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很温良——天灵盖上一支箭
时间:2017-12-02 17:46:22

  “有人吗?”昭娇将身子从门外探出来一个脑袋,“请问,沐世子在吗?”
  房内却没有传来回应……
  她等了会,诧异地自己走了进去,一进门却发现沐钦泽正撑着下巴,坐在黄杨木的书桌前,若有所思的模样,棱角分明的轮廓隐隐散发着清冷的气息。
  啊!果然是,吃味了罢!你看都吃味成这样了!该有多伤心!
  昭娇内心一阵怜悯。连忙出声唤他:“沐钦泽……”
  “殿下怎么过来了?”他见到她,好像有些神思恍然,面色不自然地回了声。接着关切问道,“不早些歇息么?不然明早眼睛疼。”
  昭娇连忙说:“我没事,我来,来找你有事情。”
  他见她提着个食盒有些费力,连忙接过来放到桌上,打趣道,“说是找我有事,怎的还带吃的来?莫不是给自己准备了宵夜?”
  “不,不是的”昭娇摇摇头,连忙仰着脸殷勤道,“这,这是我给你吃的……不!这是我自己做的!做来给你吃的!”
  做的?才用完晚膳没多久,你去哪做的?
  沐钦泽探究地看她两眼,故作感激地握住她的手:“臣何德何能能吃到殿下做的膳食?这是莲子羹?我怎不知……你会做这个?”
  她的手干燥光滑,丝毫没有下厨后的湿润感。
  “我闲着没事就做了点,看夫君最近闷闷不乐,想着要来聊表关爱。”她抽回手,干笑着道。
  “哦?”他看着她黑眸中满满的都是揶揄。
  她被他看得有些心虚,于是连忙从食盒里端出那碗莲子羹道“呵呵,你快喝吧,这也是我的一片心意,喝完我们聊聊如何?”
  “聊什么?”他看着她,眼中带着些疑惑,“殿下还是早些歇息罢……”
  “自然是聊聊你的心事。”她连忙出声劝道,“你我夫妻,有什么心事最好都说出来比较好,不要憋在心里头。”
  “殿……”沐钦泽将将启唇,刚想说些什么,昭娇就直接勺了一口莲子羹,笑眯眯地送到他嘴边堵住他溜到唇边的拒绝。
  “先喝!喝完咱们再说。”
  沐钦泽见她罕见的这么主动,心尖一酥,虽然有些无奈但还是无法抗拒地低下头,轻启薄唇。
  “啊。”昭娇缓缓地将一口羹送入他的嘴里,卖乖地邀功道“好不好喝,好不好喝?”
  边喂眼神边随意地扫到他桌上的纸件。他见了,连忙掩饰般伸手将信件往纸堆里掩了一掩。
  昭娇疑惑地问道:“你在藏什么?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么?”
  昭娇见沐钦泽眼神闪躲,心中狐疑更甚,轻皱起眉头,就想放下碗去翻看信件。
  不料沐钦泽微微咽下一口羹汤之后整个人都顿住了,接着突然很是夸张地“噗”地一口将那莲子羹吐了出来,那飞溅液体还不小心沾到了昭娇的衣角上。
  “你干嘛啊?”昭娇吓一跳,“脏死了!你不喜欢喝就不喝,做什么这个样子!你这是故意和我耍脾……”
  却见他微微皱眉,很是艰难地露出一个苦笑“殿下是要谋杀亲夫么?”
  “诶?”
  “这羹有毒。”
 
 
第62章 凤君
  “你说什么?!”昭娇大惊, 整个眼睛都快脱出眼眶,“这羹有毒?这怎么可能?”
  “想不到……殿下第一次洗手作羹汤就这么厉害……”他唇边抿出一个虚弱的笑,额头上极快地渗出了绵绵的细汗。
  昭娇连忙放下那碗莲子羹, 凑上去捧着他的脸, 语无伦次地道“你要不要紧?你快吐出来??你不是逗我的吧!”
  “没有逗你”他身子已经不稳,用手撑着桌面, 整个人半倚着书桌才能勉强站着, 接着视线虚扫过那羹“这羹……”
  昭娇连忙道“这羹不是我做的, 这是凤君赐的……”
  言闭她脑海中惊雷乍响开来,凤君竟然在羹里下了毒!
  她万万没想到一直都只在暗中默默搬弄是非的凤君, 今日竟然会这么直接地在赐下的羹里害她。
  他这是要她死!
  “咳。”沐钦泽微闭双眸, 清俊的脸上露出有些脆弱又痛苦的苍白神情。上半身微微起伏着,一手拳在唇边艰涩地咳了两声,似乎想要将方才饮入的羹汤给咳出。
  “你没事吧!你怎么样!你还好么!”昭娇手脚大乱, 赶紧跑到他身后去拍他的脊背, 想要帮他将汤水给拍出。
  “殿下……”他捉住她的手, 微梗着声音叫她“到前面来。”
  “为什么?做什么?”
  “来,听话。”他声音已经缥缈得好似幻听一般, 却还强行撑着神志同她说话“到前面来。”
  到前面来做什么?她眼中已经积蓄了泪意, 却还是照他说的从他背后走到身前,整个人慌乱得不行, 身子颤抖地好像风中的秋叶般“我来了……然后呢?”
  “转过去,不要看我,走出去叫人。”他伸手将她掉了个个, 一只手半撑在她身后,轻声说。“然后去找圣上。”
  他的声音是那么的温柔,那么镇定,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可他扶着她肩膀的手却微微颤抖着,力度轻的恍若羽毛覆在肩头。
  “好,我现在就去”她哽咽着说,强忍着眼中的热泪,稳了稳身子就朝前跑去。
  但就在她动身的那一刹那,身后突然传来轰隆一声重物落地的声响,接着发出巨大的桌椅的碰撞声。
  “钦泽!钦泽!”她心中大骇,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连忙止住脚步回头看去。
  只见沐钦泽整个人半瘫倒在了地上,上半身依靠着书桌胸口剧烈起伏着,面色煞白。苍白的唇瓣边流出一抹细细的黑血。
  “钦泽!钦泽!”她再也挪不动脚步,狼狈得疯了一般直接连滚带爬地扑倒他身边,伸出手用力地拍他的脸“钦泽!钦泽!”
  啪啪两声下来,他整个人都陷入昏迷,没有再给她丝毫的回应。
  这似曾相识的画面,好似她父君死前的那般。
  男子白净温润的脸颊,微微闭拢的长睫,安逸乖巧得没有丝毫生命的气息。
  他那虚弱的身子隐匿在今日她曾惊艳过的灰色宫装下,像一泊随时会随风散去的月光。
  一股强烈的恐惧感自脊髓迅速蹿起,她心神震颤地好似狂风中的乱叶,仅能凭着细微的理智控制自己伸出手试探他的鼻息。
  还好他还微弱地呼吸着,她眼一热,连忙扯开了嗓子朝外头歇斯底里地大吼“来人!来人!”
  “来人!”
  “殿下发生什么事了?”很快风絮和雨丝带了几个宫娥跑了进来,二人见到眼前的场景也纷纷惊叫起来。“这是怎么了?殿下,驸马怎么了?”
  “凤君在方才的羹里下了毒,”昭娇回过头望向她们,双眼一片血红,声音嘶哑“驸马喝了……”
  “什么!”众人皆惊,未料到凤君竟然会突然……
  “雨丝,你去太医院找太医,快去”
  “是!奴婢这就去!”
  “风絮,你去通报母皇。”
  “是!”风絮拔腿就要走,却见昭娇突然又唤了声“等等”
  回头却见她含着泪,却没有让它流出来,眼中悲伤伴随着决绝“你叫母皇到凤栖殿去。我也去。”
  “殿下!殿下你要去做什么?”风絮惊问道。
  “我要做什么?”她缓缓回头对她露出一抹冷笑,坚强冷静地不像原来的那个女孩
  “我要去做一件,我从小就想做的事情。”
  说着她将沐钦泽的身子搀正靠在桌旁,站起身来回头就“啪”地一声扯下小书房壁画上挂着的一把长剑,浑身散发出雷霆爆裂般的怒意。
  风絮被她身上的气焰震慑地后退两步,却见她的眼中燃烧着熊熊的火焰,仿佛是十八层地狱盛开的的业火红莲一般。
  你爱一个人,能有多强烈,你恨一个人,就能有多强烈。
  “御林军!”她快步走出尔玉轩的宫门,深吸一口气,抖擞精神,拾起玉牌,对天呼应。
  那时帝姬特有的玉牌,特殊时期在宫内可以呼风唤雨。
  霎时间数以百计的黑影环绕着她,
  “凤君殿内有刺客闯进,尔等随我去拿”她拔高了声音,铿锵有力地说道。
  “殿下,臣未接到皇命”领头的上将军陈河跪在她身前。
  “母皇很快就会到凤栖殿内,在此之前,你只需在身后护我便可。”
  ……
  她走在空旷无人的宫道上,呼啸而过的夏风卷起她猎猎的粉衣,分明是那么娇弱的一个人,浑身却散发出地狱恶鬼般的煞气,她手上提着长剑,面上噙着冷笑,云履似要被她踏破一般,踏踏踏踏发出愤怒的声响。
  这天地间恍惚只有她一人。
  宫内的琉璃瓦下挂着红色的喜灯,红艳艳的一片,火树银花。夜空中有为庆明日吉时而试先排练的烟火,一朵一朵地炸上天空,照亮漆黑的夜晚。似是无数的闷雷一叠滚过,又似是在为她此时的壮举摇旗呐喊。
  她整个人都像把燃烧的火焰,点燃这座庄严又冷漠的宫殿。
  凤栖殿一名侍卫飞驰而来,大声问道“何人擅闯凤栖殿?”
  昭娇只顾大踏步地走,目不转睛,一眼都没有施舍给阻拦之人,冷冽地好似一把磨光了的嗜血利刃“昭娇帝姬。”
  几个侍卫上来想要拦住她,
  “帝姬,为何深夜来访,未有凤君命令属下不能让你进”侍卫面露难色。
  “凤君?”她嗤笑一声,“你来告诉我,这是天下,是邱家的,还是我们赵家的?你们忠的是皇命,还是一个外姓男子?”
  “我们……”
  “还不都给我让开!”昭娇一脚踹上为首的那名侍卫,“御林军,拦下这几个刺客同伙。”
  虚无缥缈的黑影从她身后略过,兵刃相击两声,很快再也没有阻碍。
  她攥紧了手中的剑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泪水沿着那剑柄滑落。
  “邱玉卿,今日我他娘的来取你狗命。 ”
  作者有话要说:  不虐不虐不虐男主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放心放心女主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凤君……是因为秦昱……秦昱是为了……你们想想
  还有陈河……
 
 
 
第63章 番外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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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覃熙听他这般若无其事的调笑心底更是虚火直冒, 直接狠狠一把将他推开。然后兜头就走。
  “别走啊。”身后的人却厚脸皮地跟上来,低笑着半低身子去牵她的手。
  她才不会听他的呢!翻了个白眼就大步地快走起来。垂在身侧的手指触碰到他温热的手掌之后,很快就被她嫌恶地缩回了袖子。
  哎, 他看她这么别扭, 干脆直接将她整个袖子连同胳膊都紧紧捉到手里。几步凑近她,在她耳边撒娇似得低低唤道:“覃熙, 娘子。”
  覃熙闻言简直是又气又怒, 讨厌死他这种无赖样子了, 回身用另一只手“啪!”地一巴掌就打在他挺翘的鼻梁骨上:“谁是你娘子,我才不是, 你走开!”
  “哎。”青年低叫一声, 捂住鼻子,嘴角却噙着笑,“小别几日, 娘子武艺见长啊, 竟然又答打我。”
  “打得就是你!”她缩回手臂, 咬牙切齿地看着他。“你这算什么啊你!”
  这是什么事?这是什么事?原本说好了要来接她的,结果呢, 结果自己跑没了那么多天!现在又搞成这样莫名其妙出现了!
  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呢?!
  人在孕期, 容易暴躁。原本就很暴躁的覃熙变得更加暴躁,越想越气, 气的又想甩头就走。
  没走两步手臂却又给人拉住了。
  “松开!”她翻了个白眼加快步伐。
  “对不起。对不起。”沐钦泽厚着脸皮握住她的柔荑直往她这边蹭,边蹭边笑道:“都是我的错,娘子多打几下解解气吧。”
  “我才懒得打你!”覃熙甩了甩胳膊, 却压根就甩不掉那黏皮糖一样的温热手掌。最后只得无奈放弃任他牵着。
  也许这就是世人所说的爱情,分明之前气得要死,想着再也不理对方。未料到刚见上面,心里就只剩下快活和愉悦,只要对方服个软,郁气就那么轻轻巧巧地散去了。
  她很想他呢,不过又没那么好糊弄,没走两步就忽然回过身来冷冰冰地看着他:“对了,你这几日去哪儿了,为什么没有来接我? ”
  沐钦泽见她终于不那么生气了,连忙安抚道:“我们先回去如何,回去我就同你说。”
  其实他又何尝不是想念她呢,那每一个策马狂奔躲避追击的夜晚,他心底心心念念的都是她别离时候的一句“等你回来接我。”最后虽然没有赶上,但是见着了她,他就觉得很是满足了。
  只不过大街上并不是个适合说话的地方。
  但覃熙可管不了那么多,她柳眉一蹙:“我不,我现在就要听。”
  他们正走在路中间。沐钦泽见她执着,于是四下张望了会,便温声劝道:“不如我们去那边的摊子吃点东西好不好,边吃边说。”
  “哼——”覃熙本想说,不要,但是放眼望去,果然见街角摆着一个摊子,那摊子上支着四五张圆桌,都坐满了人,看起来生意很好的样子。摊子里还支着口锅子,有个中年男子正往锅里不知道下着什么。锅中升起的白烟在街市明灯的照映下袅袅腾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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