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上位记——雪峰
时间:2017-11-27 18:23:08

 
    蓝奕当即就动身前去与司徒鼎交手。早先就知道他善用毒,虽然做好了防备,却仍是中招,浑身瘫软不得动弹。司徒鼎拍拍手走到他跟前蹲下笑道:“王爷,在下这疏筋散的滋味如何,是不是浑身无力昏昏欲睡啊。”
 
    “…”蓝奕大怒,却使不上劲,慢慢变合上了眼。
 
    再次醒来时,已经在王府里自己屋内躺着。姜懿紧张的看着他,问:“子澈,你醒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除了脑子有点昏沉,其他倒是无碍。待他坐起缓了一阵,便看见屋内还有另外一个女子,正收拾着自己的药箱淡漠道:“既然王爷已经醒了,那在下就先告辞了。”
 
    “你是……”蓝奕有些疑惑。
 
    姜懿赶忙起身走到女子前边和蓝奕道:“这是给你解毒的沈大夫,这次多亏了她你才没有大碍。”
 
    蓝奕恍然,诚恳的说了一句多谢。姜懿的脸色却有些不对,她看人要走,便出口挽留:“沈大夫别急着走,你对王爷有恩,今晚便留下来吃顿饭吧。”
 
    女子抬头看了看姜懿,又转去看蓝奕,仍是不为所动:“不必了,麻烦。”
 
    姜懿有些觉得可惜,蓝奕这下也看出来她有别的心思,心下想了一番,又开口:“沈大夫师从何人?”
 
    女子手上动作一顿,道:“师傅为无名者,云游四方,在下并不知其名。”
 
    “本王身上的毒,是不是很难解?”蓝奕又问。
 
    这下那女子就忍不住觉得可笑了,看着他道:“疏筋散,能有多难。这毒太过平常,连杀人的都不屑用,觉得掉面儿,没有杀人的快感,就是鹤顶红也比它毒些。不过王爷身上的疏筋散是经过调制的,一般的大夫没见过,便会觉得是剧毒难解。在下刚来芸水时就救过一个和王爷一模一样的中毒者,只觉得下毒的人,着实有些爱捉弄人。”
 
    此话一出,叫蓝奕和姜懿都觉得有些诧异。先前姜懿找别的大夫来医治时都说未见过此毒,无从下手。她又不懂岐黄之术,急得直掉泪。恰好该女子路过王府门前听见了刚出门的老大夫的低语,便自行进来要求一试,果真救了蓝奕一命。看见蓝奕无事,姜懿也就意识到该女子定不是等闲之辈,而六合正缺少这样悬壶济世的仁者,自然是要想办法留下来的。
 
    所谓心有灵犀,蓝奕和姜懿对视一眼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蓝奕便开始和她聊起来:“姑娘不是芸水的人吧。”
 
    “嗯。”女子点头,“我来芸水探亲,我表兄住在芸水。”
 
    “那想必姑娘的表兄也是非凡之才。”
 
    女子脸色微微一变,有些不自然:“王爷谬赞了,想必您是知道我表兄的名号的。”
 
    “哦是吗?”蓝奕觉得有点意思,“你且说说是谁,本王就知道是不是认识了。”
 
    女子合上药箱,拿出手绢擦了擦手道:“陆彦秋,字俊生。”
 
    陆……彦秋???
 
    蓝奕和姜懿两人听了这个名字都愣了半晌。女子早就知道会这样,提上自己的药箱便要出去。
 
 第五百二十六章机缘巧合
 
    “姑娘!”蓝奕及时回神喊住她。
 
    “王爷还有什么事么?”
 
    “还不知道姑娘的名字呢,过几日本王亲自去登门姑娘道谢。”
 
    “在下沈岫冬,登门道谢就不必了,就此别过。”说完,沈岫冬便毫无留恋的离去。
 
    几日之后,蓝奕就亲自去拜访陆彦秋。此时陆彦秋正和一风尘女子快活完毕,衣衫不整的看蓝奕坐在那看着自己道:“你表妹呢?”
 
    “表妹?”陆彦秋扯了扯衣襟回想了一下,“我哪里有什么表妹?!”
 
    蓝奕当即就泼了一杯冷茶上去,陆彦秋凉得一个激灵,有些不高兴了:“老子妹妹多了去了,哪里知道你要找哪个?别以为你是王爷我就怕了你了,一个吃软饭的有什么嘚瑟的。”
 
    吃软饭三个字登时就惹怒了蓝奕,上前就揍人。恰巧沈岫冬出门回来,看见蓝奕觉得很是奇怪:“王爷,你怎么会在这?”
 
    陆彦秋往她那一看,顿时就头皮发麻起来,嘴里喃喃一句:“你怎么回来了?”
 
    沈岫冬更是奇怪:“表哥,你不是出去接活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顿时,陆彦秋脸色就青红一片了。蓝奕则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沈岫冬道:“他不是一直在府上吗?”
 
    好嘛,这下就有意思了。
 
    陆彦秋一副蔫了吧唧的模样坐在桌前,不敢抬头去看面前站着的两个人。就听沈岫冬极为不满的说道:“我来你这里的第一天,就有下人说你出去接活了不在,要几天才回来。我还想你总算肯办点正事了,没想到竟是在府中和女子房中作乐。你够可以的啊陆彦秋啊!”
 
    “好了我知道我错了,你就别念叨了。”陆彦秋忍不住掏了掏耳朵。
 
    “我告诉你,等你染上病了莫来找我救命!我就看着你自己作死自己!”沈岫冬毫不客气道,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蓝奕只觉得有趣,站在她旁边说着风凉话:“这样行乐,就不怕肾虚而竭么?如此不懂得节制,怕是没几年可以快活的了。”
 
    “要你管啊!”陆彦秋就听不得别人在一边煽风点火。
 
    “王爷又没说错!你凶什么凶!”沈岫冬说着,踢了他一脚。
 
    “啧!疼!”陆彦秋捂着小腿委屈道,“你就知道帮着外人说话!我可是你表哥!哪有这样的!”
 
    “呵,我拿你当表哥你却没拿我当妹妹呢!防我跟防贼似的!”
 
    陆某人知道自己理亏,只得暗自嘟囔几句不敢再说什么。低头听着沈岫冬问蓝奕:“王爷是来找我的?不知找岫冬有什么事。”
 
    蓝奕这才想起正事:“本王来此是想让姑娘考虑一件事。”
 
    “王爷说吧。”
 
    “本王正在为六合招纳人才,姑娘医术高超,正是本王需要的,诚邀姑娘加入六合,与本王共谋前路。”
 
    寒千宁捧着杯热茶坐在床上,沈岫冬于窗前执笔丹青,夜色静好,就连白芷白芍也一起,坐在毛毡上听着沈岫冬说那些在芸水发生的趣事。
 
    “后来如何了?”白芷迫不及待的问。
 
    “急什么。”沈岫冬放下笔,看着纸上寥寥几笔勾勒出的水乡烟雨,缓缓道,“你看我现在,不就是六合的一员么,总归是逃不出这宿命,反正也无处可去。”
 
    “你怎么无处可去,你爹娘呢?”寒千宁饮了一口热茶问。
 
    沈岫冬淡淡一笑:“我爹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不知去向了,我被他们托付给了师傅。师傅对我很好,教我读书识字,还教我救人的医术。十六那年,师傅让我自己一个人出来历练历练。我也不知道去哪里,只能先去芸水表兄那转转。师傅乃绝世高人,清心寡欲,我走之后他也游历四方去了,我往东,他往南。如此算来,我们也有好几年没见过了。”
 
    寒千宁了然的点点头,道:“那苍苍苍良,又是何种机缘巧合叫你收留了他们。”
 
    说起这两个孩子,沈岫冬是既心疼又头疼。
 
    两个小孩跟着戏班子在整个曷良游走表演,走一处歇一处,没钱了就摆个简陋的摊子表演杂耍,赚多少用多少。两年前,戏班子到了芸水。时逢天寒地冻,草木凋零,戏班子在一片飞雪中摆开。苍苍苍良穿着单薄破烂的衣裳,风中冻得手脚通红皲裂,十分可怜。零零散散的几个人看两个孩子不容易,就多掏几个钱扔进碗里,站在边上低声议论着。
 
    沈岫冬和司徒鼎两人外出置办药材,恰好路过这个戏班子。两人耐不住好奇也上前去看,待看清是两个孩子顶着寒冷在风中表演时,都略微有些惊到。
 
    在芸水看见这样的艰苦情形,两人还是头一遭。司徒鼎一边搓手一边说:“世风日下啊,这样折腾孩子,还不如给我试药呢,啧。”
 
    沈岫冬瞪了他一眼,看着两个可怜的孩子心疼不已:“我实在看不下去,我想救他们。”
 
    “得了吧!”司徒鼎忍不住奚落她,“你救了他们,往哪里安置。平时事情就够多了,哪里还有时间管孩子。想想就好了。”
 
    “你还是不是人?”沈岫冬很是不满道,“他们真的很可怜啊,这样下去会死的!”
 
    司徒曜听罢却没有一点忏悔愧疚的意思,相反则是双手环胸冷冷的看着那两个孩子道:“呵,可怜?!对,的确很可怜。可是这个世上可怜的人少吗?所有可怜人都希望得到解脱,都希望有你这样的蠢货去同情他们救助他们。你救一个,就是增加一份对其他可怜人的不公,你好心好意纯属自愿,其他人怎么想?你又为什么不去救别人?你又有多少时间精力去救去同情?醒醒吧!”
 
    沈岫冬一愣,许久未曾开口。风中中,两个孩子最终撑不住,从绳子上摔了下来,顿时就哇哇大哭起来。旁的两个人,一男一女,拿着鞭子就过去,一边打一边骂:“快起来!还想不想吃饭了!起来起来!”
 
    “走吧走吧,再看下去只会徒增烦恼而已。”司徒曜说着就要往前走去。
 
    “我不!”
 
    “啊?!”司徒曜扭头看她。
 
    沈岫冬双眼通红,声音有些沙哑:“你说的没错,这个世上的可怜人多了去了,我就算再有心,也无法凭一己之力做活菩萨救他们。可是……可是我还是有能力,去救我现在看到的他们,我救一个,世上的可怜人就少了一个,救两个,就少两个。我相信不止我一个人这个想,在我没有去过的,不知道的地方,肯定也有人和我一样,这样孤独的坚持。我不是一个人。”
 
 第五百二十七章惊讶
 
    司徒曜有些惊讶,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也只是呼出一口气。沈岫冬毅然决然,拿出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给两个孩子赎身,男女两人得了钱,乐的自在,高高兴兴的给了孩子,高高兴兴的离去,连摊子都不收了。
 
    沈岫冬解开披风先给男孩裹上,又强行扒下司徒鼎的披风给女孩裹上,两个孩子看着沈岫冬那样细致小心,都忍不住大哭出声。
 
    白芷听到这里,就已经泪如雨下了,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岫冬姐真是好人,两个孩子再也不用过那样颠沛流离的生活了……”
 
    白芍听罢也是一脸沉寂,低头看着地面。沈岫冬如今再忆起这事,也不会那么容易流泪了。她转身问寒千宁:“如果当时是你,你会救他们吗?”
 
    她突然这样问,叫寒千宁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垂首看着手里变的温凉的茶,回答她:“我不会,在这件事情上,我同意司徒曜说的。世人千千万,可怜人存在必有其道理,这世间,本就没有绝对的好与坏,真与假,善与恶。你知道吗?我曾经听到过一句,叫存在即真理。死生大事,都是自然。”
 
    这是沈岫冬想要的答案,或者说,比她想要的,更要深一层次。白芷听不太懂,面带疑惑,白芍却低头冥想,不知道是否进入自我世界。沈岫冬此生无有大志,能力所能及的做什么,便会倾尽全力去做,无论大事琐事。
 
    寒千宁放下手里的茶,问她:“想必蓝奕当时也是反对的吧。”
 
    “嗯。”沈岫冬点点头,“确是如此。子澈不喜欢孩子,得知苍苍苍良是戏班子出生,更是厌恶。面对两个来历不明的孩子,他一度十分反对,对两个孩子也是没有好脸色。两个孩子也感受到了他的不喜欢,在王府的那些日子也丝毫不敢乱来,看见他就害怕,几乎都不说话。只有我陪在他们身边时,他们才会很小声的和我说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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