寒千临,千宁不愿多言。
风灵便也不多问,扶着千宁进了寝殿。
蓬卜山。
孟桐懒懒散散的坐在河边垂钓,只是一个上午过去了,却始终没有半分的收获。
故而一边一直丢着石子玩的绿衣女子着了急。
“孟伯伯,照着您这样钓鱼,我们什么时候能吃上啊,这都一个上去过去了呀。”
“小丫头,别吵,若不是你吓跑了我的鱼,这会儿我们早就吃上烤鱼了。”
孟桐冷哼一声,佯作生气的瞪了那绿衣女子一眼。
“哼,明明是你自己不行,还怪我,真是的。”
绿衣女子将手中的小石子狠狠的丢了出去,转而战了起来。
“也不知道主子这几日是否一切都顺利。”
绿衣女子抬眸看向了翌国的方向,自家主子这都下山好几日了,却不曾有任何的消息传来,她很是担忧。
“丫头,你也下山吧。明日便动身。”
孟桐将手中的鱼竿小心翼翼的支在一旁的小凳子上。
“可是……可是主子他不让我下山啊。”
绿衣女子有些委屈,如若不是主子不让她下山,她才不会留在山上和孟桐这个老头子斗智斗勇呢。
“你傻啊,你悄悄的下去在暗中相助他。眼下翌王的圣旨已经下了,千雪过不了几日便要前往向国和亲了,而千宁势必不会坐视不管的,故而他一人定然是不行的,你且还是下山相助他吧。”
第二百一十八章嘉义钱庄
孟桐一本正经的开口,而今翌国的朝局混乱,虽然说孟桐身在这蓬卜山上不问世事,但也知晓而今千宁的处境定然是不太好的,但他终究还是不能插手。
不管是因着老翌王,还是因着千宁,孟桐都没有插手的立场。
但终归却还是不能视而不见的。
“可……可若是被主子知晓了,他定然会生气的。”
绿衣女子虽然一心想要下山相助自家主子,但又怕若是自己违背了主子的意思,主子会生气。
“而今的状况,他定然不曾进宫,故而这段时日之内不会察觉到你,若是日后知晓了,可那个时候他只怕都已经身不由己了,身边若是有人相助定然是一件求之不得的事情,怎会生气呢。”
孟桐叹息一声,怎么这个丫头也是一个死脑筋呢。
绿衣女子犹豫了片刻,觉得孟桐说的还是有道理的,之后便舒展了容颜。
“孟伯伯,还是你厉害,那我现在就下山了。”
说罢,绿衣女子不待孟桐再说什么,转身便跑开了。
孟桐看着那个一蹦一跳的背影,却有些开心不起来。
此番下山势必是危机四伏,眼下千宁只身一人身在宫中,稍有不慎便会有性命之虞。
眼下寒千临不动千宁想必便是因着那个孩子,只是那个孩子……
孟桐轻声的叹息,不愿意多想,世事难料,身在王室之中,总归还是少了一份安宁。
……
襄阳城悦来客栈
天字号房间从三天前便被一位神秘的客人包下,来人始终都带着一定大大的纱帽,将整张脸都遮盖住,从未有人看到过他的脸。
不过店主却早就已经习惯,而今襄阳城被寒千临收复回来,城内便总会出现一些神秘莫测之人,江湖之人更是来往频繁,故而店主便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只是这个客人比较特殊的是,自从入住了天字号房间,除了每日都让小二将饭菜送到门口之外,却不曾见他下楼或者是出门,更无人前来寻他。
瞧着像是只是单纯的住下来,并非什么特殊身份之人。
可谁人都知晓,襄阳城内的悦来客栈是城内最大的客栈,来往的都是达官贵人,一般人压根都住不起,也住不进去。
更别说那间最大的最为豪华的天字号房间了。
一般情况之下,这间房都是为成为的高官预备的,可此人却在此住了几日。
当然,悦来客栈是打开门做生意的,自然有钱便行,此人也是出手相当的阔绰。
可店主心下清楚,越是感觉神秘之人身份便越是了不得,也不是他这般寻常人能够过问的。
故而这三日,店主一直都尽心尽力的按照那客人的吩咐办事,从不多问半句。
只是今日不知为何,这位足不出户的客人竟然下了楼,店主立即亲自迎接了上去。
“客官,你是要出门吗?可是要退房?”
“不,房间留着。”
那人停下了脚步,将一锭巨大的银子扔给了店主,继而抬步离开。
店主窃喜着将银子收到了袖口之中,忙着招待别的客人去了。
那人从悦来客栈离开之后,便径直去了城中的嘉义钱庄。
嘉义钱庄。
“客官需要办理些什么?”
嘉义钱庄今日似乎是格外的清冷,柜台的小二都有些昏昏欲睡,看到有人前来立即迎了出来。
“我要见你们掌柜的。”
那人将头上的纱帽更加压低了几分,声音也刻意的压低了几分。
小伙计一愣,这人怎的这般的奇怪,方才进来便要见掌柜的?
“对不住啊客官,我们掌柜不在店里,客官若是有什么事情跟我讲也是一样的,或者等我们掌柜的回来我转告她便是,届时客官再来。”
小伙计哪里能这般轻易的便让此人见到掌柜的,若是人人来了都想见到掌柜的,那掌柜岂不是忙疯了?
“我在外面等候,你将这个交给你们掌柜。”
那人自然知晓小伙计不过是客气的推辞罢了,故而他也不废话从袖口之中拿出了一块玉佩交给了小伙计。
小伙子连忙接过,细细的端详着那块玉佩。
玉佩是上好的羊脂玉,中间是用镂空雕刻着一个盛气凌人的麒麟,栩栩如生。
小伙计不敢怠慢,拿着玉佩立即前往后院去见掌柜的,这块玉佩一看便不是常人能够拥有的。
且不说那玉牌的材质,便是说上面雕刻着的麒麟都并非普通人能拥有的。
“掌柜的,掌柜的……”
小伙计慌慌张张的跑到掌柜的房间外面敲门。
“什么事这般的慌张?”
随着小伙计的敲门声,门内传来了一个女声,带着隐隐的怒气。
小伙计战战兢兢的站在原地,他知道依着这个时辰,掌柜的应该是在午睡,她午睡的时候最讨厌的便是旁人的打扰,可是眼下事情紧急,就不得不冒险了。
“掌柜的,外面来了一个人……”
“来了便来了,你没张嘴吗?”
里面的那个女声似乎怒气更加重了几分。
“不,不是,那人指明了要见掌柜的。”
小伙计慌慌张张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