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林扑哧一声笑了,上下打量了她几眼:“你不用怕,除非你去做个变性手术,否则我对你是没兴趣的!你要是不去那就算了。”
贺行行面有赧色,看两人真的不理她自己走了,急忙加快脚步追了上去:“我有什么可怕的?”
郑林将贺行行安排在了自己名下的一栋小公寓里,还请了个阿姨来照顾她。
黄昏时分,荣彻别墅中,郑林与他皆穿着一袭白色睡袍翘腿坐在小阳台上。
郑林晃了晃杯中的酒:“你家老爷子怎么说?”
荣彻皱着眉道:“还能怎么说?他说之前已经迂回着探过贺老爷子和贺首长的口风了,对方无意结亲。我爷爷还说了,贺老爷子那人固执得很,他看不上我们家,就算让他知道了贺行行有了我的孩子大概也没用。要么就是让人把孩子打了,要么干脆直接不认贺行行是贺家人,反正她本来就是贺二夫人带进来的拖油瓶而已。不过……”
郑林放下手里的酒杯,急道:“不过什么?”
荣彻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眯着眼道:“不过,如果让她先去顾家闹一场,闹得贺家丢了脸之后,我再去求娶,这事就等于是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了。”
郑林是个聪明人,想了一会儿就明白了荣家老爷子打的什么主意:“你的意思是……你爷爷不让你告诉贺行行还有贺家孩子是你的,只让贺家人以为你们为了结成姻亲肯受委屈让你戴下这顶‘绿帽子’?”
荣彻点头。
郑林忍不住感叹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不过听说贺首长精明得很,难道他就不会怀疑?”
荣彻不以为意道:“会不会怀疑都好,总之到时候事情闹开了谁都想着压下去尽快了事,贺行行孩子是不是我的有区别吗?又不是我强迫的她!”
“哎!”郑林拿脚尖踢了踢他的腿,“说真的,有一天贺行行要是知道了真相她肯定得闹得鸡飞狗跳的。你就没有想过等到她的孩子生下来之后换个别的人在一起?讲真,你家老爷子这是走了步臭棋,贺家会看在贺行行的面子上对你们多有照顾?我看不尽然,个人自扫门前雪,反正你们不差钱,你何必要为了一大家子人牺牲那么多?”
“换谁?”荣彻斜了他一眼,开玩笑道,“该不会是你吧?”
郑林状似不在意道:“我不行吗?好歹咱俩也是彼此身边留的最久的人了。你有了孩子,以后也不用担心后代的问题。”
荣彻登时身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玩玩可以,在一起?那还是算了吧!
他可不想一辈子身边就只有一个人!
关于孩子的问题,郑林其实也和贺行行讨论过,他问她,如果将来发现孩子不是顾湛的,到时候打算怎么办?
结果贺行行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你是傻了吧?那天晚上我看得清清楚楚的,明明就是他!再加上时间对的上,后来我也没和别人在一起过,不是他的还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郑林一本正经道:“如果,我说的是如果。”
“如果啊……”贺行行满不在意地咬了口手里的苹果,“不是顾湛的我要他干嘛?我都还没结婚,难道要我生一个父不详的孩子?”
郑林双眼眯了眯,语气有些严肃:“不管他爸是谁,但到底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不是吗?”
“郑林。”贺行行放下手里咬了一半的苹果,一边拿纸巾擦着手一边满脸戏谑道,“你是不是以前在妇产科待久了,所以见不得人家不要孩子啊?”
郑林在医学上算是挺有天赋的了,但他大学的时候学的就是妇产科,立志就要成为一位有名的妇产科医生。
毕业后在医院里也待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后来是因为郑家的大家长觉得一个男的待在妇产科太给郑家丢脸了,他们好歹也是京都有头有脸的人家,所以就逼着郑林离开了。
他干脆就自己弄了个诊所,开始研究起那些奇奇怪怪的药剂了。
因为这事,贺行行以前没少笑话过他。
郑林却不觉得好笑:“我说的是正经事。”
说着,看了眼她微微凸起的小腹:“好歹他在你肚子里也有几个月了,说不定都能听懂你说的话了,你这样说,心里就没一点不安吗?”
“嘁!全球每天有多少个小生命还没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消失了你知道吗?那么多,你管得过来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我顾好自己的就行了,别人的……”贺行行起身,摊摊手道,“爱莫能助,管不了那么多。好了,我累了,现在要回房睡一会儿。”
看着贺行行头也不回的背影,郑林沉下脸,眼底渐渐浮起一片戾气。
顾家三胞胎的周岁宴是定在鼎丰酒楼的牡丹厅里,请了不少人过来。
周岁宴前夕,夜幕降临之际,一辆低调的黑色捷豹缓缓停在贺家公馆门口。
阮琴和黎晚一早就得到消息说是贺秉天今天从京都过来茗江市视察,而且晚上会住在这边,明天和她们一起过去酒楼。
一年多没见,贺秉天依旧是一副冷淡的样子。
许是因为心虚,阮琴每次看到他浑身都绷得特别紧,就连说话都是斟酌再三才开口的:“大哥,你回来了,晚饭已经准备好了。”
贺秉天嗯了一声,目光扫了一圈,待落在周潇抱着的孩子身上时,这才缓和了一些。
“这是殷寻的儿子?”
阮琴忙让周潇将孩子给贺秉天抱一下:“是啊,才刚刚九个月,可讨人喜欢了!”
只可惜话音刚落,那孩子就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一点都没给阮琴面子。
贺秉天伸出去准备抱孩子的手缩了回来,淡淡道:“小孩子,可能是怕生。”
阮琴面色讪讪地附和道:“他之前没见过您,下次就不会这样了。”
贺秉天微微颔首,大步走了进去。
看着他挺拔的背影,阮琴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其实这个时候,如果说还和年少时期对他一样迷恋喜欢,那其实也是不大可能的。
自结婚后,贺秉章对她很好,她很清楚,自己心里也是有他的。
贺秉天于她而言,大约就是心头那一颗朱砂痣,心里那一抹白月光,没得到才最怀念。
所以她不喜欢和孟静宁有关系又长得像的江槿西,所以她本能地排斥所有间接和她扯上关系的人,一如乔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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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一小剧场(七)
江槿西才不上这小丫头的当,她严肃着脸道:“从今天开始,一个月内不准吃任何零食,要是让我发现了,回头就将你所有的玩具娃娃全都没收!”
宝宝扁了扁嘴,作势又要哭,江槿西淡淡道:“哭一次多加一个月!”
宝宝瞬间委屈爆棚,这不是亲妈啊!这是童话里白雪公主的后妈!
她眨巴着大眼睛看向顾湛,顾湛耸了耸肩,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而且这会儿元宵还没停下来,不管江槿西怎么哄他,他就是一个劲地在那哭。
最后顾湛试探着道:“明天拔拔带你去超市里买巧克力?”
还买巧克力?这就是巧克力闯的祸!
元宵看了看他,渐渐止了哭声,又一脸期待地看着江槿西。
江槿西张了张嘴,拒绝的话实在是说不出口。
(未完待续)
257 我是哥哥!(2更)
吃完晚饭后,阮琴敲响了贺秉天书房的门。
彼时,贺秉天正背手站在窗前,听到声音后,他淡淡道:“进来吧!”
门被推开,阮琴手里端着一杯温牛奶,贺秉天回头见到来人是她后,不由皱了皱眉:“有事吗?”
阮琴将牛奶放到了桌上,有些局促地走到了贺秉天面前:“大哥。”
贺秉天走到书桌后坐了下来:“你有事?”
阮琴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跟着挪动脚步站到书桌前,有些紧张道:“大哥,你可见过江槿西了?”
“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好了,不需要拐弯抹角。”
唇瓣抿了又抿,阮琴将想要问的话在嘴里过了好几遍这才看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大哥,许昕和静宁是亲姐妹,而江槿西当年又是被抱错了的,你就没想过她有可能是你的女儿吗?而现在的许昕根本就是静宁?”
见贺秉天不仅没有回应,甚至连面色都依旧如常,阮琴有些沉不住气道:“当初槿西出生的时候,老爷子这边也得到了静宁出事的消息,他曾经暗中托人拿那个孩子的毛发和您的做过DNA鉴定,确定她和您没有血缘关系,这才相信静宁是真的不在了,活下来的那个是许昕。可既然当初和您做DNA鉴定的南思彤根本就是被人故意抱错了,那么当初那份鉴定也就不算数了,您难道就没有怀疑过吗?”
贺秉天抬眸看着她:“你来茗江市的时间也不短了,应该和西西还有许昕都接触过。你要是怀疑她是静宁的话,怎么可能到现在一点动作都没有?”
“我……”阮琴一时间语塞。
孟静宁和许昕虽然是孪生姐妹,但到底不是一个人,总有一些细微差别的。
性格方面暂且不说,因为那是能够伪装的。
但孟静宁左耳后面有一颗很小的爱心,生下来带来的胎记,可现在的许昕并没有。
第一次在顾家和她见面的时候自己就刻意观察过,再加上她和南城安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所以那一次回来后她很笃定地告诉黎晚,现在这个许昕绝对不会是孟静宁。
可刚刚和黎晚的一番谈话又让她动摇了,如果表面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呢?如果当初的胎记已经通过手术除掉了呢?
谁能想到阴差阳错当年刚好有人将刚出生的江槿西掉包了呢?
否则当年那纸亲子鉴定书一出来,答案早就明了了!
虽然她想不通孟静宁为什么要用许昕的身份活着,但是这个问题不弄清楚她心里就特别难受……
即便弄清楚了之后于自己而言也没有什么用。
“大哥,你还在为当年我不懂事给你和静宁之间制造了误会怪我吗?”
贺秉天面上难得有了一丝表情,却是带着嘲讽般笑了下:“难道你觉得我不该怪你吗?”
阮琴身子一抖,差点就要哭出声来:“我……”
她其实早就后悔了,尤其是这些年经常半夜做噩梦,梦到孟静宁一身是血的质问她当初明明是一起长大的闺蜜,为什么要耍手段抢她的男朋友还间接害死了她?
她就是这样矛盾,一面活在愧疚中,一面面对着和孟静宁有关的人又控制不住地厌恶。
也或许正是因为愧疚,所以才不敢面对,从而心里下意识地就讨厌。
贺秉天很烦女人哭,尤其是和自己不相干的,额角青筋挑了下,他抢在阮琴前面开口:“这事你没必要再放在心上,我不会去恨一个自己不在乎的人恨那么多年。你和秉章都结婚这么多年了,做事情也该有分寸,不要再像以前那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