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很温良——天灵盖上一支箭
时间:2017-12-02 17:46:22

  该不会他有什么隐疾被她给碰到了罢?她有些担忧,想问问他怎么了,才刚抬头,却被一把抱进了他微微颤抖的温热的怀里。
  “哎哟”他抱得突然,搂着她的手臂又紧又烫,她一头撞上他的胸口,忍不住叫出声来。
  “别闹了”那抱着她的清俊男子呼吸都有些不稳,身上也不正常地开始冒汗,却还是在她耳边低声安抚道“你还没长大呢。”
  这是什么意思?不就是瞧不起自己?难道是嫌她太小?她低头看看自己的胸口,也还好吧!
  “我不是小孩子了”她出生抗议道,她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把她当小孩,虽然她此时也没有多么想圆房吧,但是还是对这种说法很是不满。
  小孩子意味着什么?幼稚,愚蠢,不懂事,不聪明,任人摆布,没有发言权。
  以前在宫里的时候暄阳就经常冷冷的说她幼稚。那看着她的眼神都带着不屑和鄙夷。
  虽然她承认自己从九岁父君死后开始,就有些拒绝成长,用一层厚厚的外壳将自己和外界隔开。把很多事情看得很轻,行为举止颇有些异于常人的天真浪漫。
  但这并不代表她是个不懂事的傻子,很多事情其实她心里比谁都清楚。
  但听到他方才那样说,她心里竟然有些急躁又有些不快。虽然他一直都对她很是宠溺,但是连他也把她当成小孩子吗?连他也这么看待她么?
  连对她那么好的他,终究也是也不懂她的么?
  “我没有瞧不起你,”他们面对面相拥着,唇齿间呼吸都可相闻,沐钦泽堪堪稳住了气息,有些颤抖的伸出手轻抚着她的长发,温柔道“只是你还太小了,很多事情都不明白。”
  想要纳长得和自己父君很像的,毫无情感基础的人当面首,可不就是不明事理的人才干得出的荒唐事么。
  虽然这世上很多人都这么荒唐。
  但他还是不希望在这个时候就对还在懵懂期的她做些什么。
  “我,我什么事儿不明白?”那小人坐在他腿上,脸颊鼓鼓的有些不服气的模样,又是一通乱扭。
  沐钦泽脸上的神情更加难耐了。
  什么事不明白?自然是情/事。
  “你若要说你明白,那你告诉我”他低下头,轻轻喘着气盯着她的眸子轻声问道“你……可也心悦我?”
  我想听你亲口说。
  他就这么直接地于她对视着,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在黑夜里闪闪发光,仿佛要看穿她一般。
  这……方才还耀武扬威的某人,徒然面色一红,从心口处逐渐弥漫开麻麻痒痒的暖热,羞赧地垂下了眼睛。
  “我……”这,这这这要怎么说的出口啊,羞死人了!昭娇心跳的飞快,面红耳赤地坐在他腿上。
  她心里感觉很窘,忍不住腹诽道,这人真是奇怪啊,若是要圆房就现在速战速决罢,还问她是不是心悦他!什么鬼这不都成亲了么,怎么一个大老爷们的还不如自己爽快,计较这些做什么啊。
  他见她迟迟没有说话,眸间有晦暗一闪而过,但很快又变回了温柔而克制的模样。
  然后他身子微微往后靠了靠,轻柔地摩挲着她的后背,在她耳边缓缓道
  “我母亲曾和我说,若是心悦一个人,必须要是心意相通,才可行事。断断不可仅凭自己心意就强求于人。”
  这话怎么听怎么像在讽刺定远侯沐青当年的强取豪夺呢。
  “你尚不知事,我自是不会这般就随意对你”他道“我倾慕你已久,很多事情都已经不那样急,我如今只想要你真的心悦我。”
  虽然已经等了你那么多年,但等待早就成为一件习惯的事,我便不那样急切。
  肉体的交织不过是一时爽利,那愉悦也终将会随着年岁的增长逐渐淡去。
  而我真正想要的是你与我心意相通。
  月华无边,从窗棂间钻进房内,在白墙上映出斑斓的影。室内一阵寂寂无声,唯有微微的夜风混合着凉气吹起窗边的树叶互相拍打。
  他方才说话的语气很轻很低,声音干冽却温柔无比。
  就那样暖融融地流入她的耳廓。
  昭娇不知为何眼鼻皆是一热。
  她从前一直不知他对她这般所求为何,荣华富贵?美色肉/欲?另有所图?
  到头来原来只是她的一句心悦罢了。
  这世间纷扰轻浮已是常态,烟花风流处处相拥,我本以为再无真情之人,自视将一切看的通透,于是也放浪形骸,随波逐流。
  却从未料到你是这样的人。
  也不是没有怀疑过的,但是长久的相处下来,逐渐明了你真的就是这样。
  和别人都那么不同,
  估计是世上第一好了吧。
  好到令我忍不住在每一个难眠的长夜里都默默诘问,
  这世上为何会有你这样的人。
  她想开口说话,喉咙却被什么哽住了一般,身后轻拍着她的脊背的力道却清晰起来,又是轻软,又是温柔。所到之处摸不引起阵阵的热意。
  “你告诉我你是如何想的好不好?”世上第一好的人,在她耳边柔声问道,那气息软软痒痒的,就这么吹入她的耳廓。
  好。
  “我其实……”
  其实早就……
  她想要今日就告诉他。
  是的,从一开始,一切的故作妥协、矫情别扭,都只不过是在伪装一个真正的答案——昭娇对沐钦泽,初见便已钟情。
  “世子!世子!”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阿正的声音。
  旖旎的气氛被破坏,两个正浓情蜜意的人皆是一愣,双双有些尴尬。
  沐钦泽连忙扯了被二人压在身下的凉被,盖住昭娇的身子,在她耳边嘱咐道“阿正此时找我一般都有急事,你且先睡,莫要着凉了。”
  昭娇刚刚的话还未说完,被人打断了却没有往常那样恼怒,反而松了口气。
  她向来是不怎么关心沐钦泽公务上的事儿的,于是也没有多问。此时只是一脸懵逼地躺在床上看着他努力找靴子的背影呆呆地出神。
  待那人整理好一切,回过身来看她时,也不免被她痴呆的表情给逗乐了,笑道“傻看着我做什么?还不快睡?”
  呃,呃,昭娇被他一笑晃花了眼,道“呵呵,嗯!”
  换做往常她定是会说,关你甚事,管好你自己之类的云云。
  那人脸上笑意更大,带上门之前,还留下一句“明日回来我要听你答案。”
  什么鬼,还要听啊!你这么聪明看不出来的吗?
  昭娇在暗中默默苦了脸。
  ……
  许是睡前发生的事太过令人费神,昭娇这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当她睁眼的时候,看到这一室靡靡的装饰,免不得一下子想起昨夜的事。
  一时间面颊发烫,心软成棉花一样。
  虽然昨夜她的霸王硬上弓没有成功罢,但是两个人的距离真的被拉的好近好近。
  不过……不过好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啊,为何自己像是男子一般猴急,沐钦泽反倒和个小姑娘一样一直退却,不要不要的。
  真是诡异。
  她仰躺在柔软的床榻上,享受地眯起眼睛,思索自己昨夜的壮举,
  一时间又有些迷茫,昨夜为何他们会突然间干柴烈火感情激进了起来啊?
  好像是她先去书房找的他,然后他把她抱回了房间,然后她说要和他圆房,然后……
  可是为什么她要去书房找他?她狐疑地皱起眉头,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
  等等!难道不是为了救她的倒霉朋友陆骏的吗?
  她一拍脑门,竟然把吹枕边风的事给忘了!
  什么鬼!为什么一遇到沐钦泽自己所有的计划就都会被打乱成一团烂泥呢?
  她心头一阵不好,陆骏的二次提审迫在眉睫呢。他都要命悬一线了,自己竟然光顾着谈情说爱。
  不过……她的夫君好像真的不是很想让她掺和这件事呢,说会帮她解决的。而且他们现在感情这样……这样还挺好的,不如……不如她就不掺和了?
  反正陆骏没做过就是没做过嘛。俗话说身正不怕影子歪,他吉人自有天相应该会没事的。
  她突然很是乐观地想。
  唔,不过这样会不会太不讲江湖道义了,画本子不是这么写的啊!
  话本里说了,朋友有难就要两肋插刀。
  她内心纠结了一阵,想了想,不如,不如,我还是先去替他把琴修好吧,这也算是不那么不讲义气了。
  于是急匆匆地换下身上那件羞耻的纱衣,穿上一件粉白掺杂水红色的缎裙,就打算去书房寻陆骏那把胡琴。
  她蹬蹬蹬蹬地准备出门,风絮和雨丝虽然对昨夜世子突然走了白糟蹋了她们的一番心意有些不满,不过看殿下这满面春风的模样,估计二人的关系也是更上了一层楼。
  于是听说她要去书房,笑呵呵地没有跟着她一起出去。
  夏日炎炎,院子里的木槿花落了满地,昭娇走过时刻意去踩那花瓣,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觉得有趣极了。
  走在长廊的时候,竟然还遇到了阿正和阿明。
  那两个人都对她投射出很暧昧的眼神。
  不仅如此,阿正行了个礼后还很是歉意地对她道“不好意思啊殿下,昨夜实在是有急事,何知府那儿捎了急信过来,不然我也不想打断你和世子爷的,嘿嘿”
  说起昨夜,昭娇真是不知该感谢他解救了自己的尴尬还是应该罚他坏了自己的好事。
  不过他那一声嘿嘿极其猥琐,令她尴尬不已只想快些离开,于是她不耐道“无事无事,那也是怪何知府不怪你。”
  不过话说何知府这糟老头子究竟找沐钦泽干嘛?
  估计又是什么破事罢。
  “那小人谢过殿下宽宏大量哈,不过世子爷后半夜就回来了,其实也不妨碍的嘛嘿嘿。”
  后半夜就回来了?那他为何没有来找自己?昭娇微微蹙了蹙眉头
  许是太迟了怕她睡了罢。
  她想着,他向来体贴,于是嘿嘿笑了笑,加快了脚步。
  很快地,她就到了书房门口,推门进去,
  里头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桌上还摊着几本书。清晨的阳光从窗外照入,整个书房都有些暖洋洋的。
  这是极好的,昭娇脸上露出有些欣慰的表情。帮陆骏修琴这事还是避着沐钦泽一些为妙。不然被他看到,估计是会不开心的吧。
  于是她蹑手蹑脚地走进去,朝昨日那个方向寻找起来。
  咦?怎么没有呢?她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忍不住皱起眉头。
  昨日明明看到在这架子上摆着的啊,眼下架子上却什么也没有……不可能是自己眼花了。因为其他的架子上都放着东西,只有这个架子空荡荡的,一看就知道是有什么放在这里的东西被人拿走了。
  她心头顿时涌上一股不祥的感觉。但很快想到,估计是打扫的下人知道这把琴不是沐钦泽的,就给收拾起来了。
  她又在书房内转了一圈,但还是没有找到那把琴。于是她便掉头就打算找下人们问个清楚。这样一来估计是要惊动沐钦泽的,不过也无法了,本来不想让他知道的,现在看来也是瞒不住。
  不过她又没有做什么亏心事,没必要遮遮掩掩的。昭娇想着。
  不料她还未走出房门,就听到吱呀一声,书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沐钦泽竟然推了门从外头进来了。
  当下二人直直打了个照面。
  他的方才还是面无表情地进了房门,见到昭娇,脸上的神情竟然有些僵硬。
  该不会是害羞了吧,嘿嘿嘿。昭娇心想,哎哟她的夫君面皮可真薄,怎么才过了一夜就这般的羞赧?不会现在就要她给他什么答案吧。
  不行不行,现在青天白日的可不是调侃的时候,她很快出言道“啊喂,问你一下,你还记得那把琴去哪儿了吗?”
  沐钦泽闻言眼神暗了暗,脸上的表情更是古怪,没有说话。
  “就是那个陆骏的琴啊”她又道“你不会给丢了吧?”
  还是没有人说话。
  “那个你别误会呀,我只是想要帮他修琴来着,之前答应过人家的不是,等他被放出来之后就修好还给他的……”昭娇见他面色不善,连忙解释道。
  只见方才一语不发的男子,睫毛轻颤,低垂着眼地道“那把琴,方才给何知府派来的衙役给拿走了。”
  什么?
  昭娇瞬间瞪大了眼睛“莫不是陆骏出了什么事?”不然突然要他的琴干嘛?
  闻言沐钦泽的表情更是有些不自然。
  昭娇几步上前去问他“你快说呀,到底怎么了啊”
  “陆骏认罪了。”他低低道。
  什么?认罪了?
  昭娇这回连嘴巴都惊讶地长大了,整个人都陷入一种不可思议的情绪当中。
  怎么可能呢?陆骏那天傍晚明明和自己待在一起,怎么可能那么快就拖着受伤的身体跑到翠云阁去杀人。
  她连忙扯住他的袖子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怎么可能!”
  “昨天晚上。”
  “你为什么回来了没有和我说啊?”她心思升出一股被隐瞒的怒意。
  昨夜被叫走的时候,他还是那般笑意温然的模样……
  “我……”沐钦泽眼底隐隐带了几缕血丝。
  他昨夜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其实根本就不想让她知道,或许出于对她情绪的保护,又或许出于某些特别的情愫。总之他没有告诉她,只是一个人在书房坐了一个晚上,想着怎样才能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能解决这件事情。
  昭娇见他没有说话,心下明了几许,却又更不满。
  原来他果真将自己当成一个幼稚的小孩,所以遇到了事情就想要瞒着她这么避过去。
  他自以为是对她的保护,其实她知道了真相会更加生气。
  根本就没有把她好好的当成一个成熟的,可以正常沟通的人来对待。
  此时她心里又是怨他没有及时告诉自己,又是怨自己不好好帮助陆骏,导致何知府竟然真的胡乱判案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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