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的姑娘——星球酥
时间:2017-12-04 16:03:01

  我老婆真可爱,连这都想剁——沈泽想。
  但是五天是什么意思?五天之后给自己寄小剪刀?
  沈泽唯独没看懂那句话,五天是什么意思?却不妨碍他往自己心里记账。
  这位老沈单手拿着热腾腾的雀巢咖啡,顶着科比投篮的头像,慢吞吞地抬起他的手指头,为关山月太太点了个赞。
  正常人是不会去关心谁给自己点了赞的。
  因为很多人都有习惯,把看到的微博一条条地从头点到尾——一条不落,赞根本说明不了任何东西。
  何况关山月太太微博粉丝多,活粉更多,此时又在CP21漫展的活跃期,要做本宣要帮别人转发本宣,未读消息红圈圈一大片,看都看不完——
  ——因此关山月太太本人根本没意识到,那位直男粉丝的赞,到底有多意味深长。
  她最后Final的那几天,每天和沈泽只剩下早晚安的问候。
  沈泽知道顾关山一进入Final模式是不理人的,尤其是在最后的冲刺阶段——不回微信是常事。沈泽在很久以后,从她那边的朋友处打听了一下,他们都说顾关山一进入项目或者图的收尾期,能废寝忘食地连画二十个小时,连泡了的泡面都能忘了吃。
  好在沈泽也忙,整天废寝忘食地准备商务英语的考试,没空计较顾关山是不是翅膀硬了。
  ……
  初冬的阳光洒在未名湖上,薄冰覆于湖面,冬色清如琉璃。
  阳光斜斜洒入树林,松木枝丫光秃,像个学校里游荡的、怨念的博士,凉亭雕梁画栋,正是老北平的风韵,湖水中映入须弥座的高塔。
  沈泽拿着复习资料翻看,一边看一边设法自己表达,她简直想把顾关山的口语水平扯一半儿过来给自己用,这种应试教育填鸭出来的英语口语——怎么张开嘴?
  当然了,沈泽并不是他们312宿舍口语最烂的——312还有个秦鹏垫底。秦鹏是农村孩子硬考上来的,口语堪称辣鸡,然而人家敢丢脸,此时正在和高岩矫正发音。
  然而沈泽也好,秦鹏也好,他们都是个例。
  在顶点的学校里头,所汇聚的从不是书呆子,而是人杰中的人杰。而正是这些天才般的青年人的碰撞,不断地造就着燕园的——不可超越。
  有人就是能在十几岁上的年纪,流畅又标准地说出五国语言,一口英音古朴又高贵;有人就是能看一遍就把书上的内容记得一个字不落,甚至还记得页码——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岑明杰懒洋洋地道:“有什么好看的?”
  沈泽:“……”
  “不就那点东西?BEC这课我都不赖听。”岑明杰翻了翻打印的资料,在早冬的阳光中欠扁地朝地上一坐,拿出自己的小道消息:“说起来,艺术学院这边今天这个展子——”
  艺术学院挨着未名湖和红四楼,是近十几年办起来的,显然没有北影中戏的名头响亮,但是绝不缺漂亮妹子。
  岑明杰神秘兮兮道:“我听说艺术学院院花今天负责展子的招待哦!”
  高岩凉飕飕道:“切,能有多好看——老岑你想必是没见过什么女人,要我说,真想看漂亮妹子的话不如去北影门口晃荡一圈。”
  空气中,沉默片刻……
  岑明杰噗嗤一声喷出饮料:“嗤、嗤嗤溜了溜了不和你抢这机会。”
  秦鹏同情地说:“老高,希望你早日清醒过来意识到你说的话有多羞耻。”
  高岩:“……”
  沈泽不为外物所迷,持续地低头打腹稿。
  冬日的阳光洒在他的材料上,湖面的风吹得他手指都发疼。沈泽低头看了看手机,顾关山在十分钟之前找过他一次,说自己刚搞定了最后一门,寒假终于要开始了——并且问他在做什么。
  沈泽拿起手机,回复道:“在湖边复习,要进考场了。”
  关山山秒回,关切地问他:“哦?你在哪里考呀?教学楼?”
  沈泽心想顾关山大概是真的闲下来了,隔着几万公里连在哪里考试都想问,但是她既然问了,就没有不回答的道理。
  沈泽说:“我们学院自己的那栋楼,老师在里面找了个教室。”
  顾关山给他发了个语音,笑道:“那你要好好考试呀,我先去买点东西。”
  沈泽微微笑了起来,刚准备用表情包欺负一下她,顾关山又发了一条甜甜的语音过来:
  “沈泽,爱你呦。”
  ……
  沈泽哥哥顿时心花怒放……
  他的姑娘鲜少撒娇,但一旦撒娇,那小嗓音就能甜得像刚从小蜜罐里头捞出来似的。
  顾关山那短短的一小段语音里头夹杂着一点风声,像风吹过湖畔的柳叶儿的声音,仿佛近在咫尺,天涯比邻。
  密歇根湖畔也有柳树吗?沈泽努力不让嘴角上扬。
  他室友那头突然一阵骚动,沈泽往那边看了一眼,岑明杰指着一个姑娘喊道:“哎哎老高你视力好!你看看?我觉得那穿红裙子的姑娘长得特漂亮!直觉。你看看是不是?”
  高岩:“丢人现眼……哪呢我看看……”
  然后那头安静了一小会儿,高岩大约看了一会儿,由衷感慨道:“……我艹。”
  沈泽没搭理,往纸上写答题的keyword。
  岑明杰赞叹:“……操,真他妈美人。”
  岑明杰又说:“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那女生的气质!绝了绝了。”
  他想了又想,由衷地道:“光听过美人在骨不在皮,可算见了个例子……哪个院的啊?”
  沈泽纳了闷:“我看看?”
  他站起身来,高岩又把那身影指给他看。
  初冬和煦的阳光中,沈泽并没有看分明,只看到了一个女孩子的背影——穿着一条朱红的、缀着刺绣和流苏的裙子,那裙摆一飘,她消失在了一票嬉嬉闹闹的留学生的身后。
  只留下一路温柔的、雪白的光影。
  沈泽怔了会儿,看着那片路上的光影道:
  “没看到。考试去吧,快到点了。”
 
 
第93章 
  岑明杰一路上都对他惊鸿一瞥的那姑娘念念不忘,就连在走廊等候的时候都对那姑娘的气质啧啧称奇。
  岑明杰:“可惜了,沈泽,你竟然没见到,那姑娘长得那叫一个仙气缭绕啊。”
  沈泽懒得搭理:“哦。”
  “脸看得不太清楚,说真的,美人在骨不在皮。”岑明杰拿着纸筒拍了拍手心儿,“那姑娘穿着条红裙子,跟团儿火一样,脸又白,眉如远山目光潋滟——到底是哪个院的呢?怎么连听都没听说过?”
  沈泽说:“看那样子,应该是学艺术的吧。”
  岑明杰由衷道:“太有气质,真的惊了。”
  沈泽想到那个女孩身影,没来由地心里一阵燥热。
  可是他明明只见了一片裙角。
  那朱红的裙角上以粗线绣着菱纹,缀着木珠和流苏,裙摆下现出白生生的一只脚腕,冻得有些发红,脆弱又纤细。
  ——像他的姑娘的幻影。
  走廊里人声嘈杂,沈泽来自己学院的楼的次数不多,但光华好歹是号称他们圆明园职业技术学院最富裕的一个院了——各类设施都出类拔萃,放到别的院的楼,哪个院能富裕到安上那么有设计感和现代感的桌椅?
  可是那个女孩子……明明只是个背影,却透着一股致命的吸引力。
  沈泽发起了呆,也不想准备口试了,茫然地望着窗外。
  窗外刮着风——柳枝被吹得四散,割出一块块的天,百年前就如此,年年皆然。
  岑明杰只觉得沈泽有种奇怪的安静,问:“怎么跟被勾了魂似的?”
  沈泽想着那片红色的裙摆,摆了摆手:“没怎么。”
  她如果穿了红裙子,沈泽想,大概也就是那个样貌了吧。
  夕阳沉入湖底,金红的余晖映着冬日的高塔,云似火烧。
  考完口试出来,沈泽只觉得像是被活剐了一层皮——他掏出手机,发现顾关山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关山山萌萌地问:“考完了吗?”
  沈泽笑了笑,回道:“——考完了,和舍友一起,准备去吃饭。”
  关山山心情很好地说:“多吃点好吃的哟!我听说你们学四比较好吃?”
  沈泽笑了起来:“老黄历了,是燕南。”
  沈泽只觉得心里发甜,顾关山的确是关心他的,他将卷子随手塞回书包里,下楼和岑明杰他们汇合。
  沈泽楼梯间里遇到了校学生会的几个干事,来这里交表格,一行人打了个招呼。
  其中一个副部顿了顿,不好意思地问:“咱们院——这一届,有个长得很漂亮的学妹么?”
  沈泽懵了一下:“立哥你好歹是土著,新生入学的时候应该都见过吧,我们这一届新生对你来说还有生面孔?”
  副部嘀咕道:“那看来那个姑娘不是咱院的。”
  沈泽头顶上冒出问号,心想什么姑娘?怎么又是姑娘?都和岑明杰和高岩一样中毒了么?
  ——但沈泽想起那角红裙子,心里又是一阵的发烫。
  那角裙子像是一个能化身为他心底最柔软一角的妖怪,能吸人的心头血。
  顾关山怎么会回来呢,她在西半球,隔着一个太平洋再加大半个北美的距离——沈泽心里比什么都明白。
  沈泽送走了副部和那几个干事,三步并作两步下楼。
  暮色四合,银杏抖落一地落叶,满地流金。
  沈泽出了楼门,才意识到那个副部为什么魔怔了——
  那个吸人心头血的红裙姑娘隔着一条街,立在管院楼外的枯树下,一袭的朱红,裙子上刺绣大方又夸张。她的眉目看不太分明,却能看见女孩子一截削白的脖颈,寒山雪一般凉浸浸的,说不出的勾人。
  岑明杰:“……她好像在这里等人。”
  岑明杰被魇般地说:“——可是在等谁呢?”
  有不知哪个社团的在发传单,那个女孩接过一张,对发传单的人笑了起来。那发传单的人也笑,给了她一根桃子味儿的不二家棒棒糖。
  ……
  高岩道:“……沈泽。”
  沈泽去推自己的自行车:“怎么了?”
  高岩欠扁道:“下次再吹自己女朋友是仙女的时候,拿这个姑娘对比一下。”
  沈泽里都不想理。
  斜阳如火,将小路和人群映得红如血,那个女孩子的裙子像是燃起的火焰。
  岑明杰念念叨叨:“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男朋友——”
  沈泽努力不去在意那个仿佛能吸人心头血的妖怪,推着自行车,朝宿舍的方向走——那个红裙女孩站在管院楼底下。然后她在斜阳中转过了身,朝他们的方向看了过来。
  夕阳镀了女孩一身柔暖的光,她看到沈泽之后温和地笑了笑。
  视线相撞。
  沈泽:“……”
  岑明杰伸手晃了晃:“咋地了,那姑娘太好看,看魔怔了?”
  沈泽:“……”
  “男人啊,”岑明杰啧啧一声:“看到好看的姑娘,拔不动步子,别看平时这么痴情……哎!哎!!沈泽!”
  沈泽将自行车丢了,冲了上去。
  落日余晖之中,一米八五的沈泽穿过街道,他的动作几乎都不协调了,差点被自行车撞,他跌跌撞撞地冲那个人道歉。
  那个女孩子面容白皙,眉若远山,嘴唇上涂了一点柔润的唇彩,像初春的桃花。
  这是要干嘛?岑明杰纳闷地想。
  沈泽在她面前站了一会儿,岑明杰以为沈泽会去搭讪的时候——
  在寒风与夕阳中,沈泽扣住那云雾般的女孩的头,声音沙哑着说了些什么。
  ——然后他重重地吻了上去。
  夕阳沉湖,月升东山,鲜红晚霞之中,路灯次第亮起。
  沈泽扣着顾关山的头急迫地亲吻她。他尝到女孩子嘴里的桃子糖味儿,尝到甜蜜的唇彩味道,他闻到冬风之冷,闻到松针之清,闻到湖水的涟漪和香山的枫叶,闻到北平的整个冬天。
  沈泽闻到全世界。
  她怎么回来了呢?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沈泽撬开顾关山的唇齿,那是他想念了上百个日夜的女孩儿,树影里顾关山生涩而柔软地回吻他,湿湿润润的,却满是全然的爱意和顺从,犹如春日的野百合。
  唇分,沈泽望着顾关山的眉眼,她眼里都是眼泪,被亲哭了。
  沈泽:“……哭什么哭?”
  顾关山含着眼泪,结结巴巴地想躲:“这里都、都是人……”
  沈泽使劲捏了她一把,粗声粗气道:“活该,谁让你不给我打电话。”
  顾关山像个小女孩,一边哭一边脸红,羞羞泣泣地说:“我……我考完试就拖着箱子回来,想着给你一个惊喜——”
  沈泽的脑子里血管都在咚咚作响,但是该安排的还是要安排,他道:“——先吃饭,饿不饿?”
  顾关山还没回答,沈泽揽住顾关山的腰,难耐地亲吻她的浅色的嘴唇。
  “不哭了,”沈泽吻毕,沙哑道:“不许哭。”
  顾关山于是在沈泽怀里憋住了眼泪。
  沈泽回过头看向自己呆若木鸡的三个室友。
  他拉住顾关山的手,终于有种扬眉吐气之感,打算介绍一番自己的女朋友——但顾关山走上前去——她的眼眶仍是红的,却不在意自己的形象,语气浅浅淡淡地和那三个人问好: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