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香雪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才不爱听这老太婆的疯话呢。
说完她转身就走,一点也不可怜哭成个泪人的香兰。
东屋里的人全都忘记了烧火做饭,香玉跟香芽姐妹互看一眼,均都看到了担心,但眼下实在是没办法。
要是因为这个大家都走了的话,岂不做实了香兰被刘石头调.戏了?那这两人的名声就全完了。
香玉觉得这里面应该有什么误会才是,要不然上房的人也不会没一个出来说话的。可是刘石头这人看着挺憨厚精明的,怎么如此不懂事?
若他是个聪明的话就应该早早地出来道歉,当着大家的面把事情说清楚。
香雪刚出东屋不久,便看到了从上房急急出来的刘石头,两个一对眼,刘石头连忙上前解释,“香雪,我,我没做啥,你,你别多想。”
“哼!”香雪扭头装作很生气的样子,“不听!”
实则她恨不得立即掉头离开,对于刘石头这样的泥腿子多看一眼,对她都是种折磨。
刘石头忙上前道:“真的不是那个样子,我在端茶的时候不知是被谁推了一下。连给香兰擦水也是被人推的,我真不知道是谁?可是小舅哥却,却说我有辱斯文,村子里的一些人就跟着起哄,我,我真冤啊。”
香雪低头的嘴角含着一抹冷笑,小哥做得好,现在就看她的了,既然已经开始了就不能让这两人翻身。
她扭头嗔了刘石头一眼,扭捏道:“真的?不许骗人!”
刘石头自小就被香雪迷住了,觉得她长得好,又识字,太符合她对媳妇的要求,知书达理。比之他见过的一些大户人家的姑娘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又加之她是自己早早定下的媳妇,便将香雪的话奉为圣旨。
“真,真的,不骗人,我发誓!”刘石头急得满头大汗,好像对天发誓才能表达他的心意,证明自己的清白。
“那好,我信了。”香雪走到他跟前,头一次离他那么近,忍住心中的不适,轻声道:“香兰姐误会了,还以为你怎么了呢。看她身上都湿了,不如就让她去我屋里换身干净衣裳吧。你也知道今儿她跟三婶是来帮忙的,我,我又被娘惯坏了,不怎么会烧饭,若是没了他们,我看,我看你们今儿吃啥!”
香雪连嗔带笑,让刘石头看呆了,想也没想地点头,“好,好,咱这就去劝劝。”
“不行,你去的话还指不定香兰姐怎么埋怨你呢,人家可是清清白白的大姑娘家。”香雪立即否定,又道:“若是我劝不了,你再去说。”
刘石头此时完全被香雪俘虏了,以前总以为香雪是不喜欢他的,总是爱理不理的。可这会儿他明白了,香雪是在避嫌,对香雪的喜欢又更近一层。
“好,好,都听你的!”
“哼!”香雪突然傲骄地撅起了小嘴,扭着身子往东屋走去。
“嘿嘿!”刘石头嘿嘿傻笑,完全看呆了这样的香雪,漂亮又可爱,还会耍小孩子脾气,这辈子能娶到这么好的一个媳妇,值了。
殊不知,转过身的香雪差点恨得将手中的帕子搅烂,也觉得这辈子对着一个最讨厌的泥腿子笑,实在是耻辱。
“哼,香兰,能让我把戏演到这个份上,你就知足吧。”
重回东屋,香雪发现这里又多了一人。
洛腊梅来了,她正笑着跟香玉一道劝香兰,她口才好,完全继承了大嘴媳妇会说的忧点,几句话就把香兰劝得不哭了。
然后便如自家人一样跟着大家一起烧饭,还别说她做起饭来还真有一套,这一点是香雪不能比的。
“洛腊梅,你怎么来了?”香雪指着她尖叫道。
要问香雪最讨厌的人还有谁,除了香玉跟刘石头外,自然就是这个洛腊梅了。曾有人说,香雪是寒冬里的一片雪,清冷高雅,洁白无暇;而洛腊梅就是雪地里的一支腊梅,红得如火,明艳动人。
所以,她们并称洛家村的两枝花。
那么要问洛腊梅是怎么进来的?自然是从没关的大门进来的。
老香家的院子很大,除了上房的那几间房建得中规中矩外,各房的厢房是建得杂乱无张,除了那个大院子没人敢动处,总之从大门进来后,转个弯就能从大房的门前来到东屋。
其实香玉也不知道洛腊梅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仅仅是为了恶心恶心香雪?对于这俩姑娘的心思,她很了解。
都说一山不容二虎,那么一村也不容两枝花,这是人的劣根性之一。
洛腊梅呵呵笑道:“香雪,多日不见,你真是越来越好看了。我来干啥?今儿可是老香叔的生辰,你说还能干活,来拜寿的呗。”
说着她拿过半篮子的鸡蛋道:“怎么,我不能来吃顿饭?”
“哼!”香雪因这半篮子鸡蛋说不出赶她走的话,只道:“随便你,你爱做个烧饭婆那就做吧。”
扭头看向脸色极差的香兰,好声好气道:“香兰姐,对不住啊,刚才是我不好,没查清就胡说,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刘石头都跟我说了,这都是误会,误会!”
此话一出,香玉大感不妙,这姑娘不是用这个法子诬蔑人吗?
☆、第68章 诬蔑进行时(中)
第68章 诬蔑进行时(中)
“你啥意思?”香玉抢先一步护在香兰跟前,厉声道。
香雪狠狠地瞪了香玉一眼,手中的帕子紧紧地攥在手里,若无这条帕子的话,估计手指头会把她自己的手掐出血来。她是实在讨厌香玉,但为了算计不得不忍下。如此一来香雪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甚是难看。
到了最后她只能捂住脸,抽泣道:“香玉,你才是啥意思呢?我是你小姑,有你这么跟小姑说话的吗?香兰,刚才的事我都知道了,我也觉得是刘石头不好,他过会要来给你赔不是,可是你这个样子怎么见外男呀?咱们都是女子没事,可……你看看你,上衣都湿透,天开始热了,又穿得少……。”
可不是如她说的那样吗?天热了,衣服穿得少。这个时期又没有内衣啥的,整个前胸这里的曲线确实已经露出来了,真不知道老香家的茶碗有多大,这是倒了多少茶水上去呀。
“我,这……。”香兰有些犹豫不决,看了三嬷嬷又看香玉。
香玉连忙道:“不用去那边,你去拿身衣裳来,让香兰姐在东屋里换就成。这个时候也不会有人来东屋做啥,把门一关就是。”
话刚说完,外面就响起了刘石头的声音。
“那,那个香家妹子,三婶,刚才,刚才是我不好,我手不该没拿稳茶碗。”刘石头在外面十分为难地说,说话之时还不忘左右观看,“我,我也不知道是谁推了我一把。我,我再傻也不会去拍……那里呀。”
说到最后刘石头脸面通红,这才觉得手碰过的地方有些不对,突然感觉他的手心在火辣辣地烧。
香兰一听这话那还了得,脸面红得更像是开水烫过的虾子,“你,你这个……无赖!我,香雪,我要去换衣裳。”
“这就对了。”香雪一笑,口中呸了一下,“别管那傻子,咱们姐妹可不是外人。走,去我房里换衣裳去。”
随之拉着香兰就走,还不忘提醒在东屋外站着的刘石头,“你还杵在那里干啥?还不快躲远点,先回正房,一会再来陪罪吧。”
刘石头看了眼香雪,眼神不敢瞟向香兰,连连告罪,“是是,都是小子不好,我这就走,这就走!”
“噗嗤!”
他滑稽的样子成功地取悦了香雪,也让刘石头倍觉开心。
而香兰则是低着头不断地搅着衣角,刘石头这个样子她突然觉得特难受,这哪叫赔不是呀,分明是让她难受的。
香玉对于这二人的变化也是莫名其妙,跟三嬷嬷互视一眼,均看到了眼中的担忧。
三嬷嬷叹道:“唉,我这傻闺女呀,被人吃得死死的。香玉,你跟着去,可别再发生啥事,我这心里总觉得不得劲,香雪那妮子蔫坏蔫坏的。”
香玉点头道:“好,我这跟着去。”转身就跑出了东屋,“香兰姐,等等我,我陪你。”
香兰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眼,招手道:“香玉,快来。”
自出了东屋的门,她就后悔了,不该跟着香雪出来,香玉跟着来,自然是欢喜的。
香雪却是脸面顿变,狠狠地瞪了香玉一眼,“哼!我是老虎呀,怕我吃了她不成!”
香玉却是冷笑,“若是老虎就好了,打死了就是。可你香雪却是毒于虎!”
既然撕破脸皮了,何必在遮遮掩掩,更别说这里偏的很,一般没人往这里走。
“你……,哼!”香玉扔下香兰扭头就走,“跟我来!”
她确实是想借此使坏,小哥从洛腊梅那里弄来了一种香,她想点了此香让香兰跟刘石头成就好事。到时就算他们俩有千张嘴,在众目睽睽下做出的龌龊事也说不清了。
香玉扶着香兰冲着三嬷嬷点点头,便跟在香雪后面走。
香雪的闺房确实跟一般庄户泥腿子的屋不一样,那是正儿八经的闺房,架子床,细软的床帐上绣着盛开的牡丹。
临窗那里还有个描金画银的大花瓶,漆器妆奁,小巧玲珑。屋内有两个绣墩,也是绣着牡丹,整个屋子透着一股子小家碧玉的气息,这跟老香家的整体格调完全不搭。
香玉是第一次来这里,四下里看了又看,心中不由地叹息一声,“估计老香家抠下来的银钱都花了这上面了吧。”
大李氏在吃食上有多抠她是知道的,省下一口饭难道就能省下很多银钱吗?这又不是天灾人祸的时候,这年头家里有几亩的人都能吃得饱。
可老香家就不一样了,无论什么年月孙女媳妇们过得都是一副受灾日子。
香雪进屋打开床帐拿出一套衣裙出来,直接扔到香兰身上道:“换了吧,我出去等。”
香雪转身就走,再也没有好脸色给她们,出门时还特意扶了下门框。这个小动作谁也没发现。
香玉正在检查那件衣裳,左右没发现哪里不对,纳闷道:“这颜色样式跟香雪的那件差不多呀。”
香兰倒是没想什么,只道:“赶紧换了吧,我只希望今儿这事早点结束。咱们快去东屋把饭做好早回去。”
“嗯。香兰姐你这就换,换下来的衣裳给我。”香玉还是不放心地将门关上,就站在门口说话。
香兰微微一笑,照香玉说的去做,或许今儿真是她们想多了吧,刚才的一切真的只是误会。
香玉关房门的时候香雪就在外面,看着紧闭的大门的轻轻呸了一下,“真是晦气,要不是昨儿刚赚了一百两,我才舍不得屋里的阵设呢,怕她们两个脏了我的闺房。香玉呀香玉,你真是有两手啊,一下子不就坏了我的布置。不过,我还有后手。哼!”
就在这时,小李氏从西厢往这边走,刚好碰到心情不顺的香玉,上前小声道:“他小姑娘啊,这事成了没?”
香雪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不是说要滚烫的开水吗?香兰那死妮子的皮咋一点没红呢,这要是烫脸上多好。”
“啊,这……,是开水呀。”小李氏一阵后怕,心想香雪咋那么毒呢,污了别人名声还不算完,竟然还要毁了香兰的容貌,她想想就怕。
香雪冷哼,再次瞥了一眼小李氏道:“二嫂,你娘家来了几个人呀,你那二哥来了吗?听说,你原本想着把香玉许给你二哥的。”
小李氏一想这个就来气,“是啊,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木头他爹竟然早早地把香玉许给了谭猎户,弄得我们一家子没一个能拿捏住那忘恩负义的死妮子的,要是配给我二哥的话,哪有这回事呀,敢顶嘴,打不死她。”
香雪阴阴地笑着来到她耳边嘀咕了一阵,小李氏的脸立即白了,“这,这能行吗?人家谭猎户可是能打死老虎的呀,我二哥这样做了还不得被打死!”
香雪冷哼:“没听说过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不是我说,就你二哥那怂样,不使出非常手段哪家姑娘愿意嫁给他?香玉不过是个没家人的小乞丐,你今儿也看到谭猎户的模样了,你说就凭他那样子,娶几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不行?
人家还是有大马车的呢,难不成还死扒着失洁的香玉不放?更何况,你二哥是去救人的,又不是害人,他谭猎户难道愿意看到香玉被淹死?我可是听我二哥说了,当初带香玉来咱们家时她全身都是湿的,就晕死在村东的河边,说明她不是个会水的。”
“这……。”小李氏动摇了,她是多想让二哥有个媳妇呀,想了一会便同意了,“我这就跟二哥说说。”
目送小李氏离开,香雪笑了,心想:“香玉你不是爱跟着香兰吗?让你多管闲事,看我今儿不把你也毁了,哼!”
刘石头去了上房后,没喝两口水便被人拉着灌酒,而灌酒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小李氏不学好的二哥李二楞子,快三十的年纪了还总是吃喝玩乐。
在上房的几桌里,也只有他最活跃,灌了这个灌那个。刚刚得到小李氏的嘱托,这灌起刘石头酒来就没个消停。没多时刘石头就被灌得晕乎乎的了。
李二楞子倒是想灌谭墨,可他就跟这里的人格格不入,想跟他说句话都不敢。那眼神看上去怪吓人的,颜色都不一样,所以李二楞子对于自家妹子说的那话有些犯嘀咕,这要是被谭猎户抓住了还不得打死?
可是李二楞子来的时候看到香玉的样子,心里真痒痒。他没想到那个又黑又瘦的蠢丫头已经出落得那么好了,一时拿不定注意也就放过了已经半醉的刘石头。
刘石头这才拿尿遁的理由跑了出来,他还惦记着给香兰陪不是呢。便在东屋的外面晃晃悠悠地等着。
这时香玉跟香兰已回到东屋忙活开来,各样菜也开始上了,东屋里的人忙得团团转。
而大小李氏二人却时不时地来催着再快点,这让徐氏气得不行,同样是作媳妇的,哪有这么偏心的,凭什么她小李氏就能跟婆婆一起在西厢房跟众女眷一道坐席呀。
因此徐氏就开始撂挑子,这所有的事都落在三嬷嬷跟香玉、香兰身上,忙得脚不沾地。幸亏有洛腊梅不时的搭把手,要不然还真忙不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