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凤来仪——西兰花炒蛋
时间:2017-12-04 16:44:50

  那黑猫“喵喵”的叫了两声,绿油油的眼睛盯着人,看着很渗人,太皇太后不喜,嫌弃的说:“黑猫不吉利,前些日子朝鲜国进贡了几只长毛波斯猫,哀家让人给你送一只,这黑猫不养也罢!”
  邵太妃眼里的光暗淡下来,她低着头,半天才说:“谢太皇太后赏赐。”她心中似有不忿,手上的力气也就重了些,那黑猫吃痛,“嗷!”的一声,从她腿上一跃而起,直朝着不远处太皇太后的方向扑了过去,朱厚照此刻穿着红衫坐在太皇太后膝上,那猫以便以迅雷不掩耳的速度扑倒他身上。
  朱厚照本能的用手拨开猫,但也被这黑猫吓得大哭叫娘亲,张音立刻把他紧紧地抱住,很快内侍们冲上来抓住了猫。
  饶是朱厚照一向胆子大,也被这黑猫吓唬住了,张音不住的哄他,他才渐渐停止了哭泣,无精打采的靠在娘亲的怀里,全然没有了之前活蹦乱跳样子。
  太皇太后与太后都慌忙过来看孩子,整个寿宁宫大殿里乱糟糟的,张音心念一动,侧眼看了邵太妃一样,却见她垂着头,看不清神态。
  张音把儿子抱到后殿,待太医诊断过,就抱着儿子回了坤宁宫,虽然她对邵太妃有疑心,但现在最重要的是儿子的安危,待确定朱厚照无事后,再处置她不迟。回到坤宁宫,张音喂朱厚照喝了一碗安神汤后,哄着他睡着了,这才有时间询问巧儿当时的情景。
  巧儿扑通跪下来,“奴婢当时看到了,邵太妃她用力去掐那黑猫,黑猫吃痛,才扑向小皇子的。”
  邵妃,这是报复啊,朱佑樘让她母子分离,她就用更阴险的法子伤害他的儿子,三岁以内的小孩子根基不稳,用黑猫惊吓,很容易就失了魂魄,就此丧失了性命。
  “你起来吧,我相信你。现在我只盼着皇儿能够没事,不然我保证邵妃的儿子一个也活不成!”
  巧儿站了起来,皇后的眼里闪着一种奇异的光芒,也全然不是往日平易近人的样子,她不禁有些害怕,“娘娘,小皇子是天赐之子,定然会逢凶化吉的!”
  听说儿子被黑猫吓坏了,朱佑樘匆匆赶过来,此刻张音靠坐在床头,闭着眼睛。朱佑樘小心翼翼的走到她面前,她霍然睁开眼睛,“陛下,你总算来了,我,我真担心小猪出事!”古代医疗水平差,又没有抗生素,婴儿夭折率高,每次朱厚照生病,她都担心的不得了,生怕这个儿子听不过去,每当母亲的时候,她见到小孩子总觉得烦,但有了儿子后,整个心都扑在他身上了,他那么活泼可爱,此刻却受了惊吓躺在床上,连睡觉也不安稳,张音恨不得能代替他受罪。
  朱佑樘看了儿子,又拉着张音的手,轻轻地说:“小猪没事的,他平常就招猫逗狗的,这次也就是太突然也吓住了,喝了太医的安神汤,睡一觉,明天又活蹦乱跳了,你别太担心了,去休息吧,我在这儿守着。”
  “我哪里睡得着,看着小猪才好些。”张音苦笑道。
  朱厚照睡得不□□稳,他翻了个身,突然叫到:“娘亲,你在哪里?”
  张音以为他醒了,连忙握着他的手,回道:“娘在这儿,你爹爹也在呢!”朱厚照睁开眼睛笑一笑,然后闭着眼睛又睡着了。
  第二天,朱厚照有点发烧,中药太苦,他怎么也喝不下去了,张音不得已用他最爱的玫瑰糖哄他,终于一口糖一口药,费了大半个时辰后,终于把一碗药喝完了。
  朱佑樘心疼她一整夜没有休息,劝说了好久,张音才躺在床上,她闭上眼睛,却睡不着。
  朱佑樘叹气:“你把小猪看的重要,在我心里也把你看的同样重要,你这么熬着,小猪还没好起来,你却熬出病了,这样好吗?太医随时候着,小猪不会有事的,你就安心吧。”
  “陛下,你陪我一起睡会儿。”张音要求道。
  朱佑樘脱了鞋,躺在她身边,张音把头靠在他的手臂上,缓缓地说:“靠着陛下我就心安了。”
  “那就好好休息吧!”朱佑樘用另一只手遮住了她的眼睛。
  睡了几个时辰醒来,两人神清气爽,再看朱厚照的烧也退了,他不耐烦躺在床上,已经要下地玩小球了,张音只能让人陪着他玩,叮嘱奶娘别让他流汗。
  李广办事还是很有效率的,一夜之间,已经查清楚了全部的事情,黑猫是邵太妃专门让人从冷宫抱养的,她让人用红布裹着生肉训练猫,长久下来,猫见了红色的东西就条件发射般的扑上去,邵氏用心毒恶。
  朱佑樘听了李广的话,大怒:“邵氏是先帝遗妃,朕一直以庶母之尊待她,想不到她竟然如此恶毒。”
  李广道:“不如赐给邵氏一杯酒?”
  “算了,看在朕的三个皇弟的份上,饶她一命,把她关进冷宫,以后也别出来了。”朱佑樘到底是心底仁厚,还是不忍要邵氏的命。
  邵氏一而再,再而三的使坏,也必是看透了皇帝的性子,张音不满他在这事上的处理,但也没有说什么,有时候活着未必比死了好过,反正她是这后宫之主,邵氏在她手底下讨生活,以后有的是机会报复邵氏。
  李广见皇后也没什么吩咐,奉了皇命去处置邵氏。
  邵氏很冷静,她一身素衣,头上半点钗环也无,平静的听完李广的传达的旨意后,就在侍卫的押解下去了冷宫。
 
☆、奶娘事件
 
  朱厚照是个机灵的孩子,他吃了黑猫这一吓,喝了几天的汤药,张音每次用各种糖酥、果脯哄着他,他趁机吃了不少,吃的时候当然是好的,但这不顺心的事情也马上跟着来了,他的牙坏了,疼的脸都肿了不少,这下子不要说是糖了,连日常的饮食吃着也难过了。朱厚照同学捧着脸,怏怏的看着桌上的早饭,不肯吃。
  他奶娘陈嬷嬷唉声叹气:“小祖宗,你倒是吃点啊,你要是瘦了,我怎么给娘娘交代!”
  教养嬷嬷王氏则哼着鼻子,冷笑道:“你一味的顺着小皇子,背着娘娘给他甜食吃,这下出事了吧,我告诉娘娘去!”说完,作势欲走。
  “好妹子,你先别走,”陈氏连忙拉住她,她撸下腕上的金镶玉的镯子戴到王氏手上,“这是皇后娘娘赏的,妹子你皮肤白,正与你相衬呢!”
  王氏刚才也不过就是做个样子吓唬她罢了,她眼馋这镯子很久了,戴着了就不肯再摘下来了,口里却假装说道:“这怎么好意思呢,这可是姐姐你的爱物。”
  陈氏心中暗恨,却也无法,朱厚照看着这一幕,黑眼珠子滴溜溜乱转,陈氏想着他就是个刚会说话的小毛头,因此行事也不避着他。
  好歹哄着小皇子吃了点东西后,陈氏与王氏两个就带着他去了张音跟前,这是张音定的规矩,每次小皇子吃过早饭,必须送到她身边,她亲自看管。免得儿子只顾着亲近奶娘。
  张音接过朱厚照,先逗他玩了一会儿,然后让人带他去内室玩耍,王氏、陈氏两个要跟着进去,张音道:“你两个站住。”
  皇后待人和蔼,对照顾小皇子的人更是好,这次却一反常态,神色肃穆,王氏、陈氏垂首站着,都不敢出声。
  李广见状,喝道:“王氏、陈氏,你们还不知罪?”
  两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叩地求饶道:“娘娘恕罪,奴婢不知所犯何罪?”
  “王氏你的镯子是陈氏给你的吧,你两个沆瀣一气,对皇子的照看多有失职,从今天起,你们就不用照看皇子了。”张音转过头去,不再看她们。古代帝王保姆地位高,只要没犯什么大错,大多被封为奉圣夫人,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张音本就想打发这两个嬷嬷,正好送上门的机会。
  王氏跪在地上,哭诉:“皇后娘娘啊,陈氏私下给甜食小殿下吃,讨得小殿下欢心,奴婢不知情,”她哆嗦的撸下镯子,“这个是陈氏硬塞给奴婢的。”
  陈氏脸色酱红,扑上去打骂王氏,“王氏,你这个贱人!”王氏也不还手,只是一味的躲着。
  内侍们很有眼色,见两人拉扯,冲上去分开她们,张音转过头去不看他们,李广做了个手势,事宜把人带下去。
  “嬷嬷,去哪儿呀,陪我玩。”朱厚照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内室跑出来了,他上前拉住陈氏的手,不让她走,自朱厚照出生起,陈氏就来到他身边照顾了,她知道这个孩子是她日后的依靠,对朱厚照确实也是真心的好,这些张音都看的见,但她不该为了讨好皇子,使出一些歪门邪道来,如此朱厚照年纪小,用甜食就能讨好,再大些,莫不是要用芙蓉糕、女人去引诱他了,这是张音坚决不能容忍的。
  陈氏看着朱厚照,眼泪掉了下来,摸摸朱厚照的小脑袋,笑着说:“嬷嬷,要回家去,小殿下你跟着张永去玩,嬷嬷过几日再回来看你。”
  “哦。”朱厚照听话的点头。
  张音把他招到身边,拉着他的小手,问道:“娘陪你去园子里踢球去,好不好?”朱厚照摇头,过了一会儿说:“陈嬷嬷什么时候回来呀?”
  明代也可以管奶娘叫做“妈妈”,但张音不许朱厚照这么叫,因此就叫的是嬷嬷,她一直防着奶娘与儿子关系太过亲密,柔声说:“奶娘回家几天,过些日子再来看你。”小孩子忘性大,过日子就忘记陈氏了。
  朱佑樘知道她遣走陈氏、王氏后,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调了一名叫高凤的太监到朱厚照身边。高凤是宫中的老人了,在天顺年间,曾管理司礼监的书札,人品方正,博学多识。这样的人给一个两岁小儿使唤,似乎有些大材小用了,张音想到一个可能性,她睁大了眼睛看着朱佑樘。
  朱佑樘看她吃惊的样子,笑着点头道:“你想的没错,大明朝也该立太子了。”
  “可是,小猪太小了,我以为过几年陛下才考虑呢!”
  “本来他满月的时候,我就想下诏书封他为太子,一方面孩子实在太小,另一方面也怕福禄太过让这孩子折寿,如今么,我们小猪健康活泼的,又已经满了两周岁了,正是册封的好时机。”
  看着懵懂无知的儿子,张音笑了,她的儿子要做太子了,以后就是未来的皇帝了。
  朱佑樘怜爱的看着无忧无虑的儿子,欣慰的说:“我受过的苦必不叫我们儿子再受一遍,我会把这大明江山打理好,安安稳稳的交道他手中。”
  看他这样子,大概是不会做一个严父了,张音心想,她也只有假装严厉起来,做个严母了。
  朱厚照骑在木马上,来回的摇摆,张永与高凤这次却没有陪在他身边,是大约十一二岁的面貌清秀的小太监陪着他玩。
  张音看着这个小太监眼生,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哪里人?”
  小太监垂手答道:“奴婢十二岁了,名叫刘瑾,陕西兴平人,是刘公公让奴婢要陪着小殿下玩着。”
  朱厚照玩的兴高采烈地,张开两只手胡乱挥舞着,也不知怎么的,那木马突然就倒了,还没等张音惊呼,刘瑾迅速趴在地上,给朱厚照做了人肉垫子,朱厚照无事,仍然笑嘻嘻的。
  这个刘瑾倒是一个机灵护主的人,张音心里却不平静了,刘瑾,这不是明朝着名大太监的名字吗,张音仔细观察这小少年,清秀白嫩,长得还不错,就是瘦弱的很,左看右看,实在不像是权倾天下的“九千岁”啊,张音并不能确定面前的小太监是不是历史上的那个刘瑾,她做不来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的事情,想到这里,她笑着对朱佑樘说道:“陛下,这个刘瑾甚是机灵,我这坤宁宫的李广现在都专门为你做事了,都没个机灵的人用了,便把这刘瑾拨到坤宁宫来当差吧。”
  “随你,李广确实不错,最近办的几项事情都比较合我的心意。”朱佑樘说。
  刘瑾就是张永身边一个低级的太监,按理说根本接触不到皇子的,今日能陪着小殿下玩,也是因为张永身边暂时无人,顺手指了他过来陪伴皇子,如今他得了皇后的青眼,调到坤宁宫来,可算是一步登天了,他连忙跪下来谢了恩。
  “以后在坤宁宫当差更要谨言慎行,你先下去吧。”朱佑樘吩咐道,李广起身后退几步,然后转头离开了坤宁宫。
  朱佑樘一把抱起儿子,往上颠了颠,朱厚照咯咯直笑,叫道:“爹爹,再高一点,再高一点!”张音心惊胆战的,连忙说:“陛下,这太危险了吧?”
  “无事,我接得住他呢!”两父子嬉闹着,张音知他甚至比自己还要爱这个儿子,也不再纠结,此时正值黄昏,夕阳透过窗棂射了进来,金色的夕阳余晖投影在两父子身上,这场景十分的温柔,张音微笑着看着这一幕,心中默默地许愿,愿一家人能永远这样幸福快乐下去。
  可这幸福快乐马上就被朱厚照同学的哭声打断了,他突然大哭起来,嚷着:“小猪牙疼!”
  朱佑樘连忙把他放在床上,让他张口,两人细细打量,最往里面的牙齿都是黑洞,张音气道:“都是这陈氏只顾着讨他欢心,背着我给他甜食吃!”
  朱佑樘先穿了太医过来,然后劝道:“事情已经过去了,好歹她也是真心待小猪的,小猪还会换牙呢,咱们好好控制他的饮食,务必让长一口白净漂亮的好牙齿,行不行呀?”
  张音正待说什么,太医来了,她也就不说了,太医给朱厚照的牙齿上了药,说了些注意事项,又开了个方子交给人去熬药。待喝过药后,朱厚照的牙就不似先前那样疼了。
  一家人吃过晚饭,朱佑樘闲来无事,便教儿子念三字经,朱厚照脑子转的过,很快就能记住不少了,但他似乎是不喜欢读书,在椅子上坐着不安稳,一直想跳下去玩,朱佑樘无法,只能抱着儿子,才能让他稍微安定一点读书。
  张音笑道:“这小子不爱读书,我瞧着他喜欢动,更爱踢球之类的游戏,陛下你辛苦了!”
  “教自己儿子读书怎么会觉得辛苦呢!高凤学问不错,我也吩咐了他每日陪小猪读一个时辰的书。”朱佑樘笑道。
  
 
☆、杨慎
 
  弘治六年十一月,立皇长子朱厚照为太子,大赦天下。
  陛下赐宴,皇亲贵族都纷纷入宫朝贺。
  张音让沈琼莲在坤宁宫大殿招待各位夫人,她则带着金氏与张环在坤宁宫的内阁母女间说说私房话。
  寿宁侯太夫人金氏抱着外孙,笑的志得意满:“女儿,你是个有福气的,咱们张家一门两侯都托你的福气啊。”
  张氏一族因张音而显贵,齐小姐事件后,张音严加管教兄弟,张鹤龄、张延龄才安分一点。自去年张峦去世,没了约束,兼之朱厚照被封为太子,张家势头进一步水涨船高,这兄弟二人故态萌生起来,张音此次召母亲进宫,就是提点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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